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是來砸場子的

“別別別,妹妹,冷靜,冷靜!誰敢不喜歡你,哥哥要他的命!千萬別意氣用事,賭氣傷身。”

秦堯慌忙将人拉開,離欄杆遠遠的,生怕小祖宗一個不高興,真從樓上跳下去了,他倒是可以出手救人,可光是看見愫愫墜樓,心髒就已經承受不住了,當即忙道:“來來,你先坐下,喝口茶好好歇一歇。外面那麽大的日頭,當心曬着你了。”

愫愫不情不願地坐下,離顧寒兮恨不得八裏路遠,氣鼓鼓地偏過頭去,半眼都不往他那裏看。

顧寒兮暗覺好笑,見沐夏打贏了愫愫身邊的龍鳳胎侍衛,也不覺得有何稀奇的,有句話秦堯還真猜對了,就是來砸場子的。

秦堯站那幹着急,真要按這麽打下去,今天打到天黑,估計也無人能打贏沐夏,若是把那些個世家公子哥吓退了,那還挑什麽驸馬。又不好當面同皇叔叫板,心裏巴不得他趕緊走。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夜色一壓,寶月樓倏忽亮了起來,懸着的琉璃燈光線柔和溫暖,愫愫正伏在桌上,今個起早了,熬到這會兒也困了,連連打着哈欠,滿臉倦容跟奶貓兒似的團着。

漆黑濃郁的睫毛薄如蟬翼,輕輕顫着,像是春日裏翩飛的蝴蝶,雙唇紅豔豔的,許是強迫自己清醒,用一顆小虎牙輕咬着嘴唇,貝齒深陷在越發紅豔的唇肉裏。

因為是伏在桌面上的原因,從顧寒兮的方向望過去,甚至能瞧見一截羊脂般白嫩的脖頸,熱乎乎,汗津津。少女的身形尚未完全發育好,可隐隐有了妖嬈之姿。

顧寒兮曾經攬過愫愫的腰,幾乎一只手就能握住了,那日愫愫醉酒,連鞋襪都蹭掉了,一雙玉足連腳趾都圓潤可愛。

有一搭沒一搭地亂晃,紅撲撲的小臉上笑意吟吟的,舉手投足間隐隐可見日後如何明豔動人,殊不知有多勾人。顧寒兮即便再冷清的性子,也險些在愫愫面前破功了。

顧寒兮招了招手,低聲吩咐侍女幾句,侍女應了聲是,緩步走至愫愫跟前徐徐扇風,愫愫原本困得都快睡着了,冷不丁涼快了,又來了精神。

以為是秦堯吩咐的,遂伸了伸懶腰,打着哈欠道:“還是太子哥哥對我最好了。”

“嗯?”秦堯回眸,見愫愫臉蛋紅撲撲的,額發也濕漉漉的,如今才六月天,天氣就如此炎熱,不知到了七、八月要熱成什麽樣子,遂滿臉心疼地走過去,摸了摸愫愫的頭,“累的話,我讓宮人先送你回宮,好不好?”

愫愫揉了揉肚子,覺得有點餓了,想着趕緊回宮,還能去母後宮裏吃一盅醬肘子,于是大力點頭。

秦堯吩咐舞文弄墨,還有身邊的幾個近侍,先将公主送回去,自己則是在此陪皇叔小坐。

“皇叔,我先回宮了。”愫愫曲膝向顧寒兮行了一禮,得了首肯,忙不疊地跳着下樓。

身後秦堯道:“別跳!好好走路!當心摔着了!你們幾個好好保護公主,若是出了半點岔子,提頭來見!”

說完,又轉過臉來,笑着同顧寒兮道:“愫愫就是個孩子脾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母後膝下就她一個女兒,我同老二也就她一個親妹妹。尋常阖宮上下獨寵她一人,把脾氣都嬌縱壞了,很是不知天高地厚。聽聞,愫愫前幾日私自出宮,在皇叔府裏叨擾了,我便在此陪個不是,但求皇叔看在父皇的情面上,饒了我家愫愫一遭罷。”

秦堯話裏有話,明着數落愫愫的不是,實則變相告誡顧寒兮,愫愫是個什麽樣的金貴人。恐怕最後那句請求,也不是請顧寒兮原諒愫愫的孩子氣,而是讓他離愫愫遠遠的,徹底斷了對愫愫的癡念。

顧寒兮亦不是個蠢人,焉會不明白其中道理。但他又何嘗不喜歡愫愫,若能輕易割舍,早就割舍了,也不會糾纏了兩年之久。

外界皆傳他心狠手辣,滿手鮮血,功高蓋主,實際上顧家滿門只剩他一個病秧子了。

愫愫愛他,天下皆知,他愛愫愫,唯有自己知。何其可笑,竟要親手把喜歡的姑娘送到別的男人懷裏。

待下了寶月樓,沐夏從臺上一躍而下,亦步亦趨跟在顧寒兮身後,見他面色不愉,略一思忖,從旁道:“王爺,屬下覺得這次小公主同意公然招親,怕是已經動了跟王爺斷情的念頭。倘若王爺當真不喜歡公主,不如……”

“連你也覺得本王不喜歡愫愫?”顧寒兮擡眸望他一眼,不知為何,心裏悶悶得難受。連最親近的侍衛都覺得自己不喜歡愫愫,那其他人應該也是如此想的。

愫愫可是秦國最尊貴的公主,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底下何種男人求不得,哪怕是挑個十幾二十個年輕俊美的面首,養在公主府裏日夜玩樂,恐怕普天之下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可偏偏在自己這裏受了冷落,也許,愫愫也是迷途知返了,或者情分淡了,終是想要收手了,身為她的皇叔,如何阻止愫愫奔向喜歡的人。

顧寒兮低聲吩咐幾句,沐夏領命下去辦了,緩步往前行,路遇一道小門,忽聞草叢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因為早些年血戰沙場,身上落了不少病痛,耳朵也時有轟鳴聲,可習武之人,到底能聽聲識人。那一片火紅的衣角,早已經暴|露了來人身份。

只要想到愫愫是故意前來堵自己的,顧寒兮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揚,連自己都未發覺,眉梢眼角已經滿是笑容了。

可明面上卻裝作毫不知情,擡腿往前走。草叢裏安靜下來,愫愫蹲在裏面,連大氣都不敢喘,兩眼賊溜溜地盯着顧寒兮,一直等他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貓着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前。

夜色深沉,孤月高挂,愫愫像只要幹壞事的小耗子,搭拉着兩手,腳尖輕輕在平地上跳躍,動作靈敏如貓兒一般,始終同顧寒兮保持着十步之內的距離。

顧寒兮故意放緩了步子,就想看看愫愫想玩什麽把戲,結果這小丫頭有賊心沒賊膽兒,只敢遠遠地跟着,就是不敢竄過來動手動腳。

他佯裝咳嗽,右手攥拳掩着唇角,愫愫一驚,忙往旁邊草叢裏倏忽鑽了進去。側着耳朵細聽,沒聽見任何動靜,于是兩手扒開草叢,睜着大眼睛偷觑,結果連個鬼影都沒了。

她氣惱地直接走了出來,再确定顧寒兮真的離開了,狠狠跺腳,埋怨自己怎麽如此膽小,就應該趁着月黑風高,先把皇叔拿下來再說。

正惱得恨不得哐哐撞大牆的時候,從身後立馬橫過來一只手臂,将她的腰死死勾住,溫熱的身體就湊了過來,愫愫大驚失色,剛要大喊,結果嘴巴就被從後面探來的一只手捂住。

皇叔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從背後傳來:“哪裏來的小野貓,竟然敢尾随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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