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木已成舟
她可是大秦最尊貴的小公主,居然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卑微地追了兩年, 犯了宮中大忌,幽禁在朝陽殿整整兩年!
從十二歲一直到現如今十六歲, 整整四年的時間,四年啊!她一個公主, 又是女兒家,究竟有多少個四年可以活?她又有多少個四年可以等?
“你滾, 滾出去!不準碰我!”
顧寒兮不躲不擋, 任由她發洩脾氣, 等她哭聲小了,這才輕聲道:“愫愫, 皇叔真的沒有謀反,皇叔終其一生所求的不過你一人, 愫愫, 真的不能給皇叔一個彌補的機會麽?皇叔這次一定好好補償你, 補償你我錯過的那幾年, 愫愫!”
他擡手将人擁住,動情地吻她, 唇瓣猛然被咬了一口,他吃痛,可随即更加溫柔起來,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倒。
燭火搖曳,屋裏桃色宜人, 愫愫不通情愛,也不懂男女之事,只覺得奇怪得緊,身體也燙得很,仿佛要燒起來了一般。
衣衫一解,二人便坦誠相見,顧寒兮溫柔至極,怕她痛似的,親吻着她的眉眼,細細摩挲着愫愫的脖頸,那塊皮肉嬌嫩,很快就紅豔起來。
愫愫原就生得明豔動人,眼下雙眸蒙着一層淡淡的水霧,眼波流轉間盡顯媚态,貝齒深陷在紅豔的唇肉裏,幾絲甜膩的低吟聲輕輕吐了出來,熱氣蒸騰得滿屋子都擠滿甜膩的淫|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板還消停下來,顧寒兮出聲叫水,房門從外頭推開,丫鬟将熱水端了進來,連頭都不敢擡地退了出去,還将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愫愫,你已是我的妻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顧寒兮随手撈過一件衣裳穿好,絞了濕帕子仔仔細細地替愫愫清洗幹淨,之後尋了套衣服給她穿戴齊整,将人抱在懷裏,喂她喝水,“來,愫愫,喝口茶潤一潤嗓子,餓不餓?我讓人送些吃食來,你想吃什麽?”
愫愫不應他,忽然張口往他手腕上狠咬一口,臉色仍舊通紅無比,露出來的皮膚布滿還未來得及消退的潮|紅,顧寒兮不躲不擋,輕輕撫摸着她的長發,低聲道:“愫愫,與你分別的兩年中,皇叔無時無刻不再想你,愫愫,終是皇叔待你太不近人情了,你恨皇叔也理所應當。只是千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也會在乎我?我才一被幽禁,你就馬不停蹄地回了封地,像甩髒東西一樣把我甩開!我好不容易才解禁出來,就盼着同陸潛成親,結果藩王謀反!好不容易要嫁人了,你又突然過來把我搶走!你讓全天下的人怎麽看待我,怎麽看待我!”愫愫氣得眼眶通紅,兩年裏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委屈,憑什麽顧寒兮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她當什麽人了。
她乃堂堂公主,又是皇帝最心愛的女兒,與那些個姑娘們不同!顧寒兮如何敢這般欺辱她?
顧寒兮道:“你以為是我想同你斷情?是我想離京回清河?愫愫,皇叔再不濟,終究是個人!你滿心滿眼皆是我,我又如何能辜負你?”
當年愫愫被幽禁,皇上遷怒清河王府,不顧他危在旦夕,強行将他逐出京城,顧寒兮一身病骨,回清河的路上大雨連綿,官道上泥濘不堪,極為難行,差一點就死在了半路!
