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喜。岳爍磊扶着魚小晰的肩低頭瞧着她,想來個臨別一吻。可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抗拒後終于又作罷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說:“我不會逼你做什麽的,可我也希望不要太久了。”

魚小晰又想咬嘴唇,岳爍磊忙喝止了她。

“傷還沒好呢!”他用拇指摁在她下唇上,抱怨地說。

魚小晰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點頭。

之後岳爍磊心滿意足地走了。

伏在陽臺的床前,魚小晰看到岳爍磊下樓後又仰頭朝她揮手,她也沖他搖搖手。她心想,這麽遠的距離,她臉上沒有笑容這件事他應該看不出來。

沈春華站到魚小晰身邊,也伏在窗前看着岳爍磊快步走出了小區,上了車,那輛車緩緩駛出停車位而後飛速沖了出去。她搖搖頭,說:“是個好孩子,就是性格急躁了些。”

魚小晰“嗯”了一聲後就沒再出聲。

魚小晰今天起床後沒有紮頭發,一陣風來,吹得她的發在風中亂飛,她沒管那些,依然伏在窗前呆呆地看着車來車往的街道。

沈春華伸手将女兒的頭發捋順了,從手腕上解下一根發繩給她綁好了頭發。

“晰,你真的想好了?”沈春華摸着魚小晰的頭發問。

魚小晰眯起眼,感覺視線模糊起來了。她眨動着眼皮,兩滴淚水砸落到窗臺。沈春華見了,長嘆一口氣,扶正了魚小晰的身子讓她看着自己,嘴唇顫動幾下,終于說:“晰,媽知道這麽說你會不愛聽……可在媽看來,這個岳爍磊他也是個好孩子。作為一個男人,他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不簡單了。你……你一定要留下這兩個孩子嗎?現在月份還小,現在做的話對你影響也小些……”

魚小晰木木地看着沈春華,不言不語。沈春華見她沒有過激的反應,于是就繼續說:“晰,媽知道你心裏有喬陽。可容媽說句自私的話,當丈夫的話,岳爍磊這孩子比喬陽合适。他是急躁些也任性些。但畢竟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喬陽那孩子确實是好,可你都說了,他現在是身不由己了。”

“人跟人在一塊過日子是講究緣分的。孩子。你們現在都還年輕,把愛情看得重。其實日子久了,跟誰過都一樣啊……”

“媽,為什麽小姨給你介紹老伴,你連去見面都不肯?”魚小晰突然問道。

沈春華被問得怔住了,搖搖頭說:“說你的事兒呢,你提媽的事兒幹嘛?”

“一樣的。媽。”魚小晰苦笑着說,“我知道你是因為放不下爸。才連再找老伴的想法都沒有。”

沈春華無奈地說:“可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媽不想你受委屈受苦。”

“媽,我嫁給誰,也不能嫁給岳爍磊。”魚小晰推開了沈春華的手。仰着頭眯起眼望着天空。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耀眼地挂在東邊,陽光刺得她不住流淚。她沒有擡手擋住陽光,任由眼睛被刺得酸痛。

她幽幽地說:“如果我跟岳爍磊在一起了,那将是對喬陽而言最殘忍的事情。我怎麽能做出那樣傷害他的事?”

說着,她捂住小腹,含淚笑着說:“我已經對不起他了,所以,他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

見再勸無用了。沈春華只能嘆氣。

魚小晰對着陽光長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回頭對沈春華說:“媽。咱們收拾東西吧,趕十一點的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呢。”

“也沒啥好收拾的,媽來的時候岳爍磊什麽都沒讓帶。倒是他買的那一堆給你的東西,你打不打算帶着?”沈春華說着指了指餐桌邊上那一堆東西。

岳爍磊在把房子弄利索以後,順手訂了整套的孕嬰用品。給魚小晰準備的衣服、營養品自然不必說了,可他把孩子的東西都備好了。小床、嬰兒車、紙尿褲、玩具,甚至奶粉他都預先買了一箱。

魚小晰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只覺得對不住岳爍磊,可她除了對不住他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如果是走,她還是什麽都不帶的好。

搖搖頭,魚小晰只說:“都別帶了,咱們帶好小蝦就行了。”

“那成吧。”沈春華點點頭,“帶什麽都不如帶錢,幸虧媽來的時候把家裏的存折都帶上了,省點兒花夠咱倆過一兩年的。”

魚小晰嘻嘻一笑,伸手摟着沈春華說:“放心吧媽,咱倆這麽省,過三年都沒問題的。”

“哼!你還笑得出來!”沈春華無奈地說,擡手刮了魚小晰的臉頰一下,“臉上的淚還沒幹呢!”

