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且不談柳君琢什麽想法,将林酒酒趕出太初宗後,林酒酒這個太初宗叛徒立刻名揚四海。幾乎一夜之間,道界都知道了太初宗有個叛徒叫林酒酒。

順帶一提,還有個太玄門叛徒柳君琢。

後者這個不重要,沒家世沒修為。沒有采訪的必要。但是林酒酒不一樣,太初宗第一美人,富二代,不僅有錢又漂亮,還有才。

誰不喜歡漂亮有才的富二代呢。

至于柳君琢,知道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三十年後親發家了一定給你一個頭條哦~

于是乎,大家都去找林酒酒了。

沒了太初宗林酒酒依然能吃香喝辣,她坐在她爹給她買的福天洞地裏,柔弱中帶傷,向每個來訪者訴說她的過往。

“不要再說了,太初宗沒有辜負我。”

林酒酒拭淚,“我依然愛着太初宗,它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大夥聽得如癡如醉,臨走侍女蹲在門口,人手一張邀請函。

林酒酒靠在門邊,風吹起她的長裙,帶來淡淡墨香。只見林酒酒拿着太素谷限量版手賬嬌羞一笑,“小女子不才,平日喜愛舞墨,略懂丹青。下個月會在雲夢澤舉辦簽售會,到時各位有空可以來看看。”

來訪者被那本限量版手賬勾的魂都沒了,夢游似離去。等回過神來,再看手中的小卡片。頓時吸了口氣涼氣。

眼兒媚新書簽售會。

下方備注:

憑此證可領取一份精美小禮物。

對方想起老師書中藝術創作,再回味林酒酒的萬貫家財,擦了擦鼻血。和同行分享小秘密了。

給你看,我新任老婆,超級富婆林酒酒。

一時間不管是書迷還是吃瓜群衆,均對此次事件報以崇高的熱度,不管怎麽說,眼兒媚的熱度是打出來了。

溫安是打了雞血參與此次事件中,忙得見不到身影。雪螢他們也很忙,忙着蹲冥公。玉虛子再次聲明,此次抓捕行動必須低調,不得向廣大道友透露消息,以免引起驚慌。

魔界八百年沒來道界了,都快忘了魔族原先是三族人家。

雪螢提議,“掌門,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咱們換個名頭。”

比如什麽為愛追殺三千裏,原因竟是你老婆真棒。

這話題說着說着又回到岑無妄身上,衆人目光詭異,岑無妄似有所感,古劍出鞘衆人頓時改話題。

“這個還是不要了,太刺激了。”

聊到最後渡以舟救了雪螢一命,“無需多說,直言逃犯便可。”

渡以舟還加了句,不交稅的那種。

不帶男女關系大夥一聽就沒樂趣。此事拍案定下,雪螢動身前往雲夢澤,因為是機密任務,雪螢和渡以舟幾人分道揚镳,雪螢先行,打探情況。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到雲夢澤沒花上幾天功夫。比起上次的武評會,眼下雲夢澤頗有些落寞。

因為雙日同天的緣故,大量水汽蒸發,昔日連綿湖泊成了陸地。舊時代已經過去,新時代即将來臨。雲夢澤正發生着驚天動地的變化。

“招,招商?”

雪螢拿着發來的小廣告,那位本地修士格外熱情,“對啊,我們雲夢澤正在進行招商引資,你看,五根神獸之羽,租賃期二十年,這二十年你拿去幹嘛都可以,上天入地,暴打妖界,腳踢識界,四界之內唯你是王,是不是想想都很刺激。”

雪螢木了會,對封面上身材火辣的女修有些接受不能。她記得這個五色神羽是秋秋給雲夢澤的賠禮,臨走之前小姑娘摟着蒼梧眨巴着大眼睛,軟綿綿說,她會拿回來的。

如果你覺得這種語氣沒什麽力道,可以換個畫面。

到處噴火的金烏拽着顆太陽星往你臉上砸!

