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8)

撕掉。而且,還是那個牌子。

刷牙時,發現牙膏上多了個檸檬色的擠牙膏神器套着。

洗漱完畢,沈恬摸着頭發走到客廳,準備關燈時,她忽地轉過身,将屋子完整打量了一遍。

沙發後面的牆上多了一幅花鳥十字繡,好像是魏雪五月份的時候挂上去了。

淺綠色的草,粉色的花兒,粉藍色的鳥兒,很漂亮。旁邊還貼了些顏色素雅的立體蝴蝶,好像是六七月份的時候魏雪貼上去的。

小餐桌上多了一塊灰色的棉麻桌布,電視牆上也貼了粉綠色的壁紙,綠色的枝蔓,白色的花兒,好看。

廚房裏頭,多了玻璃佐料盒,鹽,味精等等都被裝了進去。

卧室的寫字臺上,多了個漂亮的白色的,镂空的筆簍,裏邊兒還放着一支塑料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這裏,逐步地就發生了變化。

一直住在這兒,還沒怎麽注意到,翻開手機看到剛入住時拍下的房子格局圖,一對比,才發現變化是那樣的大。

沈恬重新走到客廳中,摸摸這兒,看看那兒,然後走到陽臺上,看着一盆秋海棠發呆。

隔壁魏雪客廳裏的燈還是亮着的。沈恬突然想到,魏雪說了晚上要找自己的。

于是,沈恬走到門口,準備打開門去隔壁找魏雪。

然而,門剛打開,她就看見魏雪站在那兒了。

小巧的身形,清甜的笑容,就像是清水中綻放的花朵。

“剛剛不小心睡過去了,現在醒了。真巧,我剛過來,你就開門了,我們好有默契啊!心有靈犀一點通!”魏雪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是……”沈恬注視着她手中端着的盤子。那盤子裏頭,放着幾個月餅。

“本來想早點兒做好的。結果昨天做失敗了,今天也失敗了好多次,下午才做好。然後一不留神做多了,所以我決定,分你一半。”魏雪說話間,将盤子放到了沈恬手中。

“謝謝啊,真的謝謝,什麽都分我一半。”沈恬接過去後,拿起一個月餅瞧了瞧,只覺得可愛。

“是啊,我什麽都想分你一半。”魏雪臉上的小梨渦,看起來更加旖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暢`)

☆、沈魏(下)

十月份。

魏雪參加了一個市演講大賽, 沈恬也去聽了。

主題是“積極的人生态度”。

沈恬找了個位置坐下後,看見穿着白色短袖灰色短裙和小白鞋的魏雪走上臺時,就集中起精神關注她了。

她握着話筒,微笑, 自信滿滿地開始了演講。

她說:“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循環,一年又一年, 花朵的開敗, 草木的枯榮,都是一個過程。而很多人,都沒有耐心去走這個過程, 甚至用自己的寒冬去和別人的春日做對比, 用自己的低谷期去和別人的巅峰期分高下,用自己起步時的坎坷與別人完成任務後的輝煌相碰撞。這樣一來,就開始消極倦怠……”

她的聲音,清脆而洪亮,與那小身板不成正比。

她的神情,從容且自信, 有着超出那個年紀的成熟。

她很能調動人的情緒,結束之後, 全場爆發出熱烈掌聲,久久不曾消散。

積極麽?

沈恬回想了下自己的生活,突然發現,她以前還挺消極的。但現在, 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經濟方面穩定了,她也敢于對父母說出“我不需要男人,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小孩的,以後年紀大了有人願意和我一起過那就過,沒人願意的話我也無所謂”這種話了。

而且,最近他們确實沒有再幹預,甚至沒有再提。

可能是因為前幾年,她沒有什麽存款,沒有車沒有房,一把年紀還在飄,所以他們就比較看不過去吧。

畢竟,他們幫她找對象,首先都是挑的有經濟能力的人,然後再看年紀和長相。

大概,是真的怕她被餓死,而現在,他們至少不擔心這個了。

說起來,開店前期,她其實狀态一直都不太好。因為害怕失敗。但是魏雪一直在旁邊給她加油打氣,以及一起出主意,所以她才堅持下來了。

積極……魏雪她自己就是積極态度的化身吧。

之後,沈恬也忍不住開始想,魏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呢?

