第7章 (7)
談戀愛,以後還會結婚呢。
不過,不管怎麽說,那是郁友寧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傳說中的,吃醋的滋味。嗯,其實她和慶安,都是兩個醋壇子。
只是,慶安是大醋壇子,而且屬于吃醋了就會直接讓醋意肆意揮發出來的類型。她呢,是小醋壇子,但是會把那種醋意埋到心底最深處。
埋掉還不算,她不光要埋掉,還要往上填好土,再摞上一堆稻草,牢牢堵死。再轉過身,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着。
轉眼,慶安的廣播節目又開始了。
郁友寧打開電臺,塞上耳機,然後安靜地聽她說話,聽她念留言,接熱線,聽她給聽友分析解答疑惑。
廣播裏,有人打進熱線,說:“聽語姐姐,你覺得,做朋友好還是做戀人好?我有個朋友,我很喜歡他,但他好像一直都只是把我當成朋友……我最近很想向他表白,可是害怕表白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甚至,也害怕就算他能接受我,以後萬一分手,也會很難過。畢竟,從朋友變成戀人的話,要是分手了,就感覺是同時失去了兩個人。”
這時,慶安開口說話了。
她說:“我覺得吧,首先,你的心态才是最大的問題。你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就開始思考以後要是分手了會怎樣怎樣。不管怎麽說,你帶着這樣的憂心去談戀愛的話,不管對方是不是你朋友,你都會談得挺累的。”
郁友寧聽着聽着,突然覺得,自己這兒還好。
畢竟自己和身邊的異性朋友,都是純粹的朋友,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19.你說你可愛不
挂掉熱線後,慶安像往常一樣,播放一首歌曲,然後便坐那兒一邊靜靜聽着,一邊查看聽衆留言。
今天的主題其實是“你有沒有暗戀過誰”。
這個話題,永遠都是大多數人經歷過的。所以,踴躍發言的人特別多,打熱線進來的人也很多,今天的互動超過了不少之前的其他主題。
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慫貨占的比例比較大啊,慶安在心裏發出感嘆。
木馬:“這首歌真好聽,歌詞意境很美,歌曲裏頭的女聲很美,音樂旋律也很美。”
相知相守:“聽語,我覺得暗戀的味道就是檸檬茶的味道。甜甜的,酸酸的。”
小餅幹:“當然暗戀過!我從小到大都在暗戀着自己!于是,我決定要嫁給自己,誰來搶我,我就跟誰急!”
村上:“大學的時候,我暗戀着一個女生。當時我沒敢向她表白,後來她就變成了我哥們兒的老婆。所以各位,喜歡誰的話,就要早點兒采取行動啊!”
慶安将留言一條條地翻看着。
暗戀啊……
其實,對于自己當年暗戀的那個男生,慶安已經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了。
這時,郁友寧也發了消息過來。
她說:“作為沒有暗戀過的人,我不是很懂暗戀的感覺,就說不出什麽來了。”
慶安看完,笑了,問:“你沒喜歡過人麽?”
寧:“沒有。我就感覺,一個人挺好的。”
慶安又問:“可你不是談過幾次戀愛麽?這不可能是我臆想出來的吧。”
寧:“是啊,談過。沒意思,所以幾次戀愛經歷加起來也才十一二天,半個月都不到。”
慶安看完,只能回她:“所以啊,這個事情還是得随緣。不能為了談戀愛而随便拉個人談。你就是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該把你做成個大牌子,懸挂在高空中,讓人引以為戒。對了,現在很晚了,你這幾天在外頭那麽累,早點兒睡,別聽節目了。”
消息發完後,歌曲也結束了。慶安看一眼時間後,便開始繼續主持。
沒說幾句話,她就看見郁友寧回了個‘好’字,以及晚安的表情包。
二十多分鐘後,節目結束,離開廣播室,回家。
淩晨兩點二十分,慶安揭開敷在臉上的面膜,沖洗幹淨多餘的精華液後,拿食指指腹戳了戳自己的臉頰。
臉上的皮膚還是挺有彈性的,看着也很年輕。
只不過,天天上夜班,各種熬夜,眼睛周圍還是出現了些小細紋。
護理完皮膚,慶安回到卧室,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翻看什麽其他亂七八糟的視頻和網絡新聞,直接躺到床上,打算睡覺。
畢竟,距離與郁友寧見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得趁這幾天努力将自己的狀态養好一點兒。
她可不想頂着一張憔悴到死,黑眼圈濃重得可怕的臉去見老朋友。
她今天很快就入睡了,好像,戒掉曾經總在睡前喝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飲料和茶後,她的睡眠質量,确實變得好了很多。
在夢裏,她看見了十幾歲時候的自己。
十幾歲的自己和十幾歲的她,在那條小河旁邊,大樹底下,拿着鐵鍬掘土,然後将零錢包放下去埋好,然後兩個人跑到那家飲料店,買了兩杯,邊走邊吃。
慶安在夢裏追随着年輕時候的她們走着。
然後,年輕時候的她們突然轉過身來,沖着她笑。可下一秒,她們卻又收起笑容,互相推了一下彼此的肩膀。
慶安看見後,急忙小跑上前去勸架。
這時,小郁同學突然大聲對着十幾歲的慶安和二十幾歲的慶安說:“不要碰我,反正你們都會抛棄我!騙子!”
