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很久很久以前, 妖界有個美麗動人的傳說。故事中神明創造了這個世界,他加了點靈氣, 又添了些法寶, 最後設定邪惡的濁氣時……
淦, 加多了。
四界濁氣過多,新生的生靈飽受疾苦, 向上蒼祈求。神說。
“新版本更新的時候我加個補丁。”
大夥翹首以待等啊等, 熬過了龍鳳大戰, 四界紛争版本也結束了, 補丁還是沒有打上。大夥忍無可忍,因為沒法暴打程序員, 只得自己摸索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就是, 沈燼的祖宗做了冤大頭。
這樣又過去很多年, 有個舅舅黨爆料, 說新補丁打在鳳族身上, 明天下午就更新。
大夥特別開心,又等啊等,三年又三年, 十年過去了。四界終于等到了他們的更新。
只是……
神明:抱歉啊, 補丁好像屬性過高, 你們湊合用一下。
衆人:!!!
不是湊合一下, 這是根本不能湊合, 這就是個行走的收割機, 誰遇上誰嗝屁。
作為話題中心的鳳族, 他們并沒有感受到新版本的加強,反而被削的更慘,從爸爸跌落成孫子,還得養祖宗的那種。
離3D魔幻大片結束好幾天了,雪螢沒再見到那群鳳族,她和渡以舟蹲在天上人間數日。人就是這樣,給你放長假,第一天說開心,第二天喊爽,連着幾天下來,雪螢已經受不了。
她要出去打架,比劍術。
兩個人一合計,決定分頭出來放風,今天渡以舟,明天雪螢。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臨走之前雪螢還特地和花魁小姐姐打招呼,“我想回來就能吃上熱氣騰騰的臊子面。”
已經生無可戀的花魁選擇了逆來順受,“幾點回來?”
活的仿佛像個家庭主婦。
比起雪螢悠哉悠哉的小日子,弟子們氣氛要緊張不少。上臺前還找白術做心理輔導,這位太素谷大師姐在此道顯然是老手了,開口就是,“道友要哪種心理輔導,初級心理師五百塊靈石一個時辰哦。”
雪螢望着白術身後的橫幅,太素谷心理咨詢所,為您解決修仙路上的煩惱。
沒毛病,醫修包治百病,包括神經病。
雪螢想起自家被關的師尊,忍不住上前好奇問,“心魔也有的治嗎?”
白術面帶微笑,“這個建議送去鹿野苑更快。”
雪螢驚訝不已,“佛修還治心魔。”
“鹿野宛的物理超度,搖號投胎一條龍服務,又快又好。聽聞佛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真的是從死亡到出生全程給你安排好。
雪螢知趣讓開位置給後面的修士,臨走前聽聞對方哭訴,“大夫,我辟谷多年,昨日破戒,一口氣吃了十盤麻辣兔頭,二十籠湯包,五個胡辣湯,外加十個燒麥。大夫,我是不是有病?”
只聽白術說,“這種一般不叫病,叫飯桶哦。”
以後的話雪螢沒聽到,她去了邊上的擂臺,上頭是一個太初宗弟子在比賽,不巧的是,對手正是障月。
這位天音閣聖女在雪螢身上接連受到打擊後,終于奮發向上,成為地圖炮一員,專門暴打劍修。
見臺下多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對手,障月立刻振作起來,拿出自己識界帶貨王的水平,一邊帶貨一邊打架,可見事業心強烈。
“今天我給大家帶來的是天音閣特産,鵲橋仙……”
雪螢站在下面跟着大夥一起哇,鄉下人進城的模樣讓障月暗爽不已,又忘了先前的傷疤,巴巴湊上起陰陽怪氣,“劍仙之徒……”
雪螢撓臉,本着白嫖不花錢,想要試用的心态問,“你要免費送我嗎?”
障月:滾,十個鵲橋仙配一對情侶,你劍修配嗎!
她胸口起伏幾下,沒了先前的心态,把火氣全撒給對手,拿着琵琶一頓狠拍,等裁判宣布輸贏。障月下臺拿着鵲橋仙,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又是一個沒賣出。
她恨!
