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像哭卻又像笑
蘇夫人從早晨到晚上,把這則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想了整整一天,不知想到了什麽。
在空曠的大廳裏,蘇安落看蘇寄北,蘇寄北低頭看貓三哥,貓三哥專心吃貓糧,畫面竟意外的和諧。
所以很突兀地手機鈴聲響起,讓兩人一貓都下意識朝聲音來源看去,蘇寄北抿唇沉默,側身幾步走到沙發邊,把手機拿了起來按接聽。
不過他也只是把手機放在耳邊,并沒有開口說話。
“寄北。”蘇寄北擡眼看蘇安落,輕應了一聲。
“……昨天安落18 歲生日,我知道你給他辦宴會了,我雖然沒到場,可我和安落也是早上才見過。只是……你突然曝光他的身份……是為了什麽?”
思索半晌,蘇寄北才随意道,“因為他成年了。”
聽到這裏,蘇安落正色起來,雖然不知道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的是誰,只是話語間的意思确實是說他的。
緩了會兒,蘇夫人繼續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算小了,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兒媳婦帶回來?”不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蘇寄北卻下意識凝起了眉。
“這些你不用管,我還……”
“行了,別那麽早下結論,等你們下次回來了再說吧。”潛意識裏知道蘇寄北要說什麽,蘇夫人微一嘆息,立馬打斷他挂了電話,不在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忙音剛一傳出,蘇寄北就十分不耐煩地把手機扔了,蘇安落不自覺地湊近問道,“誰啊?”
蘇寄北一頓,看他道,“你不都已經猜到了?”
“……”莫名尴尬。蘇安落淡然一笑,又問,“媽說什麽了?”
“說讓你聽話。”
話音剛落,周圍再次陷入了只有貓三哥呼嚕聲的靜默,蘇安落被蘇寄北盯得頭皮發麻,不詳地預感由然心生,他微垂眸避開蘇寄北的目光,有些不自然道,“二哥,不早了,晚安。”腳輕輕一動,轉身就想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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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手還沒碰到樓扶手,就被蘇寄北眼疾手快搶上前幾步抓住手腕猛地一扯,頓時被他大力的按在了牆上。
蘇安落一驚,“二哥!!”
蘇寄北牢牢握住他手腕把人按在牆上,故作嚴肅道,“不要和別人勾肩搭背,我有沒有說過。”
聽出語氣與平常不太一樣,蘇安落掙紮的動作頓住,擡眸看他,結巴了,“說、說過。”
“那你今天在幹什麽?”
“我沒和藍淩勾……”
“是沒有,但你都騎到別人身上了,你還想怎麽樣?!”
“……”蘇安落垂下眼睑,不去看蘇寄北帶着火焰的目光,小聲道,“怎麽能說騎,那叫制服。”
低頭看了他一會兒,蘇寄北點頭,松開他一只手,察覺到少了束縛,蘇安落下意識擡起那只手想去推人,卻被蘇寄北木着臉沉聲道,“你敢推我。”
剛擡到半空的手頓時卡住,蘇安落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踩雷池,把手放下了。
維持着這個姿勢半晌,蘇安落才動了動另一只手,提醒蘇寄北他還沒完全自由,“二哥,到睡覺的時間了。”
頭頂上傳來不太平穩地呼吸聲,沉默良久,蘇寄北突然道,“你明天去學校嗎?”
“你沒給我請假嗎?不是……”蘇寄北的目光裏有火,話音未落,蘇安落後面的話就自動消了音。
“那就是不去,”蘇寄北微抿唇,很快下了結論,道,“就算你想去,我覺得你也不會去了。”
“什啊――!你又咬我!”蘇安落眉頭一皺,驚呼出聲,用力去推他,卻被蘇寄北先入為主,緊緊壓在牆上。
掙紮半晌,越掙紮蘇寄北咬的越厲害,蘇安落很快就不動了,只被迫的把脖子扭向一邊,好讓脖頸更好的暴露在蘇寄北的視線下。
等了數秒,還是沒發現蘇寄北有停的意思,蘇安落被壓的難受,小心商量道,“你想咬就咬了,反正以前你也沒不咬過,可你能不能別那麽用力,很疼的啊――!!”
