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9)
想問他怎麽知道的,轉而又想到,估計是美嘉找不到我,打電話到公司詢問談判結果來着。
我看向李明朗:“對,我希望他們不要放棄現在的幸福,所以又八婆了一回。”
李明朗嘴邊勾起的那絲意味,也不知是不是微笑。
“昨天晚上他們一起來的公司,兩人和好了。”
咦?這麽說,是我談判成功了?
李 明朗看了我一眼,我這才看清他眼底的笑意:“雖然你的開導不是促成他們和好的主要原因,但應該是你的某一句話啓發了他們,令他們想到為了在一起彼此做出的 努力,和對對方的那份關心、喜歡、牽挂。至于‘婚前協議’,他們決定各退一步,就随便立一下,當時給對方的小承諾。”
雖然李明朗否定了我的關鍵作用,但他在否定中還是摻雜了那麽一點肯定的。
說實話,我有點高興。
可我的高興并沒有持續很久,車子便停靠在路邊,已經到宿舍樓下了。
李明朗熄了火,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注視着我。
“程偉說,是你跑去罵了一頓成大功,成大功回頭回頭跟他道了個歉,才使他看清楚美嘉對他的重要。”
成大功?道歉?
我回望着李明朗,某個小決定的萌芽正在心裏滋生。
李明朗卻在此時,慢悠悠的補了一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罵的。”
☆、54 Chapter 17
我回望着李明朗,某個小決定的萌芽正在心裏滋生。
李明朗卻在此時,慢悠悠的補了一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罵的。”
我 抿了抿嘴,笑道:“還能罵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對她的前任的抱怨、任性和無理取鬧呗。車轱辘話來回轉,我怪他當年抛棄我,他說都怪他當年人品太爛之類 的……不過我得承認,成大功在對待我和他的事情上,一向是遷就我比較多的,不管我怎麽指責他,否定他,他從來都沒有跟我生過氣,發過脾氣。從這個角度上來 說,其實女人找老公是應該找這樣的男人的。”
李明朗做出一副思考狀:“原來女人找老公第一要求是沒脾氣,我還以為是要找一個可以長期交心,交流,交往的男人。或者具體點說,很多女人都希望老公能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多才多金。”
溫柔體貼?多才多金?
基本上能做到第二點的男人,是沒空兼顧第一點的。丫都忙着多才多金去了,哪還有時間跟你風花雪月,體貼入微?
我 笑道:“沒辦法,萬一要是讓我攤上一個不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多才多金的,我不就得自認倒黴,降低要求,幹脆找個老好人算了麽?最起碼當我抱怨他不夠溫 柔體貼,善解人意,多才多金的時候,他不會反過來抱怨我不夠貌美如花,小鳥依人,性格溫順。至于你說的那種可以跟自己交心、交流、交往那種男人……呵,這 種男人我最多只會将他當做是藍顏知己。”
我和李明朗一前一後走下車,緩緩走進單元樓。
我邊走邊說:“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女人一輩子還是需要有那麽幾個藍顏知己的。要是每一次分手的對象,到最後都能往這個方向發展,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到這裏,我側頭看了一眼走在我身邊,目不斜視的李明朗:“對了,李老師,還沒請教您有過幾位紅顏知己?”
李明朗不語,從我這個角度來看,他很像是在默數。
我又問:“我這樣的,算不算您的紅顏知己?”
李明朗看了我一眼:“你在自薦?”
“純 屬是客觀評價。”我說,進而微笑:“我對您對我的指點很是感激,也從不敢忘記,并且本着格物致知的學習态度,将它們化為己用,所以現在做起業務得心應手, 正應了那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您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在生活和工作上的指導員,感情上也給了我很多意見,使我獲益良多。照這樣發展下 去,如果你我都能保證這樣的穩定狀态,我想我還是很願意跟您保持良師益友的關系的,保不齊将來就會成為彼此的知己呢?”
李明朗看向我,語氣那麽輕:“這種事是要講究你情我願的。”
“所以我現在正在征求您的意見啊。”
他低低笑了出來,聲音裏充滿愉悅:“我要考慮一下。”
走進電梯裏,我問:“對了,你這麽早起床,還跑出來找我,有事?”
