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可惜賀武這媚眼注定抛給了瞎子, 林招弟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小聲的對他說道：“我，我想和謝叔叔說會兒話，就一會兒……”

周圍響起細小的噗嗤聲, 賀武臉一黑，瞪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眼, 不太樂意的站起來，沒好氣道：“謝叔叔, 交給你了。”

謝起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大侄子你不用客氣, 去旁邊站着吧。”

這回周圍的笑聲更大了點，嘴上便宜争不過謝起雲的賀武只好站在一邊，當自己隐形了。

謝起雲雖沒有賀武溫柔的笑意，但還是用鄭重的态度對待林招弟，半蹲下身問道：“害怕？”

林招弟低着頭點了點，捏着衣角說道：“叔叔……我能不能不走，我會幹活，會少吃東西的, 不要把我送走。”

周圍的隊員聽見了彼此對視一眼，這小姑娘反應不對啊，難道住在這裏會比住在自己家還強嗎？在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 每天一堆傷員送來又送走，呆在這裏普通人都覺得壓抑。

這也是那些災民願意離開的另一個原因，難過傷心的氛圍呆久了, 人也有些抑郁了，走到一個正常安逸的環境，才能撫平他們心裏的傷痛。

謝起雲卻沒有認為天下的父母都和他的父母一樣負責，世界上多的是沒有責任感的父母，從林招弟的名字就能聽出來，她父母對她的期盼是什麽。

招弟招弟，要的是弟弟，而不是姐姐。

想了想，謝起雲還是搖搖頭說道：“你的父母已經聯系上了，他們願意接你回去，如果我們沒有把你送到，會有很大的麻煩。”

謝起雲不怕麻煩，周圍的人他卻不能不考慮，更要考慮到她這個年紀說出來的話是賭氣還是真這麽認為，她還沒成年，遠遠不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媒體大衆知道了不會覺得他幫着逃離虎口了，只會說他搶孩子，沒有人性。

瞧，事情還沒發生，肉眼可見的結果大家都能看到，沒人想自攬麻煩上身，所以周圍的人欲言又止卻又有些沉默，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滞。

林招弟也沒有說話了，一直垂着頭，只有離得近的謝起雲才看見了一滴滴眼淚不斷順着她的臉滴到地上，對小孩子完全不知道怎麽哄的謝起雲有些頭疼。

一只白皙細膩的手在林招弟腦袋上輕輕撫摸了下，謝起雲身邊也蹲下了一個身影，蘇梓瑤用包容溫柔的眼神看着林招弟說道：“雖然不想離開，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沒有人能陪伴着誰永遠一起長大，等你長大了就會發現那些令你畏懼的害怕的，都不值一提了。”

“如果你有煩惱想要找人說的話，咱們保持通信，我把家裏的地址給你，如果收到你的信一定會回，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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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招弟用袖子抹了抹臉，擡起頭用紅眼睛問道：“不騙人？那我們拉鈎。”

蘇梓瑤笑着伸出小拇指和她輕輕勾上，和她約定好每年的通信，怕她沒有餘錢買郵票，又拜托送她去的人多買點郵票信封信紙給她，方便她投遞。

小姑娘很好哄，得到了保證就和其他叔叔一起離開了營地，走之前最後往後看了他們一眼，還揮了揮手道別。

蘇梓瑤看着林招弟離開才轉過身對若有所思的謝起雲說道：“我要進去了，謝少校不去忙嗎？”

謝起雲點了點頭，才立馬說道：“等等，你剛才說的——”

“或許沒有人永遠陪伴着一起長大，這句話我不認同，我願意陪着你一起走過下半輩子，約定下下輩子，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蘇梓瑤哭笑不得，她這話是希望林招弟自己要堅強，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憐憫同情上，只有自身強大了才是真的強大。

換到謝起雲這裏斷章取義就還要順便告個白？

蘇梓瑤看着猶如勁松一樣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感情真摯而執着，眸裏的火焰似要焚毀一切，她垂下眼，手指碰到口袋裏的那個小巧的酒壺，貼着衣服放久了冰涼的瓶身也帶上了絲溫熱。

“你并不能做到。”蘇梓瑤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才說出這句話，擡起眼認真看着謝起雲，眸色微微晃動，“你的職責告訴你，你的未來并不歸其他女人，而是屬于國家。”

這既是他們的光榮也是他們的使命，他一天沒有離開獵鷹，一天就不真正屬于自己屬于別人，所以他的承諾是無法做到的。

蘇梓瑤清醒而明白的了解這一點，她不能否認這些日子謝起雲的好讓她心軟，但讓她遲遲不能走近的一點就是這個，如果是她也和他站在一樣的位置上，她恐怕也會畏懼承諾，不敢組建家庭。