蝼蟻之輩也敢放肆,接受神的怒火吧。

所以,雲夢澤的使君把它賣掉真的大丈夫?

雪螢委婉提醒,“五色神羽是有主人的。”

“沒有關系。”那位修士滔滔不絕,“我們已經和太素谷簽訂了合同,只出售使用權,不販賣所有權。二十年內太素谷不會過問任何事。”

雪螢忍不住問,“要是對方拿着雞毛當令箭,去太素谷找事呢。”

“那他一定腦子有坑。”

辣麽大一只金烏,你沒看見嗎?

大約是怕雪螢這類金主跑路,修士又開始賣安利,“道友,看看真的不吃虧,這次拍賣會很多大宗大派會來,不僅如此,拍賣會之前還有著名作家眼兒媚的簽售會,道友留下來看看吧。”

說到最後一個大男人拽着雪螢的袖子賣萌,表示他太難了。

橫豎她要在雲夢澤待一段時間,雪螢心一軟,跟着對方走了。

等她手裏拿着雲夢澤五星級酒店的房卡,懷裏是拍賣會的邀請函,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是,她為什麽要來這開房間。

對方美滋滋拿着酒店的回扣準備走人,看雪螢呆愣在原地,想了想良心發作,上前道,“道友要是想要特殊服務,可以喊我。十塊靈石一次,保君滿意。”

一身墨衣,眉目含春,那語氣,那小臉蛋,別說女人,男人他也心動。

雪螢還沒反應過來,邊上聽熱鬧的男修樂了,掏出十塊靈石,“給小爺來一個。”

那修士可上道了,收了靈石一脫衣服,瞬間從嬌滴滴的小男人變成金剛猩猩,“專業出氣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道友,來呀。”

男修:……

雪螢幽幽道,“道友,你這是廣告欺詐。”

晚些時候渡以舟也來了,面對外頭飛舟的倒影,雪螢非常高興。

賬單有人報銷了。

聽說這飛舟還是祖師爺親手打造,雪螢看着這飛舟的倒影,活似太初宗那只王八,再看上頭船身上的低調二字。确定了師門一脈相傳。

渡以舟格外大方,一來二話不說,直接承包雪螢這家酒店。把店家樂得不行,飯後免費送靈果,雪螢嚼着嘴裏的靈果,把手裏的小廣告遞給渡以舟,人盤着腿坐那,和渡以舟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溫師兄呢?”

“在會場幫林師妹。”

“沒看見岑姐姐。”

“他和長老們還有事。”

“柳君琢?”

“三十年後再問。”

吃完手邊的靈果,雪螢去扒拉渡以舟面前那碗,渡以舟挪開手頭的資料,很是嫌棄,“都辟谷了,怎麽還嘴饞。”

雪螢揣到自己懷裏,她不是小時候餓慘了嗎,一時習慣改不回來。“師兄,雲夢澤的使君是什麽意思?”

像雲夢澤這類無主之地,一般是有城主的,雲夢澤的城主大家都喊他使君,這位使君手底下養着一群人,管財政,管治安,管你生老病死,死後別亂立墳,免得影響市容。

因為不及大宗大派的文化底蘊,沒有功法秘籍,又沒有世家的高貴血統,龍的傳人,自帶變異。雲夢澤走出了另一條路,城市化國際化。

簡單來說雲夢澤就是個一線城市,要啥有啥。

渡以舟無視上頭的封面女修,仔細研讀拍賣會的詳情,講給雪螢聽,“雲夢澤并無大宗世家立足,使君雖頗有名氣,然修為一般,持珍寶于道界,如小兒抱重金過鬧市。無力自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位使君大約也明白這個道理,怕持有五色神羽引來暗殺。幹脆公開拍賣,拿寶換資源。