慶安一下子驚醒,只覺得嘴唇幹裂無比。
外頭天已經亮了,日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湧入房內,溫柔而又清冷。
慶安掀開薄被,将雙腿從被窩中挪出來,穿上拖鞋,怔怔地坐了好一會兒。
拿起手機看了下,現在是早上九點鐘。
手機有沈恬發來的好幾條消息。
沈恬發了她和同學一起租下的門面圖片過來。
“我們談下了這兒。雖然門面不是很大,但是也夠了。畢竟現在懶人比較多。我倆考察過,附近大學城的小孩兒們,大多都愛叫外賣。所以這一塊兒是相當可觀的。然後,以後要是生意真的還不錯,再考慮擴大店面的問題。”
慶安看完後,想了下,然後說:“是還可以,你以前也确實在餐飲界混過兩年,總之,要是有什麽難題,可以來找我商量。我這人對人還是很耿直的。”
慶安比沈恬運氣好很多,家境還算優渥,上大學後,剛考到駕照,她爹就給她買了車。這裏她就省下了不少支出。
而且很幸運的是,她買房那年,房價還算便宜,還貸也輕松很多。最關鍵的是,她沒有像沈恬那樣遇到只會揮霍不求上進的對象。嗯,沈恬說她和一個人談過好幾年來着。
沈恬:“哎,這麽一說,我突然有點兒緊張了。萬一最後投進去的錢都虧了,我就完蛋了,估計得睡大街吧。”
慶安只能鼓勵她:“那就加油做。不過,睡大街還是不可能的。我這兒有客房,你可以來睡。”
沈恬看見慶安發來的消息,突然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很悲哀的人了。
其實,就算慶安是彎的,她可能都沒有自信去追吧。畢竟自己,太差勁了。
見沈恬沒有再回複消息後,慶安突然想到之前做的那個夢,于是準備給郁友寧發消息講述自己的夢境。
但是,打了很長一段文字後,她又全部删掉了,轉而直接撥出對方號碼。
手機裏傳來音樂聲,慶安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子,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忐忑。
上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還是在好多天以前的電臺熱線之中。
之後,兩個人微信依然是用文字在聊天,沒有發過語音。
而且,上次在電臺裏,她或多或少還是在作為一個主持人同她說話的,但現在,她只是慶安。
但是,過了一分鐘,直到電話自動挂斷,郁友寧都沒有接。
慶安緩緩拿下手機,垂低頭,看着屏幕。
過一會兒再打過去好了,先去洗臉刷牙吧。
慶安想着,就将手機放到桌上,随後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但是,走了沒幾步,她就又掉回頭來,将手機也一并拿了過去。
結果沒想到,刷牙刷到一半的時候,擱在旁邊臺子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含住水,涮了好幾下口腔,吐出去泡沫後,慶安就立馬拿好手機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雜音比較濃重,好像是風聲。
“喂?”半晌,從那些嘈雜聲之中,郁友寧的聲音響了起來。
“喂,能聽清麽?”慶安問。
“稍等一下。”
于是,慶安就安靜地等了好一會兒。
電話裏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穩,雖然是噪聲,但也很不穩,估計郁友寧是在走路或者跑步。
“喂……好了麽?”感覺噪聲變小後,慶安說:“我是慶安。”
“我知道,你把這個號碼發給我後,我就存下來了的。而且,就算沒存,光聽你聲音,我也知道是你。”那邊噪聲變小了,郁友寧的聲音便得到了突出,聽起來很清爽。
“這麽厲害?”慶安微笑低頭,單手拿抹布擦拭洗手臺上的水。
之後,她用力抿住嘴唇,又松開,問:“你吃過早餐了麽?剛剛噪聲好大。”
“嗯,吃過了。現在剛好到一個景點準備繼續拍片。不過這邊突然刮大風,我就跑來公共廁所接電話了。”
聞言,慶安停下手中動作:“公廁?那,會不會很臭?委屈你了。”
“不委屈。你能打電話過來,我還挺開心的。”
“這樣就開心了麽?”慶安不禁又在心裏暗暗罵她傻乎乎的。
“因為是你打來的。”
因為是我打的麽?慶安長舒一口氣,手指按壓在洗手臺上,一點點轉過身,背靠而站,然後說:“我昨晚夢到我們了。”
“然後呢?”
