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抽。
她雙眼驚恐地看向蘇太醫，“孩子，我的孩子......”
白璎珞視線落在桌上的蠟燭上。明晃晃的火光像記憶中的大火。将她所有的回憶喚醒。
她回想起昨夜的事。頓時心下一淩，目光霎時間變得淩厲。
“啊！”她捂住腦袋。凄厲地尖叫一聲，她的孩子被冷馨兒生生挖出來。扔在了地上！
“對不起。”蘇太醫低下頭，他到底是去得遲了。
“又幹你何事？”白璎珞自嘲地輕笑，一顆淚珠自她的眼裏滾落。滾燙得能灼傷人的肌膚。
她的孩子，是墨承羽親自求來的藥方弄死的，就算活着也定是如她一樣，被百般折磨地活着！
“墨承羽、冷馨兒！”白璎珞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怒吼，她的眼眸裏如覆冰霜，似有嗜血暗流湧動，深幽得宛若從地獄裏來的惡魔。
“我要殺了他們！”她不顧蘇太醫的阻攔起身，還未站穩就摔倒在地。
“你如今連命都難保，又談何報仇？”蘇太醫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着白璎珞，輕柔地将她扶回床上，“你若要報仇，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白璎珞艱難地擡起頭，自嘲地苦笑一聲道，“你要如何幫我？”
“教你學醫用毒。”蘇太醫從懷中取出一本醫書交給她，“待你學成便可入宮報仇。”
白璎珞翻看着醫書，上面枯澀難懂的醫理和藥材名稱看得她頭暈腦脹。
蘇太醫看她面色猶豫不決，沉聲道，“你莫要忘記思殿下仍在宮中。”
他将昨夜裏墨謹思突發風熱之事告訴白璎珞，幽幽道，“你出事，思殿下必有生命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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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命的思兒！
白璎珞心中怒火上竄。
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即便沒有冷馨兒從中作梗，也會有別人把思兒當作眼中釘，她必須把思兒從宮中接出來。
她壓抑住情緒，神色極為堅定，“好！”
她感激地望向蘇太醫，輕聲道，“今後莫要再分君臣了，若是你不介意，可否讓璎珞認你這個大哥，日後定會還你這個救命之恩。”
蘇太醫點頭，“好，妹子好好休息。”
白璎珞點頭，可閉上眼盡是那漫天的大火，和孩子被摔在地上的血跡，她如何能好好休息？
她一定，要報仇！
墨承羽、冷馨兒，一個都不要放過！
15.入宮
半個月後。
墨承羽聽到屋裏傳來墨謹思的哭泣聲，劍眉輕皺，心似被揪着般的疼。
自思兒醒後找不到白璎珞。他每日都會哭鬧要尋白璎珞，唯有見到他會稍微安靜。
他屏退一幹手忙腳亂的宮婢，輕柔抱起墨謹思。拍撫着他的背，“不哭。不哭。”
“思兒要母後！”墨謹思趴在他的肩膀。啜泣着含糊不清地道，“母後不要思兒了。”
“母後在揚州游玩。”墨承羽為他擦拭着淚水，柔聲道。“過些日子再回來。”
思兒顯然不信，他癟着嘴，大有一副要落淚的架勢。
墨承羽無奈地哄着他。
他對思兒極寵愛。從不打罵他。卻也對他這般模樣無可奈何。
他将思兒放入被中，直到哄他入睡才離開，可。縱是睡着。思兒眉頭還是緊皺的。
他站在門口。遠眺屋外的風和日麗，疲倦地揉捏着眉心。對身後跟随而來的太監道，“下旨招選民間能人異士。若有人能逗思兒一笑，朕賞他黃金萬兩。”
墨承羽以萬兩黃金為聘，博思兒一笑的聖旨張告。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民間各有才能的人入宮一試，卻始終無人能讓思兒真正歡喜，思兒反而越來越抑郁。
城牆處，圍看新張貼告示的百姓中有一個嬌小的身影鑽進，擠到人群最前方。
白璎珞粗略掃一眼告示上的內容，朱唇抿得泛白，她壓低帽檐，轉身走出人群。
她一入屋，将背簍放下，站定在蘇太醫的面前一字一頓地道，“大哥，我要入宮。”
“不可。”蘇太醫喝着茶，神情淡然地回絕道，“你尚無自保能力，獨自入宮會有危險。”
白璎珞咬緊牙關，墨承羽都已發告示，想來思兒情況不容樂觀。
