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貓三哥最可憐
蘇寄北對于蘇安落這方面, 從來都不是大氣的人,說實話還有些過于小家子氣,一只貓他都是不會放過的。
若無其事地把外套扔在沙發上,蘇寄北低頭解開袖子上的紐扣, 往上折了一下, 算是把袖子平整的撸了上去。
他翹着二郎腿,一手放在膝蓋上, 一手搭在沙發, 說不出的随意自然,指尖輕輕的敲打着軟軟的沙發, 沒有聲音, 卻讓貓三哥脊梁骨下意識一顫,白毛都跟着豎起來了幾根。它扭過頭迎合着蘇安落挑逗它的手, 舒服的發出咕嚕聲,半眯着的眼睛裏卻在看向蘇寄北時而發出了警惕的光。
果然,只聽蘇寄北清咳一聲, 狀似無意道,“我不喜歡貓。”
話音剛落,一人一貓同時看向他,蘇安落有些迷茫,貓三哥全然警惕。
對于蘇寄北不喜歡小東西,蘇安落是一直都知道的,上次為了救貓三哥,他也沒想過把它領回家, 就想着送到動物所就好,可沒想到第二天蘇寄北卻抱着它回來了,高興之餘也沒忘了問蘇寄北排不排斥,當時蘇寄北也沒說什麽,可表情卻也是非常柔和同意他養的。
但今天卻突然這樣,蘇安落也跟着心裏一緊,畢竟都養了這麽久了。
“那、那你想怎麽樣?”興許理解了一點弦外之音,可蘇安落還是下意識緊了緊懷裏的小東西,詢問都結巴了一下。
蘇寄北擡眼看他,一挑眉,還沒出聲,就聽蘇安落又道,“不行!不能送走!我當時問過你的,你說可以養。”
雖然不太喜歡這眼睛裏是碧綠草原的大白貓,但蘇寄北還真沒想過把它送走。猛一聽見這急于拒絕的話,蘇寄北微微一愣,轉了話題,“你今天去公司幹什麽了?”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話題一轉移,蘇安落手下力度當即一松,還鬼使神差地推了推貓屁股,貓三哥也像是屁股着了火,不用借力跳到地上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只是在消失之際貓三哥還很不滿的喵嗚了一聲,似是在罵這個愚蠢的人類處處針對它,不過為了貓糧,它可以忍,大概它是衆多高傲王上王貓中最沒出息的一個了。
見它進了自己的小屋子,蘇安落才收回目光,道,“找你。”
眼睛裏沒有貓的影子,确實感到好受了很多,聽到想聽的兩個字,蘇寄北嘴角壓抑不住地勾起了一個弧度,他道,“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一句話把蘇安落問得死死的,他看着蘇寄北的眼神迷茫了下,真的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為什麽不跟蘇寄北說一聲就突然跑去了信州。
在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想到自己剛來到蘇家的那一年,雖然所謂的童年記憶他沒有,可那句“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蘇安落。”他始終都記得,這是他和蘇寄北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直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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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寄北對他很好,蘇夫人對他也很好,可随着年齡的增長,他卻總覺得失去了些什麽東西,那些東西濃于骨血,但伸手就是抓不住。
可越是抓不住就越想探尋,最後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盡,毫無力氣。
就是在那時候,蘇安落覺得他的世界是一片兵荒馬亂,雜草叢生,可腦子裏只要一閃現出蘇寄北的臉,他就能無意識地安靜下來。
見半天沒等來聲音,蘇寄北皺了皺眉,以為他不想說話,正想揭過去,就聽蘇安落輕聲卻很認真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裏産生了很怪異的感覺……就是覺得,非看見你不可。”
“我知道我是被二哥帶回家的……在回來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就突然很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
外面人都已經知道了蘇家有個小少爺,可卻沒人知道蘇安落和蘇家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系,就算知道一二,也只是猜測,沒證據的東西,誰也不敢真的亂說。
如果不是今天再次提到,蘇寄北也都快忘了六年前是他領着這個小孩兒回了家。
也許被事實砸的暈頭轉向,又或許蘇寄北并不想回憶這件事,他起身走到蘇安落旁邊坐下,推了一下他腦袋,故作嚴肅,“太無聊了嗎想這些?我為什麽會不要你?”
