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弟情誼
‘亡靈是個神奇的種族。我曾經一度認為亡靈族沒有任何感情,可很快便有人推翻了我這個念頭,而且那人還是來自高等精靈曾經十分瞧不起的種族……人類……
當薩薩裏安讓我去救他的兄弟時,我認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令人詫異的是,他那位兄弟是一名血精靈死亡騎士……’
亡靈天災與血色十字軍的戰争由巫妖王親自指揮,似乎沒有任何懸念。很快,血色十字軍的前線部隊便被打得潰不成軍。
按照凱雷薩斯王子的計劃,我通過埋伏在礦車裏潛入了血色十字軍的海軍部隊,并且解決了軍艦上的守衛,利用他們的戰艦來攻擊他們的陸軍。這期間,瑞文戴爾男爵一直守護在阿徹魯斯要塞的關口,抵禦殺上山坡的入侵者。
一些研究藥劑和瘟疫的巫師們時不時會派給新的死亡騎士們一些缺德的任務,通過散播瘟疫将血色十字軍的礦工和農民們變成食屍鬼,為自己效力。作為報酬,死亡騎士們得到了精良的裝備。
慚愧地說,我有時也會幫那些缺德的藥劑師散播瘟疫,畢竟瑞文戴爾男爵的學生在裝備上不能太丢人。
或許這就是“死”要面子吧……
戰火不僅在前線蔓延,連血色十字軍的營地裏,也開始出現了亡靈軍的足跡。
而我,便是在那時候接到了一個潛入任務,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血色十字軍的營地。
要避開斥候們的目光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時候甚至不得不殺人滅口……是的,這種方式再直接不過了。至少對于死亡騎士而言,解決掉幾個血色士兵比撤退要好得多……
根據指示,我找到了死亡騎士薩薩裏安所隐蔽的地方。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雖然已經沒有感覺,我依舊能察覺到他臉上隐約有一絲憂慮。
“突破血色十字軍的防線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我們在攻擊中蒙受了大量的人員傷亡,我們的一位最強大的死亡騎士,庫爾迪拉?織亡者,也跟我們失去了聯系。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但是如果我們就這樣不去尋找他的話,我會受到詛咒的。
我最後一次看到他被囚禁着運往這裏東北方的血色城堡。去踏平那座城堡,死亡騎士。把庫爾迪拉找回來!”
我愣了半晌:“是……救援任務嗎?”
薩薩裏安表示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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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曾是血精靈,我曾是人類……雖然我們生前是敵人,但現在,我們都是亡靈,已經成為了并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兄弟。”
‘亡靈……真的是沒有感情的東西嗎?
當我看到薩薩裏安那白質的膚色和黯淡的眼睛時,我曾以為那是迷茫和死寂。直到我發現即便是死亡騎士也會有同伴的歸屬感,才開始懷疑自己原來對亡靈是否有太多偏見。
我也是一名死亡騎士……
所以,薩薩裏安在告訴我他對于兄弟和種族的理解時,我竟會感到幾分溫暖。活着的時候,各個種族因為不同的信仰紛争不休,而這些已經死去的亡靈反而懂得相互珍惜。我是該覺得慚愧,還是……
在亡靈天災與血色十字軍交戰那段時間,也正是我尚未恢複自己的意識的時候……我曾經做過許多自己極為懊悔的事情,我曾殺死無數血色士兵,也曾散播瘟疫,讓肥沃的土地變為荒原。
唯一能讓我感到平靜一些的便是這件事——我成全了亡靈之間的友誼,将庫爾迪拉從血色十字軍的手裏救了出來。和庫爾迪拉一樣,我并不喜歡不必要的殺戮……因此對于血色十字軍裏的預備兵,或者說手無寸鐵的平民,一向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也許這樣會被一些噬殺的死亡騎士稱為婦人之仁……起初我還會因巫妖王在我腦海裏的聲音而産生殺戮的願望,後來也許是受庫爾迪拉的影響,逐漸開始有自己的想法……’
殺進血色十字軍的堡壘很費事,在進入堡壘之前便遇到了麻煩……
在血色十字軍的營地呆了很久,我早已熟悉了斥候的必經之路。可惜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沒遇到什麽斥候,指揮官倒是遇到了一個……當我用死亡之握把那家夥拉到跟前時,自己竟然還未意識到中了頭采,一個“冰冷觸摸”将他凍傷。
随後,我便發現自己要對付的不僅是指揮官,還有他手下那群喽羅……
“白骨之盾!”
