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比公務重要
“太子哥哥慣會油舌,我不理你了!”
愫愫哼了一聲,哪裏不明白秦堯話裏有話,裝作什麽都聽不懂,見傅公子一扇子将對方打下擂臺,周圍的掌聲響徹雲霄。
她也站起身來,拍着欄杆應喝:“好!打得好,打得太漂亮了!”
“你小心點,可別再掉下去了。你若再掉下去,這回可不敢勞煩皇叔了,我親自出手救你。”秦堯笑着将愫愫拉了回來,意有所指,暗指顧寒兮當年就是因為救了墜樓的愫愫一次,這才奪了愫愫的一片芳心。
顧寒兮未言,狹長的眸子漸漸攏成一條直線,望着那位傅公子,眸子裏流露出了幾分濃烈的殺意。
“太子哥哥,快看快看!他好像是單手同人對打啊!”愫愫發現了很了不得的事情,秦堯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見傅公子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後,姿态翩翩,白衣若雪,肩寬腰窄,又是愫愫喜歡的類型。
秦堯看了幾眼便笑道:“可能是藝高人膽大罷,看來今日他要打遍全場了。”說着,擡眸四下張望一圈,并未見到陸潛的影子,便又偏頭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幾句。
“還真猖狂啊,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有幾個人敢這麽猖狂!”愫愫拍着欄杆,啧啧稱奇,“不錯,這個人挺不錯的。”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想說給顧寒兮聽聽,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吃醋。
眼尾的餘光一直盯着他瞧。
可讓愫愫失望的是,皇叔從始至終正眼都沒瞧過來一下,好像就是随便過來喝口茶的,連眼皮子都不擡,坐那跟千年老樹似的,神态悠閑自在,倒不像是來看打擂的,反而像是尋個清淨地偷懶的。
愫愫氣鼓鼓地轉過臉去,大聲同秦堯道:“太子哥哥,你去問一問,這位姓傅的公子,到底叫什麽名字,又是哪一個字!快去!”
秦堯愣了一下,偷觑了顧寒兮的臉色,見他沒有半分表态,便放心的應道:“好,我待會兒就派人去問,這個暫且留着。你再看看,也許還能再碰見幾個有趣的。即便武功沒有那麽高強,看看模樣也好,總有你心怡的。”
“太子哥哥說得對,反正本來就是給我挑選驸馬,最重要的就是我喜歡。”愫愫一邊說,一邊斜眼去瞥顧寒兮,“我喜歡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捂不熱的冰塊,怎麽都捂不熱!別說三年五年了,哪怕三十年,還是捂不熱!”
秦堯深吸口氣,不動聲色地将愫愫護了起來,勉強笑道:“有理,嗯,我也不喜歡老二那張臭臉。就他那個脾氣,這輩子別想抱得美人歸了。”
顧寒兮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聽周圍的掌聲越來越響,喝彩聲不絕于耳,便知那位姓傅的公子有多搶手了。
“好!打得太漂亮了!”愫愫撫掌,“連打兩場都贏了,要是按這個勢頭下去,我就不挑了!”
顧寒兮手裏的茶杯,啪嗒一聲碎成了粉|末,滿臉陰郁地擡起眸子,靜靜地盯着愫愫。
愫愫覺得身後涼飕飕的,仿佛被野狼給盯上了,于是下意識往秦堯身邊靠了靠。
秦堯單手攬住愫愫的肩膀,笑着道:“好好好,只要咱們小公主喜歡就好,都聽你的!”
顧寒兮忽然對着沐夏招了招手,低聲耳語了幾句。沐夏拱手應是,轉身便下了二樓。
“哎?那個不是王爺身邊的侍衛麽?他怎麽也上臺打擂了?”弄墨驚了一下,手指着剛上場的藍衣少年,“這不合規矩罷?就算打贏了,咱們公主也不可能下嫁給一位侍衛!”
秦堯蹙眉,立馬不悅起來,覺得顧寒兮擺明了是要砸場子,轉身便道:“不知皇叔這是何意?想借此折辱我家愫愫?”
愫愫不知顧寒兮是何意,轉身望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麽才好。
“可皇上沒說不準侍衛參加打擂,若是沐夏贏了,本王收他為義弟,身份豈不是比姓傅的高出一頭?”顧寒兮語氣淡淡的,擡眸笑着同秦堯道:“打都沒打呢,怎麽就知道姓傅的一定輸?”
