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高二下學期開學的時候, 曹禮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換座位。
林酌上學期期末考試名次雖然還是在兩百名左右, 但這已經讓曹禮豐足夠欣慰了。
起碼連續兩次能考到這個名詞, 說明林酌的名次已經可以開始穩定在這個水準不退步了。
曹禮豐一開學就不斷的找林酌談話, 意思是要把他換到第一排。
林酌完全不想在那個曝光率極其不适的位置吃粉筆灰,幾次都拒絕。
“老曹, 真不用,你別給我洗腦了。”林酌松松散散地靠在辦公桌邊,打了個哈欠:“讓我坐第一排還不如鯊了我。”
曹禮豐表情嚴肅地拍拍桌子:“呸呸呸,什麽殺不殺的?現在你們這些小孩說話真是張口就來!那第一排的板凳是燙屁股還是長釘子了?啊?就是坐不得是不是??”
林酌特別真誠地點頭:“是。”
曹禮豐:“…………”
這小孩兒真是一天不氣他,可能是覺得生活都不太完整。
就是不坐第一排,好說歹說都不願意換位置。
第一排這得天獨厚的位置,班裏幾個好學生都是争着搶着要坐的。
曹禮豐作為一個勤勤懇懇的人民教師, 公正無私這麽多年, 好不容易想偏偏心把這位置給林酌,偏偏人家小孩兒根本不領情。
他扶着額頭, 擺擺手:“行了行了, 你趕緊回去上課,氣得我肝疼。”
林酌回了班裏, 剛進門就往位置上上瞄了一眼。
葉閑下午去行政樓處理學生會的事情去了,班會的時候人全程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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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去曹禮豐辦公室的這會兒功夫, 葉閑已經回來了。
下午的大課間吵吵嚷嚷, 葉閑坐在林酌的位置上,墊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睡覺。
林酌的位置靠裏,比較安靜, 被牆擋着正好曬不着太陽,是午後睡覺的絕佳位置。
林酌也沒叫醒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百無聊賴地拿起鉛筆,在葉閑的數學書第一頁上畫着簡筆畫。
“請問……”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林酌擡頭,看到是班裏的英語課代表。
兩個人對視都時候,相互都一愣。
英語課代表拿着一張數學卷子站桌子旁邊,估計是沒想到葉閑的位置上坐的是林酌。
葉閑只有上課的時候戴眼鏡,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有時候兩個人從背後看挺像的,有時候不注意看就很容易弄混。
“有事嗎?”林酌看着他。
葉閑平時在學校都是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雖然不能算熱情,但別人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壓力。
但林酌就完全不是這樣了,光是因為脾氣不好這個問題就已經讓很多對他有愛慕那方面所企圖的人望而卻步了。
英語課代表很少跟林酌說話,人平時又文文靜靜的,忽然被林酌這麽盯着,她忽然有點害羞,又覺得林酌說話有點冷冷的,緊張得說話都有點結巴。
“啊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葉會長坐在這兒呢。”她捏着手裏的卷子,說:“我本來有個題想問問葉……”
“他睡着了。”林酌打斷道。
英語課代表聲音越來越小,仔細一聽感覺聲音都有點抖:“好、好的,那我就先等會……”
“什麽題,拿來我看看。”林酌叫住了英語課代表。
葉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績太出名了,一天到晚都有人來找他問問題,自己班的還不說,有時候還有一大堆別人班的輪流來問。
想着這女生可能一會有可能還要來找葉閑,看着葉閑在一邊睡的那麽香甜……
啧。
替學神男朋友分擔一下還是好的。
林酌已經很久沒跟人講過題了。
有時候會做和會講并不是一回事兒。
林酌掃了一眼題目,拿着筆在圖上畫了兩條輔助線,問女生:“懂了嗎?”
女生一臉懵逼。
有些事情就是這麽神奇,你都覺得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太菜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感覺林酌再講下去自己也可能聽不懂,于是強撐道:“啊我懂了……原來是這樣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哈哈哈……真的太感謝你了林同學。”
最後女生一頭霧水地走遠後,旁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葉閑一只手懶懶撐着腦袋,嗓音還有點困倦,看着他勾勾嘴角,擡手想要在林酌頭發上揉一把:“看來林老師是要搶我飯碗了?”
“誰他媽搶你的飯碗。”林酌一巴掌拍在那只試圖摸自己頭發的爪子上,冷着臉道:“手拿開,在班裏給我老實點兒。”
“不是的話,那就是心疼我了?”葉閑把手收回來,收到一半趁着林酌沒注意,趁機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就特別輕的捏了一下,指腹間溫溫軟軟的。
葉閑對林酌敏感點都摸得非常透徹,都快要比知識點記得還要清楚了。
林酌被葉閑那一下調戲得那一整塊兒皮膚有點酥酥麻麻的,仿佛有一小串電流竄過。
他摸了摸發熱的耳廓,站起來,把另一只手裏拿的鉛筆一放,擡手撈住葉閑的脖子就是一個鎖喉。
林酌無情地問:“是不是想死?嗯?活得久一點不好嗎??”
周圍一圈兒路過的同學都安靜如雞,前座趴着睡覺的男生甚至都不敢轉頭往後看一眼。
“卧槽卧槽,又打起來了……”
“葉會長脾氣也太好了,這樣下去怎麽行鴨嗚嗚嗚嗚嗚嗚嗚……”
“酌哥能不能輕一點啊哭遼……心疼我會長大人……”
“你們男生誰快上去勸勸啊……”
“卧槽我他媽不要命了上去勸架???”
