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親做藥粥
秦湛此刻心中有些個不安, 這事兒對着皇家來說,自是天大的醜聞了。
先下,比着心來說,便是沒了前世之事。他若是知道了自己實則并非皇子,此時也是要慌亂不安的。普通人家尚且也不能忍,何況皇家。
秦湛心事重重, 只想着看來近日這段時日, 是該想過法子同梁谷胥樂見上一面。自當初靈吉山之後, 秦湛并非同梁谷胥樂斷了聯系。
這些年,秦湛借着打發人去宮外買一些小玩意的時候, 也是偷偷傳了幾分信息去,不過是穩着他那個親生父親罷了。省的他莽莽撞撞便進了宮,壞了他全部計劃。依着秦湛的意思, 他便是要入宮行刺,也該由着他的計劃來。
畢竟,行刺是假, 離宮才是真,不能本末倒置了。
之後, 秦湛也偷出宮外過一回。他同梁谷胥樂又見了次, 秦湛倒是驚訝。這梁谷胥樂話語中的意思,竟是讓他篡位, 奪回周家天下。
先下, 旁人都知道, 他的母妃乃是前朝大周明珠。但只要到時候告訴了興周會的人, 他的生父并非大蒼的皇帝,他如今是大周唯一的男性血脈,興周會的人自會支持他。
他外公周秦臣雖還活着,但已經五十有三,半只腳都踏入了棺材。是以有了他,興周會的人甚至更能增加了凝聚力。
秦湛自是拒絕了,只他話語中也并非要徹底斷了同興周會的聯系,這讓梁谷胥樂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喜悅。
梁谷胥樂自有想法,現如今秦湛不同意也是正常,他到底是在大蒼宮裏頭長大的,對着秦慎到底有着感情。只是皇家無情,依着他母妃的身份,等其餘皇子們都漸漸長大,他這個三皇子将來總有一日會曉得,宮裏頭容不下他。
那皇位,也與他無緣。
到了那時,秦湛就自會來聯系他,願意投靠興周會。
如今,梁谷胥樂是有了目标。以往,他不過是被興周會的遺臣們收養,教養了他,讓他反蒼複周罷了。只梁谷胥樂骨子裏有種潇灑的氣度,他對功名利祿不感興趣。後來遇見了周秀元,梁谷胥樂便想帶了她過逍遙的日子。
周秀元通透,明悟世事。比着那些遺閣老臣們,她這個前朝公主雖也恨着大蒼秦家之人。只她恨的,并非秦家奪了周家江山,而是秦家皇朝暗中除去了不知凡幾的周家之人。
她父親周秦臣更是被逼的改名易字,背着秦臣為名,茍延殘喘,将來有何面目再去見列祖列宗。她父親更是親手休妻殺子,只留她一女!
周秀元恨的是這些,她恨的想要親手殺幾個秦家皇室之人。只她心中也明白,大蒼已定鼎天下,如今百姓思安,為着他們一己之私挑起戰亂,苦的是如今百姓之下。卷入戰亂,不知道多少百姓又要家破人亡,他們同大蒼又有和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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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谷胥樂當時同周秀元意氣相投,兩人都不是普通兒女,也就有了月下之盟。
後來周秀元嫁了秦慎,再後來身死。梁谷胥樂這才全心全意接手了興周會,他不是為了篡位,不過是想要報仇罷了。
直到秦湛現身,梁谷胥樂心中仇恨才淡薄了一些。
周秀元在那般環境下,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瞞過了衆人,這才千辛萬苦生下了他的兒子。為着這,梁谷胥樂也覺着自己不能一心沉浸在仇恨之中。
如今,梁谷胥樂除了報酬,更大的目标便是扶持着秦湛登上帝位。如此,他也算的上不辜負了周秀元。
秦湛從着梁谷胥樂話中意思,自是想明白了。只便是他真要做奪帝位,他也不會依靠了興周會。
那次之後,秦查便再沒同梁谷胥樂見過了。到不是他出不了宮,而是有了一遭他偷溜之後,之後秦慎應該是都派了人在他身後跟着了。便是那一次,他也不過見了梁谷胥樂一盞茶的時間,就有巡撫使帶着糾察衛的人圍住了酒樓來找他,差點梁谷胥樂都跑不了。
這些年風平浪靜,到也真是磨平了他不少憂心。極少的時候,秦湛竟是冒出若是這樣能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只有些個東西,該來的時候,到底是會來的。
他這兒想的入神,外頭伯福來請了安。
“什麽事兒?”
