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殺人滅口

老婦人臉色驟變, “你才死!”

“我好好的,是你兒子死了。”老道笑眯眯的, 仿佛在談論今兒天氣不錯,“你不去兇肆給你兒子置辦棺椁, 來小飯館做什麽?”不等她開口, 恍然大悟, “哦, 我知道, 賀掌櫃沒親自去你家,拿刀架在你脖子上, 求你讓他救你兒子,所以你來找賀掌櫃, 說他不盡心,見死不救是不是?”

“噗!”

衆人笑噴。

老婦人霍然起身。

老道不給她說話且靠近自己的機會, “被我說中, 打算殺人滅口?”

“我看像。”賀清溪點頭道,“我當初就該帶小白和胡娘子過去,把這老兩口綁起來,然後救人。”

老婦人腳步一頓,臉色頓時白了紅紅了紫, 氣得胸口一起一伏,張口結舌,“你——你們說再多,說再多, 我兒子也是你們害死的!”

“呵!”

衆人齊呼一聲。

“呵啥呵?呵啥呵?”老婦人說着就朝圍觀人臉上抓,

圍觀百姓連連後退。

“夠了!”賀清溪拔高聲音。

老婦人猛然停下,反應過來,轉向賀清溪,見其板起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你你,你別以為你是城裏人,我就怕你!”說着還蹦跶一下。

小白見她這樣,都想給她鼓掌叫好,“是我們怕你。”虧得她一直認為她是長安城最彪的人。萬萬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真有天,“我替我家掌櫃的再問你一句,走還是不走?”

老婦人趾高氣揚,“我兒活了我就走。”

“所以你打定主意不走了?”賀清溪面無表情問道。

老婦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想她兒子都沒了,還有什麽可怕的,便挺胸擡頭,“是的!”

“那我送你走。”賀清溪話音落下,三張紙飄向老婦人一家三口,“小白!”

小白:“來了!”荷包落到已魂飛魄散的新科狀元身上,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站一坐一躺的一家三口消失的無影無蹤。

衆人不禁驚呼一聲。

“怎麽回事?”

“沒了?”

“哪去了?”

七嘴八舌問出口,也回過神來,随即轉向小白和賀清溪,“賀掌櫃,那三人?”是死了,還是怎麽着了?

不知真相如何,衆人沒敢把猜測說出來。

小白接道:“我送他們回家了。”轉向北面,“尚書大人,您都看到了吧?我送他們走的時候,還給他們十兩銀子。以後再來找我們麻煩,你得為我們做主。”

禮部尚書看到荷包,聯想到賀清溪之前問他那個狀元老家哪兒,就猜到賀清溪的目的,“我看到了。”

“那一家離長安不近。”老道開口道。

賀清溪轉向他,“你怎知道?他們告訴你的。”

老道搖搖頭,又點點頭,“這事還得從那對夫妻到長安那日說起。那天我不在家,狀元他娘來找我,叫我給她兒子驅邪。我大兒就跟她說,我知道他們家的事,無能為力,叫她來找你。她說你心腸歹毒,要把她兒子弄傻,就是死也不找你。”

“那她來幹啥?”小白忍不住問。

賀清溪:“沒想到真死了。”

老道點頭,“她說我能治好禮部侍郎的侄兒,一定能治好他兒子。我大兒說,我真沒辦法。她就跟我大兒哭訴,她和她老伴兒怎麽怎麽來的,一路上如何如何辛苦,我大兒心軟,就說再問問我。

“我回到家,我大兒讓我去看看,我沒答應。你有尚書大人作證,她都能說你心腸歹毒,我即便把她兒子治好了,鬼消失了,她兒子的那點才能沒了,她還得賴我。”

“一定會賴你。”蔡掌櫃從屋裏出來,“還是你聰明。”

老道笑了,為他的機智而感高興,“那當然。”瞥到賀清溪,忙說,“賀掌櫃也厲害,只是沒料到她這麽不講理。”

賀清溪搖頭,“上梁不正下梁歪,兒子走歪路,當爹娘的不可能是什麽仁厚之人。我料到了,只是沒料到她竟然舍得把自己兒子的屍體拉過來逼我。”