“哦,剛晨運完,順道。”
開車晨運?淩晨四點鐘?
我不語,瞅着他,意思是,你再編啊。
他也在笑,仿佛在說,有種你拆穿我啊。
看着他那樣的笑容,我也笑了。
最起碼,我們已經發展到,可以讓我毫無顧忌,敞開聊天,而不會被小情愫影響智商的地步了。
也讓我可以少點時間去糾結,他的心結,和我的。
(● ̄~ ̄ ●)
一直美嘉和程偉舉行婚禮的前三天,我陷入了焦慮,時常覺得坐立不安。
連續兩個晚上,我都夢見婚禮被人搗亂,我在業內身敗名裂,自此回到一個Loser的人生。
早上一起來,鏡子裏的我面如菜色,那是一種奔喪的顏色。
但我無暇理會,只是怨怼着時間為何過得如此緩慢,何不幹脆快進讓我看到這場婚禮最後的結果,給我個痛快?
話說回來,我會這麽焦慮,也不能賴我。
誰叫我策劃過的婚禮至今沒有一場正常結尾的呢?
第一次,我是參與者和小助手,李明朗将真正的新郎扮成牧師,當天還打起了群架,場地被砸了個稀巴爛。
第二次,是我和李明朗一起整蠱的假婚禮,程伊伊拎着裙子和我大打出手,還撕毀了我人生中第一件婚紗。
第三次,是酒酒和大禹的婚禮,最終以辰辰逃婚到托斯卡納而告終。
第四次,是癌症晚期的辰辰和偷婚紗賊阿飛的人生最後沖刺,辰辰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她完成所有儀式,便撒手人寰。
第五次,便是現在,美嘉和程偉前幾天才因為“婚前協議”鬧過一次分手,我在兩人之間來回奔波,還因此和成大功徹底決裂……
按照這個趨勢和套路來說,這場婚禮要順利收官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 ̄~ ̄ ●)
讓我們從頭說起,時光迅速調到婚禮前兩天。
美嘉突然得了類似婚前恐懼症之類的沒事找事的病,抓着我的手問,嫁給程偉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将來會不會後悔,要不要在“婚前協議”上加一條,如果一方感情歸零,另一方出于人道主義考慮,應放對方自由?
按照我媽的說法,得這種病的人,都是平日生活太安逸了吃飽了撐的。
我深以為然。
程伊伊說,能治好這種毛病的辦法,只有讓她在結婚前瘋狂一把,緊緊抓住單身身份的小尾巴,來一場最後的狂歡。
聽聞此言,我和美嘉都沒有表示反對,因為此時此刻再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減壓了。
後來,連準備搞“分手儀式”的小米,都聞風而至。
順帶一提,自從上次我們三個人幫美嘉分贓了倉庫裏的存貨,小米就和美嘉保持了穩定來往,奢侈品代購的關系。
但是,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後來那樣,我絕對會在它剛剛露出萌芽的時候,就将它掐死的。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我不僅沒有掐死它,反而被它拐進了溝裏。
但當我再仔細一想,就發現整件事的有跡可循,當風流慣了的小米,遇到了外表高冷骨子裏叛逆的程伊伊,和迫切要抓住單身小尾巴而失去理智的美嘉,以及毫無警覺的我……
便注定了單身狂歡派對是一場災難。
(● ̄~ ̄ ●)
當我被程伊伊忽悠着帶到青島,進而踏上游艇夾板的瞬間,我對整個事情發展不妙的預測本能,也終于棄我而去了。
那時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先玩了再說。
游艇是程伊伊臨時租的,通過朋友介紹,找了一家靠譜的游艇供應公司,并按照我們的需求,為我們提供了一艘專門用來開Party的款。
見過大小Party不下數十場的程伊伊和小米,輕車熟路的買了一箱紅酒,一箱啤酒,一箱果汁,和零食若幹。
後來,又不知美嘉從哪裏搞來了甜品和非時令水果。
而我則負責聯絡附近最牛逼的餐館,為我們供應了一桌的北派海鮮宴。
前三個小時,我們用來吃飯、喝酒和聊天,聊女人,聊男人,聊美容,聊八卦,這似乎是女人聚到一起後不可避免的幾大話題。
直到程伊伊滿口都是劉備的才華。
我毫不客氣的噎了她兩句:“你別忘了,還有他的高冷,別扭,難搞,寧可找李明朗弄出一場假婚禮,也不願親口跟你說一句,他愛你。”
程伊伊反咬了我一口:“比起別扭,誰比得過你的李明朗?”