整個班的焦灼一直持續到唐帆他們幾個回來。
唐帆套着間運動背心,啃冰棍兒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林酌跟葉閑兩個人。
“卧槽卧槽,祖宗啊你他媽怎麽又打起來了??我就幾分鐘不在。”唐帆把冰棍兒伸過去擋在兩個人中間。
林酌生怕那根化了一半的冰棍戳自己臉上,很嫌棄地放了手,身子往後退了退。
唐帆嗦了一口冰棍,看了看兩人:“怎麽回事兒,誰先動的手?”
明明是個高中生,卻整天操着小學班主任的心。
他容易嗎他。
一邊角落吃瓜的男生都題都默默佩服了一把唐帆。
兩個大佬打架竟然敢勸的這麽豪橫。
有點厲害啊。
“誰動的?啊?”唐帆看着兩人,不等兩人回答就繼續道:“是不是又是我爸動的手?!”
林酌:“?”
吃瓜群衆:“…………”
牛逼。
不愧可以是可以在林大佬身邊存活這麽久的男人。
唐帆說完了從兜裏掏出一罐牛奶,砰一下放林酌桌上:“爸爸您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兒,您不開心沖我來啊,葉會長能禁得起你那天天揍嗎??”
林酌扣開易拉罐,瞥了一眼葉閑:“他禁不起?”
到底他媽的是誰禁不起誰啊。
自己都被這變态都占盡便宜了,怎麽沒人沒人可憐可憐我。
整天吃幹抹淨還好名聲占盡。
真是可惡。
葉閑翹着二郎腿,看着林酌的樣子笑了笑:“別這樣說,你家林總跟我鬧着玩呢。”
唐帆:“唉那就行,別打架嘛,打架多傷和氣,床頭吵架……诶不對,桌頭吵架桌尾和嘛。”
林酌:“你趕緊閉嘴吧你。”
他話剛說完,上課鈴響。
這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身上擴音器尖銳的聲音響徹教室。
林酌半天沒搭理葉閑,漫不經心地轉着筆,半眯着眼睛犯困。
葉閑用手肘撞了撞他:“生氣了?”
林酌:“沒。”
越想越氣,年度氣人男朋友,誰與争鋒。
葉閑好整以暇得看他:“挨打的人是我,怎麽你還不高興了?”
林酌還是不看他:“你管我,你長得太氣人了不行啊。”
“行——”葉閑托着臉,聲音低低的:“我錯了寶貝,要不就原諒哥哥這一次?”
葉閑哄人的語氣總是很讓人着迷的,溫柔又寵溺。
林酌一聽那兩個字,臉漸漸有點紅,垂着眼冷聲道:“閉嘴。”
真是的。
別人聽到了那還得了,以後都他媽沒法混了。
昨天晚上叫的那麽軟,事後不承認。
葉閑知道林酌在這方面莫名的臉皮很薄,不能逗得太狠了。
他拿着筆一邊在課本順便圈畫着,收起剛才的散漫,語氣恢複平時那副正經,問他:“新房子住的還習慣嗎?”
林酌寒假一直住的酒店,開學後不久前才搬到新家。
房子距離學校也不遠,就在是本市師範大學裏面,相對來說既安靜又安全。
因為林酌還沒成年,簽不了租房合同,葉閑不放心他在外面住着,曾經幾次想要林酌搬到自己家去,但林酌每次聽到話頭就拒絕了。
也是,按照林酌的性格也不是像會搬到別人家去的。
就算搬了,林酌應該也不會開心。
葉閑托父親找了朋友的一套閑置房,那個叔叔因為搬了新家,幾套老房子都是空的,本來是不打算租出去的。
但葉閑父親一開口,那個叔叔立馬爽快地說讓他們随便挑。
最後的地方是林酌和葉閑一起看好的,林酌卡裏還剩下點活命的積蓄,算了算時間和價格,正好夠在這套房子裏住到高考結束。
反正就周末的時候回來,林酌覺得還是挺方便的。
談到這個,林酌回過頭來看着他,說:“挺習慣的。”
“嗯,那就好。”葉閑盯着他,叮囑道:“記得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
林酌也沒有遇事就先找別人幫忙的習慣。
這次找房子的事情是被其他客觀因素絆住了,才聽了葉閑的安排,本來就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林酌本能地要脫口而出回答說不用了,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趴在桌子上,眼裏帶着笑意,懶懶應下:“知道了,金主小少爺。”
葉閑挑眉看他:“這麽聽話?”
林酌嗯了一聲,假裝哀怨地嘆了口氣:“沒辦法嘛,我現在是金絲雀,要聽金主的話才能有活路。”
“是嗎。”葉閑淡淡地笑着,很配合地靠近,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林酌,聲線清冷,像扔進清泉裏的一塊涼而柔潤的冰。
“金絲雀都是要滿足金主所有要求的,你能行嗎?”
林酌看着他的眼神,瞬間就領略到了葉閑話裏的意思。
雖然這人經常兩幅面孔,但林酌還是很能知道葉閑在想什麽的,畢竟眼神永遠不會騙人。
葉閑每次饞自己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林酌錯開他的目光,喃喃着:“……平常還不夠滿足你嗎。”
少年單手戴上眼鏡,一本正經的聽着課,就差把道貌岸然四個字給紋臉上了。
“我們還差很多沒有做呢。”葉閑淡淡道:“來日方長。”
作者有話要說:葉閑:這要是個都市文我還用在這裏受這種罪???你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麽不從我們十八歲以後開始寫起???
作者:敲,對不起,我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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