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斷片兒了
白旸的頭悶悶的疼,穿着襯衣睡了一覺,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他揉了一把頭發,發膠幹澀,扯都扯不動。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白旸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對于昨天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完全沒印象。
白旸下床到洗手間洗漱。剛下床,地上有一點水漬,浸濕了他的襪子。
廚房有香氣傳到卧室,白旸把自己全都打理了一遍,整個人都舒服了,這才走出卧室到廚房,是封景川在廚房做早飯。
“景川,早啊。”
“嗯,早。”封景川背對着白旸,腦子和鍋裏的白粥沒什麽區別,一團糟。他慌手慌腳的,在廚房裏碰着鍋碗發出一些聲音。
“我媽呢?”白旸看了一眼白念慈的卧室,開着門裏面也沒人。
封景川說:“阿姨昨天沒回來。”
“哦,你怎麽說話這麽小聲?”白旸伸手搭在封景川的肩膀,探着頭看封景川低着的臉。
“沒什麽。”
“好吧,昨天真的謝謝你了,我怎麽回來的都記不得了。”白旸摸着後腦勺,對現在的情況有點道不明的感受,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斷片的感覺,雖然不受他控制但是體驗很新奇。
“不記得了?”封景川轉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追問道:“我們倆坐出租車回來的都不記得了?”
“嗯…”封景川突然的轉身讓白旸有些愣,他看到封景川嘴唇上有條傷口,便伸手挑着他的下巴,皺着眉頭問:“你嘴巴怎麽回事,我昨天撒酒瘋了?我打的?”
“不是不是,你昨天喝醉可乖巧了,就是喊你去洗臉也不動,回來就睡了。”天知道封景川昨天晚上跟烙餅似得睡了一晚上,淩晨三四點才隐約睡着,起床做飯的時候心裏模拟了十八種應對尴尬的辦法。
剛才腦子裏也全是要是白旸跟他道歉怎麽辦,幸好白旸什麽都不記得了,要不然多尴尬。
“你先把三明治端到桌子上吧,我這粥快好了。”封景川情緒高漲起來,将昨天的事都抛到了腦後,被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尤其這人還是白旸,親一口就親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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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白旸見封景川又和以前一樣,也沒有多想什麽,将早飯端到了桌上。
封景川把粥遞給白旸,說:“你先喝點粥,昨天你都沒吃什麽,光喝酒了,這個章茗就是沒安好心,看起來像是和你關系不錯的樣子,其實就是想灌你酒,讓你出醜!我查了一下,酒混着喝就是容易醉。”
白旸喝了幾口粥,胃裏熱乎乎的,整個人都很舒服。
“景川你說我這次決定去參加生日會,是不是不對我以前奉行的就是惹不起就躲,要不是章茗來找我,我是一定不會去的。”喝了粥的白旸就有些因為這些事有些後悔,要是你自己不去參加,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放在以前,章岳昇的事是白旸絕對不會提的,更別說向別人傾訴這些事。
封景川搖頭,說:“話可不能這麽說,你去參加自己親爹的生日會,什麽問題都沒有。”
“可是…”
“白旸,在這件事情裏,你怎麽做都不是錯的,你沒有傷害過別人,反而是他能對你一直逼迫。”封景川偶爾的認真開解讓白旸心裏輕松不少,只聽封景川又說:“不過你和你爸真的太像了,我已經知道你六十歲的模樣了,完全失去了神秘感!”
“我們六十歲啊…”
“那時候我會不會成為老藝術家,然後每天拉着你看畫展?”封景川想象未來,兩個帥老頭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出聲:“到時候你老婆會不會每天嫌棄我搶她的老公?”
白旸低頭一笑,說:“不會的。”
封景川說:“你的這事也算是過去了,我又要趕稿了。”
白旸說:“對了,我媽昨天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沒,昨天咱倆走的時候,說讓咱倆不用等她。”
“我打個電話問問吧。”
白旸給白念慈去了電話,白念慈就在對門嚴柏舟家裏,白念慈讓白旸不要擔心,遺囑的事白念慈心裏有數。
封景川回到了卧室畫畫,白旸将家裏收拾了一下。
原本平靜的上午,在封景川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緊張起來,白旸趕到他的卧室,問:“怎麽了?”
