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身世之事

出了宮拜訪他那幾位老師之事, 自然也是有着章程定下的。拜師之禮等一應物品,自是早早就有着人替秦湛細心準備好了。

那幾位太傅雖享有清譽, 在朝野跟百姓之中都頗有名望。只在朝堂中立足的,也不會真端了架子在皇子面前。是以早早的, 幾位太傅也早就命家中之人在府中灑掃幹淨, 開了府邸正門,正等了秦湛登門。

此番出宮, 身後跟随之人不少。秦湛見沒法子去見梁谷胥樂, 也只得放棄了此次機會, 他日在另尋。

這般登門拜師, 也頗為耗費時間。等一圈下來, 卻也過了午時。

這幾位太傅性格脾氣雖大有不同,只秦湛瞧着都不算,不曾有因他血脈之事不悅而排斥的。不過想來也是, 這幾人即是秦慎安排了給他的,自不會找那種對他意見過大之人。

這拜見過了幾位太傅,秦湛覺得肚子也有些餓, 這便叫了人, 打算直接回宮了。不過走到半道上,卻是有一個小厮急匆匆超他趕了過來。

秦湛這回是光明正大出的宮,身旁保護的人可沒少。那幾位太傅住的地方, 因着他要來, 他要走過的街道都給封了一日, 自也沒什麽看熱鬧的百姓。

這會兒他要回了, 為了不擾亂民生,秦湛才叫着不少人先行離開了。只這也不代表這小厮莽莽撞撞跑上來,沒了人去截住他。

那些個侍衛立時拔出了刀,幾步上去便立時扣住了他。那小厮何曾見過這陣仗,手臂給人扭的快斷了,那一把把泛着冷氣的刀刃又都是指了他。只一下,他就吓的整個人就癱倒了。

那些侍衛可不短這些,只仍舊不曾放松了警惕。這本就應該如此,先不說這小厮是不是刺客,單說他這一莽撞,若是驚了承澤親王的馬匹,将親王摔了,那還了得!

他們這些個人,一個都沒想活。

那小厮被吓的面色清白,人也有些恍惚了。隐約間,似是看到了伯福,面色一喜,立時大喊了起來,“伯福,伯福!是我啊,伯安!”

伯福這會兒是随身伺候着秦湛的,聽了喊聲也是一愣,仔細瞧了,倒也想起了來人是誰。

秦湛一聽對方叫了伯福的名字,又叫着自個兒伯安,心中便有些數了。這小厮,應該是周秦臣也就是他外公府邸中的奴才了。

不過仔細想來,秦湛同周秦臣其實并無幾分親近。

到也不是旁的,上一世,周秀元早死,他也就長于深宮了。周秦臣身份特殊,別說随意進宮,那是連看望他都不敢的。後來他給關在西冷殿,更是沒有出宮的機會,自是不會同這位外公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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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世,周秀元同樣早死,他也甚少出宮。同着周秦臣的關系,也跟着上一世差不多,了解不多。

只不曾想,他今兒個讓人來找他,是為了何事?

秦湛腦子裏心思百轉,面上不露分毫,只看向伯福道:“是周府的人?”

伯福微微點頭。

秦湛微微沉吟,便道:“你去把人帶過來。”

伯福應了聲,這才過去。見着伯福,那些侍衛這才松開了伯安。

伯安年歲瞧着同伯福差不離,他們這些個人當初都是被發賣的奴才,沒爹沒娘。若沒着主子恩典,一輩子也就是個物件。

先下,瞧着伯福一身鮮亮,那些個侍衛瞧見他,也都是給他幾分面子。伯安心裏頭瞧見了,心中頗為不是滋味兒。

“伯安,随我來,王爺要見你。”

伯安早被周圍陣仗給吓壞了,這會兒戰戰兢兢,似有些起不來身。伯福搖了搖頭,扶了他一把。

這會兒,秦湛見人到了跟前,這便揮了揮手,讓着旁人退開了幾分。

“你來找我,是閑王讓你來的?”

伯安一直在周府,哪裏見過這般尊貴的人。近了,他也不敢擡了頭去看這位貴人,只道:“是……是老爺讓我來的。”

秦湛微微皺眉,自個兒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壓低了聲音,道:“何事?”

伯安神色略有些不安,“王爺,老爺讓我同您說一聲,您如今畢竟大了。若是方便,可去看他老人家一眼。他老人家跟前也沒個親人,跟前頗為寂寥。”

“知道了,若了沒了旁的事,你回去吧。告訴我外公,說我得了空,自會去一趟閑王府。”

“是。”伯安應了,也不敢多留,立時就回了。

這事兒不過一個小插曲,秦湛重新上了馬,這便再沒了任何事回了宮中。

一到永祥宮,秦湛讓着人傳了午膳,吃完了之後只留下伯福随侍,因他要着午睡,旁的人也就退下了。

見沒了人,秦湛才道:“東西呢?”

