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所不知

大白跐溜竄到賀清溪懷裏。

賀清溪抓住小白的胳膊,“正事當緊。”手上用力,小白痛的疾呼,“好好好……”賀清溪松手,小白不禁揉揉胳膊,“病歪歪的手勁咋這麽大啊。”

“我是男人。比你矮小的男人力氣都比你大。”何況賀清溪比她高半頭,體內還有些許靈氣,“別廢話,趕緊說。”

“再說我也沒辦法。”小白擔心他不信,“這裏狐臭味濃,除了它在這兒呆了一天,還有就是你院裏除了果樹和青菜,沒別的東西。”看一下幹淨的院落,“到外面風一吹散了,再被肉香油香遮掩一下,想靠狐臭找到它難如登天。對了,找它幹什麽?”

賀清溪:“它傷的很重。死了一了百了,不死起了歪念就麻煩了。”

“它吃過人?!”

張魁等人滿臉緊張,眼中即驚又怕。

賀清溪忙說,“沒有。它渡劫失敗撞到獵戶手裏,險些變成狐皮圍脖,我擔心它經此一事性情大變。”

“還是只老狐貍?”

賀清溪點頭,“一朝被打回原形了。”

小白松了一口氣。

賀清溪:“你怕它?”

“它倘若害人,會有捉妖師抓它,以後渡劫的時候雷也會往死裏打它。但它害妖就沒人管了。”小白指着自己,“別看我也活了上千年,對上快飛升的老妖精只有死路一條。”猛然看向賀清溪,“掌櫃的——”

賀清溪:“知道你想說什麽,在我家保你無恙。”

“不愧是我恩人的後代。”小白咧嘴笑道,“我幫你刷鍋洗碗,你帶他們玩去吧。”

賀清溪轉向倆孩子就伸出手。

“爹爹今日做那麽多飯很累吧。”小貓很想出去玩,但他沒忘記他爹爹做蛋炒飯的時候說過手疼,“弟弟,改日再去好不好?”

小羊吃得飽飽的,對街上的吃食不感興趣,而他又想和賀清溪待在一起,賀清溪要是不去,小羊寧願在家呆着。

“爹爹,我陪你睡覺吧。”小羊道。

賀清溪看向小貓。

“我也困了。”小貓立刻說。

賀清溪笑道:“那我們去睡覺。”

倆孩子抓住他的手就往卧室拽。

翌日,雲層很厚,遮住了太陽,到晌午還刮起大風,仿佛要在一天之內進入寒冬臘月。

民間有種說法,立春日陰天下雨,待天晴就暖和了。立春日天氣好,後面還會冷。賀清溪從張魁口中得知今年立春那日天氣好,就懷疑要下雪。

未時一到,張魁拆開店門,馮掌櫃進來就說:“看這天兒明日要下雪啊。”

“我問過小鬼,他也說明日有雪。”賀清溪道。

馮掌櫃渾身緊繃,看到小白,“在店裏問的?”

“不是。”賀清溪笑道,“早上在那兒問的。”指一下東邊的側門,“有小白在,小鬼不敢來我們家。”

馮掌櫃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雪大不大?”

“大我回頭就讓夥計把大氅都拿出來。”陳掌櫃坐下說道。

賀清溪方才只算出明日有雪,天寒地凍,以他現在的法力還算不出雪大不大,“會結冰。”

“這就行了。”陳掌櫃道,“給我來份羊肉湯。”

馮掌櫃擡擡手,意思他也一樣。

賀清溪昨日跟食客講,今日做紅燒肉,早上見天色不對,就讓張魁少買些豬肉,多買些羊肉。今日便炖一鍋羊肉湯,蒸兩屜子炊餅。

炊餅好了,賀清溪才做紅燒肉。

方才給倆孩子盛一碗,給小白和大白盛一碗,此時鍋裏也就七八碗不愁賣,二人要羊肉湯,張魁也沒特意推薦紅燒肉。

事實上不出張魁所料,羊肉湯還沒賣一半,紅燒肉就賣光了。

羊肉湯喝着暖和,待店裏空無一人,羊肉湯也光了。

張惠回後院煮粥,賀清溪切一點年前腌的鹹肉炒冬筍,一家人吃飽,賀清溪就命張魁洗白菜。

小飯館用的油都是自家熬的豬油。豬油快用光了,豬油渣一點也沒少,賀清溪就教張惠把豬油渣切碎,和切碎的白菜幫子拌在一起包餃子。

餃子這東西賀清溪前世沒吃過,今生經常吃,賀清溪記憶中這東西味道不錯,就叫張惠和張魁多包點。

小白見數她最閑,就挽起袖子,“我擀餃子皮。”

“你會?”張魁懷疑。

小白:“你主子他老祖宗三天兩頭做,看也看會了。不信問大白。”

大白嗷嗚一聲。

張魁把小擀面杖給她,“別逞能。”

“知道。知道。”小白嘴上這樣說,擀出的餃子皮不是橢圓形就是菱形,張魁和張惠的眉毛因此夾的越來越緊。

賀清溪抄着手在旁邊看着他倆快忍不住了才開口,“不讓她學,她永遠學不會。”

“小人聽主人的。”張魁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随後面包完,張魁就把他早幾日買的柴火搬竈房裏。賀清溪見狀,想起明天極有可能下雪,就讓他和張惠去買只羊。

張魁:“一只?活的?”

“是的。回頭讓小白殺。”賀清溪道。

坐在果樹上,晃悠着雙腿,悠閑自在的小白連連擺手,“我不會。”

“我教你。”賀清溪道,“千年老妖只會一個變身術也不嫌丢人。”瞥她一眼,“下來!”