“氣運一事向來缥缈。我派也有鎮教之寶,太初宗方才清靜之地,後修士慕名而來,逐漸形成大宗。所謂人傑地靈,是先有地靈,後得人才。”

雪螢差不多聽明白了,五色神羽這類東西就跟石油一樣,待哪那塊就能富得流油。有錢了,回頭人才還不是滾滾而來。不過這石油大佬們都眼饞,雲夢澤又護不住,幹脆說我賣了吧。拿錢一樣能富得流油,還能少事。

渡以舟合上邀請函,對這事有點拿捏不準,他打算找長老商量,要不要去拍賣會把五色神羽賣下來。

雪螢看出渡以舟的猶豫之色,“師兄想要?拍賣會那麽多人,恐怕……”

“錢不是問題。”渡以舟起身,雲夢澤向來游離在各大宗派之外,若是能和雲夢澤結盟,他太初宗雖傷財力,名聲資源更甚從前。

他接通雙鯉和溫安讨論此事,雪螢坐在邊上聽了會,直接出門練劍。

幾個億的生意,聽不懂也不想聽。

拍賣會的事暫且延後,雪螢知道的是長老們同意了拍賣五色神羽一事。一來和雲夢澤交好,二來防止壞人為非作歹,三來就是集中火力,讓魔界對準太初宗打。

有什麽沖我來,別傷害道界無辜生靈。

雪螢聽完感動的要命,太初宗不愧是道界第一大宗,走在舍己為人的第一線。

簽售會和拍賣會被分開舉行,簽售會在前,拍賣會在後,充分調動人的興致,畢竟看看美女,看看黃圖沒什麽問題。

雪螢第二天就去簽售會幫忙了,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溫安對誰都是春風滿面,見了雪螢還會主動投喂,雪螢咬着糖葫蘆跟在溫安,邊吃邊問,“師兄,你在幹嗎?”

溫安讓他們把牌子立好,是塊數米高的玉牆,通體泛白,摸上去帶着冷氣,溫安調試好在上頭提筆留言,“是簽售會上的活動,到訪者可在上面留言。簽售會結束後會抽取幾名幸運書迷,送我的新書。”

說到後面溫安語氣都快溫柔化成水了,雪螢咬着牙簽,回憶起溫安給她看的新稿,還有編輯沉痛的語氣。

“我相信了天有絕人之路。”

溫安不善文采。

雪螢委婉提醒,“師兄,這不太好吧。”

她沒說萬一毀了眼兒媚的名聲怎麽辦,而是替溫安考慮,“沒發售就流出去,萬一被人秒盜怎麽辦,師兄豈不是又喝西北風。”

這話溫安聽進去了,不過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主意,拉着雪螢一起在牆上寫留言。

“寫完左手換右手,別光誇。我這有一篇理中客稿子,你把它抄上去。”

雪螢接過來一看,上頭是這樣說的。

“不可否認,眼兒媚在構圖意識,色彩搭配上已經達到了無可否認的地步,同時,她也有着無可避免的缺點……在這方面,我推薦青玉案,圖文雙修,真正的大佬。”

表面上誇眼兒媚,實際上吹捧青玉案,這一踩一捧的,雪螢皺眉,“師兄,這是你的簽售會,提青玉案是不是不太好?”

溫安挺滿意的,什麽不太好。“你懂什麽,這叫黑粉。先前林師妹被趕出太初宗,已經在心中構建起弱者的形象。今天發布會被人故意攪局,又找不到人。讀者和粉絲會怎麽辦?”