“因為你太年輕。”蔡掌櫃捋一下胡須,“再過十來年到我這把歲數,我們不講你也能想到。”

老道點頭,“是的。不過我也沒想到她兒子能撐這麽久。”

“你認為多久?”賀清溪問。

老道想一下,“我以為最多一個月。對了,剛才說到哪兒,小白姑娘,他們家離長安有上千裏路。”

“靠靈力我沒這麽大本事。”小白道,“加上掌櫃的畫的符,借着上空的風才能把他們吹回老家。”

老道忍不住說:“怪不得。”發現禮部尚書臉色不好,“尚書大人,還有什麽問題?”

衆人轉向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搖搖頭,“沒有。只是不敢相信。”扭頭看一眼他看中的人才先前躺的地方,不禁唏噓,“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因為您不會面相,而且也沒想到他能如此大膽。”賀清溪接道,“您把他帶過來那天,我起初不也沒往那方面想。”

禮部尚書擡擡手,“賀掌櫃別安慰老夫了。”頓了頓,擡頭看看圍觀衆人,嘆氣道,“都散了吧。”

人群散開。禮部尚書登上馬車,沖賀清溪揮一下手,就讓車夫回家。

“這就完了?”

賀清溪扭頭看到是小白,“不完還要怎樣?”

“那個尚書大人還沒說要怎麽處罰那個狀元,怎麽就走了?”小白皺着眉頭道。

賀清溪:“罰不罰,除不除功名,不是尚書大人能做得了主的。他得寫成奏章遞給聖上,請聖上示下。”

小白哦了一聲。

“明白了?”賀清溪掃她一眼,轉向老道,“先生裏面坐會兒?”

老道擡腳進去。

蔡掌櫃等人想跟進去,賀清溪開口道,“你們店裏不忙啊?”

“忙忙。”蔡掌櫃尴尬地笑笑,就拽一下陳掌櫃。

倆人到陳掌櫃店門口,蔡掌櫃停下來小聲問,“那個老道素來深居簡出,今日不但出來,還幫賀掌櫃一把,他是不是也有事求賀掌櫃?”

“誰知道呢。賀掌櫃素來心善,真有事,能幫賀掌櫃肯定幫,更別說剛才還幫他出氣。”陳掌櫃說完就拐去自家鋪子。

蔡掌櫃回頭看一眼,想到賀清溪家還有倆妖精,那個老道想坑賀清溪也得掂量掂量,便轉身回自己家。

老道忍不住笑了,“賀掌櫃人緣真好。”往東邊看一眼。

他都能聽到,賀清溪如何聽不見,“他們覺得我年齡小,把我當成弟弟。道長,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賀掌櫃真乃直爽之人。那我老頭子也就不跟你見外了。你這個小飯館每天人來人往的,應當知道我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吧?”老道問。

賀清溪點頭:“你剛說過那個狀元的娘去找你,你不在家。”

“對對,我忘了。”老道不好意思的笑笑,“是這樣,我有個師弟前些日子從山上回來,第二天醒來,飯菜做好了不說,頭天晚上脫下的衣服也都洗幹淨晾在繩上。

“師弟一人獨居,跟街坊四鄰不熟,家裏也沒親戚,不可能是親戚鄰裏幫他做的。他就懷疑山妖跟他一起回來了。

“他晚上想裝睡着,看看是什麽妖。誰知一躺下就進入夢鄉。他不知怎麽一回事,就寫信請我過去。我到他家什麽都沒發現,可到晚上也和他一樣,就像被人下了藥一樣,坐下就睡着了。所以想請賀掌櫃随我去看看。”

賀清溪:“你剛才說藥,你們睡着之前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老道搖了搖頭,“要是聞見了,我也不用麻煩賀掌櫃。”

賀清溪思考片刻,轉向胡娘子,“是不是你們狐貍一族幹的?”

“迷暈人的手段像,不過狐貍沒這麽賢惠。”胡娘子說着,轉向小白。

小白擺手,“我知道能化形的蛇就我一個。”

“那會是什麽妖怪?”老道回想一下自己這些年聽說過的見過的,“不可能是鬼。尋常的鬼碰不到實物。惡鬼不可能這般好心。”

賀清溪:“你師弟家離這邊遠不遠?”