伯福低了頭,立時将手中的物件兒交給秦湛。

這東西,是他去扶伯安的時候,伯安塞在他手中的。一個比小拇指細一些的小竹管,裏頭怕是藏着信件之類的東西。

秦湛讓着伯福去門口看着些人,他自個兒快速開了竹管,抽出了裏頭的紙條。匆匆幾眼,秦湛便全然看完了紙信中的內容,只他握着紙張的手卻愈發用力。

這裏頭的內容到也簡單,只說他身世有誤,望秦湛能想辦法出來見他一次,否則,他擔心遲則生變,人頭不保!

這周秦臣辦事小心,信中自是不敢将事情講明。一旦出個萬一,這般模棱兩可的信件,也可有個婉轉的餘地。再則,此事信中也無法講清。

此事若放在前世,秦湛說不準此刻還會覺着有些奇怪。但這會兒,他自是能看懂周秦臣信中之事。

如今想來也是,周秀元為保父命出嫁。她腹中早就有了他,此事,怕是周府之中,當初就有人知曉。

如今,周秀元已死。周秦臣給了他這般信件,怕是有人在周府中尋出了什麽蛛絲馬跡!

不好!不妙!

秦湛神色幾番變幻,也不敢輕舉妄動,先下只得先燒了手中信件。明日,他定要尋了機會去見一見周秦臣!

而此時,周秦臣府邸之中。

周秦臣這會兒拄着拐杖正坐在大堂之中,整個府邸下人原就少,先下他趕了人走,跟顯得寂寥。

周秦臣摸了手中木盒,面色有幾分悲傷。這盒子中裝着的,是管青松的頭顱!

那日,他派遣了管青松去追殺春娘義子來明。不曾想,一日過去,竟是有人送來了管青松的頭顱!

周秦臣身旁除了管青松,并無可用之人。是以,他無法查出是何人殺了管青松。只這次管青松被殺,來明也并未回府中,周秦臣擔憂有人知曉了秦湛身世。

周秦臣別無他法,只得今日排了小厮将信件送出。

如今,周秦臣只希望着秦湛信他一回,來見他一次。如此,他也可将事情告知,讓着秦湛有個準備,早些想對策,不至于半分不知。

周秦臣不曾了到此事會出現纰漏,只他更不曾想到,此事背後究竟牽扯到了多少人。

後宮,翎福宮。

七皇子秦禮如今也有九歲了,近一年吃了那藥丸,身子瞧着大好,宇文皇後心中自是歡喜。

只這會兒,秦禮原正在做着今日的功課。只突然的,面色一片慘白,手更是一抖,整個人打起了擺子。

“皇後娘娘!”墨蕊按住了秦禮,防止他傷了自個兒。

宇文皇後急急起身,卻是從櫃子裏頭拿出一個藥盒。裏頭并排放着幾枚藥丸,都用着蜜蠟封着。

宇文皇後拿了一顆,猶豫了下,還是送到了秦禮身邊,只和着水讓他喝了。

不消一會兒,秦禮的面色又漸漸紅潤起來。

“娘娘……這藥……”墨蕊有幾分欲言又止。

宇文皇後心疼的看着秦禮,聲音帶些了苦澀:“我知道,這藥的時效越來越短了。可我沒法子啊,不吃,禮兒就要沒命了啊。現如今,我能看着禮兒活活潑潑的。我就想啊,這藥吃就吃吧。”

“娘娘……”

“罷了罷了,你帶着禮兒下去休息吧。”

“是。”墨蕊應了聲,叫了個宮人,卻是帶着半睡着的七皇子下去了。

一會兒之後,一個年老一些的姑姑急匆匆進了來。

“何事?”

這姑姑看了看四周。

宇文皇後立時叫旁的人退下。

如此,這姑姑這才壓低了聲音,卻是說道:“娘娘,宇文大人那兒傳來消息。周府,有動靜!而且是大動靜!”

“什麽動靜?”

這姑姑一笑,只道:“……三王爺……”

宇文皇後微微擡頭,露出沉吟之色。此事雖不知具體如何,但事關這位三皇爺之事,具是小不了。看來,她得想個辦法,最好能同時她的父兄見上一面。

如今這位三王爺,可算是推上了風尖浪口!

……

不提翎福宮、永祥宮等處,這會兒秦慎原是在乾書房辦公。只這會兒,外頭有人急匆匆見了秦慎。

“何事?”

辛羊去外頭看了下,回來道:“是藍大人,藍大人說是有關于周府的要事要禀告。”

秦慎原是有幾分随意的,只這會兒卻是立時放下了折子,“讓他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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