溫安語氣沉痛,“他們會覺得林師妹真的好可憐,我們要支持老師,但是拿錢砸真的太俗了。我們多買點老師的書吧,幫老師度過難關,這樣老師才能更好産出。”

雪螢不知道怎麽個捐助法,“恕我直言,師兄,林妹妹一個季度的衣服都趕上咱們太玄門一年的開銷了。”

從小到大,雪螢就沒見到林酒酒一件衣服穿兩天。

這群讀者給林酒酒捐款,雪螢左看傻逼,右看腦殘,最後給溫安頭上貼個無恥。

溫安在牆上洋洋灑灑,“知道什麽人才視錢財如糞土,那就是有錢人。”

他太滿意了林酒酒了,漂亮有錢不說,對于簽售會的收入完全不眨眼,誰給溫安就給溫安,不像雪螢,過來幫忙都按時算。

橫豎這筆錢最後都是歸太玄門的,雪螢不再多言,一筆一劃做理中客。

寫完以後雪螢來了靈感,換只手在下面留言。

“您是大陰陽師嗎?”

女侯完全沒料到冥公也會來雲夢澤,眼下沈燼生死不明,她在雲夢澤謀求五色神羽,準備拿了它大殺四方,進可打破封印,召喚百萬魔界,退可拿此向太玄門交還沈燼。

劃重點,這兩件事聽起來完全沒冥公的份!

他是跑來和自己搶功勞的嗎?

“擅自離守,你考慮過替你加班魔的感受嗎?”

冥公才不管,他來的路上打聽過了,眼兒眉,不,眼兒媚自出書以來就沒過更多消息,這次簽售會是第一次,以後說不定就沒有了。

錯過就等下輩子,下輩子誰還愛眼兒媚。

“休得多言,我來是為魔界大計。”冥公摟緊了他新補的眼兒媚全套畫冊。得知自己從前粉錯了人,拿着盜版當寶,冥公問心有愧,他想故技重施,買下一個界的眼兒媚畫冊表明他的喜愛。

奈何道界實在太大了,他的錢包又太小了。

裝逼失敗。

“此人我打聽過了,乃是太初宗弟子林酒酒,傳聞為第一美女,家底豐厚。”

女侯抱胸冷笑,“我說什麽了,有錢人玩藝術,哪有什麽不平之輩揭露道界險惡,還請人回去。你養得起嗎?”

黑他就算了,黑他的偶像冥公就不能忍了!

“不準你這麽說老師。”

女侯被冥公噴了一臉唾沫,簡直不可思議,“你身為尊主的重臣,居然私人用事,簡直妄為三公之一,我替你為恥。”

冥公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他整了整嗓子,拿出事先說好的理由,“非也,這林酒酒毫無修為,全靠其父仰仗。今她被逐太初宗,心中定有怨恨,若是能加以誘導,勸其棄暗投明,為我等所用。屆時太初太玄兩派還不是任我擺弄。”

女侯向來不喜歡勾心鬥角,她一句話反駁回去,“知道又怎樣。那太初宗為道界第一大宗,且不說門下弟子有多厲害,就是法寶也是一等一的好。再來太玄門,代代出劍仙,你拿什麽和他們打。用愛嗎?”

這話恰好說中冥公心坎,“人心向來難測,太玄門本為太初宗一支,于千年前被剝離,處處受太初宗打壓,心中定有不滿。若是能加以誘導,施以小計,分離兩派。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我魔族之幸。”

女侯面帶鄙視,“你再編,上一個聽了你的話已經進太玄門的鎖妖塔了。”

冥公也很生氣,“那你有本事,你去打下太玄門,救出尊主啊。”

女侯沒本事,于是她只能聽冥公繼續畫大餅。“一同離去的還有一位柳姓弟子,叫什麽,柳,柳俊……”

冥公記不起來幹脆丢開,換了一個代稱,“這柳某人天生劍骨,也是劍仙弟子。他無林酒酒的身家,更易被掌控,女侯,你且去尋找此人,勸說投靠魔界,此事若成,大功一件。”

女侯聽上去有點心動,可又擔憂自己的身份,“這三界向來厭惡魔界,我覺得這事不容易成。”

冥公就是這點看不起女侯,直腦子,都是妖嬈魔女設定了,偏偏跟個正人君子一樣,做事一板一眼。

“你傻啊,他不願意就不會騙嗎?”