而罪魁禍首此刻已經轉去另一個擂臺看熱鬧了。
“師姐。”
林酒酒的聲音從邊上傳來,這一聲夾雜着無數複雜的感情,當見到雪螢時,她的臉不自覺抽動一下,想到了那天在垃圾堆裏的經歷。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逼她去垃圾桶淘寶貝。
忽略那段不愉快的經歷,林酒酒深呼吸幾次,重新擺出笑臉,“師姐和師兄最近都不歸驿館了,在忙什麽?”
渡以舟把上古妖獸的事拿出來說,導致家裏頭流言滿天飛,從最初的打不過就加入,成了雪螢師姐和大師兄同時看上花魁,為愛奮不顧身,一擲千金。到今日孩子都有了。
林酒酒不怕做後娘,就怕情敵變情人,雪螢和渡以舟看對眼跑了。
雪螢覺得這事不應該太多人知道,壓低聲音道,“這裏人多口雜,不方便講。”
有什麽不方便的。作為重生女她什麽不知道。林酒酒心裏來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師姐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看林酒酒氣鼓鼓的樣子,雪螢心軟,只得道,“好吧,我告訴你,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和渡師兄在抓捕四界逃犯。”
林酒酒冷笑,四界逃犯,她怎麽從未聽過此人。上輩子四界最大的敵人就是沈燼,這還是她死後看到那本書才知道的。沈燼後來引起四界紛争,多少人命喪他手,說到底,只為一個霸業。
他想要魔族大興。
什麽四界逃犯,說到底就是公款吃喝。還不給底下人喝湯的那種。
她在心裏給雪螢打上過分二字,本着師姐能上青樓我也能的原則,向雪螢發起挑戰,“若是如此,師姐何不帶我去,興許我能認出此人。”
雪螢一想也是,林酒酒有重生經歷,沒準一眼就能認出邪凰妖鳳。
“我和你說,花魁小姐姐做臊子面一絕。”
兩人手拉手并肩同行,留下後頭聽牆角的三夥人馬。
鳳眠悅面色陰沉,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殺意。後頭屬下紛紛道,“王,此人膽大包天,竟敢插手鳳族私事。”
“太過分了,居然直接借成品店做臊子面。簡直居心叵測。”
“我提議,咱們去她店裏吃臊子面,然後往裏頭放蜈蚣。砸了她的招牌。”
“你傻啊,放什麽蜈蚣,放蟑螂。”
鳳眠悅深吸一口氣,沒了鳳凰之羽他這幾天做夢都是蜜汁雞翅,泡椒鳳爪,孜然手扒雞。
“諸位稍安勿躁,此人乃是劍仙之徒,傳聞天音閣聖女也敗于她手下。面對如此強敵,我等只可智取,不得強攻。對了,衛生許可證辦下來了嗎?”
提到辦證一個兩個全焉了,“王,雲夢澤規矩太多了。”
“還不許咱們走後門,連綠色通道都不給。”
“我要舉報,這些修士歧視稀有種族。”
上回被啄毛的鳳族弱弱發聲,“我王天下第一,何懼一個小小劍仙之徒,咱們直接揍她一頓就是了。”
鳳眠悅美眸流轉,一身正氣,指着對方大罵,“身為鳳族,不去智取,反倒以武力為榮,如此行徑與那些四腳爬蟲有何異,給我啄。”
牆角裏又是雞飛狗跳,鳳眠悅扒着牆磚色厲內荏。曾經他也是個王者,後來,鳳凰之羽沒了。
鳳眠悅滿腦子循環着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去抱蒼梧的大腿。雖然他經常看不起蒼梧,但是蒼梧和那個邪凰關系很好。
應該不會把自己做成叫花雞吧。
應該吧……
那邊障月悄悄撤離,琢磨起四界逃犯這件事,她障月要是能先下手為強,抓住這個逃犯,到時借着官方的名義再宣傳一波,何愁沒有名氣流量。
一想到自己再度擠上頭條,而那個劍仙之徒只能坐在角落裏哭鼻子時,障月忍不住嘚瑟起來,她對弟子說,“我有事,剩下的交由你們。”
弟子們面面相觑,“聖女不參加這次武評會了嗎?”