若不是心裏時時刻刻牽挂着愫愫,早就撒手人寰了。後來回到封地,身體每況日下,日日夜夜都在死熬,好不容易撐過了最難的兩年,顧寒兮就巴望着回京迎娶愫愫。
沒想到各地藩王突然謀反,他身為朝臣自然披甲上陣,在外血戰了三月餘,被人誣陷他通敵叛國,才平定了戰亂,就得知愫愫下嫁,連夜帶兵趕至京城。
結果愫愫還恨上他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拿皇兄的命威脅我?”愫愫攥緊拳頭,冷聲道:“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初遇見了你!若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再也不要愛上你!”
這話已然極重了,比兩年前摔簪子還要沉重,顧寒兮心窩一疼,趕緊将人抱在懷裏。生怕稍一松手,人就離自己遠去了。
原來兩個人已經錯過了這麽多,早知會有今日局面,當初無論如何也不該答應了秦辰的請求。
“愫愫,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會再相信我了。可是愫愫,皇叔從始至終唯一動過心的姑娘,只有你,也唯有你,此生非你不可!”顧寒兮像是對待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将人緊緊摟在懷裏安撫,一遍遍地低喚愫愫的名字。
可愫愫就是一言不發,呆愣愣地像木頭一樣,嘴裏重複道:“把我皇兄們放了!”
“好,我放,他們沒事,只是受了些輕傷,調養一陣子便好了,愫愫,我都聽你的,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依你,愫愫。”顧寒兮語氣急切,幾乎是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諒,攥着她的手,低頭親吻着她的手背,眼淚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燙得吓人,“愫愫,往後換皇叔追你,皇叔會愛你,寵愛,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吃半分苦。”
顧寒兮說到做到,果真讓人将兩位皇子送回宮中,他此行平定了叛亂,又兵權在握,即便強搶了公主,也無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說話。
陸潛一氣之下,竟數次入宮理論,可皆是無疾而終。
愫愫近日比較頭疼的事情是,怎麽才能讓皇叔晚上不要來她房裏過夜。
此前二人不敢有逾越之舉,每次都是點到為止,終不敢越雷池半步,可自從顧寒兮将她強搶回府後,白天白天來,晚上晚上來,一天十二個時辰,約莫有十個時辰都圍在她身後轉。
就如同當初愫愫瘋狂糾纏他時一模一樣,現如今的顧寒兮對其可謂是百依百順,愫愫說什麽便是什麽,說的話他字字肯聽,句句肯信。
晚間顧寒兮又來了,愫愫胃口不佳,随意吃了幾口便要睡下,那夜鬧了半宿,現在腰腿還酸疼酸疼的,這種事情又不好與外人道。
她才躺下,顧寒兮就湊了過來,貼着她躺下,從後面伸手過來,輕輕揉着愫愫的腰,低聲道:“身體不舒服,便同皇叔說,都是自家夫君了,還怕什麽?”
愫愫不肯理他,面對着牆睡下,感覺腰也沒有那麽酸疼了,皇叔揉得這兩下還挺舒服的,于是阖眸欲睡,忽覺頸窩一熱,這人又湊了過來,将她環在了懷裏。
“愫愫,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就是不要冷落我,好不好?”
愫愫道:“是你先這樣的!”
顧寒兮無言以對,甚卑微地抱着她求歡,湊過去親吻她的眉眼,幾乎有些低三下四地說:“愫愫,可以麽?”
“不行!”愫愫無情拒絕,将衣衫攏好,順勢踢了他一腳,“這是我的床!你滾出去睡,不要髒了我的地方!”