“我夢到你管我叫騙子。”慶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慢悠悠說出口,聽不出來是種怎樣的情緒。
随後,電話裏響起了一個輕輕的笑聲。
“怎麽?好笑麽?”慶安放下手。
“你是騙子啊,騙走了我的心。”
“又把你微博那一套搬到我身上來了是吧?”慶安表示鄙視。
看完微博她就明白了,論打嘴炮的話,她是打不過那家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被慶安說了後,郁友寧笑得是更加放肆了。
慶安則嚴肅道:“真的,夢裏你說我是騙子。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和你說,我不會是騙子的。至于什麽抛棄不抛棄的,那種事情以後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聽到慶安一本正經說出這樣的話,郁友寧收住了笑。
公廁洗手臺上頭,鏡子中的她,嘴角依舊挂着柔和的笑意,兩頰淺渦旖旎。
“慶安,你說你可愛不可愛。明明就是一個夢而已,竟然那麽當真地跑來跟我解釋。”
暌違多年,聽到自己名字從她口中喚出,慶安唇角也在不知不覺間翹了起來。
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呢。
慶安清了下嗓子,然後說:“我……好了,不說了,你快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好~過兩天見。”
那一聲好字,拖得溫柔而又綿長,慶安挂掉電話後,都回味了好久,且自己還模仿着她的發音說了幾遍。
作者有話要說: (●─●)
☆、20.失眠啊失眠
沈恬晚上回去後,錘了錘肩頭,然後掃了眼這個新窩。住了幾天,那種陌生的味道算是褪得七七八八了。
一張餐桌,一個沙發,一個木質茶幾,一個電視櫃,一個很普通的燈,非常簡單的裝修。
混到二十八歲還這麽凄慘,身邊似乎也就她能做到了。
誰叫她傻呢,當年總是一味兒地寵着前女友,搞得積蓄都快給前女友敗光了,到現在也沒能存下幾個錢。甚至都不敢買車,因為買了車的話,就沒錢和那個大學老同學一塊兒合作了。
沈恬嘆氣,然後走到陽臺上去摸了摸之前洗好晾好的內衣。
見衣裳還略微有些濕潤,沒法兒收,她就回到卧室去休息了。
不知不覺,外頭起風并下起雨來了。
而此時,在隔壁,留着空氣劉海的姑娘覺察到外面刮風下雨後,便踩着拖鞋小跑到陽臺,将放在上頭晾曬的白色帆布鞋給拎進了屋子。
再次走過去,準備關上陽臺的玻璃門時,她發現隔壁陽臺上有個內衣突然被風卷走,然後掉到了房子旁邊的大樹樹枝上挂着。
因為這是二樓,所以樹與陽臺是差不多高度的,所以拿東西夠一下也還是可以夠到的。
隔壁現在沒人在家麽?不然怎麽會下雨了都不出來收衣物呢。
姑娘想了下,手指捏着下巴,微微歪頭想了會兒,烏黑的眸子轉動着,随後拍了下手,回到屋裏頭,端出把椅子,再拿上一個晾衣架和發帶,重新跑回了陽臺。
将椅子放到陽臺上,姑娘一把抓過旁邊的晾衣杆,用發帶把衣架綁到晾衣杆上,然後踩上椅子,伸出綁着衣架的晾衣杆去夠那落在樹枝上的內衣。
夠到後,又用衣架上面的挂鈎去勾住內衣帶子,像釣魚似的将其釣了回來。
釣回來後,姑娘将被雨水淋濕的內衣清洗一遍,拿小衣架挂到客廳裏頭,這才撕開一袋薯片,打開筆記本和書,認真無比地學習起來。
十一月份,氣溫就像是遭受了什麽巨大的刺激一般,突然之間就大幅度地降了下來。
而且,和十月下旬那種時而高溫時而低溫的過山車式氣溫不一樣,十一月是一天比一天更冷,基本不會再出現突然高溫這種事情了。
幾天後。
由于慶安白天要去臺裏開會,所以起了個大早。
往唇部塗上口紅,又拿指腹在唇峰處來回抹勻後,慶安伸手按亮了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屏幕。