一個小動作讓周圍略顯沉重的氣氛消散了一點,蘇安落垂眸,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擡起頭看着蘇寄北,有些委屈,“你不喜歡別人不聽話,我有時候……”
轟鳴一聲,耳邊的溫軟聲音斷在了電閃雷鳴間,炙白的光映的黑夜裏的人臉色越發蒼白詭異,大雨砸在車上發出更加讓人耳膜發麻的聲音。
一個小男孩迎着大雨,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低頭看他的人,他盯着蘇寄北的眼睛鎮定乞求道,“哥哥,你能帶我回家嗎……沒有人要我……我會聽話的。”那種語氣真的可以用鎮定來形容,小男孩一瞬間的眼神就仿佛是已看透生死輪回,徹骨冰冷。
“我會聽話的……”
過了不知多久,貓三哥覺得危機應該解除,從門後悄悄冒出一顆貓腦袋,看似四肢矯健地想越上窗臺,可不知道最近日子過的太好體重上飙缺乏鍛煉還是怎麽,只見它前爪剛碰到一個牆邊還沒發揮,就直直地從半空落了下來,掉在地上摔成了貓餅,發出了震耳欲聾地地震聲。
蘇寄北猛地回神,靈魂從那個雨夜裏抽離,有些疲憊的掐了掐眉心。
這時,剛剛蘇安落沒說完的話又重新接上,傳進了他的耳朵,“我有時候……會不聽話,就怕你會不要我……”
可能最近公司事多,蘇寄北真的感覺到了累,他掐眉心的動作一直不停,直到反應過來這句話,他才放下手擡頭去看蘇安落,生生被氣笑了。
“你……”蘇寄北真的是被氣笑了,緩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扯了扯蘇安落頭發,不可思議道,“蘇安落,你真的是有時候不聽話嗎?來你說說你到底什麽時候好好的聽過我的話?”
看蘇安落咽了一口口水,一臉緊張的等着對方給他下達判令,蘇寄北沒好氣地繼續說道,“沒有吧,想不起來吧,你都沒聽話過,要是真不想要你,我告訴你我早扒了你了,能留你到現在?”
扒了他?緊張的表情轉瞬變為茫然,蘇安落愣愣地看着他,似是不能理解扒了他是什麽意思。
說的正起勁,埋怨的正帶感,餘光一瞥他表情蘇寄北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及時轉彎道,“那我明天就把貓三炖了,你看我會不會炖它。”
蘇安落:“……”
歷盡千辛萬苦才終于接受它已胖了的事實,盡量保持裝逼姿勢爬上窗臺的貓三哥還沒來的及喘口氣,就聽見這天殺的一句,當即渾身白毛一炸,越下了它好不容易才攻下的城池,沒出息的再次鑽進了小屋子。
這一次,直到兩人上樓休息,貓三哥都沒在出來亂溜達,破天荒地半夜才敢出來吃蘇安落給它留的貓糧。
大丈貓能屈能伸,以後記住,跟蘇安落一個人玩兒就可以了,等它自立門戶,以後每見蘇寄北一次就給他一爪子。
……
“你不喝酒嗎?”暖色的燈光打在年輕漂亮的女人臉上,顯得異樣的溫柔,微露齒一笑,似如沐春風。
諾大的法國餐廳,絕對高檔浪漫。
可坐在他對面的于高深絕對不是這麽想的,他尴尬地看着對方倒了一杯酒給他,推辭道,“抱歉,我不會喝酒。”
“那多沒情調啊,我們兩個可是出來約會的,沒酒……怎麽調情啊。”尾音略微拉長,不知怎麽就帶上了一股勾引。
一提起這個于高深就頭疼,他一個大好青年,長的又不是不帥,還會缺女朋友?本帶着無所謂的态度答應了太後去相親,還就真的惹了一個過來。
“呵呵,宋小姐說笑了,朋友間還能調什麽情?”故意忽略掉魅惑的語氣,于高深擺弄了一下手機,局促的接過對方一直伸手給他的酒,一飲而盡。
“你看,你這不就喝了,還說你不……唉?!”話還未完,于高深就兩眼一翻,毫無形象地栽在了桌子上。
“一杯倒啊?!”瞪着倆眼睛看了看,女人一臉驚呆,最後只能認命的起身架起于高深的胳膊,搖搖晃晃地出了餐廳。
轉頭看了看這小白臉,她是真的挺喜歡的,小聲喊了他兩聲,見于高深毫無反應,她眼睛裏的狡黠一閃而過。
只是腦子裏完整的污穢還沒成形,肩膀上就猛地一松,女人一愣,忙擡頭去看,就見一個帶着眼鏡的帥氣男人一只手扶住了那攤爛泥。
不管來人是誰,總會不爽,女人看了他一眼,道,“幹什麽,你和我男朋友認識?認識就認識,但是現在他這樣你們也敘不成舊,我要送他回家。”
正想一句話不說轉身離開的腳略微頓了一下,沈揚推了推眼鏡,很客氣的牛頭不對馬嘴道,“哦,我把人領走了,狂犬疫苗的錢你就不用給了,我付得起。”
“……”
把人帶走,還罵她是咬人的狗?!女人的臉當即就青了,在原地跺腳冒煙冒成了柴火剁。“你特麽有病吧!!”