顧寒兮被踹至了腰腹,悶哼一聲,很快又道:“愫愫,大晚上的,你讓我去何處就寝?若是被府裏下人知道,他們要如何看待本王?”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愫愫仍舊埋怨兩年前的事情,說什麽都不肯就範,把被子裹身下,阖眸便睡。
一直到下半夜才聽見幾聲細微的咳嗽聲,顧寒兮怕吵着她睡覺了,趕緊攥拳堵住嘴,可即便如此,還是有細微的聲音從齒縫間湧了出來。
愫愫并沒睡熟,如今正值三九寒冬,即便屋裏燒了炭火,可若是以夜不蓋被子,仍舊是很冷的。再者顧寒兮本就身子骨寒,一到陰雨天骨頭就悶悶的疼,想來徹夜挨凍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他就是不出聲求饒,寧願挨凍也要同她躺在一張床上,也不知圖個什麽。
愫愫往床裏面挪了挪,并不搭理他。
顧寒兮啞着聲兒道:“愫愫,皇叔錯了,原諒皇叔罷,愫愫?”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愫愫,皇叔知道錯了,都是皇叔的錯,是皇叔沒有保護好你,愫愫,求你原諒皇叔一次,好不好?愫愫?”
愫愫仍舊不理他,好像睡熟了一樣。
顧寒兮的聲音低了下去,屋裏一片死寂,很久之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人圈在懷裏。
愫愫身子一僵,莫名有些抗拒皇叔的觸碰,可很快又漸漸适應了,懶得管他,繼續阖眸睡了。
翌日醒來時,皇叔已經不在身邊,愫愫一陣悵然若失,正要喚丫鬟進來服侍,房門便從外頭打開,顧寒兮一身玄衣進來,見她醒了,微微愣了一下,道了句:“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天氣這樣冷。”
他緩步上前,單膝跪在愫愫面前,捧着她的玉足,替她穿上鞋襪,輕聲道:“外頭冷,當心別染了風寒,早上想吃什麽?皇上讓小廚房給你做。”
“我想入宮給母後請安。”愫愫冷漠道,“你放不放我出府?”
“愫愫,你是王府的當家主母,你想出府随時都可以出去,我陪你一起入宮,好不好?”顧寒兮擡眸,略緊張地詢問,“我不會打擾你的,就是陪你入宮。你若不想我進宮門,我可以站在外面等你。”
堂堂王爺何時也沒這麽卑微過,居然跪下來給她穿鞋襪,甚至還說出站在宮門外等她這種話來。
愫愫偏了偏頭,拒絕道:“不必了,皇叔公務繁忙,我哪敢耽誤皇叔。”
顧寒兮的眸子黯然下來,很快又擡眸笑道:“那等你出宮了,我便去宮門口接你回來吧。來,愫愫。”
他将人拉至梳妝臺前坐下,親自替她梳妝描眉,也許是第一次為姑娘家描眉,還顯得笨手笨腳
若是換了以前,愫愫不知該有多欣喜,可現如今真真是高興不起來。
“愫愫,這是當初你摔了的那支木蘭簪,我已經修好了,現在還給你。”顧寒兮将木蘭簪遞給愫愫,輕聲道:“還跟以前一模一樣,愫愫,收着吧?”
“我不要了的東西,就是不要了,事不過三,我已經丢過兩次了,不想再丢第三次。”愫愫起身,直接同他擦肩而過。
僅僅這麽一瞬間,顧寒兮忽覺得心窩像是被人用手絞了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叫痛。
他跟愫愫終究是回不去了,可笑他傾盡全力地從鬼門關爬回來,就為了想跟愫愫有個好的未來,終究是造化弄人。
回不去了。
愫愫坐了馬車入宮,先去中宮拜見皇後。
皇後一直擔心她在王府過得不好,趕緊将人拉過去,噓寒問暖道:“愫愫,王爺對你怎樣?王府還住得習慣嗎?有沒有誰欺負你?”
“我很好,沒有人欺負我,母後放心吧。”愫愫低聲道,想起兩位皇兄便又問道:“皇兄們的傷勢如何了?可還要緊?”
“太子傷勢輕些,你二哥那裏有皇妃照看着,不會有什麽事的。”皇後嘆了口氣,“本宮聽皇上說,此次多虧了清河王平亂有功,你兩個皇兄被敵軍抓去,還是清河王假意投誠,這才将他們救了回來。愫愫,母後且問你,現如今你對清河王到底是何意思?可是真心實意喜歡他的?”