把頭埋進媽媽的懷裏,魚小晰撒嬌般地說:“媽,你真好。”

“真是孽障啊……”沈春華嘆氣又嘆氣。

“沒事的媽。”魚小晰摟着沈春華說,“都會好的。”

“你這傻孩子,你還年輕,哪懂養孩子的辛苦?你還是一個人,孩子連個爸爸都沒有……”想到将來沈春華總有擔不完的心,“你把事兒想得太簡單了。”

“好啦,別說了,媽~”魚小晰搖着沈春華說,“您準備好跟着我吃苦受累了嗎?”

嗔怪地瞪女兒一眼,沈春華說:“媽會怕自己吃苦受累?媽是心疼你!”

“知道啦,我也心疼你呀。”魚小晰嘻嘻笑着說,“等找好了落腳的地方,我立馬找工作,掙錢養活你。”

沈春華搖搖頭,扯開魚小晰的胳膊,到自己房間去抱小蝦去了。

半小時後,魚小晰跟沈春華離開了這個住了一天的房子,臨走,她将一封信留在了餐桌上,用岳爍磊留給她的銀行卡壓着。

岳爍磊回到a市後,将信交給了喬陽。他得意地看着喬陽讀了那封信,看着喬陽的臉色瞬間陰暗無比,看着喬陽意料中地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瘋了似的吼:“她現在哪裏?!”

他根據演之前心中練好的劇情搖搖頭,冷哼一聲說:“無可奉告。”

可後續的劇情發展跟他預料的不同。喬陽把那封信送到他眼前,氣得睚眦俱裂得吼:“你這個蠢貨!她已經走了!”

ps:這一章趕得比較急,最後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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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你們岳家根本不會找她

那張紙上有魚小晰纖細的筆跡,只有兩行。

“寧願從未相識,唯願永不再見。”

岳爍磊看了之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沒發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私心裏感覺不過是魚小晰在喬陽訣別。因此他只瞄了一眼那張紙,滿眼不信地看着喬陽。

喬陽一把攥着岳爍磊的衣領,急三火四地問:“你把她放在哪裏?你一個人回來這裏,有沒有安排人在她身邊守着?”

扯下他的手,岳爍磊冷淡地回答:“你跟她沒什麽關系了,她也不想見你。你別做戲了,我不會讓你知道她在哪裏。”

喬陽氣得一拳打在岳爍磊臉上,打得他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

岳爍磊搖晃着身子找到平衡才沒讓自己跌倒,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冷森森地朝喬陽道:“你這一拳我挨下了不會還手,因為我理虧。我搶了你的女人,到底是對不住你,讓你打一拳也沒什麽可冤枉的。可僅限于這一拳,你要想再打,我奉陪。只是她的下落,就是我死也不會告訴你。這不單單是我的意思,也是她的。她已經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聽了這話,喬陽緊緊攥着那張紙,怒視着渾然不覺的岳爍磊。

“她還交待了一句,讓你把奕陽經營好。我想你還是盡快回公司去吧,也免得她一番苦心白費了。”岳爍磊整理下衣領。轉身欲走,喬陽怒喝一聲:“你站住!”

岳爍磊回頭,很欠揍呲牙笑着地問:“你還有什麽事兒?”

“岳爍磊。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喬陽疾步走過來,抓住岳爍磊的胳膊就吼。“魚小晰是什麽樣的人!她是什麽樣的個性!她怎麽會輕易答應你!?你的腦子裏裝得都是漿糊嗎?她竟然讓你給我帶這封信,你有想過她為什麽偏偏要你親自帶信過來嗎?!”

聽了喬陽的話,岳爍磊恍然覺得不對勁,他停下步子扭頭看着喬陽,細細品味下愈發覺得喬陽的話有理。他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那邊的座機,可打了幾遍也無人接聽。他又撥打剛給魚小晰跟沈春華買的手機。回複也是關機。

頓時,岳爍磊也慌了。

喬陽陰着臉沖岳爍磊沉聲命令:“她在哪兒。馬上派人去找!”