她以前只顧着埋頭整理自己的小半生記事簿,卻忽視了太多最近的,周圍的美好事物,比如魏雪。

她開始發現,每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魏雪都會在陽臺上做着各種各樣的事情。

有時候是做一下操,有時候是捧一杯水趴在陽臺上看外邊兒。

有時候是朗誦一篇英文故事,有時候是一邊拎着水壺澆花一邊哼小曲兒。

她哼過的基本都是兒歌或者老歌,有歌聲與微笑,有紅蜻蜓,有一生何求,有光輝歲月,有晚秋……

最近經常唱的,是甜蜜蜜。

說起來,好像沒怎麽見她有聽和唱時下比較流行的那些歌曲呢,不喜歡麽?

再看她裝扮,其實那種複古感,也是有點兒以前的味道來着。

她喜歡穿很大很寬松的外套,喜歡将一縷頭發用手指繞啊繞啊繞成一個緊實的繩狀再松開,喜歡将好看的一些食品包裝盒上的圖案用剪刀剪下來,再裝進一個盒子中存放。

她喜歡将吸管壓扁,然後折成千奇百怪的東西,喜歡用牙簽沿着削下來的梨皮上那些小圓點挨個戳,也很容易在夜深安靜的時候,在路燈下盯着地面走直線,偶爾也喜歡灌一大口飲料或開水在嘴中,然後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

她還很喜歡整理紙幣。一頁夾一張,這樣放進書中,再在書上壓一摞重物,等待紙幣重新變平滑,也很喜歡看高速鏡頭下拍攝的慢動作東西,她丢垃圾時總會停頓一秒,然後選擇正确的分類丢進去。

此外,魏雪逛超市買菜時,很喜歡湊近那些蔬菜水果,有時候摸一下,有時候輕輕拍一下。

一開始,她以為魏雪只是在查看東西新鮮不新鮮,後來發現,好像不是。

因為魏雪總是會拿着它們問各種問題。

“你說,大自然為什麽這麽神奇呢,它們為什麽會長成這樣呢?”

“這些東西在被摘下來的時候,到底會不會痛呢?”

“它知道自己的汁液是什麽味道的麽?”

其實,不光是對蔬菜時是如此。逛服裝店也是那樣。

魏雪會距離衣服很近,然後去觀察布料上的紡織紋路。

然後說:“你知道麽,其實大部分網紗的小孔不是圓形的,而是六邊形的。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沈恬就開始去留意魏雪所喜歡的東西了。

店裏偶爾有客人放歌,放到《一生何求》時,她會擡頭去看看那是誰,然後一邊做事一邊微笑。

和朋友逛服裝店時,看到一些服裝和飾品,她也會想,這個要是穿在雪雪身上,肯定很好看。偶爾也會買下來,找機會找理由送給魏雪。

當魏雪穿着她買的衣裳轉過身來說“很漂亮,我喜歡”時,沈恬獲得的那種滿足感,更是奇妙到難以言喻。

以前魏雪在她眼裏,只是個心眼兒好,長相甜,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年輕女孩。

但現在,魏雪在她眼裏,就像是一座在各個角落都埋藏了珍寶的山。她想要走進去,穿過樹木,撥開草叢,将埋藏在深處的東西一一挖掘出來,一窺究竟。

每當她發現一處新的寶藏,就能興奮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沈恬漸漸地,還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變得快樂了。

而且,之前的她,總是帶着一種比較機械的态度在生活。不管看什麽,感覺都是一個樣子。而現在,再小的一件事,她都能從中看到美好的一面。

遞食物到客人桌子上時,客人輕聲說的“謝謝”,很動聽。

雨過天晴時,灑在手背上的陽光帶着一種青草香,味道很好。

大掃除時,看見一些小物件上細細的灰塵被抹布抹去,露出原本的模樣,感覺很美好。

然後,和魏雪一起體驗這些生活小細節的時候,感覺則是更加好。

舒服,惬意……還有什麽?好像是心安,滿足。

不管看見什麽好東西,也會想着魏雪。

只不過同時,沈恬也變得開始擔心一些東西了。

魏雪去外面世界時,假使她看到了有關那個地方不好的新聞,她就會很忐忑,然後急忙給她打電話,确認她的安全。

如果魏雪有那麽一兩天不怎麽找她,她也會去問問她最近有沒有遇到糟心事,心情是否還好。

魏雪去公司實習時,她也會擔心會不會有老員工欺負她。畢竟在職場中,雖說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但确實存在欺壓新人這種事情的。