“現成的例子,就那個玉衡子。”冥公來了段套路之究極反套路,“眼下太玄門知道玉衡子是假的,那麽真的就在我們這。甭管這個柳某人愛玉衡子,還是恨玉衡子,加入魔界,他就有計劃近距離接觸玉衡子。今日他加入魔界,為表心跡,肯定要做事情表态,我們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他誘騙我們的信任,殊不知我們是在利用他。”冥公玩出花來了,“你要做的,就是透露真的玉衡子在我們手中,再暗示他救回玉衡子,他便可重回太玄門,風光無限。”

面對冥公的滔滔不絕,女侯欲言又止,最後不得不道,“有一事我恐怕瞞不住了。”

“玉衡子已經離開了魔界。”

冥公沉默片刻,最後指着女侯罵,“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蠢的人。”

女侯半點不心虛,“玉衡子什麽人,你們也想攔住他。能要回尊主肉身已是萬幸……”

吵了半天兩人不歡而散,各幹各的,女侯着手五色神羽一事。冥公去找林酒酒。

冥公浮想聯翩,他要是能把林酒酒拐騙到魔界,到時別說在尊主面前,在整個魔族面前都是倍有面子。

不過……

冥公還是分外小心,他沒有立刻寫信給林酒酒,喊大大你來我們這邊吧。而是小心低調行事。決定先去簽售會探探口風。

夜黑風高時,冥公摸去簽售會,準備摸清路線,等簽售會結束半路堵林酒酒。後門還沒找到,冥公先看到了門口那塊玉牆。他好奇停下,上面已經有寥寥數筆,落着雪螢她們對林酒酒的關懷。

冥公駐足品味,誇贊者不必細談。那個理中客的話讓冥公很不爽。什麽有一說一,眼兒媚比不上青玉案。

青玉案算什麽東西,也配和眼兒媚題名。

碰瓷蹭熱度的垃圾。

冥公從邊上摸出筆,刷刷留下幾筆。

“胡說八道,眼兒媚天下第一,人家開簽售會關你什麽事,煩不煩。”

寫完冥公心裏多少舒服了點,他放下筆進去溜達了一圈,決定回頭搶個前排。

第二日溫安和雪螢來到會場時,正讨論如何安排人手伏擊冥公,溫安不經意的擡頭,看到了牆上的留言。

“我覺得還是人出了會場比較安全,萬一……”

雪螢話還沒說完,溫安走到牆邊,摸着冥公的留言,轉頭和雪螢說,“你看,效果不是出來了。”

雪螢:這不是重點。

她看着溫安在下方回複,“我實話實說怎麽了,自己差還不讓人說,看來眼兒媚也不過如此。”

寫完這句換手,再來一句,“不要吵啦,老師難得開簽售會,大家要開心。”

完事遞筆給雪螢,“你也來。”

雖然不明白來者是誰,雪螢還是接了筆過來,她比溫安狠多了,“這麽關心我家老師,你家老師是死了嗎?”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拿青玉案老師拼命抄熱度,眼兒媚什麽時候能獨立行走,我們老師不配和前輩相提并論,請讓青玉案老師獨美好嗎?”

“還獨美,當年出一本書就隔空喊話,要我翻你家黑歷史嗎?垃圾東西也好意思吹絕美師徒戀,笑死人了。”

溫安看着看着差點熱血上來,趕忙攔住雪螢,“別寫了別寫了。”

再寫下去他要找青玉案掰頭了。

到了夜裏冥公又來摸會場,正版畫冊還沒看,人就站在了牆邊,不看還好,一看氣了個半死。

他最愛《純情女徒俏師尊》,絕不容許有人抹黑它。

“你青玉案算什麽東西,也配在前輩狺狺狂吠。跑到別人簽售會上刷存在感,青玉案一生黑。”