“什麽我的?我們現在只是知己關系。”
小米險些被我的話嗆到:“什……麽……什麽,你再說一次,什麽關系?”
“知己啊。”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是連美嘉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男人和女人怎麽可能會成為知己,除非有一方是同性戀。”
我簡直啞口無言,因為美嘉句句在理。
程伊伊問我:“你們是怎麽談到這一步的?”
我說:“談愛情談不妥,就只好談友情了,是我先提出來的,他沒反對。”
“那你是怎麽想到這裏的……”小米困惑道:“通常遇到這種事情,我都會先把對方睡了,鐵證如山了再說其它。”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你,反正我已經受夠了屈就自己去猜他在想什麽了。我承認我喜歡他,也願意為他做點犧牲,可這個前提必須擺在對方同樣喜歡我,懂得欣賞我的付出和犧牲。如果不,那我不是犯賤麽?”
程伊伊搖搖頭道:“适當的妥協,也有利于感情發展和升溫,你和李明朗都不願妥協,所以沒有發展,也不會升溫。”
我覺得丫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好了傷疤忘了疼,難道她已經忘了,就在幾個月前,她和劉備劉大設計師才因為互不妥協和性格缺陷,鬧了一場假結婚,一個誠邀成大功粉末登臺,一個聘請李明朗從中攪局,還捎帶上我……
倒是美嘉提出一個關鍵性問題:“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你們不能開始?你們到底在糾結什麽?”
她問得真好,可我不能說。
李明朗的心結,不足為外人道。
于是,思慮再三,我只能迂回的解釋:“他有段過去,他自己還沒走出來。”
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使在場三位女性展開豐富聯想。
小米眼睛一亮:“他喜歡過男人?”
“呸!”
程伊伊皺着眉:“只要不是劉備,誰都好。”
“我、呸!”
最後是美嘉:“最狗血的是,他的前女友,是你的閨蜜。”
我忍不住看了小米一眼:“我覺得這種事還是有概率的,有些人無節操無底線,睡遍大江南北,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記不清。”
小米立刻順杆爬:“這年頭什麽都講究先下手為強,要是李公子的初夜給了我,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榮譽。”
我腦海裏瞬間浮現了馬賽克小畫面……
幸好程伊伊及時提出重點:“其實話說回來,如果你能先和李明朗睡一次,也就無所謂糾結了。有了第一步,也就會有第二步。”
小米點頭附和:“別忘了,讓男人愛上你是你的天性和本能,如果你連這個都丢失了,基本上你就不算是個女人了。”
連美嘉都參上一腳:“只要讓他抓不到你的本質,捉摸不透你,他就會急于和你确定關系,願意用他的大半生時間來研究。”
我愣愣的将視線掃過三人,同時被三人注視着。
“也就是說,我要像你們三個一樣,時刻說着反話,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讓人永遠摸不透我的真實想法,這樣就可以吸引愛情了,是麽?”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和阮齊學長試試水,讓李明朗嫉妒。”小米建議道。
我忍不住笑出聲:“你的意思是,有競争才有壓力?投向阮齊學長的懷抱,最起碼能說明我還有市場,證明沒了他,我依然有無數備胎和無數可能,要是他不趁早下手,很有可能就會被淘汰。飯總是搶着吃才香,對麽?”
小米道:“沒錯!”