“一百多裏路。我說地方你可能不知道,離漢武皇帝的甘泉宮不甚遠。”老道說道。

賀清溪:“小白,能過去嗎?”

“帶着他飛啊?”小白想想,“中間得停下來歇一會兒。”

賀清溪轉向胡娘子,“跟小白一起去看看。晚飯前能回來吧?”

“沒什麽大事能回來。”小白算一下速度,“現在就去?”看向老道,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叫什麽名字?我不能一直哎哎喂喂的喊你吧。”

老道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很是尴尬,“抱歉,忘了。我本名張天一。天一天一,天下第一,我哪壓得住。就給自己改名叫張一。你嫌張一繞口,就喊我張道人,或者張老頭都行。”

“那我喊你張老頭,親切。”小白站起來,“走嗎?老頭。”

張一看向賀清溪。

賀清溪笑道,“我修為尚淺,到那邊也是叫小白和胡娘子找,然後教她們該如何出手。對敵這點我相信張兄比我更有經驗。”

張一早年游遍大江南北,跟人動過手,也跟妖交過手,更抓過不少惡鬼,聞言便說,“有勞兩位姑娘了。”

“幫到你再謝我們也不遲。”小白一手抓一個,胡娘子施個隐身術,三人瞬間消失。

張惠不放心,“她倆能行嗎?別再受傷了。”

“不放手孩子永遠學不會走。”賀清溪說完就回後院。

張惠一時沒明白,想了好一會兒才懂,“主人的意思就算受傷了,也是一種成長?”

張魁點頭,“關門吧。”

張惠搬着門板把門安好,就用桌子抵着門。随後又把櫃子鍋碗收拾好,才和張魁回房歇息。

酉時,賀清溪把倆孩子接回來,就叫張魁和張惠盛飯。

胡娘子晚上極少吃飯,但小白得吃,吃過飯張魁和張惠把碗刷了,就把剩下的飯菜放鍋裏。

賀清溪把倆孩子哄睡着,小白和胡娘子還沒回來,便拿出銅錢推演一番。

她倆沒事,賀清溪便直接回屋睡覺。

翌日,賀清溪醒來就聽到叽叽喳喳的說話聲,打開門,氣笑了。

小白坐在杏樹上,一手拿着蒸紅薯,一手拿着夾着蘿蔔幹的炊餅吃的正歡。

“昨晚沒吃?”賀清溪問。

小白:“我——你咋知道我昨晚吃了?”

“因為你回來的時候動靜太大,我被你給吵醒了。”賀清溪皺眉道,“你有多餓?”

小白晃悠着雙腿,“我正長身體。來點?”沖賀清溪晃一下。

賀清溪白了她一眼,走到竈房門口,問正幫張惠燒火炒菜的胡娘子,“找到了?”

胡娘子點頭,見張惠把豆腐盛出來,就把鍋底下的木塊拿出來,“是個只有三百年道行,剛剛化形的牡丹花。”

“花妖?在哪兒找到的?”

胡娘子:“就在張老頭他師弟院子裏。他們遍尋不着,是因為根本沒往園子裏找。我和小白過去,那個小花精吓得瑟瑟發抖,枝丫亂顫,沒容我們提醒,張老道就發現了。”

“後來呢?”賀清溪問,“直接回來不該那麽晚。昨晚你們回來的時候快子時了。”

胡娘子:“我們問那個小花,幹嘛對老道的師弟那麽好。她說是老道的師弟從山上把她移回來的。老道的師弟也會弄聚靈陣,他在家裏弄聚靈陣,那邊靈氣充沛,小花妖才能這麽快化身成人。

“她認為老道的師弟是她再生父母,又無以為報,聽老道的師弟念叨,沒人做飯沒人洗衣,又怕老道的師弟知道她是妖趕她走,就偷偷摸摸的給他做飯洗衣。”

“那也不該這麽晚。”賀清溪看着她,“你們後來又去了哪兒?”