【11/06】
多麽醒目的阿拉伯數字啊。
簡直比看見粉紅色毛爺爺上面的阿拉伯數字還要激動。
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郁子了,慶安瞬間覺得開會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的事情了。畢竟,熬過今天就好了。
根據各頻率的數據報告顯示,《聆聽》節目收聽率目前是所有節目中最高的,所以慶安得到了領導的誇獎。
會議結束後,領導又單獨過來鼓勵了她一下,說繼續努力,好好幹,以後會有更多優待的。
其實領導的意思很明顯了,意思就是你将這個勢頭繼續保持下去的話,我就升你為監制。
這兩個月以來,她運氣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事業和生活上的事情,都變得順利了起來。
不過,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
比如現在,她就接到了來自光棍節的巧克力商家的宣傳活動任務。
明明是光棍節……卻搞得像情人節一樣。
慶安在心裏吐槽一番後,就離開公司了。
今天依舊下着雨,外頭街道上已經積起不少雨水。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晃動着,慢悠悠地抹掉一波又一波的雨水,然後慶安來到了一座百貨商場。
雖然衣櫃裏頭的衣服有很多,但卻還是覺得缺衣服穿。
何況,明天就要見面了,她必須把自己收拾得好一點兒,讓自己呈現出最完美的狀态才好。
挑挑選選半天,最終慶安買下了一件墨藍色的秋裝外套。
外套很酷,穿到身上,慶安看着鏡中的自己,覺得就像是在紐約街頭擺着POSE拍照的時尚達人。
之後,她又去買了雙新的最新款的高跟鞋,這才回到家去。
這一天,似乎比想象的過得還要漫長一些,郁友寧現在又是忙碌中,不可能和她聊天。沈恬也在忙着張羅那邊的事情,還是不可能來陪她聊天。
慶安甚至覺得,連九分鐘的搞笑視頻看起來都像是有九十分鐘的長度一樣。
她總是過一會兒便又看一眼時間。
平時希望時間跑慢些的時候,它卻像是搭着火箭一樣往前沖,拉都拉不住。
可是希望它跑快些時,它卻又像是個蝸牛一樣,半天才爬出十厘米遠。
看節目,吃東西,在床上躺一會兒,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刷會兒微博,寫一下廣告語,寫一下接下來的廣播主題思路……
最後,她走到了卧室的立鏡處,連續換了好幾套衣服,對着鏡子神神叨叨地模拟見面場景。
執着地為了保持明日最佳狀态和體型的她,今天甚至舍棄了晚餐,這樣一來,就感覺時間過得更慢了。
最後,慶安打開了之前簽收的洗出來的照片翻看。
沒錯,能看的,就只剩下那麽四五張了。
不過,她很慶幸的是自己堅持将照片給洗出來了。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能洗出來的,居然是她倆穿情侶裝的那幾張照片。
說起來也是好玩兒,當年她倆本來是想要買閨蜜裝的,結果那家店裏只有情侶裝賣,于是就買了這衛衣款式的灰□□侶裝。
還好的是小郁童鞋比慶安還要高一些,可以穿情侶裝中的男碼,有些寬松的衛衣穿在她身上不僅不會顯得怪異,反而像只慵懶的貓,小迷人小迷人的。
照片中的她倆那時候真好,而且散發着滿滿的青春氣息。
之後,慶安又幹了不少事,才總算是熬到了晚上九點鐘。
慶安沖完澡出來時,就發現郁友寧發了消息過來。
那是一張夜空的圖片。不得不說,她拍東西真的是随手一拍都很好看。
“回來了?”慶安問。
寧:“對,剛剛到家洗完澡。好累……”
慶安見後,想了下,又說:“你明天幹脆不要出來了吧。”
寧:“怎麽,你不想見我?”