她的情感篇章,在遇見魏雪後,仿佛得到了續寫。

她喜歡那個姑娘。

平安夜到來,外面路攤上,精品店中,從前兩天開始,都在出售與聖誕節相關的東西。

連水果店裏,也有蘋果被套上塑料袋,紮上漂亮的拉花,單獨擺放在一個區域中出售。

沈恬店裏也推出了平安夜聖誕套餐,今天賣得還不錯。沈恬為每桌食客都準備了一小碟點心。端上去再回來時,她聽見有人在後面讨論,說這家店老板真的很有良心,分量也足,他們都擔心她會不會虧。

聽到這些話的沈恬,就連磨咖啡時都在笑。

晚上八點的時候,沈恬正在和老同學收拾整理東西,準備回家,然後魏雪就來了。

看見魏雪的那一刻,原本已經有些疲倦的沈恬就像是突然被充滿電,一下子就變得精神起來。

魏雪穿着駝色的寬大外套,紮着馬尾。店門打開又合攏,她走進來時,身上仿佛都在冒着寒氣。

于是,沈恬拿了瓶溫好的果茶遞給她。

“沈恬,平安夜快樂!”魏雪将果茶捧在手中搓了搓,神情嬌俏地說。

“快樂,快樂。哈哈,走吧。”拎上包,沈恬又和老同學道了個再見,之後就與魏雪一桶往外頭走去。

冬日大學城的馬路上,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斜長,随着腳步起落而晃晃悠悠。

雖是寒冬,但是魏雪并不覺得有多凍人。

手中的果茶很暖,那溫熱的感覺,就像是近期的沈恬。

“我給你買了一個禮物!”走着走着,魏雪突然停住腳,然後拉下自己身後的背包,在裏頭翻翻找找。

“還有禮物嗎?”沈恬看見她低頭認真翻找的模樣,忍俊不禁。

“對!”魏雪說着,取出了一個聖誕襪,“給你!”

“聖誕襪?”沈恬隔着袋子摸着上頭的小飾品。

“對,你拿着,沒有壁爐,那你就挂在床頭好了。然後聖誕老人會給你塞滿禮物的。一定要挂哦!”魏雪笑着。

她其實,是真的準備了禮物呢,打算明天趁沈恬不在的時候,再偷偷地放進去。

這樣等沈恬一回來,肯定會覺得很驚喜。

之後,因為魏雪第二天休息,不用上班,于是兩人便一起去看了一場電影。

雖然已經是這個點兒了,但是她們看的那一場中,還是有不少人 ,畢竟是休息日,而且又是平安夜。

沈恬看看電影,又回頭看看魏雪,見魏雪看得挺入迷的,她才放心了。看來,自己選的這部片子是合她胃口的。

從影院出來,差不多就快到零點了。兩人往住處方向走去。

這裏距離住的地方,比較近,走不了多少分鐘。

走着走着,快到小區的時候,沈恬說:“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聖誕禮物的。”

“真的嗎?是什麽?”魏雪一聽,立馬興奮地轉過身來望着她。

“不告訴你。”沈恬偏着頭賣了個關子。

“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自己還挺喜歡的。”之後,沈恬又補充了一句。

那個,是一個玩具屋。主要是一些小孩兒玩的,不過,也有部分童心未泯的大人在玩。就是有很多零部件,但是要靠自己DIY去搭建。

之所以買那個,是因為沈恬覺得,魏雪喜歡那些細小又漂亮的東西,應該也會有耐心去搗騰。

不過,現在那個是放在家裏的,沒有帶出來,就不能現在給她。

“你喜歡的,那我應該也喜歡的。”魏雪聽完,舉起手臂,伸懶腰。

“是嗎?你怎麽知道呢?我有好多喜歡的東西,你可能都不會感興趣的。”畢竟,其實嚴格說起來,她倆的差距還挺大的,在遇見之前,彼此間所處的環境也有着挺大的差異。

“那你都喜歡什麽啊?有什麽我還不知道的麽?”認識那麽久,而且又經常混在一起,魏雪覺得,自己對于她的喜好,已經摸得挺清楚了來着。

“喜歡什麽……”沈恬望着遠方,随後笑道:“不告訴你。”

