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睡覺
丫鬟們進來撤盤子的時候,趙曜忽然直勾勾盯着黑漆漆的外面,起身走了出去。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陸阮坐在桌邊,單手撐着下巴不住點頭打瞌睡,對方一直沒回來。
直到翠竹進來服侍他洗澡,對上他忐忑的眼神,頓了頓幫他拆腦袋上的裝飾:“王爺說,他還有事,讓您先睡。”
“呼——”陸阮如釋重負,幸好,心髒病差點吓出來。
忽的想起來翠柳是他的人,小心瞄了她一眼。
對方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但他也不能放松,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時時刻刻主義着。
一着不慎,都有可能被直接虐殺。
一頭青絲如瀑垂下來,頭皮麻疼麻疼的,陸阮伸手按了按,撇嘴。
翠竹心裏壓着事,也沒注意到。
倒是陸阮看着鏡子裏的她欲言又止似的,主動問道:“有事嗎?”
翠竹抿了抿唇,說道:“王妃,王爺他……”
陸阮後背頓時僵住,縮了縮脖子仰着臉問他:“王爺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翠竹沒想到王妃竟然這麽害怕王爺,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她略尴尬,畢竟剛看着心情還不錯的人現在緊張兮兮的,腮幫子都鼓囔囔的。
“其實王爺人挺不錯的,就是脾氣有些不太好。”翠竹盡可能解釋,“王爺從小便說一不二,當然,他說的都是對的,我們也沒什麽好反駁的……”
“我,我知道。”陸阮覺得翠竹在提醒,或者直接說就是在敲打自己,連連答應着,“我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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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會,也不敢忤逆趙曜的。
看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神色,翠竹只覺得他誤會了寫什麽,想解釋卻又覺得越描越黑。
想着如果真的順從的話,說不定兩人還真的能和諧相處,便住了嘴。
一整天精神緊繃,陸阮泡在熱水裏,只覺得渾身乏力,眼皮沉重,随時都有可能睡過去似的。
可他還是不敢睡。
畢竟,翠竹說過,是先睡,并不是一晚上不回來。
若是睡着了,真被扒了褲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陸阮使勁眨巴着眼睛,勉強撐着在浴桶裏眯了一會,便上了床。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誠的信教徒一般平躺着,眼睛瞪得滾圓,沒一會就累了。
哈欠打了數十個,眼淚順着粘膩的眼角流出來,眼前模糊,就連意識也在慢慢消散。
就在他真的撐不住不管不顧就要睡死過去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陸阮瞬間警醒,僵直着身子不敢動了。
“還沒睡?”趙曜掩上門,吹滅了桌上的燈,只留下皓白的月光給屋內萦繞着森森清冷的光。
他快步走到床邊,褪下外衫直接跨上了床,根本沒注意到陸阮別扭的姿勢。
胸口劇烈起伏,到他躺在自己身側,呼吸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陸阮一顆心七上八下,木乃伊似的完全不會動了。
一條手臂橫在胸前,泰山壓頂,陸阮眼角跳了跳。
“不睡嗎?”趙曜問,“是不是吃的不舒服?”
陸阮眼角突突突,還沒等他說話,制熱滾燙的溫度從小腹處傳來。
陸阮:“!”臍下三寸不小心被摸到就完蛋了。
他一把按住趙曜的手腕,眼角沁出了兩滴眼淚。
趙曜撐着上半身,在看見晶瑩淚水的那瞬間,臉上的調笑瞬間被凝固,他甚至能感受到體內奔騰的血流。
和以往的病發不同,趙曜有意識,他能感受到胸腔瘋狂的心跳,以及自己的欲望。
本來只是想逗逗他,可現在——
他想讓他哭,哭的更厲害些。
想看他紅着眼睛嬌嗔地瞪自己,想聽他嬌軟着嗓音求饒,想讓他——
再甜一點。
陸阮因為害怕,身體抖得厲害。
他微張着唇,猶如溺水的魚。
趙曜頓了頓,甩開他的手,看着他瑟縮,後退,胳膊越過他的上方——
陸阮死死閉上了眼睛,緊咬着下嘴唇試圖在他趴上來的瞬間咬死自己。
拉開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趙曜側身依舊躺在他的身側,隔着松軟的被子将人摟在懷裏,閉眼輕聲說道:“睡吧。”
陸阮猛地睜開眼睛,眼珠子傾斜着看他。
趙曜沒睜眼:“怎麽,期待我對你做點什麽?”
陸阮心髒陡然停了一瞬,立刻閉上眼睛,盡量忽視胸口的重量。
“放心吧,暫時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黑暗中,趙曜的聲音低沉暗啞,很有說服力。
陸阮不敢放松,因為對方說的是暫時。
“你還小。”趙曜說了這句之後輕輕拍了拍他,“快睡吧。”
陸阮:“……”這動作是不是有些誤會。
他說的是自己年齡小,還是……某處小?
趙曜挨得他極近。
陸阮覺得自己是一棵樹,而趙曜就像是考拉一樣。
溫熱的呼吸纏繞上來,噴在臉上,脖頸上,熱熱的癢癢的,陸阮以為自己睡不着。
因為他現在怕的渾身顫抖,甚至還有點尿尿。
可他低估了白天的緊繃度。
很快,他就睡熟了。
綿延的呼吸在安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明顯,陡然間,一雙亮晶晶的黑眸睜開。
大拇指婆娑在那張軟嫩的臉蛋上,劃過臉頰落在嘴角處,月色下,硬朗的側臉更顯清冷,趙曜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似乎吃到了蜜糖一樣,彎了彎眼角,暗紅的眼眸下滿是濃烈的占有欲。
不是沒見過美女,更不是沒見過凹凸有致身材有料的。
邊關女子甚至沒有貞潔觀念,穿着露臍紗裙站在小酒館門口,捏着飄散着濃烈劣質香粉的帕子往人身上貼。
她們可不是青樓女子,都是正經人家的閨女。
大漠女子多灑脫,不求相守一生,但求一夜風流。
只要能入了她們的眼,就能求得春風一度。
趙曜是她們每一個人的終極目标,至今還沒人得手過。
那時候趙曜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病,所以自己才會無欲無求。
沒想到他的病,确實會影響他的欲望,但——
只會讓他的欲望強烈到自己都害怕。
小兔子見識少,應該從沒跟男人接觸過。
他怕吓着小兔子,不吓死吓壞也不好,他會心疼。
也是可笑,他竟然還知道心疼兩個字,但确實——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讓小兔子受傷流血,他就不舍得了,甚至連玩笑話都說不出來,否則真怕自己忍不住。
趙曜克制着,湊上去在小兔子甜軟的臉上親了一下,就一下,沒有多的。
甚至手也規規矩矩沒有進被窩,就只是飲鸩止渴地湊近了些,深深嗅了幾口小兔子身上清雅的淡香,不滿足地看了他許久。
腦子裏勾勒着對方猛地睜開眼,羞紅了臉的模樣,摟着他閉上眼睛。
他說不做什麽就不做什麽,等小兔子長大了,能夠接受自己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