程伊伊卻持有不同意見:“有競争确實會促進一些感情的進展,可是別忘了,一旦你和李明朗真的開始了,他很有可能會揪住這些前史不放,時不時拿出來溫習一下,提醒你,你是有前科的。”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米,小米卻聳肩道:“我的歷屆男友都想挖掘我的前史,可是連我自己都不可能記得清每一段。”
我作了結論:“嗯,看來記性不好也有助于提高你的神秘感。”
但我們都沒有想到,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美嘉,會這麽說:“我和程偉是初戀,彼此沒有前史,也沒體會過這種搶着吃才香的感覺,我怎麽突然覺得有點遺憾了呢……”
(● ̄~ ̄ ●)
這場女人的談話,發展到最後,成了一場煮酒論英雄的較量,随着空酒瓶子的增多,我的腦海裏也漸漸浮想聯翩。
思緒飄得很遠,仿佛登了月球,我竟然夢見自己和嫦娥一起争奪砍桂樹的吳剛。
最奇葩的是,那吳剛的面孔不知何時換成了李明朗的,而嫦娥的嘴臉則一直看不清楚,只是依稀能看到她挽着吳剛的胳膊,跟他山盟海誓、情比金堅。
我忍不住沖上去,質問吳剛,吳剛被我和嫦娥一左一右拉扯着,連衣服都撕裂了,也不肯吭一聲。
直到天界都看不下去了,為了平息這場永不休止的三角紛争,派下來一個叫後羿的帥哥,将天生水性楊花的嫦娥拐帶走,這才還給我和吳剛一個平靜。
可是,沒有了競争的愛情又顯得乏善可陳。
我又突然覺得吳剛不是那麽有魅力了,好似少了天仙嫦娥的青睐,他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再加上他突然對我的深情款款,也讓我總以為,他是因為沒有備胎和後衛選擇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于是,我又決定放棄吳剛,轉而和偷看我洗澡的河伯,談起了婚外戀。
據說,河伯的妻子洛神,一早就和後羿有一腿,致使嫦娥對争奪後羿産生了濃厚興趣。
而我和河伯的關系,也使得我和嫦娥避無可避的時常見面,還因為争奪同一個女人的兩個男人,成為了朋友……
(● ̄~ ̄ ●)
這場直線拉低我智商的美夢,最終被一陣手機鈴聲催醒。
我揉着沉重而疼痛的太陽穴,富着床鋪坐起身,環顧四周,最後在床下的地板上找到了手機。
來電顯示是……
哦,是李明朗。
接起來一聽,他第一句就是:“你們在哪兒?”
我又看了一眼身處的房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旅館……”
“哪裏的旅館?”
我爬下床,走到書桌臺前,拿起旅館廣告一看:“青島xxx酒店。”
電話那邊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青島?”
還不等我反應,李明朗又問:“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幾號?”
“幾號?”
“二十號。”
“哦。”
二十號?
二十號好像有什麽事來着……
“你知不知道二十號是什麽日子?”
呃……我正想問呢……
“什麽日子?”
“美嘉和程偉的結婚儀式。”
“哦。”
然後,停頓了一秒,尖叫出聲……
(● ̄~ ̄ ●)
四個小時後,李明朗、劉備和程偉坐時間最近的一班飛機來到青島。
在這四個小時裏,我在隔壁房間裏找到了小米和程伊伊。
我們還一起跑到櫃臺詢問了前一夜的情況,前臺服務員只說我們三個是喝醉了跑來開房的,壓的是我的身份證,并沒有見過我們形容過的美嘉……
也就是說,在昨天半夜我們來到這裏之前,我們就和美嘉分開了。
我試圖打美嘉的電話,關機。
我們也跑到大街上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尋找過,甚至還跑到警察局去備案,可是警察哥哥們卻說,人口失蹤不滿二十四個小時,讓我們再耐心等等。
直到那三個臉色陰沉的男人站到我們面前,我們都沒有找到美嘉……
十幾分鐘後,李明朗、劉備和程偉将我們三個審問了一番,他們三人還私下裏進行了一場讨論,然後分別和我們三個單獨談話,試圖找出我們忽略了的蛛絲馬跡。
我是不知道另外兩對是怎麽逐一擊破的,但我很反感現在這種問話方式,好像我是十惡不啥罪大惡極的犯人,而李明朗是準備定我罪的法官。
“你們為什麽來青島?”