謝起雲啞然而笑，眼底灰了片刻，但又重新亮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拒絕我不時因為別的，如果我換個崗位，你就願意做我對象了是嗎？”

是個什麽呀……蘇梓瑤擡頭看了下四周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周圍都是戰友，讨論這個問題合适嗎？

“不是。”蘇梓瑤矢口否認，不過偏過頭去的時候，微紅的耳尖還是洩露了真相。

謝起雲眼底帶笑，立馬贊同道：“對對對，是我胡說八道了。不過你等着我，不會太久，給我兩年時間，我會争取當最合格的對象，給你最好的未來。”

謝起雲年紀已經到了該考慮轉業還是換個位置的時候了，所以他這話絕不是在敷衍蘇梓瑤，相反，這是再真實不過的諾言，他會做到。

不過在沒有離開獵鷹前，他得站好最後一班崗，直到離開。

兩人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開展下去，時候未到地點也不對，不過卻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緊守着那條線沒有越過，似乎翻過去以後一切都會變了。

蘇梓瑤呼出一口氣，眨了下眼睛，和謝起雲隔着一米的距離往前走，都忘了自己過來是要做什麽的，只是看見半蹲下的男人一臉為難的時候，想也沒想就走了過來主動幫忙。

這不太像她，就像她沒有堅定的拒絕謝起雲，委婉的用另一個理由逼的他不得不退後一樣。

或許她也是在期待的，期待着和謝起雲的未來，抛掉自己設下的一個個标準，變的感性思考起來。

洪水退了，城市進入正常運行，所有參與演習的士兵也該回去了，雖然沒有按照計劃順利完成演習項目，但是卻從另一個方面考察了所有人。

在應對突如其來的災難時，各方面物資的運轉，士兵的長途越野的速度，可以說算是超過預期，這裏面醫務兵衛生員裏有表現極其優秀的，已經順利得到了軍校進修的機會，而蘇梓瑤——

“這是給我的？”蘇梓瑤詫異的接好信封，打開仔細一看。

随着大部隊坐飛機再次回來這個熟悉的營地，走近辦公室，哪怕是成曉麗，也沒有了毛躁感，人也穩重了些，看着陽光下泛着一層灰塵的子彈坦克，拿毛巾擦了擦。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被叫到營長辦公室的時候，她是真沒想到會看見三師會審的狀況，童師長，羅連長還有劉旅長，看見她都露出友好的笑容。

蘇梓瑤卻第一時間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最近什麽沒做到位，或者要派她去幹嘛，總之絕對沒想到是收到這個通知，告知她被選進獵鷹特種大隊的初次選拔賽。

蘇梓瑤看完章都蓋好，已經算是報名完成，她反對也無效的一紙文件，還是忍不住擡頭問道：“我能問問被選進去有什麽标準嗎？我記得我是醫生，特種部隊的訓練，我……”

蘇梓瑤還沒說自己肯定吃不消，就看見羅浩拿出一張單子對着她笑了笑，把她入伍以來的訓練成績，還有軍醫大時專業成績全部念了一遍。

“綜上來看，你很優秀，也很有潛力，現在特種部隊也需要吸納三軍的優秀人才，所以你入選很正常。”羅浩挑眉說道。

蘇梓瑤：……

蘇梓瑤眉梢微微蹙起，嘴唇輕抿，童師長卻開口了，他銳利的視線帶着如有實質的壓迫感，“蘇梓瑤，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不過我希望明天你能給我一個答複。獵鷹的入訓機會多少人打破頭想要擠進去，而且進去了也不一定代表你就真能永遠呆在那裏了，獵鷹只選最優秀的那麽一小撮人，你覺得自己足夠優秀嗎？”

蘇梓瑤下意識說道：“我是。”

童師長眼裏帶着一絲笑意，唇紋展開，“那就回去好好想，是安逸的留在這裏還是選擇另一個波瀾起伏的人生。”

“出去吧。”、

蘇梓瑤出去後，劉旅長喝了一口茶，直接對童師長說道：“童師長，你真看好這丫頭進去獵鷹？想要留在那可不容易，你知道今天孫醫生還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童師長警惕道：“孫醫生？你說的是哪個？是孫佑國孫聖手？”

