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劫難逃

小白厲聲道:“快說!”

“我我, 我忘了……”耍猴人猶猶豫豫說出來, 四周安靜下來, 都沒想到他被抓個現行還如此頑固。

賀清溪冷笑一聲。

衆人下意識把視線移向他。

“啊!”耍猴人突然奮力掙開兩名衙役, 随之轟然倒在地上, 蜷縮着雙手雙腳滿地打滾,尖叫着, “我招,我招,招, 招……”

“快說!”萬蟻噬骨這等“高深”的法子小白不會, 她不想也知道是賀清溪幹的, 可又不能讓大家夥兒知道, 便裝作是她做的, “再不說我卸了你的胳膊腿, 讓你滾都沒法滾。”

賀清溪撤掉靈力, 耍猴人舒服的呻/吟一聲。

小白朝他身上踢一腳,“別裝死。”

“不不, 不裝。”耍猴人忙不疊爬起來,“仙姑饒命,仙姑饒命, 你想知道什麽我就說什麽,你,你不想知道我也說。”

賀清溪指一下嚴罔,“他兒子嚴家小公子是不是你拐走的?”

耍猴人以前不知, 昨日聽領到粥的鄰居們談論嚴家小公子,耍猴人想起他拐的那個小孩身穿錦緞,腳上的鞋裏面都是絲織,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拐個大人物。

倘若是膽小之徒,今日不敢出來,也就不會被抓。耍猴之人仗着父子對面不相識,就和往日一樣來這邊耍猴賺錢。

小白見其眼珠亂轉,跟她幹下壞事心虛時像極了,“掌櫃的,別跟他廢話,再讓他嘗嘗萬蟻蝕心的滋味。”

耍猴人渾身緊繃,“我說,我說,都在我家。”

“帶我們過去。”賀清溪道。

耍猴人面露猶豫。

小白揚起巴掌,瞪大眼睛,“又想挨是不是?”

“不是,不是,仙姑有所不知,小人家中有個老道,是把小孩變成牲畜的,不是小人。他還在我家四周施了法,沒有他的許可連小人都進不去。”耍猴人跪在地上,仰頭道,“若有半點虛假,任憑仙姑處置。”

小白:“掌櫃的,你看?”

“邊走邊說。”賀清溪轉向醉仙樓的掌櫃,“這三個孩子先放你這兒,我們去他家。”

醉仙樓的掌櫃應道:“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他們。”頓了頓,“賀掌櫃,多加小心。”

“我有小白,哪怕打不過別人,逃跑的手段也無人能及。”賀清溪道。

小白不樂意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無能啊。”

“別廢話。這兩位大人,勞煩你們押着他。”賀清溪對衙役說。

兩人點頭道,“應該的。都讓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跟着了,回頭打起來傷着你們,可別怪賀掌櫃和這位小白姑娘。”

本想跟上去看熱鬧的居民不約而同地停下來,猶猶豫豫,最終自身安危占據上風,歇了看熱鬧的心思,但也沒回家,就在醉仙樓這邊路口等他們回來。

教耍猴人用那等下作手段斂財的人絕不是善類。

長安城大,房屋很貴,但對非常人來說買下一處小院并不難,那個老道倘若是借住在耍猴人家中,犯不着教他把人變成牲畜,賀清溪總感覺這裏面還有事。

“那老道幫你賺錢,賺到錢之後你倆是怎麽分的?”賀清溪開口問。

耍猴人腳下一頓,“你你,怎知道?”

“我了解那種人。說說吧。”賀清溪看着他,一副什麽都瞞不過我的模樣。

耍猴人一直存了到家就大喊大叫,給那老道報信的心思。見狀頓時知道今日撞到高人手中,在劫難逃,“不分。留夠我用的,其餘的全用來買人參靈芝等名貴藥材。”

“那老道受傷了?”賀清溪很是篤定。

耍猴人道,“他說是被人打傷的,我覺得像是雷電擊的。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倒在一根明顯被雷擊過的樹下,頭發亂糟糟的,衣裳還有被燒焦的痕跡。”看一眼賀清溪,見他還在打量自己,耍猴人忙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本不想救他,他說能幫我賺大錢,我,我才把他帶回來。”停頓一下,又瞟一眼賀清溪,見他還沒有開口的打算,“早知這樣我才不管他死活。”

“我相信你。早幾日我救了一只渡劫飛升失敗的狐貍。”賀清溪道,“那個老道應當是發現有妖渡劫,想趁亂偷點好處,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險些把自己交代了。”

耍猴人心中一凜,暗暗慶幸把自己猜測的說出來,“您信我就好,那我們繼續?”胳膊被衙役別到後面,只能用嘴努一下前方。

賀清溪微微颔首,耍猴人邊走邊說,“那個老道在我家東南西北四面八方都放了一張符,那些符紙也不知怎麽,并沒有貼在牆上,而是飛到了牆裏面。這位大人,我覺得那個老道還是有點能耐的。”

“符紙是他當着你的面畫的?”賀清溪問。

耍猴人搖搖頭,“不是。是從他荷包裏拿出來的。他那個荷包也挺怪,還沒我的手大,不但能裝一把符紙,還能裝好幾件衣服,這位大人——”

“修真界的須彌袋。”賀清溪已得到他想要的,就打斷他的話,“外表平平無奇,內裏令有乾坤。”

小白忙問:“你見過?”

