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福壽康寧16

又可以搞事啦,美滋滋。

聞山栖的眼神太過幽深, 鶴歲一擡眼就能望進這雙黑沉沉的瞳眸裏,而那過于灼熱的目光讓鶴歲好似真的被燙着了一般,他紅着臉慌慌張張地把聞山栖推開, 卻又覺得不能輸了氣勢, 于是鶴歲連忙補救,他瞪圓了眼睛, 兇巴巴地說:“你快點走開,我才不想再看見你。”

不過鶴歲裝得再兇, 也不過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奶貓。他的臉上紅撲撲的一片, 瞟向聞山栖的眼神不僅軟軟糯糯的, 還透着一股招人的無辜勁兒,反而更想讓人欺負他。

光是兇人還不夠,鶴歲想了想, 又氣哼哼地埋怨道:“要不是你非要把我送回來,我也用不着每天都起那麽早,還要練這麽多天的書法,都怪你。”

說着說着, 鶴歲的語氣就委屈起來了,聞山栖倒沒有與鶴歲計較他嘴裏的這麽多天其實也不過兩天而已。聞山栖垂下眼眸,對上了鶴歲睜得圓圓的眼睛, 濕漉漉的水光在他的眼中蕩漾開來,又悄無聲息地淌過聞山栖的心坎,軟成了一片。

“你還不理我。”

鶴歲鬧了半天,聞山栖也沒有什麽反應, 他的委屈裝不下去了,只想對聞山栖發脾氣。鶴歲存心要氣人,他不大高興地問聞山栖:“你非要把我送回來,是不是背着我有了別人?”

“背着你有了別人?”

聞山栖的眉頭一動,神色卻仍是雲淡風輕,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鶴歲,若有所思地将鶴歲的話重複了一遍。

鶴歲如臨大敵地點了點頭,臉都皺成了一團,就差和聞山栖翻臉了。

聞山栖見狀,擡起手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鶴歲的腦袋。他輕飄飄地說:“既然還有空胡思亂想,那麽除了練字以外,還可以再請一個先生過來。”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鶴歲又不高興了,鶴歲撅起嘴巴為自己辯解道:“我是在想你,又不是胡思亂想。”

話才說完,鶴歲又瞟了一眼聞山栖,小聲地咕哝道:“要是想你就是胡思亂想的話,那我以後再也不想你了。”

“想孤自然不是胡思亂想。”聞山栖的嗓音平穩,深黑的瞳眸卻染上幾分侵略之色。他低聲道:“但是你想着別人,那麽便是胡思亂想。”

鶴歲對着聞山栖做了一個鬼臉,“你這麽讨厭,我才不想你。”

聞山栖的目光掠過鶴歲,沒有搭腔,顯然不把鶴歲口是心非的話放在心上。他緩步走至書案,大致将鶴歲丢在案上的字帖看了一遍,随即不鹹不淡道:“《熹平石經》的飛白體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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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歲也跟着蹭了過去,不過他只是為了拿蜜餞吃而已。鶴歲一連往嘴裏塞了好幾顆蜜餞,這才警惕地說:“我都寫了這麽多了,不适合就不适合,你別想再給我換一冊,讓我再從頭臨一遍。”

說到這裏,鶴歲又忍不住了,他盯着聞山栖悶悶不樂地說:”這裏一點意思也沒有,你還非要把我送回來。”

聞山栖不輕不重地将書冊合上,他靜靜地聽着鶴歲發完牢騷,半晌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我不管,你害得我這幾天只能練書法,你得補償我。”繞來繞去,可算繞到了關鍵的地方。鶴歲稍微睜大了眼睛,不依不撓地鬧了起來,他脆生生地威脅道:“你要是不補償我的話,我就、我就……”

鶴歲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聞山栖又不和他一樣,不僅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怕苦怕疼怕去書院,鶴歲壓根都想不到該拿什麽來要挾聞山栖。于是鶴歲支支吾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了一句話:“我就天天想別人。”

聞山栖輕笑着問他:“你要孤怎麽補償你?”

鶴歲眨了眨眼睛,連想都不用想一下,就慢吞吞地說:“你把我接回去,我不想待在這兒了。這裏沒有人陪我玩,也沒有……”

“嗯?”

聞山栖擡起眼,示意鶴歲說下去,鶴歲被聞山栖看得臉一下子紅了個透,他下意識就伸出手來,軟軟地捂住聞山栖的眼睛,不許他再看自己了。鶴歲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超級小聲地說:“也沒有你。”

“抱抱,孤并非不想讓你待在身邊。”聞山栖任由鶴歲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放緩了語氣,耐心地哄道:“只是近日來孤顧不上你。”

“就算你顧不上我,那也還有紅袖。”鶴歲才不聽,反正聞山栖就是不許他回去。鶴歲垮下了一張小臉,不大高興地說:“我又不搗亂。”

“姨夫的手裏有兵符,父皇忌憚于他,那麽便不會在姨夫的眼皮子底下動你。”聞山栖握住鶴歲的手,眸光發冷。他沉聲道:“但是你在孤的身邊,父皇便無所顧忌,孤與他早已不合。”

鶴歲聽得半知半解,他疑惑地問聞山栖:“他為什麽要動我?”

聞山栖定定地望着鶴歲,眉眼溫柔至極。他伸手把毫無防備的鶴歲拉進了自己的懷裏,聞山栖低下頭,一字一字地說:“你是孤的軟肋。”

鶴歲不樂意了,他扁了扁嘴,甕聲甕氣地提醒道:“你之前還說我是你的寶貝。”

“你比寶貝還要寶貝。”聞山栖放在鶴歲腰上的手收緊了力道,他低笑着說:“孤時常在想,你來人間這麽一趟,就是為了受盡寵愛。”

“知道你還這樣。”鶴歲蹬鼻子上臉,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他氣哼哼地數落聞山栖道:“你一點也不疼我。天天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許我做,總惹我生氣。”

聞山栖啞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愛?”

再可愛鶴歲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又要發脾氣了。鶴歲紅着臉抓過墨條,還胡亂地在硯臺裏搗了幾下,連自己與聞山栖的袖口濺上了不少墨汁都沒有發覺,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聞山栖一眼。

聞山栖明知故問道:“怎麽了?”

鶴歲的臉上幾乎要冒煙,紅撲撲的臉色更是襯得眉眼昳麗,眸光潋滟。鶴歲惱羞成怒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

這回倒不是鶴歲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了,而是聞山栖低笑道:“你就再也不理孤了?”

鶴歲的臺詞被他搶了,有點接不下去了。鶴歲故意偏過頭不肯再看聞山栖,他含糊不清地說:“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

鶴歲說完就想開溜,結果才起身就被聞山栖抵在書案上。聞山栖瞥了一眼濺在衣袖上的墨汁,意味不明道:“孤說過,孤向來睚眦必報。你将墨汁濺到了孤的身上,那麽孤也只有……”

聞山栖俯下身,輕輕地咬了一口鶴歲的耳朵,緩聲道:“把你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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