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勝利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我低估了李明朗高深莫測的神情。
他向我邁近了一步,目光灼灼:“你再說一次?”
我忍着向後退的沖動,挺胸仰頭:“我說,以後你就只能靠耍、流、氓……唔……!”
“氓”字還未落地,我就感覺到被一股力量向前扯去。
進而在天旋地轉之間,我的嘴巴又被兩片熱乎乎的東西堵住了……(咦,我為啥要說又= =)
我瞪大了雙眼,望着他半合的眼睛和顫動的睫毛,他的鼻尖正頂着我的,呼出來的炙熱氣息緩緩拂過我的面頰。
而我只有一只腳勉強支撐着重量,後仰的腰上攬抱着一雙大手。
當圍觀群衆又一次發出驚嘆,還糅合着幾聲口哨,我才意識到他在幹嗎。
我立刻掙紮,同時要張嘴呼救。
可是他的舌頭卻趁機鑽了進來,強勢的将我的“嗚嗚”聲全部吸了過去。
還有他的牙齒,反複淩虐着我的嘴唇,這種力道,這種咬人的方式,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直到窒息感突然撤離,冷空氣吹向面頰,李明朗已經放開了我,還禮貌的後退了一步。
我險些沒站穩,一手捂着嘴,瞪向他勾起的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你是不是還想說我耍流氓?” 李明朗用拇指抹了抹唇角,笑了:“我作為一個資深流氓,在聽到你那樣的質控後,要是不做點什麽,簡直就是對不起我自己。”
然後,在我的怒視恭送下,在圍觀群衆們的鼓掌聲和叫好聲裏,李明朗率先邁開腿走進寫字樓,同時甩下一句:“祝你和你前男友百年好合!”
而我心裏則妥妥的留下一個字:靠……
(● ̄~ ̄ ●)
事隔一天,我又跑到大街上發傳單去了。
我在街上站了一上午,也沒逮住一對有情人,一直到中午,灰頭土臉的返回了公司,程伊伊跟我說,酒酒打了好幾通電話找我,可我沒帶手機下樓,是她幫我接的。
我問程伊伊,酒酒都說了什麽。
程伊伊說,酒酒要委托我們公司繼續承辦她的西式婚禮,下午她就過來,要在今天之內把方案定下來。
程伊伊氣色不佳的撂下這些話,起身準備出門。
我諷刺道:“當老板就是滋潤,随時随地都能開小差。”
程伊伊沒好氣道,她今天下午要和劉備一起去警局做筆錄錄口供,還要買材料做一份提拉米蘇哄劉備原諒她。而這一切變故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我。
原來,前天晚上程伊伊根本沒經過劉備的同意,就到他工作室借了一件婚紗出來。她本打算第二天淩晨就送回去的,但可能是走的太匆忙了門戶沒有鎖好,等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有小偷進去過了,還拿走了其中最昂貴的下禮拜就要交給客戶的一件……
可 我還沒來及的消化完整件事,也來不及說一聲“對不起”,程伊伊對我擺手道:“我現在懶得聽你的廢話,你說什麽都不能補救。但是酒酒這單生意,無論你想不想 接,無論你對那個大禹有多大成見,我站在公司老板和決策人的立場上,都必須要求公事公辦。因為你,這幾天我和劉備要去跟客戶道歉,要去補辦材料,還要一起 熬夜趕出來第二件。如果道最後你告訴我你還是把這單生意弄丢了,作為補償,你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所有工資都會充公。”
公司的門被程伊伊用力合上,發出陣陣回響。
伴随着回音,我呆坐在辦公室裏,不由得緬懷起我的職場生涯。
我人生中的第一場策劃婚禮,遭遇了李明朗這個逃跑新郎,婚禮場地被砸的稀巴爛,公司血本無歸,小缇還引咎辭職。
第二場婚禮,我和李明朗聯手演出了一場好戲,老板震怒,扣掉了我所有抽成獎金,連微薄的兩千塊底薪也被扣的七零八落。
第三場婚禮,就是酒酒這單,程伊伊嚴厲要求我務必拿下不容有失,否則我将付出這個月和下個月都沒錢交房租和沒錢吃飯的代價……
(● ̄~ ̄ ●)
下午,酒酒準時來到公司,一臉平靜。
一般人受到打擊或是刺激,尤其是遇到失戀時,都會經過四個情緒階段,痛苦期,憤怒期,低潮期,和恢複期。通常人只有到了恢複期才會漸漸平靜下來,再向雲淡風輕的恢複期過渡。其中痛苦期和憤怒期是最不容易度過,也是最容易情緒激動的時候。
可是酒酒卻一下子跳過了前面兩個階段,直接步入了低潮期……
不,表面上看,她更像是已經到了恢複期。
我将酒酒的每一個要求記錄下來,給她提供兩種新方案。
酒酒很滿意,當場敲定價格,拿出信用卡簽單,連同定制婚紗的費用一起。
我注意到她簽的是大禹的名字。
工作的事談完了,我倒了杯咖啡給酒酒,又從冰箱裏拿出成大功買的零食和水果,準備和她促膝長談。
但是酒酒卻推開咖啡,笑着告訴我:“我懷孕了,昨天驗出來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如此起承轉合峰回路轉,也難酒酒會這麽平靜,不吵不鬧的準備結婚了。
我問她:“那大禹知道麽?”
“我沒告訴他。他只以為我是自己想通了,體諒他一片孝道。他爸媽也說我很識大體,覺得很對不起我,所以婚禮的事他們讓我一個人拿主意,他們沒有任何異議。等辦完婚禮,我們就去排期領證。”
我還記得,當大禹和酒酒第一次手拉手站到我面前時,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吵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那時候的他們,吵歸吵,卻很恩愛。
可現在……
我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從何勸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