唯一能聯系上蘇梓瑤的不外乎是這幾天去軍演的時候碰上的孫佑國了，他沒記錯的話，蘇梓瑤好像就是在他那邊打下手，難道孫佑國也看上這丫頭，打算弄去醫院當關門弟子了？

如果是別人他還能硬氣的拒絕，如果是孫佑國，他還真沒幾分勝算，所有從醫的對孫佑國的崇拜那都是盲目又熱情的，看看她們的教材就是孫佑國編寫的，可見在她們心中的位置了。

劉旅長點點頭說道：“他倒沒說現在就把人調過去，只說先調她的同事過去，等她考研後就帶到身邊學習，讓我們把人照顧好了。”

童師長輕咳一聲，總覺得劉旅長這話就像在內涵他一樣，他這難道不也是不浪費蘇梓瑤的才能嘛，再說能不能進也不是他們說了算，他只是給了她這個名額，去不去也看她自己的意願。

蘇梓瑤确實不知道拿這個名額該怎麽辦，來到這裏每天訓練其實一開始的目的如何已經不再重要，她像是真真切切的融入到了這個世界，這不是單薄的一本書，這裏的每個人都如此真實。

蘇梓瑤從訓練場旁邊穿行而過，場上已經有士兵開始恢複訓練了，排列整齊對練的雙方此起彼伏的喊聲，汗水浸濕的背心，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适應這裏。

她以為她做過的最出格的決定就是換到這裏，現在想來，更大的抉擇已經擺在面前。

獵鷹，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在天空翺翔展開自己羽翼豐滿的翅膀，說不向往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所以過去她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一樣可以做出貢獻。

蘇梓瑤心事重重的回來，成曉麗一開始還沒注意到，直接說道：“我剛好把咱們這裏的地掃幹淨了，也不怎麽髒，稍微掃掃灑灑水就好了。”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成曉麗訝異的聲音響起，主動走了過去問道。

成曉麗的視線落到蘇梓瑤手裏的信封上，沒有冒然去拿，而是攬住蘇梓瑤的肩膀，軟下聲音勸道：“有什麽難過的事說出來就輕松了，不然肩膀給你靠靠，雖然我的肩膀沒有謝少校那麽寬厚，但是還是很牢靠的。”

蘇梓瑤擡起眼慢慢笑了笑，手指輕點一下成曉麗的鼻尖，搖搖頭把信封放在了桌上，看見她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揣測，直接說道：“看看吧。”

“啊，那我真看了不會是情書吧？”成曉麗口是心非的說着，手已經拿起了信封，等蘇梓瑤點頭後才抽出信紙一看，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不只是眉頭，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樣，“首長們到底在想什麽，你怎麽可能會去獵鷹啊，我還聽咱們學校的學長們說了，那裏可不好進，進去了也苦的很，要學的太多了。”

說到底她們是學醫的，和那些身體素質極佳的尖兵還是不一樣的，獵鷹可是只選尖兵中的尖兵，她們不說身嬌體軟了，但身體上的耐力潛力還真不一定适合。

“那你拒絕了嗎？這是通知還是詢問？”成曉麗理所當然的問道，看見蘇梓瑤的神情有了另一個猜測。

“難道你真要去？瑤瑤……阿姨她們不會同意的。”

成曉麗了解蘇父蘇母，來基層鍛煉是一回事，加入獵鷹刀尖上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那裏的世界似是自成一格，她們只能從別人的嘴裏零星的知道一點消息，只知道很多進去的沒有再回來原部隊，不是轉業退伍了，就是……總之她不希望瑤瑤去那裏，實在太危險了！

“我還沒想好。”蘇梓瑤誠實說道，理智的說，她應該在這裏備考，等待明年的考研，然後轉去醫院，和上輩子一樣，下半輩子就奉獻在手術臺和診療室裏。

但現在重來一次，或許是身體也變年輕了的緣故，所以她骨子裏也有了些冒險的想法，想要走出舒适區，去體驗另一種人生。

但這答案明顯不被成曉麗喜歡，她皺了皺眉，想要耍賴讓蘇梓瑤留下，話沒出口就被蘇梓瑤插了話。

“今天你是不是收到通知了？要去孫醫生那裏實習，要好好表現知道嗎？”蘇梓瑤放下自己的問題，先祝賀成曉麗。

成曉麗嘀咕道：“你不和我一起走，我就不走。”

蘇梓瑤正色道：“曉麗，不要任性，當初你選擇來到這裏，我很高興，但是你的願望是什麽我一直記得，即便我們不在一個地方，難道我們就會疏遠對方了嗎？”