愫愫微微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想來年少動情,自是情深,古今通情,大抵如此的。
可她的幸福卻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陸潛平白無故受了如此大辱,心裏豈能不怨不恨?
那兩年的幽禁,陸潛幾乎一日不落,一有空就去探望她,如此深情厚誼,如何能忘?
“愫愫,清河王現如今權勢滔天,當日三十萬大軍在外守着,倘若有半點不順他心意,恐怕整個皇宮都要被踏平了。”
愫愫焉會不知其中道理,可仍舊對兩年前的事情無法釋懷。
皇後嘆道:“愫愫,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瞞不住了。當初并非是王爺自行離京的。”
愫愫問:“怎會?難不成是父皇?”
皇後道:“皇上心疼你,遂遷怒于王爺,當時王爺病重,你二皇嫂說不可随意挪動,怕舟車勞頓,再出了閃失。可皇上當時聖意已決,下旨命他即日離京,若無皇命急召,終身不得回返。”
愫愫更驚,當時聽陸潛道,皇叔是自願離京,并且是馬不停蹄地回了封地,原來其中還有這個誤會。
可皇叔當初怎麽就病重了?
愫愫百思不得其解,待從中宮出來要回府時,恰好遇見入宮請安的沈姑娘。
沈姑娘一見愫愫的面,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急聲道:“公主,請随我去趟皇子府,你二哥他……他……”
“我二哥他怎麽樣了?是不是傷得厲害?”愫愫方才聽皇後的話風,秦辰約莫傷得不清,來不及多問,趕緊去了二皇子府。
秦辰靜卧在床,臉色慘白,見愫愫來了,便要起身,愫愫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二哥,你別亂動,你傷還沒好呢,一定要好好靜養才行。”
“愫愫,二哥這回幸得皇叔相救,如今你又嫁入了王府,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否則我會一輩子良心難安!”秦辰咳嗽起來,斷斷續續道:“當初是我欺騙了你,皇叔從未負過你,他當時發病,危在旦夕!我怕你知道後傷心難過。怕你會為皇叔殉情!”
“我就去尋了皇叔,求他放過你!可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會因此強開宮門,還因為被幽禁了兩年!愫愫,是二哥的錯,是二哥對不住你!”
愫愫只覺得耳邊嗡嗡的,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所以當初皇叔是怕耽誤我,所以才不肯娶我?”
“公主,當初王爺病重,随時随刻都要可能病逝,是我告訴二皇子的,後來也是我送王爺去了封地。王爺當時口吐鮮血,昏迷不醒,嘴裏還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沈姑娘說起這個,忍不住低泣道:“若非真的重病難行,王爺怎麽會眼睜睜地看着小公主受委屈?王爺煎熬了兩年,原本九月初便要回京尋公主,哪知突然爆發戰亂,王爺當即就披甲上陣了!”
也就是說,皇叔從未負過她,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皇叔,甚至還當場給了他一耳光!
像皇叔那樣性格的人,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如此卑微過,可大婚那日,他是跪下來向皇上求娶自己的,滿朝文武皆是見證!
愫愫不知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直到坐上馬車眼淚才簌簌落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麽,總覺得造化弄人。
兩個人終究是錯過了兩年。
才一入府,就見門外立着道颀長的身影,顧寒兮見馬車停下,緩步行了上前,伸手掀開車簾,輕聲道:“愫愫,到家了,快下來吧。”
“皇叔!”愫愫飛撲過去,一下撞入顧寒兮懷裏,哽咽着哭,“皇叔你疼不疼?”
顧寒兮愣了愣,将人抱緊了:“什麽?”
“我問你發病的時候痛不痛?”