守在門外的王瑞正吩咐幾人事情,猛然間岳爍磊跟喬陽一先一後從屋裏沖了出來,他本以為是這兩人又打上了,趕緊撇了手下也追了出來。可追到了院子裏。那兩人竟然上了一輛車,由岳爍磊開車,車子閃電般地沖了出去。

王瑞急忙吩咐手下去通知岳俊,自己随便上了一輛車跟了上去。院子裏的人被三位大佬的行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着這幾天岳家真是亂七八糟,大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院子裏的都是小喽啰,偷偷湊到一邊嚼舌根,正說着話岳爍棋跟岳俊還有夏子矜竟也匆匆出來,岳爍棋邊走邊打着電話,岳俊臉色肅殺。夏子矜臉上息怒不辨,整個院子除了噴泉的水聲便只有雜沓的腳步聲。

岳爍棋獨自上了一輛車,換了藍牙耳機後便發動汽車沖了出去。

岳俊跟夏子矜則則上了另一輛車。他的專用司機是一名中年男子,開車的技術娴熟穩健,車子緩緩滑出停車位,慢慢開出了大院。

徐成也跑了出來,他直接開着喬陽的路虎跟了出去。

這一場人去樓空,好像除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留下衆猢狲守着岳家大宅,個個人心惶惶。

其實是王瑞先通知岳爍棋稱喬陽跟岳爍磊兩人單獨出去。原因不明。岳爍棋當時正向岳俊報告奕陽的經營狀況,夏子矜因為在奕陽也有小部分股份,也在現場聽着。得知那兩個死對頭竟然約架了,怕他們再鬧出什麽亂子,是故他們三人就都跟了過來。

路上岳爍棋打通了岳爍磊的電話,詢問他跟喬陽要去哪裏。岳爍磊粗粗把魚小晰可能會私自離開b市的事情告訴了岳爍棋。岳爍棋聽後只向岳爍磊問清了租房小區的地址後便挂了電話。她先通知王瑞目的地,讓他跟緊岳爍磊的車子。又向岳俊彙報了現下的狀況。得知那兩個年輕氣盛的情敵之間不是出去尋私仇玩命的,岳俊心下略安。

“棋兒,吩咐下面的人,如果阿磊命令他們去找魚小晰的下落,全部都要答應,而且都要盡全力去找!”岳俊一手擱在膝蓋上,手指輪流敲打着,握着電話舒服地靠在車座椅裏,眉頭舒展。夏子矜知道那是岳俊得意時的特有動作,便知道他還有後手。果然,岳俊接着說了一句:“可是,誰要敢把那個女孩找到,岳家就不會留他!”

此言一出,夏子矜彎起嘴角譏諷地笑。

岳俊擱下電話,微微偏頭,望着夏子矜說:“怎麽,你希望找到那個女孩?”

“那倒不是。”夏子矜擡手将秀發撩到肩後,紅唇一開,淡淡說,“只是沒想到一個小女孩會讓把你逼到這步田地。”

聽了這話,岳俊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他撩起西裝的衣擺,将手抄在褲兜裏沉默着。夏子矜黏黏軟軟的聲音又飄過來。

“沒想到阿磊也是個情種,跟你倒是不像呢。”

“他像他媽媽。”岳俊冷冷道。

看岳俊的神色不悅,夏子矜沒再說話,她望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午後的郊區顯得慵懶随意,這時候如果能躺在搖椅裏喝杯雞尾酒,或者到游泳池裏游上幾圈才最惬意……不過想來那樣的日子還有很多,只要那個礙眼的小姑娘不存在了。

夏子矜從車玻璃上看到自己得意的笑臉,依然美得沒有一點瑕疵。

岳爍棋得到岳俊的命令後不久,便接到岳爍磊的電話,他果然要求她利用岳家的關系網去找魚小晰的下落。

“姐,找人查所有b市出去的航班、火車、汽車的票務信息,她就算走會留下痕跡,幫我查查!”岳爍磊絲毫不知岳俊的命令,只是想當然地找到岳爍棋來幫忙。

岳爍棋只淡淡說了個“好”字。

她開着車在高速路上狂奔,幾次想撥電話去讓人查,幾次又收回手。最終還是沒有打出這個電話。

岳爍磊的車先行到達了b市那個小區,他把車子随便地停在了小區門口,車門都沒關就要進入小區。因為車子擋住了出入的主通道,保安立刻出來制止,要他把車開到停車場去。岳爍磊壓根沒理他,推開了保安就往小區裏跑。喬陽便在後面緊跟着。那個保安氣得在後面直跳腳。