次日溫安見到牆上留言,和雪螢讨論起來,“你看,拉踩碰瓷一條龍,至少此人已經成了忠實購買者。”

雪螢不以為然,“說話聲音最大的,沒準連本書都沒買過。”

溫安沒聽進去,他琢磨着要不要來劑猛藥,問雪螢要怎麽寫。

雪螢的回答一針見血,“自己杠,前一句誇,後一句杠。”

“比如,青玉案的書粉跑到眼兒媚簽售會有病嗎?然後下面一句回複,青個頭,一天到晚鑒書粉,你們眼兒媚書粉就這素質。”

“裝什麽白蓮花,張口閉口地圖炮,真是什麽的書養什麽樣的粉。”

“就你話多,搞個簽售會還帶出優越感了。”

雪螢一邊說溫安一邊寫,寫到後面雪螢不說了,溫安回頭問她,“怎麽了?”

雪螢話裏帶了殺氣,“被自己杠生氣了,你他媽什麽玩意。”

雪螢說完又有罵人的沖動,最後忍了又忍,把溫安約出去打架了。

這一會,溫安直接被雪螢揍趴下。

無辜挨了一頓揍的溫安心裏不是滋味,捂着鼻子回到會場,望着那面玉牆,無奈洩氣,“把它搬走。”

夜裏冥公在此登門拜訪,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此,還沒被搬走的玉牆靜靜伫立于此,他望着上頭新添的幾行字,人都要氣炸了。

“這些道界黑子!”

“成天管東管西,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冥公雙手按在玉牆上,赤焰瞬間吞沒了玉牆,轉眼剩下一堆灰燼。

燒了玉牆的冥公猶不解氣,作為一個盜版讀者,冥公對眼兒媚問心有愧,他想要做點什麽,以此證明他對眼兒媚是真愛。

在會場上繞了一圈,确認沒有青玉案的東西後,冥公轉道去了雲夢澤最大的書店,連夜爬牆,把青玉案的書翻出來全給燒了。

臨走之前還在門面上以血字書寫青玉案必糊五字。

充分展現了魔族的殘忍無道,血腥冷酷。

不巧的是,這家書店是使君開的。

在得知自家書店被燒後,使君非常憤怒,眼下雲夢澤正在招商引資,他們需要給大佬展現雲夢澤美好的一面,民風淳樸,愛好和平。不然怎麽騙錢過來,更不允許殺燒搶劫這類惡劣事件發生,當即發布全城通緝令,務必要抓住這類窮兇極惡之徒。

雪螢得知消息是在三天後的傍晚,她和溫安忙完回來,被渡以舟拎過去開會,會上渡以舟拿出一份報紙,面無表情道,“剛剛得到的消息,冥公被抓了。”

頭條就是上頭是雲夢澤的官方通告。

八旬老漢夜奔書店,縱火題血字,被抓後供認不諱,問其作案動機竟是該作者黑粉。

雪螢吸氣,社會社會,不愧是魔教中人,出門第一個落腳點就是監獄。真帶感。

據嫌疑人描述,眼下正值知名美女畫家眼兒媚的發布會,屢屢有人搗亂抹黑眼兒媚,冥某一氣之下報複青玉案,由于不知青玉案真實身份,轉而焚燒青玉案作品,借此示威。

青玉案·渡以舟,眼兒媚·溫安。兩位當事人心情複雜。

本以為這位魔界軍師深藏不露,會躲在後方指點江山,結果一通粉轉黑操作就跳腳了。

是他們太險惡,還是魔界太單純。

溫安和雪螢嘀咕,“師妹你行啊。”

有雪螢這一手,他還開什麽簽售會,直接讓雪螢和冥公擡杠就行。

雪螢不甘示弱,是溫安說要虐粉的,她才和對方嗆聲,哪知道這人是冥公。“還不是你的主意。”

幾位長老也在研究此事,本來他們推出林酒酒,就是為了引誘冥公。

結果呢,上鈎了嗎?