“為美嘉慶祝告別單身。”
“來青島慶祝?”
“這是程伊伊提議的,小米附和,美嘉贊同,我反對也無效啊。”
“那你們都慶祝了什麽?”
我腦子裏一下子閃回了許多前一天讨論的兩性話題。
“哦,就是租了一艘游艇,聊了聊閑天,大吃大喝,然後……”
然後,我們是怎麽到旅館裏來睡覺的?
我發現我根本記不得。
“然後,我們就來到這裏睡覺了,不過美嘉沒有一起來,我們三個都想不起為什麽……”
李明朗用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盯着我,足足兩分鐘,直到我快要被他看毛了,決定拍案而起跟他理論。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同樣氣色不佳,好像剛剛吵過架的程伊伊和劉備。
程伊伊一見我就抱怨:“美嘉一個成年人還能自己跑丢了不成,他憑什麽一見我就罵我,好像是我把她藏起來一樣!”
劉備語氣不善:“這個時候,美嘉和程偉應該正在舉行儀式,現在新娘丢了,你作為公司老板,是要負起所有責任的,萬一美嘉出事……”
程伊伊忍無可忍的捂住耳朵:“夠了!我已經夠煩的了,你別再說了!”
程偉和小米及時出現在視線內。
小米還說她隐約想起點什麽,因為她在兜裏翻出一張青島某夜店的名片和贈送的小禮品,因此可以推論出,我們應該去過那裏。
應該……
多麽有趣的兩個字。
(● ̄~ ̄ ●)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夜店門口,門庭冷落。
走進裏面,只有兩三只工作人員在打掃狼藉的地面,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煙酒味。
吧臺裏的酒保一見到我們,就睜大了眼,走出來将一個手機交到我們手裏。
手機是小米的,被她一把搶過去:“原來在這裏!”
酒保沖小米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取的。”
幾分鐘後,小米和酒吧獨自攀談起來,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毫無懸念的揭穿那酒保對小米的意圖。
而小米也善用了自己的女性魅力,向對方套了不少話。
直到十幾分鐘過去了,小米将我和程伊伊拉到角落裏,向我們公布了一個不很樂觀的事實。
美嘉應該是和一個在這裏看對眼的陌生帥哥私奔了……
程伊伊倒吸了一口氣,我則小聲叫道:“你确定?”
(● ̄~ ̄ ●)
據酒保描述,前一天晚上我們四個來到這裏時,基本上已經醉了五六分了。
其中只有小米還算比較清醒,一口氣點了這裏號稱一杯倒的混酒,足足一打。
為了證明這種酒不會一杯倒而獲得免單權,小米一個人就幹掉了半打,周圍的酒客紛紛跑來圍觀,為小米助威吶喊。
只有我知道,小米其實是在硬撐,她一向如此,拼酒的時候你以為她清醒的可以和你談論國際時事,可是只要酒杯一離開手,關注她的目光一撤離,她就會分分鐘栽向地面。
小米的人生就是靠面子在活着的。
酒保還說,後來為了表示尊重,酒吧老板不僅給我們免了單,還附贈了幾打盛滿酒精的試管,全是五顏六色的混酒。
再後來,隔壁桌的幾個男人跑過來拼桌,其中一個叫阿本的和美嘉相談甚歡,兩人都是含有日本血統的混血兒。
而帶走美嘉的,就是這個阿本。
不過這一小段,我們是不準備告訴程偉的。
當我們三個組織好語言,轉告程偉的說辭是,美嘉先一步離開我們,一個人先到旅館開房睡覺去了,只是我們三個可能喝的太醉了,搞錯了旅館,如今也不知道美嘉去了哪一家,只好在附近挨家尋找……
這聽上去很扯,但程偉基本相信了,因為他無力推翻。
于是,接下來的那幾個小時,我們邊兵分三路。
由小米和程偉一路,她負責牽制程偉,和他挨家去詢問。
程伊伊和劉備為一路,返回游艇會尋找,希望美嘉是回到那裏去了,因為游艇的租賃時間是二十四小時的。
還有一路,便是我和李明朗,我本想和他分頭行事,但是反對無效。
(● ̄~ ̄ ●)
李明朗讓我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因此發現了一張代駕名片,順着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從那個代駕司機的口中得知,我們前一夜找過他代駕回旅館。
我怎麽記得我們并沒有車啊……
可那個司機卻說,我們不僅有車,還是一輛高級跑車,限量版的。
後來,我和李明朗返回旅館,果然在後門找到一輛……
呃,豔黃色的跑車。
= =已經被劃花了。
程伊伊接到我的電話時,沉默了兩秒鐘才發出尖叫:“它居然被劃花了!”