緊接着王瑞的車子來了,只是停在岳爍磊車子的後面,他如法炮制地奔入小區。保安見到王瑞的那副肅殺模樣後頓時就萎了,一個屁都不敢放。他看着王瑞也追着那兩個年輕男人去了,只當是尋仇呢,便讪讪地回了保安廳裏。随後岳爍棋也到了,她把車子停在王瑞車子的後面,下車後先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然後一一将王瑞跟岳爍磊的車子的車門關好,這才慢慢走進小區。

她知道那間房子的樓座跟房間號,摸索着找到了那棟樓後,她走進去,乘電梯直上了16樓。

這是一梯兩戶的小區,到達16樓後,其中一家的房門大開着,裏面卻很安靜。岳爍磊慢慢走進去,看到王瑞正拿着一條床單蓋在餐桌邊一些物品上,床單掀動的間她看到地上隐約是一包紙尿褲。

王瑞見她進來,扭頭示意她去一個房間。岳爍棋便沒在關心床單下的東西,轉身走了進去。她看見喬陽坐在床邊,手掌撫在整齊的床單上。岳爍磊呆立在房子正中。

室內很安靜,三人的呼吸聲依稀可辨,可又都像石雕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王瑞從岳爍棋身後擠進屋,來到岳爍磊跟前,将一封信并一張銀行卡遞給他,淡淡說:“應該是留給你的。”

接了信,打開信封,從裏面拿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岳爍磊站在那裏默默地看。看完後,他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小心地揣進兜裏。接着他走到喬陽身旁,看着他說:“會找到她的。”

聞言後喬陽猛地握緊了床單,站起身将床單從床上扯了下來,兜頭蓋臉地扔到岳爍磊身上。他怒得眼珠都紅了,伸手掐住岳爍磊的脖子将他摁到床上,嘶啞地吼:“你怎麽敢說能找到她?!你真以為你這個笨蛋能手眼通天,你真以為你們岳家會去找她?!!!”

岳爍棋聽了喬陽的話,被喬陽的聰明驚到,她只覺得後頸發涼。這當空兒,岳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喬陽,這次事件是阿磊有錯在先,我們岳家會盡全力去找魚小姐的。”

喬陽對岳俊的話恍若未聞,只紅着眼睛盯着岳爍磊,手上力道漸漸大了,掐得岳爍磊的臉色發青,可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猛然間喬陽松了手,狠狠地扇了岳爍磊一個巴掌。岳爍磊硬生生挨下了,血絲從他嘴角淌下來。

喬陽從床上躍起,抛下一幹人跑出屋子,在門口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徐成。

☆、262、沒有錢你什麽都不是

因為電梯還在一樓,喬陽根本不願意去等,他朝着樓梯跑去。

徐成急忙跟着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純粹是因為直覺才一路追了過來,他邊跑着下樓邊喊:“陽哥!去哪兒?”

“火車站!”喬陽只說了三個字。

“好!我把車開來了,我開車送你去!”徐成大聲嚷着,喬陽因為步速快已經沒了人影。

他們到了b市的火車站,喬陽跟徐成分頭找人。偌大的b市是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中心,b市火車站的規模也不容小觑,在茫茫人海裏找一個人宛如大海撈針。喬陽跟徐成一直找到淩晨。作為全國吞吐量最大的火車站,b市的車站裏的候車區內依然坐滿了人,絕大多數都在酣睡,少部分車次在淩晨的強打着精神,有的看手機,有的再吃泡面當夜宵。

喬陽立在候車廳的入口處,周圍的人走了來,來了又走。

都是匆匆過客,沒有人在意這個神情蕭瑟的男人。

徐成拖着疲憊的步子走到喬陽身邊,想建議再找下去了先找地方休息,可看到喬陽青白的臉色後,他又把話咽回去了。他正猶豫着,覺得身上被蓋了件東西,回頭看到寧遠金發碧眼的老外長相,吓得他立馬竄出去老遠。跑到安全的距離他才把身上的東西扯下來,一看原來是件男士夾克,散發着寧遠常用的男士香水味兒。他想都沒想就把衣服扔到地上。

寧遠看着驚慌的徐成。撫唇笑笑,暫時沒有去騷擾他,倒是走到喬陽身旁。伸出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擡眼看了看人滿為患的候車廳,搖搖頭說:“你這麽肯定她會坐火車走的?”