“那我不理你了,我自己走了哦。”魏雪假裝生氣,然後就邁着豪邁的步子往前方快速走去,沒多大會兒,就把沈恬甩出了老遠。

但是,走了沒幾步,她裝不下去了,就又在那兒站定,并轉過身來:“說吧!”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即便是在寒氣逼人的深夜之中,魏雪看起來,也依舊活力四射。

她站在對面幾米遠的地方,看樣子很好奇,并且滿臉期待。

沈恬認真思考好一會兒後,撓撓頭發,然後用開玩笑式的說:“喜歡你啊,哈哈哈。”

這樣說的話,對方也可以不用當真的。

然而,魏雪聽到那句話後,卻像是被釘死在那兒了。

沈恬驀地緊張起來,想着要怎麽圓過去。

全身僵化的魏雪,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反應過來,沈恬剛剛對自己說了那句話。

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在開玩笑,好像有點兒真假難辨。畢竟後面跟了一串笑聲。但是……

魏雪低頭看看手表,發現新的一天到來了。

就在沈恬組織語言的時候,她聽見魏雪說:“聖誕了!沈恬,聖誕快樂!”

擡眼望去,只見魏雪依舊笑得甜美。

哎……看來,是自動将她剛剛說的話忽略過去了……

“嗯,聖誕快樂。”沈恬說完後,垂頭望着腳下的路,緩慢地往前走着。

緊繃的弦又變松了,但是,整個人卻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既疲憊又冷,還是快點兒回去,洗洗睡一覺吧。明天她可沒有假期。

“聖誕老人要來給你送禮物了。”魏雪指指天空,又放下手來。

“哈哈,真逗啊你。”沈恬往天空開了開,保持微笑。

“真的,來了。一步,兩步,三步……他在慢慢地走過來……”魏雪說話間,邁出腿,一步步地走近了沈恬。

沈恬望着她,這次沒有說話。魏雪偶爾,會和她玩這種小游戲。很新鮮,也有點兒小樂趣。

“啊,到了。”魏雪停下步子。

“所以這裏面,已經有禮物了麽?”沈恬說着,拉開包,準備去拿那個聖誕襪。

“你先別打開。”魏雪望着她,繼續:“他讓我先給你捎句話。”

“什麽話?”沈恬将抓住聖誕襪的手又取出來,放到了身側。

“我悄悄告訴你。”魏雪說着,走過去,但是心裏卻忐忑着。

七上八下的,不過,縱然如此,她也還是勇敢地靠近了沈恬的耳側。

“我喜歡你。”魏雪伸出手,擋在唇邊,小心翼翼地,在沈恬耳邊說出了這句話。

很簡單的四個字。沈恬有點兒懷疑,那是不是幻覺。

真的假的?

但随後,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她臉上。

再後來,一雙溫暖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身體。

“先別着急拒絕哦,我是易碎品,被拒絕的話,會一下子死掉的。”魏雪抱着她,好一會兒,顫抖着雙唇開口。

那一刻,沈恬不知道該說什麽,也說不出話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那個既活波開朗,又成熟穩重的姑娘,像是抱着最珍貴的東西。

午夜的街道,很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此番外完

☆、天作之合①

在一起後, 還沒怎麽相處,郁友寧就又和人出去進行旅拍了。

這次的客人,又是個挺水嫩的妹子。而且一眼看去,就屬于很會撒嬌的那種人, 不管是和誰說話,都總是嗲嗲的,就好像嗓子裏鋪着層砂糖似的。

但慶安聽着, 就總覺得毛毛的。

在郁友寧出去的那些天裏, 慶安沒事兒就刷刷她微博,看看她朋友圈。

有時候,慶安還是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畢竟單了二十幾年, 突然脫單, 感覺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沒事兒時,會去沈恬那裏坐坐,和她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