我說:“現在的重點不是花了,是它打哪兒來的。”
程伊伊想了想說:“這樣吧,你把車牌告訴我,我和劉備去查,看是從哪裏租的,你們繼續去找美嘉。”
程伊伊還說,她找過身上沒有身份證,估計就是押給租車公司了。
于是,我和李明朗又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
一直到中午,我們一無所獲,走進一家海鮮店。
李明朗到水産區點了幾個菜,返回來時,說道:“這樣吧,你再把能想起來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再錄下來,我反複聽聽,也許能想到什麽。”
他此時的态度過分平和,我心裏卻越發不踏實:“萬一,要是真的找不到美嘉,怎麽辦……”
“對外,公司會出面道歉,賠償損失。對內,會扣你工資、年終獎、花紅。”
我“哦”了一聲:“那你們不會開除我吧?”
李明朗掏出手機,一邊翻找錄音程序,一邊說:“暫時還不會,現在公司只有三個人,開除了你,平時的雜事誰來處理?”
合着我就是一個打雜的?
我忍了忍,又問:“如果等到二十四小時還沒找到美嘉,咱們是不是要報警。”
“我估計用不了那麽久,她就會自己出來的。”
“為什麽?”
李明朗看了我一眼:“假設她真的如酒保所說,是和那個叫阿本的私奔了,這時候她的酒也該醒了。醒了就會開始冷靜的思考,就會開始後悔,愧疚,懊惱,然後想辦法找到大家,回到程偉身邊。”
“你怎麽知道,她冷靜後的結果,不是覺得阿本比程偉更好?別忘了,他們才因為婚前協議吵過架。”
李明朗點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就算她最終決定的人選是阿本,也會先回來交代一聲。而且,如果只是将新郎換成阿本,對公司造成的成本虧損也不會很大。到時候最費心思的,就是如何跟程偉交代。”
随時都能在商言商,還能顧忌顧客的感受,将每一個有緣相識的人都視為可以發展的業務對象,在這一點上再沒有人可以和李明朗一較高下了。
我點點頭,突然道:“其實就算美嘉悔婚,我也能理解。她和程偉是初戀,除了程偉她沒有愛過任何男人,也就是說,她對愛情的解讀只是來自程偉,可能她也需要多點練習對象,才能分辨的更清楚。”
李明朗無暇接話,他手機裏的錄音設備始終打不開。
我只好拿出我一直不離包的錄音筆:“用這個吧。”
可等我打開錄音筆,電池顯示電量還剩下百分之二,我分明記得在離開北京之前,我是充滿電的。
于是,我又按下播放按鈕,錄音筆發出嘈雜的談笑聲……
正是我們在游艇上的那些詭異言論。
裏面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正說道:“……其實話說回來,如果你能先和李明朗睡一次,也就無所謂糾結了。有了第一步,也就會有第二步。”
☆、55 Chapter 18
我按下播放按鈕,錄音筆發出嘈雜的談笑聲,正是我們在游艇上的那些詭異言論。
裏面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正說道:“……如果你能先和李明朗睡一次,也就無所謂糾結了。有了第一步,也就會有第二步。”
= =|||……
如果你能先和李明朗睡一次……
睡一次……睡……
我這才聽出來端倪,原來我和李明朗糾結的最初,是因為我們沒有睡過。
難道,只要我們睡過一次,二次,三次……N次,和N+1次之後,所見的将會是另一片海闊天空麽?