“她不會舍得買機票。”幾個小時的尋找,水米未進,喬陽的聲音已經沙啞。

他這回答讓寧遠挑眉,又問:“那她還可以坐汽車。”

喬陽回答:“汽車她也不會乘坐,因為長途的旅程。火車是最便宜的。”

寧遠笑了,說:“你倒是很了解她。”

這次喬陽沒有再說話。他轉身往候車廳外走去,寧遠的胳膊自然從他肩上掉落下來。

徐成繞開寧遠,小跑着到喬陽身邊,小聲建議:“陽哥。找個地方歇歇吧,你這一天下來太累了。”

喬陽一言不發地走出了火車站,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寧遠不知道何時繞到了他們前面,他站在前方笑看着喬陽他們走近。與喬陽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說:“我這次來中國,是想看看我的那些股份到底值多少,可事實真讓我失望,那簡直就是一堆廢紙。”

喬陽停下步子。背對着寧遠,低聲問:“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寧遠轉回身,又将胳膊搭到喬陽肩上。說話的語氣風輕雲淡,“撒拉弗做生意向來講究公平交易,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換那個小姑娘平安,是因為我覺得值得。但是以現在的情形看來,這是一樁虧本的生意。你們玩股票的有句說法。叫做割肉平倉。我現在倒是想着是否接了喬致雄的委托,起碼他給的是英鎊。目前英國經濟形勢還算穩定,我不需要擔心英鎊會像你那公司的股票一般跌成垃圾。”

霍地轉身,喬陽瞪着寧遠看了許久,像是探視他之前那番話的真僞。寧遠将手抄進褲子口袋裏,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挂在臉上。

這一對高大的男人非常惹人注目,一個黑發黑眸樣貌英俊氣質凜冽,一個金發碧眼樣貌俊美氣質邪佞,把旁邊的小個兒的徐成襯成了路人甲。不時有趕夜車的旅人停下腳步望望他們,還有大膽的小女孩掏出手機給他們拍照。

“喬陽,我們雖說不上是朋友,不過我還是多餘想跟你說幾句。”寧遠先打破了沉默,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在喬陽眼前晃晃說,“如果沒有這個,你就什麽都不是。”

“如果你肯回去打理公司,讓我那些的股份物有所值,那麽,我還是願意選擇跟你的交易。畢竟,你比喬致雄讓我覺得順眼些。”

寧遠把手裏的硬幣抛到喬陽腳邊。

喬陽看着那枚硬幣翻着跟頭在地面上跳躍,最後打着轉兒停在他腳邊。

勾着嘴角笑笑,寧遠轉身走了。徐成等寧遠走遠,才湊到喬陽身邊,彎腰撿起那枚硬幣,對喬陽說:“陽哥,他是什麽意思?”

喬陽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枚硬幣上,對徐成的問題沒做理會,他伸手從徐成手心裏捏起那枚硬幣,緊緊攥在手裏。

“陽哥……”徐成疑惑地看着喬陽的神色變得凝重無比,正想開口問,突然覺得肩頭有熱乎乎的東西壓在了上面,他一扭頭見是寧遠的腦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寧遠惡趣味地笑了起來,末了彎腰對徐成說:“你還欠我一個夜晚,我沒忘,希望你也別忘了。”

徐成嚎叫一聲,爬起來沒命地跑了。

寧遠望着他跑去的背影,右手的拇指**地撫過下唇。喬陽的聲音在旁響起,引得寧遠歪頭瞧他。

“你能找到她嗎?”喬陽沉聲問,“接這樁委托,你還想要多少錢?”