發病的時候自然是很疼很疼的,動辄就嘔血,短短幾日就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當時他一直在念着愫愫,若非如此,早便病逝了。
如今能娶愫愫為妃,今生再無別的奢求了。
“皇叔不疼,皇叔只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顧寒兮将人抱回房間,掩上房門,将人輕輕放回床上,耳語道:“愫愫,我想要個孩子。”
愫愫沒吭聲,抱緊他的脖頸,主動湊過去親吻,二人很快便坦誠相見,兩條白皙纖長的腿纏繞在精壯的腰間,每一次上下起伏,額頭上都挂着一層薄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寒兮才出聲叫水,先是給愫愫清理幹淨,之後才将人圈在懷裏,将此前未來得及說的情話,一遍遍地說給她聽。
末了,才又道:“愫愫,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見了你,你乃我此生唯一的救贖。從今往後,我再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吃半點苦!”
愫愫再見陸潛時,只覺得物是人非。
陸潛看起來很不好,臉色發白,神色萎靡,早就沒了當初的矜貴之氣,二人皆為未帶随從,見面了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很久之後,陸潛才道:“阿愫,你過得如何?王爺待你如何?”
愫愫點頭,雖此前對陸潛隐瞞皇叔離京的真正原因不滿,但二人終究多年的情分,遂閉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只是囑咐日後好好生活。
陸潛苦笑道:“緣分這事果真是天定,我早便說了,也罷,時至今日,當真是無力回天了。我也不是那等死纏爛打之人,只不過阿愫,倘若王爺日後待你不好,我定然不惜一切代價将你接出王府!”
愫愫道:“皇叔待我極好,只不過終究是我涼薄了些,負了你好些年。”
陸潛搖頭道:“無妨,我喜歡你,從頭至尾就是我一廂情願,現如今木已成舟,不必多提了。”頓了頓,他又擡眸深深凝視着此生唯一動過心的姑娘,輕聲道:“阿愫,惟願你好,縱然肝腸寸斷,我也心甘情願。”
待愫愫離開後,他才從袖中取出當年那串珊瑚手串,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後來過了不久,愫愫便懷了身子,現如今皇叔對她極好,簡直是百依百順。
因為這是愫愫的頭一胎兒,顧寒兮緊張得跟什麽似的,生怕愫愫動了胎氣,平時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又怕化了。
連晚上共赴巫山都免了,生怕愫愫體弱。好不容易臨到愫愫生産那日,顧寒兮一步都不敢離開,站在門口急得走來走去,務必讓産婆保護大人。
愫愫第一胎生得委實艱難了些,竟還是對龍鳳胎,顧寒兮歡喜至極,抱着兩個孩子,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
提到起名字,顧寒兮更是慎之又慎,想了無數好聽的字眼,還找術士算過。
甚至還道:“這是我跟愫愫的孩子,我不求他們以後能多有出息,為天下百姓謀了多少福祉,只盼他們一生平安喜樂,求仁得仁,這便足已。”
剛好多年前愫愫從太後那裏得了一對龍鳳玉佩,正好配上兩個孩子。
現如今顧寒兮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哄孩子,但他實在沒經驗,兩個孩子都交給乳母喂養,吃得白白胖胖,讨喜得很。
顧寒兮抱着愫愫坐在院裏,晚風輕輕一吹,院裏的白玉蘭又開了,他圈着人,下巴抵在愫愫的頭頂,輕聲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愫愫心滿意足,覺得此生圓滿,沒什麽可奢求的了,縮在皇叔懷裏,身邊還團着兩只糯米團子,可愛得很。
如今她對皇叔再沒什麽要求了,只盼望以後一家人平安喜樂,永不分離。
顧寒兮也是如此想的,見院子裏起風了,将人往懷裏攬緊,微風一吹,又将是一年盛夏,遙記得當初與愫愫初見,她一身紅裙,耀眼至極。
如今想起,自己當時對她也是一見鐘情礙于俗事,這才蹉跎這些年。耽誤了大好年華,簡直悔不當初。
如今求仁得仁,一切順遂,餘生所有事情都與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