成曉麗愣了下，總感覺這一刻蘇梓瑤像是她媽一樣，來營裏這麽久，家裏就沒打過幾個電話，氣還沒消呢，她什麽時候服軟願意離開這裏了，他們估計才會舒坦了。

“我……我就是随口說說，我知道蘇醫生很厲害，我知道他也很喜歡你，他沒選你去卻選了我，是不是你和他說了什麽？把機會給了我？”

不怪成曉麗心思敏感，而是事實如此，這些天她們和溫宏業一起給孫佑國打下手的時候，很多吩咐都交代給蘇梓瑤，蘇梓瑤每次完成好了他沒有誇獎只點點頭，如果沒有做好卻會得到他的親自指點，誰都看得出他對蘇梓瑤不一樣，眼裏的滿意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學生一樣。

蘇梓瑤好笑道：“我在你眼裏是那種人嗎？放棄自己的機會，讓給你？”

成曉麗毫不猶豫的立馬點頭說道：“你當然是啊，你一直是。”

蘇梓瑤忍笑，雖然事實也差不離是這樣，不過她不覺得是自己讓了什麽機會，所以和成曉麗說了下當時和孫佑國的約定，明年考研後再去他那裏學習進修。

成曉麗懊惱道：“那我也可以進修，我和你一起考研。”

蘇梓瑤摸摸成曉麗的腦袋，兩人都知道，讀了五年書成曉麗都快讀吐了，考研更是難，現在有這麽好一個機會放在眼前，幹嘛要舍棄而去選擇另一條艱難的路？

“而且，我也還沒決定要不要去獵鷹。”蘇梓瑤這句話一出，成曉麗徹底蔫了，直接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別擔心，獵鷹也許我還進不去呢，就算進去了也不可能一直在裏面，總會有轉業的時候吧，到時候我就去醫院工作，餘生這麽長，我想多看看不一樣的顏色。”

蘇梓瑤對成曉麗算是把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成曉麗，成曉麗也沒法說什麽，摸着良心說話，如果這樣的機會放在她眼前，難道她會不動心？不願意到那個神秘的地方看看？

“那你好好考慮吧……”成曉麗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把空間留給了蘇梓瑤。

蘇梓瑤透過窗戶看着成曉麗走出去，郁悶的踢着石子，然後又倒退着走，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把笑意壓了回去——還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呢。

等她從窗臺那坐回原處的時候，胳膊肘碰到了窗臺上剛擦好沒擺放好的坦克車，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像是砸在她心頭，她立刻把坦克車撿了起來檢查有沒有松動的地方。

車底車頭看着還很牢固，只是車蓋那裏似乎有些松動，蘇梓瑤不由得擰了一下想要擰緊，沒想到竟然把蓋子給擰開了。

蘇梓瑤一開始還沒想到什麽，只是覺得這蓋子還能擰開挺精巧的，想了想，這個蓋子的話題是不是有人對她說過，凝神想了會兒才想到謝起雲把坦克車送給他的時候說的話。

蘇梓瑤微微挑起眉梢，把坦克車拿到自己面前，從上面的孔洞裏往裏看，裏面放着一團紅色的折紙。

她想到是謝起雲送的了，肯定是他沒有錯，那段時間他迷上了折紙似的不停的疊，最後證明東西是送給她的，這就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這個巧思确實很好，她認同，但是這個口——太小了。

換句話說，東西塞進去容易，想要完整的取出來，至少手指是撈不出來的。

最後蘇梓瑤還是拿鑷子小心夾着拿了出來，期間不小心卡在蓋口那，換了好幾個角度才拿出這個紅色的小紙鶴，翅膀上寫着兩行字——

我喜歡你，做我對象吧。

蘇梓瑤垂下眼把紙鶴放在掌心，慢慢合攏雙手，抿唇笑了笑，眼裏盛滿細碎的光。

“傻子一樣。”

蘇梓瑤輕聲說道，眼裏的笑意卻一直沒有褪去，她也做好了一個決定，她也想靠近他的世界，陪他一起并肩同行。

第二天早上蘇梓瑤就告知了童師長她的決定，當天就收拾好東西，要和所有入選的人一起去選拔地點集合，那裏很遠，估計要幾天的路程，具體什麽地方沒有說。

成曉麗也告訴劉旅長願意去軍醫院，營裏空出來的位置則從其他旅先調來兩個任職，知道兩人要一起離開的通信連女兵都很不舍，一起吃了個晚飯告別，第二天就只能看着她們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大家晚安QAQ。感謝在2020-03-28 23:29:19~2020-03-29 23:3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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