不知道是腐眼看人姬,還是怎麽回事兒,慶安總覺得魏雪對沈恬的好, 已經超過了朋友的範疇,但她也沒有多問。

郁友寧不在的幾天裏, 她就像是中了毒一樣,掐着日歷和時鐘過日子。

然後,也總會回想那個晚上她們所做的事情。郁友寧說的話,郁友寧手指在自己身體上撫摸時的感覺, 郁友寧的味道……想着想着,她會莫名捂住臉傻笑,有人朝她看過來,她又會心虛地放下手,裝作什麽事兒也沒有。

魂不守舍,奇奇怪怪。

禮拜六的晚上五點半,距離郁友寧到達機場還有半個鐘頭,但是慶安已經到了接機處。

見郁友寧拖着箱子和工作人員以及客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時,慶安就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個砂糖一樣的女孩看見慶安後,就立馬揮着手甜甜地喊了一句“慶安姐,你來啦?!”

只是在工作室見過一面而已,就能這麽熱乎,慶安不得不再一次感嘆,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是挺大的。

“嗯。拍得愉快麽?”點頭,慶安禮貌性地問了一句。

“很開心,很好玩兒呢!”女孩看起來确實是挺開心的。

慶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說了句“那就好”。

之後,女孩和她們道完再見,就拖着行李箱接着電話往一邊走了。

工作室的其他人之後也離開了。

“好久不見。”慶安看着站到跟前的郁友寧,神情僵硬地說了一句。

“沒多久呢。”郁友寧笑了。

慶安也覺得奇怪。

接到郁友寧前,明明滿腦子想的都是,接到後,彼此間會有如何親昵的動作。

但真接到時,卻又突然感覺有點兒陌生。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是熟悉的眉眼,明明分開沒多久,卻還是覺得陌生。

可能,是因為關系變了吧。

作為朋友而言,應該是熟悉的。可作為戀人而言,卻又是陌生的。

“靜靜剛剛打電話給我,叫你回來後,我們一起去吃飯。你在飛機上,她沒辦法打給你,就找我了。”慶安從郁友寧手中接過行李箱,一邊說,一邊拖着往前走。

“好。”郁友寧點點頭。

一瞬間覺得有點兒尴尬,慶安想要找點兒話題,但是嘴突然變笨,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頭有痛麽?”将行李箱放到車上後,慶安轉過身。

一身黑的郁友寧,氣質清清冷冷的。

慶安看着她白皙的脖頸,想到此前的肌膚之親,又突然覺得那些事情可能真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沒有,最近都挺好的。”郁友寧微笑。

“哦,那就好。”慶安從她身旁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郁友寧擡頭看了下前方,又調過頭來,随後也坐進車中,系好安全帶。

“渴不渴?”慶安伸手去拿礦泉水。

“有點兒。”郁友寧接過來後,旋開蓋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幾口下肚,之後将礦泉水擰緊放到一邊兒。

“悅笙酒家……”慶安自言自語地發動車子,朝譚雅靜說的地方開去。

“說起來,你和靜靜還蠻熟了呢?”郁友寧想了下,問出口。

“嗯……她和蘇蘭人都還可以。”郁友寧不在的這幾天裏,譚雅靜約過慶安一次,當時蘇蘭也在。

三個人喝了個下午茶吧,又去了趟寵物店,幫譚雅靜挑狗什麽的,然後就加上微信,聊了幾句。

“嗯……她倆人是還不錯。”郁友寧點頭。

之後,兩人便又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沉默和尴尬中。

到達飯店後,慶安和郁友寧剛剛走進去,各位就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喲喲喲”的聲音。

畢竟,這是郁友寧公布她的戀情後,第一次帶着作為女朋友身份的慶安過來。

“瞎鬧騰什麽呢。”郁友寧掃了衆人一眼,笑着在一個空位處坐下,慶安便也坐到了她身邊。

“看着還挺配的哈?”譚雅靜拍拍陳奇肩膀,然後望向她們。

“單身狗生無可戀不想說話。我這麽玉樹臨風的,居然還是個單身狗,哎!”陳奇看了眼手機屏幕,他追的那個女生現在又不鳥他了,他琢磨着,要不要再發點兒啥消息過去。

“不想說話還說了這麽多廢話。”蘇蘭勾起唇角,說話毫不留情。

“老姐,你不要這麽狠好嗎?多少也……照顧一下我這受傷流血的心好吧?!”陳奇說着,拿手按住自己胸膛,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強勢點兒,幹脆點兒,告白吧。別再暧昧過去暧昧過來的了。畢竟都這麽久了。你是怎樣想的,就告訴她。”慶安涮了下杯子。