慶安盯着屏幕,指尖一凝,随後飛快地打出一段話:“你白癡麽?我只是覺得你這麽累的話,明天還跑出來玩兒,會不會因為精力不夠然後暈倒在大街上。要是累,你就可以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後天出來也行的。”
寧:“沒關系的。我睡一個晚上就好了。明天我過來接你吧,你把你地址給我好了。”
“沒事,直接約個地點,我自己開車去就是了。”慶安說。
寧:“哈哈,你是決定要我們兩個人出去飙車玩兒麽?”
慶安沒太懂,于是發了個問號過去。
寧:“兩個人兩部車好麻煩,而且還不能坐一塊兒聊聊天敘敘舊什麽的。”
這麽一說,也是。聊天……敘舊……慶安琢磨着這兩個詞,笑了。
她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太尬,不要冷場,就行了。
寧:“或者……你不想告訴我你的地址?”
“怎麽可能。”随後,慶安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訴她了。
寧:“突然覺得有點兒不真實。我要問一個問題。”
“問吧。”
寧:“你真的是慶安麽?”
慶安看到這問話,勾起嘴角笑了下,而後惡作劇地回複道:“不是。”
寧:“那你是誰?”
“我是怪獸,她早就被我吃掉了。”慶安坐在床頭,擡手挽弄着微卷的發絲。
寧:“真殘忍,快把她吐出來——”
“就不吐,你有本事來打我。”
寧:“你想用激将法引我犯罪,奈何我早已看透。”
“哦,那你很棒哦。”發完這句後,慶安突然覺得有點兒幼稚兮兮的。
就像是童年時期那種互怼的小朋友一樣。
之後,慶安看了眼時間,說:“好了,快睡吧。”
寧:“這麽早就趕我去睡?”
“……莫非你要修仙?那你明天還出不出來了?”如果郁友寧現在就在慶安面前,絕對會被慶安那犀利如箭的眼神射穿成篩子。
寧:“也是,那我先睡了。明天你幾點起床?我算準時間過來接你。”
慶安看完,仔細算了下,現在還不到十點。
如果十點睡熟過去,那她大概早上七點就能醒。然後加上洗漱和化妝什麽的,差不多八點半就好。
于是,慶安就發了個八點半過去。
寧:“好,那我就八點半到你這兒。”
“可以,去睡吧,晚安。”
然而慶安千算萬算,卻都沒有算到的是,道完晚安後,她就失眠了。
像個冷凍櫃的屍體一樣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卻始終還是無法入睡。好像她從小就是這樣,只要第二天有比較重要或比較期待的事情,比如要和班上同學參加她大愛的野炊活動,或者要考她比較沒底的體育等等,她就很難睡着。
淩晨四點。盡管閉着雙眼,慶安卻都感覺得到自己眼裏,一定布滿了紅血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望喜歡的,想繼續看的朋友能夠支持一下正版,麽麽噠~
感謝:
解張扔了4個手|榴|彈、16個地雷;神經病先生扔了10個地雷;鹿島游扔了1個火|箭|炮;我是夏粉兒扔了7個地雷;悱恻扔了1個手|榴|彈;kokage扔了1個手}榴|彈;浮雲聽雨扔了4個地雷;無意引山洪、風狂扔了2個地雷;大大藍小布、如詩如畫、情郎、天下雨、一只貍貓、彎成蚊香的謝掰掰、街口王老太的老公的大女兒的對象、turtledai、這貨不是幻覺、黃小鴨鴨鴨各扔了1個地雷
晉江和諧到連自家的手|榴|彈都不放過了(¬_¬)
☆、21.晉江首發
還是睡不着。
終于, 睜開雙眼,蹭地一下坐起來,然後去廚房冰箱裏拿出一盒牛奶拆封了倒煮奶鍋裏煮。
畢竟,聽說睡前喝熱牛奶會有助睡眠。
幾分鐘後, 喝完牛奶的慶安又爬回了床,閉上眼睛繼續睡。
結果,還是睡不着。
那就, 數羊吧。可是數了幾百只都沒用, 甚至稀裏糊塗地從一只羊兩只羊數着數着就變成了一只郁子兩只郁子,而且腦子裏的畫面是長着一堆白毛和羊角的郁子在滿世界奔跑。