“你還真是個不肯輕易死心的家夥。”寧遠正視着喬陽,眼裏閃着興味之色,慢慢說,“之前肯接你的委托,是因為你提供的線索顯示她恰好在西西裏。那是我的地盤,在那裏找一個中國人不是太難的事情。可現在是在中國,我在這裏的本事連岳家都不如。我做生意的準則就是不能接力所不能及的委托。因此,即使你這筆錢我很想賺,可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喬陽聽完他的話,略一思索,随即就反問他:“既然你找不到她,剛才為什麽又說有能力接受喬致雄的委托?”

“聰明!”寧遠贊賞地拍掌朝喬陽微笑。片刻後又斂了笑,眼裏換上了兇殘的神色,緩緩道,“喬陽,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撒拉弗的委托長期有效,不管是天涯海角,只要撒拉弗不死,就必能完成委托?”

“我不願意耗費太多精力去替你找那個小姑娘,因為你根本等不及。可我倒是很樂意接受喬致雄的委托,因為他只要那個小姑娘死去,不會介意她什麽時候死在我手裏。”

“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希望明天上午十點前你給我答複。”寧遠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喬陽,說,“剛才忘記給你我在中國的聯系方式,拿着吧。”

喬陽接過那張字條瞄了一眼便将它扔在了風裏,寧遠明顯一怔,問:“可以把你剛才的行為理解為讓我去找喬致雄?”

“不需要明天,我現在就給你答複。”喬陽緊蹙着眉頭道。

“哦?”寧遠見他的的神色,心裏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于是便舒了口氣,平心靜氣地等他的下文。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是誰帶你來的b市,誰又告訴你我在這裏。”喬陽微仰起頭,冷冷地問。

寧遠環胸而立,笑着說:“你猜呢?”

喬陽回頭看了眼夜色中的車站,燈光讓整個車站看起來像座水晶的宮殿,來往的人群像是前去觐見的蝦兵蟹将。風吹了過來,這幾個月他沒有心思去打理頭發,他的黑發已經略長了,因此在風中飄舞,像個戰場上歷經滄桑的年輕勇士。他眯起黑眸,沉聲說:“我不管這次你又跟誰做的交易,特意來中國逼我回奕陽。可我只想讓你明白,只有跟我合作,你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成遠遠地看到喬陽跟徐成分了手,便給喬陽打了電話,說到停車場會合。喬陽卻吩咐他訂酒店,要去入住。徐成心裏這才安慰了些,知道喬陽他終于要休息了。

翌日,天還沒亮,徐成便被喬陽打來的電話叫了起來,連早飯都沒吃,喬陽讓他立刻開車返回a市。是故當喬陽出現在岳家大宅的時候,岳俊、岳爍磊等一幹人等還都留在b市。接到家中人的彙報之後,岳俊不免訝異,随即命令衆人立刻返回。為防止岳爍磊再頭腦發熱惹事,岳俊吩咐王瑞開車帶着岳爍磊,岳爍棋則自行開車,岳俊依然跟夏子衿乘坐來時的車子。

岳爍磊路上一直悶悶不樂,王瑞則一如既往地像尊石佛,只當自己是臺開車的機器。漫漫長路上,他們兩個互不搭理了長達兩個多小時,路程已經走了三分之二。突然王瑞開口了。

“她懷孕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岳爍磊瞪着王瑞說不出話。

“不是你的吧?”王瑞接着問。

“你怎麽知道的?”岳爍磊的口氣裏充滿了提防。

“你買了很多嬰兒用品,放在客廳。”王瑞雙手穩穩地扶着方向盤,陳述着事實。

岳爍磊一時語塞。

“說!孩子是不是你的?”王瑞斜了岳爍磊一眼,語氣忽然嚴厲起來。

抿着唇,岳爍磊搖搖頭。王瑞的眉頭緊鎖,望着前方的路。有一個轉彎,他控制着車子拐過彎,眼前的景色廓然開朗,一大片田野綿延直到天邊。

“那這事當我不知情。”王瑞淡淡道。

☆、263、她回來了

他們到達岳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過午時分,岳爍棋已經提前吩咐人準備了午餐,他們到家後廚師立刻就把熱湯熱菜端了上來。

他們一家人分別洗淨了手入座準備用餐,喬陽緩緩走了過來,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傭人立刻又送來了一副碗筷,喬陽什麽都沒說,拿起筷子便吃。