胡娘子擡手指着還坐樹上大吃特吃的小白。

“小白!”賀清溪大聲喊。

小白連忙把餅吞下去,“我說!我好奇山上還有沒有,就叫胡娘子和張老頭跟我上山找一會兒,沒找到我們就回來了。”

“找一兩個時辰是一會兒?下次再亂跑,不餓你三天我跟你姓!”賀清溪瞪她一眼,轉去卧室喊三個崽子起床。

飯畢,賀清溪把倆孩子送去學堂,就回來做紅燒肉,稍後炖魚湯。

午時三刻,百年小飯館開門,進來一群人,一半是街坊四鄰,一半陌生人,看衣着打扮像是纨绔子弟。

賀清溪心裏奇怪,他們不去醉仙樓,來這裏做什麽,面上不為所動,和往常一樣叫張魁過去招呼。

如今賀清溪身體好了,張魁不怕人欺負,底氣足了,到跟前就說,“各位公子,小店有炊餅、肉包子、魚湯、紅燒肉,還有酸辣土豆絲,清炒藕片,蒜苗炒鴨蛋,小蔥炒雞蛋,不知幾位想吃點什麽?”

“每樣來一份。”面對竈臺而坐的公子開口。

賀清溪瞥他一眼,見其身形微胖,二十來歲的樣子,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便立即炒菜。

土豆絲和藕片都是切好的,以至于一炷香的功夫,四個菜就先後出鍋。然而,先前上的兩碗紅燒肉沒了。

賀清溪挑眉,還真是來吃飯的。不會是虞景明的朋友吧。

“老賀!”

賀清溪樂了,想什麽來什麽。

“以前喊賀掌櫃,現在喊老賀,以後喊什麽?”賀清溪轉過身,似笑非笑地問。

虞景明搖搖頭,“不知道。等以後就知道了。”走進來,睜大雙眼,“你們幾個怎麽在這兒?”

賀清溪:“你朋友?”

“那家夥。”虞景明指着面對着竈臺而坐的公子,“程叔的長子懷默。”

賀清溪大感意外,因為他沒看出來,“程家公子?怎麽不早說。張魁,再盛兩碗肉。”

“再盛?”虞景明勾頭看一眼,桌上有兩個只有些菜汁的碗,“你們飯桶啊?”

程懷默白了他一眼,咬一口炊餅就夾菜。

“德行!”虞景明好奇,“你們不去醉仙樓,跑這兒來做什麽?”

“你來這兒幹什麽?”程懷默反問。

虞景明:“吃飯。”

“眼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程懷默說着,夾一塊紅燒肉塞入口中。

虞景明噎了一下,“是,我哪兒都不好使。那你們還跟我學來這裏用飯?”

“這是你開的?”程懷默反問。

虞景明又噎住了,“不是我,也是我朋友。”

“你認識他早,還是我爹認識他早?”程懷默再問。

虞景明說不出話了。

賀清溪見狀,忍着笑問,“就你一人過來?”

虞景明轉過身,“是的。”

“湯和肉?”賀清溪替他做決定。

虞景明點一下頭,朝程懷默走去。

“我們這裏沒空。”程懷默搶先道。

虞景明拉張椅子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子,老實交代。否則,我吃過飯就去找你爹聊聊。”

“你去啊。”程懷默頭也不擡,潛意思我又沒攔着你。

虞景明再次敗下陣來,“你們真是來吃飯的?”

“我們不來吃飯,來跟賀掌櫃學捉鬼啊。”坐在程懷默對面的公子開口道。

虞景明:“沒問你。”

“這位是?”賀清溪很好奇。

虞景明:“尉遲家的。”

賀清溪知道了,“我覺得他們是來吃飯的。”

“這裏離書院不近。”虞景明提醒賀清溪。

賀清溪:“下午上課晚,我知道。小貓和小羊還在睡覺。”頓了頓,“總不能來請我捉鬼吧。”

虞景明的手還放在程懷默肩上,見他都沒動一下,頓時确定他們是來吃飯的。可虞景明還是覺得不對,“你爹喜歡往這邊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麽偏巧我來,你們也來了?”