慶安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然後, 一直到六點多, 她才漸漸合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七點鐘,手機上的鬧鐘響了。
但才入睡一個小時的慶安哪裏起得來,所以強行将眼睛睜開條縫,關掉鬧鐘後,她一個反手将手機扣到床頭櫃上, 翻個身就繼續睡了。
夢境裏頭很雜亂,一會兒是夢見自己在埋首複習功課準備考試, 一會兒是夢見自己在教室裏畫黑板報,但始終只有她自己在畫,畫完又擦,擦完又畫, 身邊沒有其他人。
最後,學校鈴聲下課驟然響起,于是她立馬沖出去獨自往食堂跑。
跑着跑着,她就醒了。
慶安腦子還沒清醒,暈暈乎乎的。
旁邊有東西在發出音樂,并且在震動。原來會夢到下課鈴聲的根本原因是這個……
慶安放空好幾秒,回過神後,立即翻身将手機拿到眼前。
屏幕上,郁友寧的名字浮動着。
于是,慶安一邊接電話,一邊拿手掐人中。
“你起來了沒?”郁友寧問。
慶安用力甩甩頭,總算是将那層豬油似的頑固睡意甩走掉一些,而後說:“我……剛剛醒。你到了?”
“還沒有,我今天起遲了,不過現在準備往你這邊過來了。”
“好,你過來吧,我馬上起來。”慶安拿着手機坐到床邊。
“那我先挂了。”
“嗯。”慶安說完後,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但還是麻利地站起身,洗洗刷刷外加換衣裳。
不會是在做夢吧,最近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麽?
在臉上塗抹好精華液後,慶安捏了捏自己手臂,然後摸過手機,打開和郁友寧的微信聊天記錄看了下,又打開通訊錄找到她的號碼看了下。
怎麽辦,她之前告訴自己她什麽都不介意了,是真的麽?
雖然她是那麽說,可自己作為有過錯的一方,不管怎麽說,她都會是比較緊張的。
放下手機,化完妝,慶安拿着吹風和造型梳,将頭發吹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從衣櫃裏取出昨天新買的衣裳換上。
站在立鏡前,她看了看,然後又轉身從旁邊桌上拿起她們青春期拍下的照片回到鏡子前。
看看照片中穿着樸素,紮着馬尾,素面朝天,青澀無比的自己;又看看鏡子中那個化着成熟妝容,披着妩媚微卷頭發,穿着墨藍色大衣的自己…不得不再次感嘆,歲月過得委實太快了。
不過,真的好困啊,而且剛起床時,黑眼圈重到簡直可以去cos熊貓,化妝後也就勉強能蓋住而已。慶安打個哈欠,就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慶安轉過身去将其拿了過來。
“你到了?”慶安接起電話後問。
“是的,到了。你要是都整理好了,就下來吧。”郁友寧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柔和。
“好,我馬上下來。”
慶安将照片擱回桌上,之後将一個黑色的單肩包挎上肩頭,快步走出房間,到玄關處換上新買的高跟鞋,然後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攏攏背後的頭發,按下電梯門旁圓圓的按鈕,慶安搓搓手,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走了進去。感覺大腦現在像是被一堆漿糊給擠壓着一樣,搭乘電梯的她看起來有種雙目放空的呆滞感。
又餓又困……畢竟她從昨晚到現在,就只喝了杯牛奶。
所以她現在整個人的狀态就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我的食物呢,我的床呢?