岳俊凝眸望着桌尾的喬陽,其他衆人也都沒動筷子,只看着行為反常的他。而喬陽卻恍若無人地只顧着填飽肚子。他吃得非常快,還讓傭人給他填了一碗飯。吃完後用餐巾抹了嘴,喬陽站起身走到岳俊身邊,俯身在他耳邊道:“我在書’房等你,待會兒談一下奕陽的事情。”

衆人看喬陽快速離開了餐廳獨自上樓去了。夏子衿離岳俊最近,自然是聽到了喬陽的話,她低眉淺笑,歪頭朝岳俊小聲說:“恭喜,你的目的達到了。”

岳俊則如慣常般的喜怒不行于色,伸手抄起筷子,向衆人發號施令道:“都吃飯吧。”

在中國的房地産市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匹黑馬。奕陽公司突然一掃頹勢,先後中标了四個直轄市的cbd中央商務區項目。因為有強有力的外資支持,又有神秘的政|府高層做推手,奕陽呈現橫掃千鈞之勢,坐直升飛機般一躍成為在中國的房地産界排名no1的跨國公司。

奕陽年輕的董事長更是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但凡是見過的女人無不芳心大動。不怪女人輕浮,只是這種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從腦子到錢包都挑不出一點毛病的男人真是人間極品,只可惜已經跟方家的女兒方慧淩訂了婚。

這場婚姻說是政治聯姻也好,說是兩情相悅也罷,不管原因為何,都不容得她人橫插一腳。更何況喬陽一直非常低調,雜志上很少有關于他的報道,有幸能得見他真身的女人們大都是業內人士。是故能存下狼子野心者又是少中又少。對于這僅剩的一兩個膽子大的女人,喬陽自然是連正眼也懶得瞧的。

自從喬陽一心撲在奕陽的生意上後。方家也不再提撤資的事情,方慧淩則直接搬來了中國居住,因為人生地不熟,岳家自然要盡地主之誼。方慧淩就住在了岳家。喬陽為了方便,也一直住在方家。對于方慧淩,他除了冷冷淡淡的,倒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從表面上看,這對未婚夫妻間的關系倒是緩和了些。

夏子衿負責陪着方慧淩到處吃喝玩樂。夏子衿是此種高手了,帶着方慧淩把中國式的娛樂一樣不落地玩了個遍,倒是沒讓方慧淩的中國之行太單調,也彌補了喬陽對她的忽視帶來的失落。

岳俊對于喬陽的轉變非常滿意,眼見着奕陽的股票已經翻了幾番。岳家的資産總值也躍升到前所未有的空前盛況。而相較于財富的增值,更讓他高興的是岳爍磊的變化。

這次事件之後的岳爍磊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夜之間脫去了孩子的外衣。變得沉穩內斂。說虛歲二十五的大男人還像個孩子像是罵人,可岳爍磊在岳家就是這麽個混世魔王,沒什麽不敢幹沒什麽不敢說的,也因為這種率直,倒是有不少人願意親近他。可自打從b市回來,岳爍磊一夜之間長大了。言談舉止中岳俊的影子已經清晰可辨,只讓人感嘆遺傳的偉大。

岳爍磊确實是岳俊的親生兒子。

因為岳爍磊的奮起。岳爍棋在岳家事物中所擔當的分量相應降低,她自動将更多的光彩讓給了弟弟,充當輔助的角色。

從10月魚小晰離開,到來年6月又入盛夏,時間走過了大半年,奕陽投資的四個cbd中心項目已經完工,先後進入招商階段,因為良好的前期宣傳,跟選址的精準眼光,呈現一鋪難求的勢頭。單說b市的那一個商住項目,地下有國際知名的高端大賣場,地上三層一站式購物娛樂中心,所有的鋪位只租不賣,光這樣就收到大把的預定金。

外界盛傳,誰想在裏面租上一間百平米的鋪子,光給招商經理的回扣就得六位數。光這樣,還不一定能租到好的鋪位。因為最好的位置都是高層直接談的,給的都是國際一線的奢侈品品牌。

網點以上的住宅項目更是賣到了天價,早已預售一空。

奕陽開始進入收獲季節,碩果累累。

如很多大型公司一般,奕陽把總部設在了b市。今天是周五,位于高層的公司會議室裏正進行季度營運彙報會議,股東們均在座,連寧遠都在前幾天從倫敦特意飛了過來。

財務總監在臺上進行半年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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