“下來!”

稚嫩的童音緊接着響起。

小白循聲看去,小貓和小羊趴在廊檐下的石桌上下棋,大白坐在石桌一角往這邊看,“又是你?我要不揍你,我就不姓白!”

“你不姓白。”大白接道。

小白瞬間飄到它面前。

“清溪,救我!”

小貓伸手把它抱入懷中。

“小貓,給我。”小白道。

賀清溪嘆氣,“你們能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

小白的手僵在半空中。

“閑着沒事就來跟我學适合你們的功法。”賀清溪道。

小白跳過去,“真的假的?”

“我在外面飄了三十年,什麽地方都去過什麽東西都見過,你說真的假的?”賀清溪反問,“或者明日一早跟他們幾個一起?我家貓兒和小羊聰慧,一點就通。到時候只有你不會,丢人不?”

小白想說它也一點就通。可修煉了一千年才化成人形,又學了十多年才學會飛,真不見得比倆孩子聰慧。

“明日教貓兒和小羊弟弟啊。那我和大白就不跟着摻和了。”小白一臉的讨好,“多謝掌櫃的啥事都想着我和大白。我準備好啦。”

賀清溪輕笑一聲,“我直接傳給你們,自己領悟。”

“啊?”小白張大嘴,“都不講解一下?”

賀清溪:“你們禽和獸的東西,我看不懂。”

“你是怎麽記下來的?”小白好奇。

倆孩子轉向賀清溪,賀清溪指着自己的腦袋,“我感覺有用就記下了。就像我被周桂香砸昏過去,感覺身體不對,循着感覺找過來一樣。”

“那你這個感覺真好。”小白也相信自己的直覺,“等等,周桂香,她今日竟然沒來。還有那個比我這個妖還不懂禮數的姑娘也沒來,她弟弟的病好了?”

賀清溪:“這事不急,明日找人問問就知道了。”說着把兩套适合動物的修煉功法傳給它倆。

小白身體一晃,大白倒在小貓胳膊上。

“爹爹!”小貓大驚失色,“爹爹!”

賀清溪忙說:“沒事。東西太多,它承受不住暈過去了。睡一覺就好了。”

小貓放心下來,抱緊大白,“爹爹,我想把它送它屋裏去?”

“去吧。”賀清溪說着,見張魁欲言又止,“有事?”

張魁:“小白昨日也鬧着要大白那樣的房子。”

“那你再買兩塊木板。”賀清溪道,“張惠,跟他一起去。要是有剩餘就買匹布,自己做兩身衣裳。”。

張惠想也沒想:“奴婢有衣裳。”

“去年的了。”賀清溪深知要想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的道理,“現在買布,過些天做好正好天暖和了穿。”

張惠露出一口白牙,“哎!謝謝主人!”

賀清溪擺擺手,就回自己屋歇息。

次日,賀清溪打開門險些被雪白的白雪閃瞎了眼。

眯着眼好一會兒,賀清溪才适應過來,“張魁,晌午做羊肉湯和炊餅。年前腌的雪裏蕻拿出兩顆,切碎和肥豬肉豬油渣一起炒,所有食客每人送一小份。”

前面店裏有幾十個小貓掌心那麽大的碟子,用來盛醬料的。最近做的都是炖菜,用不着醬料,那些碟子就沒用。

賀清溪找出來就給小白,“用我昨日教你的法子清洗幹淨,然後把羊收拾幹淨。”

小白不愛幹活,但洗碟子殺羊可以練習法術,接過去就說,“瞧好吧您嘞。”

“小心點。”賀清溪道。

小白揮揮手,碟子放盆裏,往裏面倒一盆水,又在旁邊放一幹淨的盆,張魁和張惠就見水盆裏的碟子飄到另一個盆中。

張魁呆了一下,回過神走過去拿起碟子,比他擦的還幹淨,不禁學着小白伸出大拇指,“真厲害!”

“這算什麽。”小白嘴上謙虛,表情很是得意,“等一下才讓你們知道什麽是厲害。”飄到屋裏拿個盆,用靈力把羊吊起來,随後羊血流到盆裏,羊皮掉在地上。

張魁和張惠再次看直了眼。

“掌櫃的,切好放哪兒?”小白開口道。

張魁和張惠清醒過來。

賀清溪:“我來切。你的手不穩,靈力運用的還不甚熟練。”

小白張了張口很想反駁。

賀清溪瞪她一眼,小白閉上嘴。賀清溪把羊解剖好,切成塊分類放入盆中,小白眼中盡是佩服。

小白又看一眼大小均勻的羊排,忍不住問,“您練了多久?”

賀清溪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張魁,羊腿骨炖湯,羊排紅燒,我在旁邊指點你。”

張魁會做,但他不敢做,聞言立即端着羊肉去前院,張惠收拾羊的五髒六腑。

羊肉燒好放小火爐上溫着,張惠也收拾好了。夫妻二人一個燒火,一個做發面炊餅。

未時一刻,小白拆開店門,看到斜對面金銀珠寶店的蔡掌櫃大步走來,滿臉喜色,就順嘴問,“啥事這麽高興?”

“好事。”蔡掌櫃笑呵呵道,“還是關于你家賀掌櫃的。”

小白一臉警惕,“又來個桂香?”

蔡掌櫃腳下一踉跄,“哪有這麽多桂香。不過,我要說的事還真跟桂香有關。”

“周桂香又咋了?”小白眉頭緊鎖,“因為我沒罵她,她覺得我們好欺負,又來找掌櫃的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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