“我們先到的。”程懷默白了他一眼,“還有,別太自我感覺良好,我們不知道你會來。”

“對!早知道我們才不來。”

虞景明擡手朝另一邊人腦袋上一巴掌,“沒大沒小。”

“沒尊沒卑!”程懷默開口道。

虞景明樂了,“誰尊誰卑?你如今還不是國公爺。”見張魁把菜和湯端過來,就拍拍程懷默的肩膀。

程懷默瞪他一眼,起身往旁邊移一下,讓出一點空位,就忍不住嘀咕,“你這麽大的人,跟我們擠一塊幹什麽啊。”

“賀掌櫃店裏生意好,哪張桌子不坐五六個人,只有你們這邊四個。”虞景明說着,拿起筷子,“還是老賀家的紅燒肉好吃。”

賀清溪笑了,“好吃就多吃點。”

“有錢的老爺,行行好,行行好……”

賀清溪臉上的笑容僵住,扭頭看去,七八個衣衫褴褛之人站在門口,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飯菜。賀清溪就想喊張魁,發現這些人全是三十左右的男子,不見老弱也不見婦孺,走出竈臺,不動聲色地打開天眼。

虞景明見狀站起來。

“抱歉,小店的菜和飯都賣的差不多了。”賀清溪到門口,虞景明定住,眉頭緊鎖。

程懷默等人放下筷子,轉向賀清溪,他不是宅心仁厚嗎?怎麽會說出這番話。難道傳言有誤。

賀清溪指着東邊,“從這裏走到頭,再往南走一點,你們能看到一個很大的酒肆。他們賣不完的菜都夠你們吃三天的。”

“多謝老爺。”說話的人咽口口水,身體巋然不動。

賀清溪板起臉,“快去吧!”抓住對方的肩膀。

那人擡起頭,對上賀清溪眼底的寒光,哆嗦了一下,轉身就走。

“老賀,你——”

賀清溪擡擡手,“小白,報官!”

“報官?!”衆人驚呼,“那些人是強盜?”

賀清溪搖頭,“不知道。但他們手上沾過血。”

“我去吧。”胡娘子開口道,“小白,隐身跟上他們。”

小白點一下頭,施個隐身術跟上去。

“賀掌櫃怎麽看出來的?”程懷默好奇地問。

賀清溪:“沒聽張明趙偉說城外有難民,也沒聽你父親說這四周有什麽天災**。”沖虞景明努一下嘴,“他也沒提過。”

“所以你懷疑那些人不對勁,又觀其面相,發現他們殺過人?”虞景明道。

賀清溪搖了搖頭,“你沒注意到?全是男人,還都是二十五至四十歲的壯年。”

虞景明仔細回想一下,還真是。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虞景明忙問,“是強盜吧?”

賀清溪搖搖頭,“也有可能是逃兵。還有可能是哪家的奴仆。具體是什麽人,得刑部查過才知道。”

“那他們怎麽那副打扮?”虞景明奇怪。

賀清溪:“有可能是來查路線,晚上好偷東西,也有可能真是走投無路,只能乞讨。”

“反正不是真正的難民就對了。”虞景明接道。

賀清溪點頭,“你吃好就回去問問你父親。還有程公子,你也回去一趟。”

“我知道。”程懷默三兩口吃完手中的炊餅就喝湯。等他朋友吃完,四人誰回誰家。

賀清溪見虞景明一動不動,“你怎麽不回去?”

“我爹手上無兵權,人微言輕,想見聖上得經過層層通傳。等我爹見到聖上,程叔早把人送刑部了。”虞景明起身把飯錢付了,自己倒杯水,“我在這裏等小白回來。”

賀清溪無語,“可是我得走。”

“你幹什麽去?”

賀清溪指一下後院,“小貓和小羊該上學了。”

“我跟你一起去。”虞景明猶豫片刻,放下水杯。

賀清溪頭疼,“你下午不用去太學?”

“我爹說我混日子,不準我再去。”虞景明聳一下肩膀,“明年入朝為聖上分憂。”

賀清溪一點也不意外。

三十而立,再過一年虞景明就三十了,也該立起來。

“你都不意外?”虞景明見他一副理應這樣的模樣反倒很意外。

賀清溪:“明年還去,我才意外。走吧。說不定半道上還能碰到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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