上鈎了。

被抓了嗎?

被抓了。

什麽原因?

不是他們太初宗伏擊,而是魔頭自己作死,被雲夢澤以破壞社會秩序抓了。

總的來說就是不得勁。

“諸位,還有一事。”渡以舟提高聲音,“根據雲夢澤的條例,故意毀壞公私財物,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交罰金。”

“眼下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放手不管,三年時間蒼梧前輩足以安排好一切,屆時四界重歸寧靜,冥公出來再想興風作浪也不可能了。”

長老們頻頻點頭,有人問,“那第二呢?”

青玉案·渡以舟非常不爽,“交罰金。”

黑粉燒他的書,罵他必死,他還得花錢撈人,什麽世道。

渡以舟當即倒打一耙,“眼兒媚一事乃是溫安一手策劃,我提議,這筆罰金由太玄門出。”

溫安不幹了,睜眼說瞎話,“眼兒媚是你們太初宗的,要交也是太初宗交。”

渡以舟不能忍,林酒酒那是冒名頂替,犧牲了名聲,一分錢都沒拿,現在還要替溫安交罰金,“溫安你別太過分。”

溫安,“我過分,明明是你太初宗過分。渡以舟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他畫畫為了補貼家用,渡以舟呢,跑來和他搶生意。

“錢都是我太初宗出的,你閉嘴。”

“人還是我太玄門來的,你放肆。”

“有本事別找劍仙幫忙,自己拯救四界去。”

“什麽時候不從太初宗要本命劍再和我橫。”

見兩位師兄提了劍出去決鬥,雪螢來湊熱鬧,“兩位師兄,帶帶我,我也想打架。”

雪螢已經不是可愛貼心的師妹牌小棉襖了,這厮下手和岑無妄一樣狠,問題他們沒有雪螢的皮厚,被揍完從地上爬起什麽事都沒有。大敵當前,兩人當即握手交好,坐下來推心置腹。

速度之快足以讓其他長老驚嘆,甚至一位感嘆,“太初太玄果然是一家人。”

溫安面帶微笑點頭,不着痕跡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怕被雪螢毒打,誰和渡以舟一家人。

冥公的事最終決定由長老找使君他們交涉,引渡回太初宗。

個人出面固然麻煩,可要是宗門和城池交涉,這就方便多了。拍下五色神羽,幫助雲夢澤重建,在此過程中要個小小的罪犯不過分。

另一邊盜竊失敗的女侯喪氣折返,打算再找冥公談談,沒想到破茅屋裏沒見到冥公,最後隔着鐵窗,聽着冥公撕心肺裂的控訴,女侯都氣笑了。

“厲害啊,來一趟直接把自己送進監獄。原因還是私人恩怨,冥公,你簡直讓我發笑。”

冥公那是死活不承認,“有人暗中狙擊我,否則,憑老夫的身手,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女侯靠在牆邊,冷豔如霜,表情很明顯,你吹,盡管吹,老娘會保釋你才怪。

大約知曉女侯在這事上不會幫忙,冥公漸漸熄了話頭,一本正經讨論接下來的計劃,“那五色神羽,你調查清楚了?”

女侯待在雲夢澤這段時間,是有打算盜竊五色神羽,無奈看守五色神羽的地方機關重重,根本不給她機會。要想拿到五色神羽,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它轉手到買家手裏。

冥公聽完來了主意,“想辦法潛入拍賣會,确定最後買主,剩下來的事,不需要我交代吧。”

女侯撫平鬓角,眼裏閃過嗜血的渴望。她當然知道之後該怎麽做?殺人越貨,常幹的事。

“那你呢?”

冥公坐在石床上,信心十足,“我自有他法。”

他一定要把老師帶去魔界,讓她感受魔界的真善美!