障月朗聲道,“我受夠了這種虛無空虛的日子,比起帶貨我要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去蹲牆角,搶雪螢的人頭。
而聽了雪螢全程的女侯心裏犯起嘀咕,她再次撥通電話,将此事告知沈燼,詢問要不要和這個四界逃犯聯手。
壞人就應該和壞人在一起。傻逼才和正道一起玩。
沈燼聽完不屑一顧,“什麽四界逃犯,女侯,你該不會是拿不下劍仙之徒,想法子鑽空躲過懲罰吧。”
女侯半跪在地,“屬下不敢。”
面對終于乖巧了的屬下,沈燼滿意不已,他稍稍往後靠了些,就像過去一樣,想要靠在靠背上打量女侯。
然後摔了個倒栽蔥。
重新爬起後,沈燼理着衣冠,嚴肅開口,“冥公。”
冥公将準備好的作戰計劃交于女侯。
“聽着,作為一個刺客,魔界最好的刺客,色誘不行,暗殺不行,你還有最後一招。毒殺。”
“毒殺?”女侯聽得一愣一愣。
“沒錯,你可以下毒。我這裏有一本手抓餅開店指南,你拿去研究,務必要在武評會結束之前拿下劍仙之徒。”
女侯拿着上回包燒餅的報紙坐那抄抄寫寫,邊寫邊問,“這個醬适量,是多少?”
兩個男人面色嚴肅,讨論起來,“一兩,還是半斤?”
女侯啃筆頭嘀咕,“胡椒也适量哎。”
見此情景,冥公不得不感嘆,道界學識,果然高深莫測。
……
雪螢和林酒酒回去時,屋裏不見花魁,桌上空蕩蕩的,雪螢猜人估計在廚房忙碌,“林妹妹你坐着休息會,我去尋人。”
林酒酒求之不得,等雪螢離去,她偷偷望向門邊的渡以舟,輕聲喚道,“師兄……”
像所有服務場所一樣,天上人間大廳拿靈石鑲的,後廚就是用泥巴糊的。給外人看和自己住的區別。雪螢尋到後廚時,一群人圍在那,桌邊坐了個粉衣小姑娘,紮兩小辮,埋頭苦吃,花魁小姐姐正心疼小姑娘的撫背。
“慢點吃。”
“嗚嗚,好吃。他們一直不給我東西吃。”
等走進了,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樣,穿的破破爛爛,小臉沾了灰,可憐巴巴的樣子。
花魁小姐姐見了雪螢解釋起來,“這孩子命可苦了,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吃着百家飯長大,結果被賣到窮鄉僻壤,好不容易逃出來,連口吃的都沒有。”
小姑娘一口一口把臊子面吃完,準備往碗沿啃時,花魁連忙制止,“吃不得。”
“可是我餓。”
花魁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露出母性的光輝,“我再給你做。”
小姑娘乖巧點頭,兩條小腿在半空中晃動,她歪着腦袋瞧雪螢,兩人離得近,小姑娘伸過腦袋在雪螢身上嗅了嗅,起先有些不悅,等見到雪螢頭上的氣運時,可疑吸了兩下口水,念叨着真香之類的話。
“我叫秋秋,你是我的有緣人嗎?”
有那麽一瞬雪螢有膽戰心驚之感,白露也在劍匣中震鳴,等雪螢再看時,秋秋又在埋頭大口吃面。
弱小,可憐,但是能吃。
應該是她錯覺。
雪螢想了半天,把這事揭過,向花魁要了碗臊子面,轉身打算離去,不想秋秋跳下來揪住雪螢的衣服,眼珠子烏黑剔透,正仰着小臉望雪螢,兩只手一伸,“要抱抱。”
雪螢的心都化了。
這麽可愛的蘿莉誰不愛呢。她牽着秋秋的手回去,把來龍去脈講了,渡以舟皺眉,心道你沒錢養什麽孩子。
他雖有不滿,念及秋秋的年紀尚小,但也不曾多言。
林酒酒蓮步輕移,想在渡以舟面前賣個好,她取下腰間玉佩,笑容溫婉,“秋秋喜歡嗎?”
秋秋沒去接林酒酒的東西,而是幽幽盯了林酒酒片刻,很不高興指着林酒酒,“小偷,把東西還我。”
林酒酒表情難堪,雪螢出來打圓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林妹妹不要在意。”
天是聊不下去了,幾人一前一後離去,尾随在後的障月跟随不及,被渡以舟關在屋內,她暗罵一句,想了想打算從梁上爬下,打算今夜睡雪螢床底。剛下來後頭傳來可疑的吸口水聲。
“大姐姐你聞起來和其他人不一樣。”
障月一個激靈,入眼前最後的黑暗是一個巨大的鴉首,以及環繞左右的赤焰。
雪螢回來時秋秋心滿意足坐那,兩只小手捧着肚子,一臉餍足。
“吃飽啦。”
即便如此,秋秋還是乖乖吃完了雪螢送來的臊子面,小聲打着飽嗝說,“秋秋最喜歡臊子面了。”
雪螢沒忍住捏了捏秋秋的小臉蛋,蹲下身問她,“你有家人嗎?”