但無論我臉皮有多厚,我都不希望這個被外人輕描淡寫一語道破的事實,是當着李明朗的面。
一時之間,我不敢看他的臉,只覺得自己的面頰滾燙滾燙的。
可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害羞的空間。
因為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明朗已經伸長了手臂,越過桌面,抽走我手裏的錄音筆,指尖碰到我時,還傳來一陣熱度。
我一下子就躲開了,擡眼瞪他,仿佛他唐突了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卻無波無瀾,好像不管是他碰我,我碰他,還是我睡他,還是他睡我,就跟我們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一樣,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緊接着,他就轉移了注意力,開始擺弄手上的錄音筆,還拿走我桌上的耳機,戴上後旁若無人的聽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我正試圖從手足無措的尴尬中脫困,不知道該打斷他,還是該保持安靜的時候,就聽李明朗突然問道:“你這個錄音筆是一直開着的?”
我想了想,道:“可能吧,我連什麽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
“嗯,那很有可能美嘉後來去了哪兒,這裏面也應該錄了下來。”
(● ̄~ ̄ ●)
可事實上,錄音筆裏只錄下了一些美嘉抱怨程偉的話,而且都是無病呻吟,任何一個有婚前恐懼症的姑娘都會比她抱怨的更多。
至于後來到了酒吧以後,美嘉和阿本的暧昧小橋段,則由于當時環境音太大,人聲和音樂聲太過繁雜,根本聽不清楚。
也就是說,美嘉和阿本去了哪裏,我們還是不知道。
我甚至連阿本長得什麽樣都沒看清過……
半天後,美嘉自動現身了。
正如李明朗所說,美嘉酒醒之後,開始冷靜思考,開始後悔,愧疚,懊惱,接着便選擇回到大家和程偉身邊。
程偉沒有指責美嘉,只是抱着美嘉說:“回來就好。”
不知是不是受了美式教育的影響,事後程偉非但不生氣,還鼓勵我們在場的每一個未婚好青年也效法美嘉,以緩解壓力,心甘情願的踏入婚姻。
我不知道在這樣瘋狂的一夜過去後,美嘉是否會心甘情願。
我只是明白一個道理,心一旦野了,就很難收回來了。
(● ̄~ ̄ ●)
美嘉和阿本的徹夜獨處,一直在我腦海裏徘徊不散,展開無限聯想。
後來,還是我們回到北京,在我挨完了我老媽的訓之後,才和程伊伊、小米一起殺到美嘉家裏,将來龍去脈盤問出來的。
話題的開始,美嘉先向我們力薦了一部在日本收視率榮獲亞軍的電視劇,《晝顏》。
晝顏,是一種野生植物,藤一拉就斷,但是斷了還會再生,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生命力極其旺盛。
它的花語是,“朋友的緣”,“危險的幸福”,以及“人妻的白晝情事”。
前兩年,我看過一部老法國電影,1967年的,名叫《白日美人》,至今印象深刻。
故事內容主要講的是一個中産階級美貴婦在白日做妓女,以便排解寂寞生活。女主角賽芙麗娜的丈夫英俊潇灑,溫柔多金,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不能滿足賽芙麗娜在生理上的需求,就像個擺設一樣,只能看不能吃。
通常這種情況發生在保守一點的東方國家,妻子只能忍氣吞聲,惶惶終日,直到絕經,雌激素分泌逐漸稀少,直到對那玩意兒的渴求近乎為零。
要是發生在開放一點的西方國家,尤其是在女性自省超前的美國,女人可能會尋求離婚這一途徑。
但離婚是有風險的,尤其是當你的家庭已經處于中産階級,甚至有孩子時,離婚對兩個人的損傷都是極大的,所以出軌尋求滿足,就成了像賽芙麗娜這樣女人的出路。
丈夫每天都會在下午的兩點到五點之間出診,賽芙麗娜便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