由于沒了冥公這個意外之喜,林酒酒這個簽售會辦得索然無味。大家按流程來,一個個找林酒酒簽名留念。雪螢杵在邊上,幫林酒酒攔着一些過于瘋狂的書迷。

當然也有林深那種財大氣粗的,直接包了一條飛舟宣傳他女兒的簽售會。雪螢和溫安私下裏吐槽,林深嘴上不答應,身體上很誠實。

畢竟闖了個名頭出來,做父母的還是高興。

簽售會過後就是往後幾天的拍賣會。太初宗這邊的意思是要拿下五色神羽,公平公正競争,力圖向他人表明太初宗的真心。

價高者得,我太初宗就是有錢。

得知雪螢要去拍賣會,林酒酒表情凝固了下,她想起前世雪螢和敖富貴的偶遇,雪螢師姐當時好像是因為身懷魔血被當成魔族,抓進了拍賣會當奴隸販賣,有個道士買了下雪螢師姐,想拿她當鼎爐,結果雪螢師姐寧死不從。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落到了敖富貴手裏,以致發生東海巨變。

今生,今生雪螢師姐劍法一絕,柳君琢剛被趕出太玄門,這劇本估計也沒了。林酒酒想了想,還是來提醒雪螢,要她小心敖富貴。

敖富貴還确實出現在了雲夢澤,作為龍族的太子爺,他高調現身,揚言直取五色神羽,重回妖界。印證了某位本地修士的話。

那他腦子一定有坑。

一個龍族的,拿着鳳族的雞毛當令箭,不知道是羞辱鳳族,還是龍族他真的不行。

你說行,那你別拿五色神羽啊,自己踏平妖界。

綜合下來,龍族龍菜瘾還大。

雪螢對于這類拍賣會還是很感興趣的,隔壁某點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一群人披着黑衣進入一個會場,沒有人知曉對方的身份,只有代號和報出的價格。而拍賣會本身,就帶着無數秘密。

你可以在這看到千年難遇的靈植,只存在于傳說裏的異獸,丹藥,法寶,甚至還有奴隸。

結果……

雕欄玉砌,廊外各色花草争奇鬥豔,庭院一角輕歌曼舞,中央數位長者有說有笑,開口閉口就是幾個億的生意。

雪螢悄悄問渡以舟,“師兄,他們,怎麽不蒙面?”

萬一鬧得臉紅脖子粗,回頭撕逼了多尴尬。

渡以舟回瞪雪螢,“少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這是招商引資,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你們劍修還點到為止呢。做生意幹嘛不能光明正大。”

雪螢着實想體驗一下暗殺的滋味。什麽拍賣會喊價喊上頭了,很有可能火拼,打輸進太素谷,打贏,打贏很好啊。

給有錢又能打的大佬遞茶。

她想做大佬。

訓完雪螢渡以舟上前,後邊溫安跟上,兩人成功打入圈子,前幾天還恨不得捅死對方,今天就能攜手共進,築造道界美好。

這虛僞的成年人世界。

雪螢知趣站到一邊等拍賣會開始,剛站定邊上晃來一陣香風,她擡眼一看,正是好久不見的敖富貴。

那日敖富貴與鳳族打架落敗,後來躲在雲夢澤匿名舉報鳳族,現在出現在拍賣會上,雪螢稍微帶腦子想了想,肯定這位今天拿的是反派劇本。

雪螢回望人群裏的渡以舟,在他身上看到了千年宗派的底蘊,再看敖富貴,從頭到尾寫着有錢。

雪螢再次肯定劇本,兩大土豪一擲千金拼命臺階,雲夢澤在後頭撿便宜。

成了獨角獸的敖富貴一眼就認出了雪螢,他對雪螢沒什麽好感,主要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和雪螢打過一架。

雖然事後調查,說那位是魔族之女,被勸說放棄,敖富貴心裏多少不是滋味。

這麽好看的大胸漂亮姐姐,居然不是道界的,是魔界的月亮比較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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