被迫的微側脖子配合蘇寄北,像個迎合吸血鬼還主動獻血的血囊。蘇安落想了想,往常蘇寄北也會咬他,可每次都是很溫柔地種個草莓就罷休了,最近倒好,是真咬,而且是連吸帶咬。
就在蘇安落想再次推他時,蘇寄北卻突然松了口,他把身體重量微微壓在蘇安落身上,良久才起身放開對方,垂眸看了看那不太顯眼卻又莫名顯眼的黑色隕石,用指腹輕輕摩擦了一下。
他啞聲道,“晚安。”
蘇安落手捂上脖子,擡頭皺着眉看蘇寄北上樓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空。走到中間,蘇寄北停下來,轉過身指着蘇安落,像先前指着貓三哥一樣,擲地有聲道,“不要在跟別人挨那麽近。”
蘇安落一怔,放下手,噔噔幾步上了樓梯走到蘇寄北旁邊,露出八齒笑,略歡快地應了一聲,“哦。”
蘇寄北:“……”
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被勾引的,連人帶魂,一起丢的徹底。
……
“27號,有人看你。”随着一聲略微嚴厲的聲音,一陣鐵門打開和手铐相碰也随之傳來。
一個中年人穿着破舊但還算整潔的牢服走過來,他雙眼凹陷,背部微微拱起,鬓角斑白,嘴角微向下的弧度像極了對世界低頭認命的姿态。
可能是多年的牢獄生活讓他認清現實,他的步伐不卑不亢,可卻總提不上力氣。
幾步之遙的路硬生生讓他走出了一個世紀的漫長,沐逸澤也不急,就靜靜地等着他緩緩走進,輕輕坐下,在雙手微顫地拿起旁邊的電話。
等他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好大一會兒,沐逸澤才微一勾唇,拿起聽筒,禮貌的喊了一聲,“叔叔。”
對方顯然被這聲叔叔刺激到了,剛剛還淡定如初漠然一切地表情此時竟額角青筋暴起,他握緊電話聽筒,骨節泛白,語調發冷道,“沐逸澤,你為什麽不讓他們一槍斃了我,啊――?!”他咬着牙從牙縫間擠出這難堪的質問。
沐逸澤冷眼旁觀,一手搭在膝彎上,他随意道,“我會替你照顧好之晴。”
只一句話,和質問毫不相關,卻讓對面那人立馬像洩氣的皮球一樣頹了下去,太陽穴的青筋也随即被冷汗替代,他握電話的手在微微發抖。
不需要回答任何問題,一句話就可以把人打進深淵。他極力向上掀着眼皮有些驚恐地盯着沐逸澤,乞求道,“逸澤……你知道我以前對你是什麽樣子,我沒有虧待過你,你不要傷害之晴……她沒有媽媽,什麽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沐逸澤點頭,認同,“我知道,所以我把她照顧的很好。”
又一句話讓雙方陷入了沉默。良久,沐逸澤演不下去了,他目光冷了很多,放下聽筒站起來,手撐在桌子上,透過玻璃直視對方內心,他薄唇輕啓,一字一句地道,“叔叔,你老了。”
聽筒已經被放下,沐逸澤的聲音根本就傳不進來,可看着他的口型,那人就又是一陣冷汗連連,待人走後,他才沉重地放下電話,把臉埋進手掌,肩膀抖動。
“對不起……對不起……”像哭,卻又像笑。
……
一周假期轉眼就過,蘇安落和自己鬥争了半天,還是認命的去學校。
“安落。”孟之晴穿着一襲長裙,裙腳随風擺動着,清純的模樣直達眼底。
可被人一喊,蘇安落後背卻是下意識一僵,他回頭對孟之晴擺了擺手,尴尬道,“之晴學姐早。”
只是名字一現,聲音一出,來來往往地人都開始把目光投了過來,蘇安落淡然微笑,狀似無意地擡手遮了遮自己的臉。
孟之晴把長發別到耳後,走到他旁邊,笑着看他,“突然成名人了,是不是很不習慣。”
蘇安落放下手,擡頭挺胸,“學姐別笑我了,有什麽不習慣的,我二哥又不丢人。”
一番話把孟之晴逗笑了,她掩嘴揶揄道,“主動承認了?聽人說大一都快畢業了,別人都不知道你家的情況,藍淩都不知道?”
聽她提到藍淩,蘇安落更是尴尬,他露出招牌笑容,沒說話。
而就在這時,說曹操曹操到,藍淩大跨步走過來,一把摟過蘇安落的肩膀,語氣歡快道,“小弟終于來了啊,走走走,哥帶你去看我的江山。”
走了兩步,藍淩才猛然驚醒剛剛那人是孟之晴,立馬松開蘇安落的脖子,轉身重新走回來對她道,“學姐,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帶他走了,告訴你室友他還小不适合談戀愛,找我可以。”
蘇安落:“……”
反應兩秒,孟之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看着藍淩,搖頭,擺手讓他們趕緊走。
被人下逐客令,藍淩立刻調頭,小聲對蘇安落道,“我在替你掩護身份,怎麽樣?沒人圍觀你吧。”
“……”蘇安落一巴掌過去,把他拍飛了,嫌棄看他,“這裏是學校,不是動物園,你才會被圍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讀喵“3”灌溉的11瓶營養液,公主抱跑起來跑999米,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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