這一個月以來，她一直忍着将思兒帶離皇宮的心思，可當她得知思兒在宮中過得并不順心，她為人母的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她眼眸一轉，腦中靈光一現，“我若易容入宮，定不會被人察覺。”
“可若你被人發覺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蘇太醫還是擔憂。
“若是株連九族，墨承羽自然也逃不了。”白璎珞沒心脾似地一笑，眼神清澈地盯着他。
蘇太醫深知她是固執的人，若不答應她，她也會找機會入宮，只能應下她。
“易容不易人，你在宮中要萬分小心。”蘇太醫邊準備着她入宮所需的物品，邊叮囑道。
“我懂。”白璎珞戴上人皮面具，望着銅鏡中陌生的臉，深呼吸一口氣。
白璎珞通過蘇太醫買通戶部，頂替被買入皇宮的女子，随她們被編入待分配的宮婢一行。
白璎珞擡眸凝望着豔陽下威嚴雄偉的金銮殿，身子禁不住地輕顫起來。皇宮是她畢生的噩夢，她憑借假死離開皇宮，如今卻又只身回來涉險。
白璎珞被管事姑姑領進掖庭巷，巷裏清冷無人，一望望不盡，通向幽深複雜的皇宮深處。
她在掖庭學過幾日禮儀後，被分配到貴妃宮中，和墨謹思的宮殿相距甚遠。
16.訓斥
新編的宮婢只做院中清掃的輕活，白璎珞一得空便按照記憶尋向墨謹思的宮殿。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宮殿，心中越澎湃。對墨謹思的思念也越濃厚。
她還未進屋便聽到墨謹思在訓斥宮婢，随着一陣碗筷落地聲，宮婢們神色慌張地忙前顧後。
“新來的。杵着作甚，快把菜端進去。”一走入院的宮婢對白璎珞道。不由分說地把盤遞給她。後怕似地警戒她道，“千萬不要沖撞思殿下。”
白璎珞低垂着頭進屋，還未将手中的菜放下。又惹來墨謹思的一頓斥罵。
“我不要你們，你們都滾開，我要母後！”墨謹思怒吼着。反手将菜盤打翻。
白璎珞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驚吓住。看着哭成淚人的墨謹思在摔碗筷，目光逐漸陰沉下來。
奶媽聞訊前來，抱着墨謹思在懷裏安撫。見面生的白璎珞像被震住的模樣。命她暫且退下。
“奶媽。我要母後！都叫她們滾！”墨謹思在奶媽的懷裏也仍張牙舞爪地不安生。
奶媽連聲答應，趁他情緒穩定。拾起碗筷給他乘上飯菜。
“我不吃，我要找母後！”墨謹思不管不顧地大鬧。抓起飯碗一扔，直直砸中一旁的宮婢。
白璎珞眼見宮婢被飯菜濺得渾身髒亂，忍不住大喝一聲。“夠了！”
衆目睽睽之下，她疾步上前，從奶媽手中将墨謹思扯出來，丢在椅子上。
她一掌拍在桌上，眼中暗波流動，一身淩然嚴厲之氣散發，氣勢奪人。
“你們任由他胡作非為，只會讓他變本加厲，不知悔改！”她轉頭對一幹宮婢道。
“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暴躁，不僅不顧他人，不知感恩他人！”她低頭看着墨謹思的眼睛，見他哭得眼睛紅腫，心下一軟，即刻又橫眉怒道，“你如此自私，即使你母後回來也不會高興！”
墨謹思本要駁口，卻在和她對視的一剎那，似是看到白璎珞的身影。
他停止抽泣，仔細打量着她的容貌，想在她身上找到更多白璎珞的影子。
“奴婢相信你的母後一直認為你是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白璎珞看他冷靜下來，語氣逐漸放緩，親昵地對她笑道，“所以你不能把怒意遷就到別人身上。”
“我明白了。”墨謹思若有所思地道，“是思兒的不對。”
白璎珞心滿意足地笑道，“知錯能改也是好孩子。你想找母後，要吃過晚膳才有力氣。”
她吩咐宮婢将宮殿收拾幹淨，又給墨謹思換上一副新的碗筷。
宮殿裏的宮婢看着新來的白璎珞将墨謹思治得服服帖帖，不由得咋舌。
墨謹思乖順地端坐在桌前等待宮婢布菜，他的雙眼緊盯着白璎珞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好奇地問她道，“你是何人，為何我從未在宮中見過你？”
“待你用過晚膳，我才能告訴你我是何人。”白璎珞笑盈盈地打着幌子道。
她看着他揚起的一雙機敏靈動的眼，眼底流露出深深的自責。
若不是她遭人算計，思兒不會因思念她而性情大變，說到底，這也有她的責任。
17.留下
“思兒會乖乖用晚膳的。”墨謹思擦幹淚水，欣喜地小雞啄米般點着頭道。
“奴婢知道思殿下最是乖巧。”白璎珞揉揉他的腦袋，見他一愣。暗道不好，立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