秋秋數着手指頭說,“有,但是爹爹離家出走了。”
“發生了什麽?”
秋秋眨巴眼睛,“爹爹不想繼承皇位。”
雪螢越發憐愛秋秋了,可可愛愛,說話軟綿綿的,腦子又不好,還受過虐待。她順着秋秋的話說下去,“那你還是個小公主。”
秋秋認真點頭,捂着臉蛋悄悄在雪螢耳邊,“雪螢姐姐不可以告訴別人哦。”
雪螢失笑,拉起小姑娘的手往後頭的浴池走去。
雖然沒蹲到邪凰妖鳳,但是白撿個蘿莉她挺開心的。
“我幫你換身衣服。”
小姑娘可開心了,“要漂亮的,上頭要繡上會一閃一閃的小石頭。”
折騰到晚上雪螢也累了,問秋秋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睡,秋秋倒是很自覺,“不要,會壓壞雪螢姐姐的。我要自己睡。”
雪螢在心裏喊太可愛了。打定主意拐騙蘿莉,等這次武評會結束,她就把秋秋帶回去。
勸小姑娘睡下後,雪螢回去翻家底,她記得玉衡子以前給自己做過幾身衣服,後來大了穿不上,給秋秋正好。
這邊雪螢通宵達旦改衣服,另一頭林酒酒回想四界逃犯之事,欲尋林深問個明白。
書中根本沒有此人,這個四界逃犯到底是何人?
她打發侍女退下,正要動手點燃符紙,窗口不知何時多了個小腦袋,白天見到的小姑娘正趴在窗邊,氣呼呼沖林酒酒伸手,“東西還我。”
她住的是天上人間的高級套房,離地數十尺之高,小姑娘怎麽過來的。林酒酒連忙勸道,“快進來,外面很危險。”
秋秋不為所動,她盯着林酒酒,聲音依然軟糯,“你是雪螢姐姐的朋友,東西還我我就不吃你。”
林酒酒信了雪螢的話,小姑娘是腦子真的不好,雖然不知她是怎麽過來的,林酒酒還是存了幾分善心,走過來想幫秋秋進來。
遇上捕食者時,請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對方會誤以為你是在挑釁。
秋秋眸中燃起幾縷金焰,身後一個巨大黑影浮現,不等林酒酒反應,黑影直撲林酒酒而去。
一日連吞兩人,秋秋捂住嘴巴,小小打了個飽嗝,自我安慰着,“沒人看見,沒人看見。”
……
熬了一晚上雪螢勉強把衣服改好,小姑娘得了新衣服很開心,當着雪螢的面轉圈圈,又跑來抱住雪螢的腰。
“謝謝雪螢姐姐的衣服,秋秋最喜歡雪螢姐姐了。”
雪螢沒忍住蹲下來蹭秋秋的臉蛋,恨不得把自己失去的童年全補上,“今夜有集會,秋秋要看嗎?”
“要。”
小姑娘歡呼雀躍,一下午都坐在窗邊晃腦袋,見雪螢來來回回,好奇問,“雪螢姐姐在忙什麽?”
雪螢有些納悶,“沒見到林妹妹,本來想叫她一起來的。”
小姑娘捂着嘴巴不說話,雪螢沒有多想,而是轉道問渡以舟要不要一起逛街。
渡以舟本欲拒絕,結果一大一小求他,他不知想到什麽,繃着臉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雪螢點頭,她明白,四界逃犯重要,不過機會難得,不出去逛逛可惜了。
叫了工具人守在天上人間,三人逛起夜市。一回生二回熟,雪螢對美食街格外清楚,小姑娘與她志同道合,兩人邊吃邊走,後面渡以舟一言不發付錢。
比起其樂融融的三人,鳳悅眠這邊快坐不住了。再次趕跑食客,屬下擔憂問,“王,要是他們不來怎麽辦?”