賀清溪胡謅道,“靈魂出竅時見過。那東西他是否随身攜帶?”問耍猴人。

耍猴人點頭,“就放他腰間。”

“依你看他的傷還需多久才能痊愈?”賀清溪又問。

耍猴人老老實實說:“毫無起色。真的,大人,我昨日給他買一堆人參,他不但不高興,還罵我是廢物,買的東西都是廢物,還說他要好的,有什麽靈氣的人參。

“您說我一個耍猴的,這輩子只見過兩次人參,還是上山找猴子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哪裏知道什麽樣的人參好啊。”

“不知道就好。”賀清溪給小白使個眼色,小白擡手畫個圈,嚴罔想問是不是用隐身之法,發現行人并未露出驚訝之色,嚴罔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一行人到耍猴人家門口,耍猴人就對賀清溪說,“大人,這門上有兩張符。”

“小白,帶我上去。”賀清溪随即小聲說,“用屏息斂聲之術。”

小白抓住賀清溪的胳膊飛到上空,賀清溪打開天眼,一眼就看出房屋四周的陣法。

“掌櫃的,好不好破?”小白好奇地問。

賀清溪笑道,“雕蟲小技。西北角有靈氣波動,那人應當在裏面,我們直接過去。”

“陣法!”小白提醒他。

賀清溪:“沒事,擋不住你我。”

小白直直地往西北飛去。

耍猴人看到這一幕抖了一下。

嚴罔冷笑,“怕了?”

耍猴人縮着脖子不吭聲,眼中盡是擔憂。因為他即便知道小白和賀清溪不是常人,也不敢想兩人竟視陣法于無物。

“誰?!”

屋內傳出一聲蒼老的暴呵。

賀清溪擡腿朝門上一腳,啪一聲,門倒地上,床上的人站起來。賀清溪腳步一頓,迅速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只有正對門的方向放一張床,此時床前立一人,五十來歲的樣子,鷹鈎鼻,臉色蠟黃,嘴唇還泛白。看到這一幕,賀清溪相信耍猴人沒騙他。

“你祖宗!”賀清溪道。

男人臉色為之驟變,擡起手,手一疼垂下來,不敢置信瞪大眼。

“小白,上!”賀清溪收回手,後退一步。

小白不禁問:“咋上?”

“靈氣幻想成寶劍砸他。”賀清溪道。

小白點點頭,“我知道啦。”即撚決,“去!”

賀清溪臉色一變,抓着她就往外跑。

“幹什——”

轟一聲,小白僵住。

賀清溪奮力一躍到對面牆頭之上,臉色煞白,滿頭虛汗。

“掌櫃的,你,你咋了?”小白發現他身形不穩,連忙扶着他,“是不是那個人幹的?你等着,我去給你報仇。”

賀清溪:“閉嘴!”

小白僵住。

“賀掌櫃沒事吧?屋子怎麽突然倒了?”嚴罔大步跑過來。

賀清溪揉揉額角,“下去!”

小白習慣性想往下跳,發現她還攥着賀清溪的胳膊,連忙拽着賀清溪跳下去。

嚴罔一個箭步過來,“沒事吧?賀掌櫃。”

賀清溪靠牆站好,“問她。”睨了小白一眼。

小白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我怎麽知道?嚴罔,你別不信,我和掌櫃的下去,掌櫃的就叫我把靈力凝成寶劍的樣子砸那個老道。我照他的吩咐剛揮出去,他就抓着我往外跑,結果房子就倒了。我還想問他呢。”

幾人轉向賀清溪。

賀清溪心累,“她勁太大。”

此言一出,全明白了。

小白這只妖的臉色比她的姓還白,一個勁拿眼瞄賀清溪。

賀清溪察覺到瞥她一眼,小白慌忙別過臉。

耍猴人試探着問,“那他,死了?”

賀清溪:“多半成了一堆肉醬。”

耍猴人雙腿發軟,衙役使勁拽住他。

嚴罔忙問:“我兒子呢?賀掌櫃,我兒子呢?”

賀清溪指着裏面,“你們去找,我歇一會兒,随後就到。”

嚴罔縱身翻過牆頭就往屋裏跑。衙役拽着耍猴人踢開大門跟進去。

小白蹭到賀清溪身邊,跟個小媳婦似的,“掌櫃的,我給你點靈力?”

賀清溪扭頭打量她一番。

“我就當你同意了。”不待他開口,就往他身上渡靈氣。

賀清溪不禁嘆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不是,不是,是我欠您的。”小白咧嘴笑笑,滿臉讨好,“掌櫃的,您看?”

賀清溪唉一聲,“以後豬肉皮和雞鴨鵝羊身上的毛全歸你。”

“好的,掌櫃的,我一定勤學苦練,争取不給您丢人。”賀清溪以前說她手上沒個準頭能搞出人命,小白還不信。經過剛才那出,小白不但信,還一陣後怕,“掌櫃的,我扶你。”

賀清溪擡手,不需要。

小白後退一步,邁着小碎步跟進去,就看到嚴罔抱着一個猴兒向他們跑來。

賀清溪就想摸符紙,手到腰間空無一物,“小白,按我說的做,別問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很長也很晚,大家別等了,明天早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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