伯福小心道:“三殿下,辛羊公公來了。”
秦湛下意識便捏緊了手中的書,“什麽……事兒?”秦湛覺得,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便心跳的厲害。
事到臨頭,人總是會不安的。
“三殿下,皇上差人送來的一些您愛吃的。這會兒功夫,也到了午膳了,讓您莫要餓壞了肚子。”
秦湛皺了皺眉,“進來了吧。”
一會兒功夫,辛羊帶着人,同着伯福就進來。
“見過三殿下。”
辛羊這老閹人仍舊一副谄媚的樣兒,秦湛瞧着沒半點異樣。辛羊是秦慎身份的老人了,精于世故,在宮裏向來混的如魚得水。
秦慎不少事,也是不瞞他。
這老閹人若是真知道了他身份的幾分,此刻,怕不應該還是這般谄媚。
“起了吧,怎麽,父皇不是病了嗎?也不見我,還管我吃不吃?”
辛羊彎着腰笑,“三殿下,這話怎麽講的。皇上就是病了,也是惦記着您。這不,太後這會兒都去看皇上了,不過也給攔在了外面。太後今年個,身體不利索。剛剛能起床走幾步,可不能再病了。”
“醫道院的人去了?”
“去了,剛才還在診脈呢。說是昨晚個,感染了風寒。因着這,太後回了永樂宮之後,還罰了瀾貴儀。那玉貴人,也給太後關在佛堂那兒了。”
秦湛點點頭,昨晚個染的風寒,秦慎昨晚個接觸的人自是讨不了好。他這兒,太後估摸着也是心中不舒爽。只他的事兒,不好辦,有着秦慎護着。是以,拿了旁人立了規矩。
這會兒,秦湛心中盤算,若真是如此,倒是他大驚小怪了。
不過此事事關他的命,打發走了辛羊之後,還是得着人去打聽些蛛絲馬跡。
壓下心思,秦湛道:“替我謝謝父皇,就說我擔心父皇的病,明日再去看他。”
“奴才遵命。”
“下去吧。”
辛羊應了聲,讓人小心放下了東西,這就離去了。
這飯食都是合着他口味做的,辛羊剛才那會兒,還帶來些精巧富貴的玩兒。
秦湛略略瞧了,怕是秦慎拿來哄他。這些個精巧富貴玩意兒,他這宮中不缺,是以就讓着伯福給收了起來。
這便用了飯食,秦湛下午那會兒在宮裏逛了逛,果真是瞧見了醫道院的人有往德慶殿那兒去。
這般動靜,秦湛信了幾分。轉而,秦湛開始擔心了秦慎的病了。早朝時,秦慎瞧着不錯,下了朝就病了,莫非是急病?這急病可大可小。小了自是極好的,若是大了,有些個人一個時辰就去了也有。
這邊無奈,秦湛也只得回永祥宮歇息了。
第二日,秦慎不曾上朝,說是病了。
這下,秦湛是真信了。思慮幾番,秦湛讓伯福去叫了醫道院的人過來。
伯福差點以為他也身子不爽利,連連問他,後見秦湛确實無事,這才松了口氣。
沒一會兒,秦湛就見到了一位老醫官。
“三殿下,您這兒是哪裏不舒服?”老醫官資歷深,醫術也是了得。若是旁的嫔妃去醫道院叫人,怕他還不去呢。
也就是三皇子,如今宮裏頭頂頂的貴人。除了太後同皇上,就再沒比他金貴的了。所以這老醫官,哪裏敢耽擱。
秦湛自是哪裏都好,之後,他問了些秦慎的病情。
老醫官低着偷,沒讓秦湛瞧見了他一閃而逝的神情,而後自是煞有其事說了秦慎的病。
“得了傷寒,如今剛剛退熱?”
“是啊,三殿下。不過三殿下不用太擔心,皇上身子底子好,靜養幾日,也就能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會兒去看看父皇。老醫官,我記得我得過傷寒的時候,也沒胃口。您們那麽有一道藥粥的配方,可是不錯,是嗎?”秦湛問道。
以前那會兒他病了,秦慎想着辦法讓他多吃些東西的時候,特意讓醫道院的人研制的。這藥粥中配了些藥,只沒有苦味,反而有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倒是能讓人多幾分胃口。
老醫官不解的看着秦湛。
“你寫的藥方,再将東西備全了。一會兒我親自去膳房熬煮,弄好了帶去給父皇。”
這真是秦湛一片心意,前世之事,到了現如今,他沒一點怨自是假的。只到底……時過境遷了,秦湛搖了搖頭,不欲再想。
雖說君子遠庖廚,但三皇子孝心一片,老醫官自是允許的。
秦湛自個兒沒下過膳房,頭一次這一弄,竟是手忙腳亂到了中午時分。瞧着時間,怕是能吃午膳了。秦湛将藥粥放入了食盒之中,心道:也剛剛好。這才讓伯福收拾了東西,往着德慶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