動作毫不留情地把人扔進了副駕駛,車子剛發動消失在大衆視線裏,于高深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血複活,拍胸道,“卧槽吓死我了!還好我機智……不過你嘴巴是真的毒,差點兒讓我的表演功虧一篑。”
後視鏡裏還能看見那女人張牙舞爪地停在原地,叉腰指着他的車罵罵咧咧,引來了路人一陣不要錢的觀賞。
沈揚瞟了一眼後視鏡,又斜了一眼似乎驚魂未定地于高深,語氣發沉,“呦,沒醉啊。”
就高中那會兒談了一個女朋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後來于高深只要是看見追着他跑的女人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覺得剛從生死線上掙紮出一回,沒聽出駕駛人員的陰陽怪氣,他沒好氣的用鼻孔一出氣,冷笑一聲道,“真當我一杯倒?我千杯不倒好嗎。”
“哦,”沈揚應了一聲,随意道,“那咱倆幹一場。”
怔愣片刻,終于在這個幹字裏嗅到了一股火 . 藥,于高深轉頭看他,覺得有些冷,伸手調高了一點車裏溫度,這才道,“別了沈醫生,我知道你是萬杯不醉行了吧,幹不過你,再說就算你喝不過你還有麻藥啊,我真心不覺得你有君子之心。”
“……”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推了推眼鏡,沈揚緩緩停下來等綠燈,道,“對你用麻藥那天,大概就是你真的惹到我,需要我幹翻你那天。”說着他扭過頭對于高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地笑容。
于高深:“……你有毛病!!”
綠燈亮了,沈揚面無表情地甩給于高深一個高貴冷豔地側顏,微一勾唇,道,“給你打麻藥灌酒,讓你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不就是幹翻你了?啧,這位同志,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麽?”
于高深:“……”
他小人之心了?呸!這個混蛋,媽的,惹不起說不過還幹不動……呸!
走了半路,氣氛太過靜默,像突然想起什麽,于高深身體一個激靈,道,“對了,你去老大那裏找找那個結婚證,特麽雖然是假的,不離了我也隔應,快點兒拿過來,扯張離婚證就平了。”
話音剛落,沈揚就目不斜視毫不猶豫地接了句,“沒空。”
于高深:“……”
他媽的!
……
落地窗外燈火通明,過往的車輛來來往往,絲毫沒有夜色降臨而該有的沉寂,白天不太想見陽光的小東西此時也都趁着夜色摸索了出來,在灌木叢中發出簌簌地聲響。
小區裏長的有些年數的法國梧桐悄然落了一片葉子下來,彰顯着下一個季節的即将交替。
“哥哥,你可以帶我回家嗎……沒有人要我……我會聽話的。”
黑沉沉的雨幕裏,蘇寄北身上也被淋了個徹底,他低頭看着那個小男孩,本想直接丢下他不管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讓他铿锵有力地道出,“我要你。”
‘唰’地一下,蘇寄北煩躁地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面的燈火,走到床邊坐下,垂着的眸子卻有些發沉。
當年第一次碰見蘇安落把他帶回來時,就是在六年前的那場大雨裏,那天的大雨極度的不正常,白天還好好的,接近黃昏時卻突然來了一場暴風雨。
那一場雨下了整整一夜,視線在雨幕裏什麽都看不清楚,就算是有人在那晚鮮血流幹也能被沖刷的一幹二淨,不留痕跡。
可他偏偏就看見了那個獨自坐在花壇角落的小男孩,臉色蒼白的可怕,見有人走近了也只是擡頭愣愣地看着,絲毫不驚慌。
蘇寄北問他的名字,對方也不說,最後他耐心耗光留了把傘轉身就想走時,小男孩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那時候,他才12歲而已,可當時的眼神,實在不像。
只是,直到今天,蘇寄北都不知道蘇安落的本名是什麽,又是誰家的孩子,因為當時整個諾大的 A市,并沒有小孩失蹤,也沒有人報警或者貼尋人啓事。
蘇安落就像憑空出現,上帝送給他的禮物一樣神聖且幹淨。
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但蘇寄北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查,就算現在也沒有這種想法。
其實 A市就這麽大,對他來說查起來很容易,只是……
越往下想,蘇寄北越坐不住,就像貓三哥的爪子此時正在狠狠的撓他的心,感到了一陣一陣的抽疼。
他按了一下心口,安撫了下焦躁不安地跳動,讓細小的聲音全都隐沒于黑夜中。
突然,他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幾聲不大不小卻莫名顯得有點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蘇安落微微皺眉反應了一會兒,真的發現是他的門在響,這才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見外面那人只敲門,也不進來,蘇安落疑惑,喊了一聲,“二哥,怎麽了?”