“白旸,我被騙稿了。”
“什麽情況”白旸對漫畫行業不是很熟悉,看到封景川這麽焦急,便走到他的書桌前查看。
“就這個,前幾天有人跟我約畫,我畫了幾版對方都不滿意,沒有合作成,今天我就發現找我那人把我的未完成稿件給用了。”
“未完成的也用?”
“關鍵是沒給錢啊,旸旸!”封景川一個自給自足的大學畢業生,要在A 市這種大城市生存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白念慈每個月只是象征性的收點房租,可是封景川的花銷依舊很大,畫畫的耗材确實是比較貴的。
他這種未簽約的畫手,只靠約稿掙點錢,根本沒有存款,一次稿費可能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夥食費。
“你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嗎?”白旸皺眉問道。
“我以前倒是沒有,這是頭一回。聽別人提起過,我這也沒有公司,更別說法務了,自己維權太難了。”
“沒找到公司簽約嗎?”白旸問。
“嗯。”
白旸沒有處理過這種事,便讓封景川請教一下網絡上認識的人,在這方面有經驗的。
對方一聽是維權,幫了封景川不少忙。
這事一過,封景川但是沒怎麽在意,反而是白旸對這件事上心了。
章莛又來找了一次白旸,實際她就是被家族派來打聽口風的。畢竟除了章岳昇和章茗,也就章莛和白旸有過接觸。
章莛不是那種沒話找話的人,兩個人都明白各自的心思,所以安靜喝着咖啡,章莛說:“二叔宣布了,家裏那群人有點急。”
“其實也是很好奇,你們家族企業就那麽在乎被別人分走一杯羹?”
“這就起家族企業的優勢,怕別人分走,所以一致對外,這也是缺點,內鬥會很嚴重。”
“是章岳昇想找一個靶子讓你們一致對外,所以才宣布的?怪不得啊。”白旸冷笑一聲,怪不得媽媽說遺囑的事不用白旸操心,這根本就是個坑。
“二叔沒你想的那麽狡詐,會拿親兒子當靶子。”章莛分析道,“他這是讓你選呢,要不然就做靶子,要不然就做領頭羊。”
“只有這兩種選擇?”白旸問。
“只有這兩種。”章莛點頭。
白旸說:“我給你第三種,讓你做領頭羊。”
章莛一愣,接着笑了笑,說:“二叔不會同意的,家裏的長輩也不會同意。”
白旸看着章莛,嘴角一揚,說:“如果我讓你們章家一致對付我,你完全有可能被推選為新任董事長,只要你能贏了章茗。”
章莛眼睛一亮,确實,如果有白旸的幫助,她獲勝的可能性很大,但她仍舊很猶豫:“這…”
“這樣你可以掌管章氏,我也不用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白旸篤定的說:“不過呢我也有我的條件。”
“你說來聽聽。”商人的本能讓章莛沒有立馬答應,而是準備聽過條件之後再考慮。
“希望下一季度章氏的安保招标,能給我和舍友創立的公司一個參與的機會。”這段時間公司雖然上了軌道,可是訂單一直不多,這些大老粗都要閑出屁來了。
黑社會的前身讓公司有些尴尬,不敢用才是最大的問題。
“還有嗎?”章莛早就将白旸的事打聽清楚了,只不過她沒想到白旸的要求是給一個機會,而不是直接內定。
這顯示了白旸對自己的公司的信心,白旸也知道,按照章氏的要求,公司是參加的機會都沒有的。
“章氏去年收購了A市最大的出版社,還有出版社旗下的印刷廠。”
“是有這麽一回事,章氏去年想進軍做文化圖書這一塊,結果賠了不少錢。”章莛點頭,說:“因為一直賠錢所以早就想把這塊出手,怎麽,你對這塊有興趣?”
“我要這個公司和他旗下的全部工廠、設備。”白旸認真地說道。
章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問道:“這兩件事你找二叔辦更快吧,說不定安保直接指定,公司直接給你了。”
“這兩件事,是我幫助你當上總經理的交換,之後咱們互不相欠。如果跟他要,我永遠就被你們章家捆住了。”
“你就這麽讨厭章氏?”章莛有些無奈,她是可以接受白旸接任的,只是白旸這态度真的讓她這個章家人有些戳心窩子。
“我和章氏沒有任何關系,以前是之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