鳳悅眠一下子撩起袖子,“讓開。”
他要親自下廚,就不信那丫頭不來。
七瘦三肥,肉要切薄,入油鍋後三成熟時加姜,六成熟加醋,火不可太猛也不可太小。當肉臊子出鍋時,鳳悅眠毫不意外看到了趴在竈臺邊上流口水的秋秋。
他試圖揚起笑容,學着周邊的攤主招攬生意,“客人裏面請。”
秋秋擡眼說,“面面,是你啊。”
鳳悅眠臉都扭曲了,心道他辛辛苦苦僞裝是為了什麽,“本王……我非鳳悅眠,只是一個擺攤賣面的。”
“我早說了,面面做面手藝這麽好,就該去賣面。”
“……不是。”
臭丫頭,等回去了要你好看。
後面雪螢追上來,秋秋指着風悅眠說,“雪螢姐姐,我想吃面。”
眼見計劃成了一半,風悅眠多少松了口氣,手下動作不停,沒一會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臊子面擺上桌,秋秋問她,“雪螢姐姐不吃嗎?”
天天吃臊子面,雪螢有點吃不下,把面端到秋秋面前,“我不吃,你吃。”
那怎麽行,風悅眠急了,還沒等他開口,邊上一家賣手抓餅的叫起來,“客人,嘗嘗手抓餅,剛出爐的手抓餅。”
雪螢轉頭看去,對蒙的只剩一雙眼睛的女侯笑道,“道友是你啊。”
女侯剩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搖頭道,“我不是。”
雪螢,“我以為道友戰敗後就回家了,如今任留在雲夢澤,可是回家的盤纏不夠?”
女侯,“我不……我是。”
她是真的沒錢,但這不是不回家的理由。
雪螢非常善良的,沒有戳破女侯的謊言,而是體貼照顧女侯的生意,買了一份手抓餅。
只是這份手抓餅到雪螢手上後,她沉默了片刻,大約明白女侯攤前為何一個客人都沒有。
它簡直不能稱為手抓餅,喊馬賽克還差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女侯用一雙真誠無邪的眸子凝視雪螢,“道友不嘗嘗。”
雪螢笑容艱難,“那個,我暫時不餓。”
女侯好失望好失望,“一口都不行嗎?”
雪螢雖然不戒口腹之欲,可她也不是什麽都吃的。她強笑着打算推脫了事,邊上的秋秋伸過小腦袋,一口叼住手抓餅,當着所有人的面一點一點吃完。
末了活力十足沖風悅眠喊,“面面我還要。”
等秋秋吃完十碗臊子面,三分手抓餅,跟着雪螢揚長而去,兩方都陷入了沉默。
不對啊,這裏頭的藥都足夠弄趴十個壯漢了,你怎麽還沒倒下。
可看秋秋蹦蹦跳跳的身影,風悅眠不禁懷疑鳥生,他小心翼翼舀了口湯以身試毒,結果跟着女侯一起倒下。
見此慘劇,熱心旅客渡以舟教鳳族族人聯系太素谷的白術。順帶把女侯一起送過去。
等女侯被送上手術臺時,她聽到白術在喊她。
“道友,你的監護人是誰?”
女侯意識模糊,掙紮道,“沈……”
喊道一半偉大的事業心喚醒了女侯,她抓着白術的手說,“玉衡子,我爹是玉衡子。”
在場太素谷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冷氣,天啊撸,劍仙居然連女兒都有了。
白術很快冷靜下,吩咐師弟師妹準備手術,幾個小時後,白術推開手術室的門,摘下口罩對渡以舟和雪螢說,“手術很成功,她沒有性命大礙。只是有一事我很好奇,劍仙玉衡子的道侶是誰?”
雪螢不明所以,“沒聽說我師尊娶妻了啊?”
面對渡以舟和白術詢問的眼神,雪螢是真懵,“我師尊十年前離開太玄門歷練,回來也是只身一人,不曾聽他談起情愛之事。”
白術已經明白了,情劫,修道之輩都躲不開的情劫。十年前玉衡子很有可能和一個魔女相愛,後又悔恨不及,覺得對方身份卑賤,會耽誤自己的前程,一怒之下殺人。十年後其女尋上門,欲先結交弟子,後打入門派,為母報仇。
由于魔族的特殊性,誰也不知道這位美豔的女子未成年,更不知上一輩的愛恨情仇。
白術深深感嘆,“殺妻證道,不愧是劍仙。”
玉衡子,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