敲門聲持續不斷,也沒人說話,只是手上動作卻是锲而不舍,蘇安落抓了把頭發,下床去開門了。
門剛一打開,蘇安落就愣住了,只見蘇寄北頭發有些淩亂,睡衣也皺巴巴的,而他懷裏的正中央抱着一個枕頭,表情有說不出的……委屈?
“你……”
“我敲了這麽久,你才來開門。”話音未落,蘇寄北就涼涼的打斷他。
“……”蘇安落看了看他,又探出頭看了看隔壁他的房間,道,“這……這都淩晨了吧,我沒有熬夜的習慣,反應時間當然會長一些,難道二哥你熬夜了?”
一番話把蘇寄北堵了個嚴實,畢竟不能熬夜的規矩可是他親自定下的。只是他現在心情不佳,話有點兒多,“我沒熬夜,但是做噩夢,吓醒了。”
這麽多年從沒見過蘇寄北做噩夢,蘇安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見對方眼睛裏真的有不安定地情緒,這才如夢初醒一緊張,出聲道,“是不是夢見爺爺了……還是……”
後面的話沒脫口就戛然而止,不管是不是真的做了噩夢,這兩個人不管夢到了哪一個,蘇寄北情緒都會低沉。
蘇老董事長在蘇安落剛來時和他生活了一年,對他很好,他自然有印象,而大哥蘇慕晨雖從未謀面,但他也知道這個大哥的分量在蘇寄北心裏絕對不輕。
思及到此,蘇安落沒再說下去,也沒等蘇寄北說是與不是,就立馬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沒事,他們都會好好的。有我,我陪你。”
夜裏有些發涼,可不知道是不是剛從被子裏出來的緣故,蘇安落的懷抱異常溫暖,讓蘇寄北下意識貪婪的放松身體,把自己的重量壓上去了一些。
這并不是兩人第一次這樣擁抱。而是每次一談及這些,蘇安落總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溫暖全都交給對方,而蘇寄北……大概就是這樣淪陷的。
但蘇安落全然不知,還在一步步引誘着懷裏的人犯罪而不自明。
蘇寄北放松的靠在他懷裏,抱着枕頭的手卻徒然收緊。緩了會兒,覺得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蘇安落才推開他,抓住他的胳膊認真道,“今天跟我睡吧。”
大概拿着枕頭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但他還沒開口就被人邀請,蘇寄北也沒什麽反應,只随口拒絕道,“不太好。”
蘇安落:“……”
然後他帶着疑惑加驚疑地目光看着說不太好的蘇寄北錯過他,一步一個坑的走向屋裏,掀開太空被就躺了進去。
愣了兩秒,蘇安落才抓了抓頭發,讓自己清醒一些,探頭看了看隔壁,他出去随手把門帶上,這才回到自己房間上了床。
剛伸到床頭燈下開關的手随即停住,蘇安落扭頭看了一眼面對着他閉眼假寐地蘇寄北,想了想,沒關燈。
可是,蘇寄北的聲音卻從被子裏悶悶傳出,“把燈關了。”
蘇安落又看他一眼,一想自己在這裏,不會有問題,輕應了一聲,讓房間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關燈剛躺好,背後就多了一個不輕卻很溫暖的懷抱,蘇安落當即就不動了,蘇寄北啞聲道,“來都來了,不抱你睡不着。”
蘇安落:“……”
不過看他做了噩夢又心情不佳的份上,蘇安落只當他是尋找溫暖,還甚是體貼的握住了他一只手,以提醒今晚有他,最後還很安慰人心的道了句,“晚安,好夢。”
就在蘇安落迷迷糊糊就要重新進入夢鄉時,只聽蘇寄北輕聲道,“阿落。”
在輕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也顯得特別突兀,蘇安落微一睜眼,“嗯”了一聲,可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其他的話語,蘇安落只當他又做了夢,不自覺地握緊他的手。
天邊翻起了一點魚肚白,蘇安落早就已經睡死過去,蘇寄北的眼睛睜睜合合也不知道睡了幾次,但眼神清明,大概每次都是淺眠。
他抱着蘇安落,嗅着他的發香,極輕極輕地說,“我喜歡你……特別。”聲音太過輕微,像小貓的一聲嘆息,引不起人的絲毫注意。
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讀喵“初晴”灌溉的30瓶營養液哇!我愛你麽麽噠麽麽噠麽麽噠(^з^)
大粗章吧(乖巧),可你以為就這麽多?!腫麽可能,泥萌趕緊往後翻,我會變魔術,嘩――看見了沒,我又變出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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