“皇叔身邊的人,豈有武功低的?此人又是皇叔身邊的近侍,恐怕武功更加高強。即便傅公子武功不俗,可到底是世家公子出身,如何能同皇叔身邊的侍衛相比?”秦堯咬了咬牙,拱手道:“皇叔身體素來不好,眼下起風了,皇叔不如先回府休息,這打擂臺之事,哪有皇叔的公務重要。”
“打擂臺自然不如本王的公務重要,”顧寒兮低笑一聲,單手指着愫愫,緩緩道:“但是小公主比本王的公務更加重要。”
“我?”愫愫大吃一驚,不知為何,臉上火辣辣的,不一會兒就騰起了紅雲,就連耳垂都紅豔豔的,心裏暗喜,覺得皇叔定然是很喜歡她的。
結果顧寒兮潑她一盆冷水:“這天底下能配得上愫愫的人,不早就被你和秦辰除掉了,今日來此設擂臺,怕是擺給本王看的吧。也罷,到底是大秦最尊貴的公主,本王親自替她挑選驸馬。”
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說完就一本正經地望着擂臺,好像真的要認真地替愫愫挑選驸馬。
剛好沐夏飛身一腳将傅公子踹下了擂臺,愫愫氣鼓鼓地,忽然同舞文道:“你下去打!”
“公主,這不合規矩罷?屬下只是個奴才啊!”舞文不敢動,擡眸望了秦堯一眼。
“讓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情我擔着,去啊!”
弄墨見舞文不動,氣得跺腳道:“哥哥,公主讓你去,你就去啊,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哎呀,你不去我去!”說着,飛身下了二樓,輕飄飄地落在了擂臺上。
“這不是個姑娘家?怎麽也學人打擂臺?”
“就是啊,公主挑選驸馬,一個姑娘家跟着湊什麽熱鬧,下去!”
“下去!”
“下去!”
……
“姑娘家怎麽了?誰明文規定姑娘家不能打擂臺了?我今日就替小公主把關,看看來得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
說着,自腰間抽出一柄軟劍,随手挽出一道劍花。
沐夏蹙眉,緩緩搖頭:“你打不過我,我不同你打。”
“還沒打,怎麽知道我打不過你?看劍!”弄墨提劍刺了過去,學的武功都是些靈巧刁鑽的招數,那軟劍在她手裏竟厲害如斯,“锵锵”兩聲,兵刃相接,火光四濺。
沐夏不願同她對陣,見她步步緊逼,眉頭皺得更深了,約莫幾十招來回,便一劍将弄墨逼退,來不及收回的劍氣,直接削斷了她一縷長發。
“啊,我的頭發!”
沐夏眸色一凝,擡手将這縷斷發接在手裏,一個旋身拉開了距離。
“妹妹!”舞文自二樓一躍而下,單手将弄墨扶穩,急聲道:“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我沒事,哥哥,我打不過他!他太厲害了,好像能猜出我下一招是什麽路數!”
“你沒事就好,你躲開,我來打!”說着,抽出長劍。
“既是龍鳳胎,想來從小到大學的武功都是一樣的。我既然能看出她的武功路數,自然也能看出你的。所以……”沐夏将斷發不動聲色地收入衣袖,擡眸道:“你們一起上吧!”
愫愫站在樓上看得膽戰心驚,生怕那不長眼的刀劍再傷到弄墨了,正暗暗後悔不應該讓她下場的,見兄妹兩人一起對付沐夏一個,剛要暗暗松口氣。
顧寒兮似乎讀懂了她的內心想法,笑道:“沐夏是本王一手調|教出來的,別說是一對兄妹,就是再來十個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
那豈不是明擺着來砸場子的?有沐夏在,今日所有上擂臺的人,誰能打贏?
愫愫攥緊拳頭,小臉氣鼓鼓的,轉頭同秦堯道:“誰說驸馬爺一定要武功高強?不是還有第二場比試?傅公子還有機會的!還有陸潛,他是文淵殿裏功課最好的,我就不信沐夏也懂詩詞歌賦!”
顧寒兮蹙眉,擡眸凝視着愫愫不語,似乎還想聽聽這小丫頭能說出什麽來。
結果愫愫仗着秦堯在身邊,理直氣壯地繼續道:“我要嫁人,就要嫁給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人!”
顧寒兮道:“那什麽樣的人在你眼裏,能擔得上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人?”
愫愫憋紅了臉,想了很久才道:“我喜歡的人,就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人!我喜歡誰,就嫁給誰!誰要是逼迫我,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