陳奇聽完,若有所思地看着慶安,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于是最後只能嘆氣點頭。

“如果她拒絕了,或者不拒絕也不答應,那你就換棵樹繼續吊。”慶安補充。

“哈哈哈哈,換棵樹繼續吊……我可以不這麽慘麽?”陳奇扶着額頭,哭笑不得。

“誰知道呢。”慶安笑着搖頭。

“很有經驗啊。所以,你們倆誰先告白的啊?”這時,有人望向慶安和郁友寧,好奇地問。

“她慫。”郁友寧簡短地說了兩個字,但是大家也就懂了。

慶安也反駁不了,只能端着杯子默默喝水。

不過也真的是神奇。在和郁友寧不是戀人前,郁友寧的那些朋友,慶安是怎麽都看不慣。但是成為戀人後,卻莫名地就看得慣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別別扭扭的了。

席間,慶安偶爾還會講點兒比較幽默的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也會講講自己工作這幾年來聽到過哪些溫暖的故事和哪些奇葩的故事,大夥兒都聚精會神地聽着。

郁友寧則乖巧地看着她給衆人分享那些故事,然後時不時地問她吃不吃這個,要不要那個,然後解剖個螃蟹,或者夾塊肉到慶安碗中。

蘇蘭見狀,嘆氣,望着自己碗,幽怨道:“我也想找個幫我剝殼兒夾菜的人。”

“58同城,家政什麽的,大把大把的,反正你有錢,去請一個回來。”陳奇嬉皮笑臉道。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蘇蘭瞪了他一眼。

“來來來,我給你弄!哈哈哈!”譚雅靜說着,就去抓了個螃蟹過來。

“哎,還是靜靜好。”蘇蘭嘆氣。

慶安吃着郁友寧夾來的東西,聽着她們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飯後,與大家道別完,郁友寧便随着慶安回去了。

路上,兩人好像終于不那麽尴尬了,至少不再是大段的沉默了。

回去後,郁友寧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專屬的拖鞋,牙刷,新的漱口杯,以及毛巾等等生活用品。

突然間,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歸宿感。

慶安去将熱水器插好電後,回到房間中,只見郁友寧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

身形挺得筆直,黑發淌落在身後,莫名有種灑脫感。

對她而言,能認識郁友寧,就像是個夢。她怎麽會認識這麽好看,而且性格還這麽好的人呢?不可思議。

“友寧。”慶安喊了她一聲。

于是,郁友寧回過頭來,柔順的發偎在脖頸處,令她看上去整個人都很溫柔。

“我,覺得有點兒像是假的。”

“什麽假的。”郁友寧走過來,靠近她。

“沒什麽,沒什麽……”慶安搖頭。

洗完澡後,慶安穿着睡衣敷着面膜走出來,讓郁友寧去。

然後,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就只是聽着那邊傳來的水聲發呆,好像也沒有想什麽東西。

過了十多分鐘後,慶安起身去化妝臺,取出黃金棒按摩皮膚。

做完面部管理,慶安收拾臺上的東西。

洗完澡出來的郁友寧站在門口,看着穿着白色珊瑚絨睡裙的慶安身影,然後腳步輕輕地走到了她身後。

“說起來,你有沒有想我?”在慶安身後站定,郁友寧将她頭發撥到一邊,歪過頭,在她耳邊問。

溫熱的呼吸撲散開來,慶安只覺得脖頸處有點兒癢癢的,酥酥的。

“我想你了。還有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未等慶安開口,郁友寧雙目微垂,随後吻了下她的脖頸。

“我……”