眼看樓層數字從16降至10,再降至1,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慶安擡手敲了下有點兒暈眩的頭,然後捏着包的帶子闊步走出去。
拉開大門時,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将她精心打理的長發瞬間吹開,也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在斜對面,一輛銀色的轎車前,擁有着一雙大長腿的女子背靠車門,閑散慵懶地站着。
白色平底帆布鞋,白色圓領打底衫,淺色牛仔褲,灰色收腰型外套。
随性而休閑的裝扮,讓人很顯年輕。
此時的她,正埋頭非常認真地剝一個非常大的橘子。
“郁子?”慶安将被風吹亂的頭發壓到耳後,望向郁友寧。
修長手指從中取出一瓣橘肉,郁友寧剛剛送進口中,聽到慶安的聲音後,她頓住,而後便擡起頭來。
中分長發,兩邊分別壓在耳輪後。畢竟郁友寧臉小,又生得精致,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垂下頭發來遮擋修飾什麽。
“好久不見。”郁友寧咽下那瓣橘子後,唇角揚起,對着慶安露出微笑。
秋風陣陣,樹葉瑟瑟,寒氣無孔不入,讓人感到莫名的冷,但她的笑容,卻又如同陽光,很暖。
慶安手握在包的帶子上,快步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嘴唇緊抿。
見慶安筆挺筆挺地走到自己面前後,郁友寧随即調整好了站姿。
“你好,我可以吃你麽?”慶安盯了郁友寧半天,混沌無比的大腦就像是生鏽的齒輪,無比艱巨地運作開來後,她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郁友寧聽完後,神情古怪地看着慶安,半天開口問:“吃我?”
“我說了什麽……”慶安遲鈍地反應過來後,拍了下腦袋。
“好啊。你要哪個部位?我割下來給你。”郁友寧聽完,不禁開啓調侃模式,并張開了雙臂。
“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我好餓,可不可以吃這個橘子。”慶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于是指了指郁友寧手中的橘子,并補充道,“我才不吃你。”
“為什麽?我看起來還不夠可口麽?”郁友寧笑着說完後,将手中的橘子遞到了慶安面前。
“很甜。”慶安将橘子從郁友寧手中拿過來,從中分出一瓣往嘴裏送去,橘子味道确實很甜,不過她這是答非所問。
之後,郁友寧又問:“你狀态怎麽這麽差?昨晚沒睡好?幹脆你今天先補覺吧,明天再出來,不然,我怕你等會兒直接暈倒了。”
“不,我不困,我昨晚睡得很好。”慶安面無表情地搖頭。
“好吧。對了,你很餓麽?那我先帶你去吃早餐吧。”郁友寧說着,繞到一邊,打開車門,并回過頭來,望着慶安,笑道:“美女,請坐。”
“這個稱呼……”慶安扶額,然後一邊往那邊走,一邊說:“和你比起來,我算什麽美女。”
然而在她上車時,孰料腳下高跟好死不死地崴了一下,她身體便緊跟着歪了歪。
“慢一點。”郁友寧伸出手,握住她手腕扶住她,并低頭看了下慶安腳上的鞋。
慶安看了下那只握在自己腕上的手,感受到那溫度後,才終于有了一種确實和郁友寧相聚了的實感。
她擡頭,注視着身旁的郁友寧,只覺得那面容瞧起來,熟悉而又陌生。
“謝謝。”輕聲道完謝後,慶安注意着腳下,小心翼翼地坐進車裏,并将手中的橘子皮丢進車載垃圾袋中。
郁友寧見到她坐好後,就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也坐了進去。
車子啓動,窗外事物逐步倒退。
今天天氣略顯陰沉,空中愁雲密布,看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而且還挺冷。也是,畢竟明日便立冬了。
慶安将視線從窗外收回,轉過頭來。
只見兩人之間的扶手箱上放着一小包綠色的清風紙巾,一盒藍莓味的口香糖,一盒喉寶,還有一盒清涼油。
她現在喜歡吃口香糖麽?
車子行駛的十幾分鐘裏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有輕柔的音樂在車內靜靜淌動着,旁邊的郁友寧正在專注地開車,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睛注視着前方,看不出究竟蘊藏着怎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