話還未說完,一只手便從後頭繞過來,順着她領口探了進去。

慶安只覺得皮膚微麻,手中的一個小瓶子也跌落到了抽屜之中。

“我想你了。”郁友寧喃喃着,另一條手臂環住了慶安的腰。

☆、天作之合②

晚上, 慶安做了個夢。

夢裏頭有個長得十分美豔的女人在和她搶郁友寧。夢裏的她拿着個平底鍋,和那女人在一片竹林之上大戰三百回合。

最後慶安身負重傷,從林中跌落,于是那個女人就拎着郁友寧領子跑了。

醒來時, 慶安的腦子都處于當機狀态中。

然後,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思考起一個問題來了。

郁友寧的粉絲那麽多,而且還有不少都挺浪, 其中也有不少小美女和大美女, 比自己嫩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對,有不少姑娘才十八九歲呢。要是這些家夥都跑來跟自己搶郁友寧, 那她該怎麽辦?

慶安轉頭望向枕邊人。

卻發現自己在夢裏與小三鬥來鬥去累成狗, 那人卻睡得無比香甜……

“如果以後有比我年輕漂亮的女人想搞你,你不會變心吧?”慶安坐在那兒,自言自語。

“鮮嫩……多汁……”

沒想到,慶安說完後,睡夢中的郁友寧就說了這樣一句話出來。

慶安聽着那話,只覺得牙酸。

什麽東西?這是在夢什麽呢?

“什麽鮮嫩多汁呢?難道你嫌棄我是老菜皮?”慶安眉頭皺緊。

之後,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 最後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嗯……”睡夢中,郁友寧淺淺地應了一聲。

慶安聽到後,冷哼:“郁友寧,你給我等着, 明天再跟你算賬。”

然後,郁友寧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只是,被子就蓋一半什麽的……慶安皺着眉頭給她拉了拉。

“踢吧踢吧,你就繼續踢吧。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屁孩兒似的。”眼看郁友寧又要踢被子,慶安只好将被子死死壓在她身上,這才入睡。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郁友寧,被慶安抱住後,緩緩睜開雙眼,翻身。

望着慶安的面容,郁友寧問:“你要和我算什麽賬?”

“你醒着的?”

“剛醒,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你在說要找我算賬。為什麽?”郁友寧輕輕打出哈欠,而後仍舊靜靜地注視着她。

“是啊,你剛剛是在做什麽夢?”慶安皺着眉。

“有點兒忘了……”郁友寧說完,又反問:“很重要麽?”

“你可真有意思。你在夢裏和哪個鮮嫩多汁的小妹妹約會呢?”慶安勾住她一縷發絲,在指尖玩弄。

“沒有啊。我夢到的,是你。之前我們做的事情……在夢裏又來了一遍。”郁友寧伸出手臂,擁着她,喃喃道。

“可我問你是不是嫌棄我是老菜皮時,你還說是呢。”慶安推開她。

“不是的……我不知道你有問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郁友寧急忙解釋。

“算了,不和你這種不老實的人說話了。睡覺睡覺。”慶安說完,拉拉被子。

“不和我這種不老實的人說話,卻要和我這種不老實的人睡覺麽?”郁友寧撐起身,湊近她臉,仔細看着她的睡容。

雖然是緊閉雙眼的,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郁友寧的動作。

“你好煩,我去側卧睡!”慶安哭笑不得地說完,就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不要跑。”然而這時,郁友寧卻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入了自己懷中。

重新跌入那個溫暖的懷中,慶安突然笑出聲來。

“別跑,你說了要在我身邊待一輩子的……”郁友寧手在她腰腹上收緊,頭蹭着她的背脊。

“我不跑。”慶安将手覆到她的手上,點頭。

幾個月後,郁友寧覺得慶安的工作時間太折騰人,于是問她,還想不想繼續做,一直熬夜的話,怕身體吃不消。

不想做的話,可以到自己公司來。

但慶安想了下,還是搖頭。因為,她在聽郁友寧說過她爸其實是會聽她廣播的之後,就有了一個想法。

有些不好在日常生活中說出口的話,她想要通過廣播這個平臺,傳遞到父母那兒去。

于是,第二天晚上,慶安在問出“你們找對象時最看重的東西是什麽”後,又補充了一句“不管你喜歡異性還是同性,都可以來說說看。”

這一次,參與進來的人變多了,一些平時只是默默收聽的同性戀,都浮出了水面。

有人說獨立能力,有人說性格,有人說愛好,還有人說:“我最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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