我吟頌着咒語,白骨化作無形的護盾,如肋骨一般環繞在周圍……當血色士兵們朝我砍來時,白骨替我格擋下了他們的刀刃。
“暗影打擊!冰冷觸摸!”
黑色疫病從刃尖蔓延,空氣凍結為冰霜,刺骨的寒冷滲入皮膚……
眼看血色指揮官已經染上了暗影疾病和冰霜疾病,我詭異地笑了笑,詛咒的魔法悄無聲息地彙聚在凋零之劍上……
“傳染!”
黑色的瘟疫從指揮官身上擴散,朝周圍的士兵襲去,剎那間,血色士兵和血色牧師們的變得面如死灰……只要是範圍之內的人,沒有誰擺脫得了瘟疫的魔掌。
男爵曾告訴過我,‘傳染’是邪惡天賦的死亡騎士必不可少的魔法,因為邪惡死亡騎士操縱瘟疫的能力要遠遠比其他天賦的騎士強大許多。
還未來得及為男爵教我的魔法感到自豪,血色指揮官便憤怒地一劍向我刺來,就算是瘟疫也無法改變他們在人數上的優勢……
“嘶……”
肩膀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呢……我朝右邊看了看,一位士兵趁我忙于應付其他人之際,将劍刺進了我的肩膀……
“神聖懲擊!”
血色牧師在我的符紋劍無法觸及的地方施放着神聖系魔法,我開始恍惚,這種神聖魔法對于不死族的傷害實在太大了……眼前這些家夥的影子變得逐漸模糊了起來,我一個死亡之握,将那該死的牧師拽了過來,一劍橫斬向那家夥……
“靈界打擊!”
牧師惶恐地後退了幾步,腰部被凋零之劍掃過,饑渴的符紋劍獲得了符紋能量後開始聚集黑暗的氣息,劍鋒直指血色指揮官。
“死亡凋零!”
話音剛落,指揮官在黑色的霧霭中翻身落馬,我掃視着周圍的血色十字軍,看着這些被瘟疫吞噬的家夥最後的掙紮……
“聖光不會原諒你的……”血色士兵絕望而悲憤地指着我,那種活物才會有的情緒對于亡靈來說很新鮮,但我不喜歡玩弄人類的情緒……
我漠然掃了他一眼,白色戰袍上那血紅的十字架勾起了早已模糊的記憶。
“你們所做的……和我們,又有什麽區別呢?”拔出刺穿他胸口的凋零之劍,我沒有一絲憐憫地轉身離去,血色十字軍的堡壘巍峨地屹立在眼前,卻又像一個巨大的監獄……關押着人們的無知和盲目。
(魔獸歷史知識:血色十字軍原本是白銀之手建立起來的,反對天災軍團的組織,後來因領袖被恐懼魔王控制,組織陷入了狂熱和愚蠢,變得盲目,濫殺無辜,因此在魔獸世界裏血色十字軍是以反派出現的。)
‘我灑了一把屍塵,随後從死者的骨灰上召喚出一只食屍鬼,雖然它并不是多麽強大的家夥,但有它替我吸引血色十字軍的注意力,進入血色城堡便成了小菜一疊。
血色城堡并不是個小地方,為了尋找庫爾迪拉?織亡者我卻要在這個守備森嚴的地方徘徊。當然,我雖然已經成為亡靈,還不至于腦殘……關押囚犯的地方總不會是什麽會議大廳或者十字軍的卧室……
那麽……地下室怎麽樣……’
那個陰暗的地方總是隐藏着血色十字軍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總有人會把它揭開的……至少我會這麽做。
推開陳舊的木門,我聞到了腐朽的氣息,這種地方……果然很适合關押囚犯嘛。不得不承認,這裏的條件比阿徹魯斯要塞關押叛徒的地方還差……
搭建臺階的木頭已經因潮濕而發黴,踩上去仿佛随時要塌陷,我的腳似乎踢到了什麽東西,附身一看,是一堆千瘡百孔的衣服,放置在那裏,無人問津。老鼠的叫聲伴随着腳踩在木版上的吱噶聲,和諧極了……
來不及欣賞這些惡趣味的東西,我便瞟到了牆角那些對付活人用的刑具……庫爾迪拉戲谑地把這玩意當床,睡在了上面。
“看不出來,囚犯的待遇還可以……不用睡地板上呢。”
他絕不是在睡覺……亡靈怎麽會犯困呢?我苦笑,打量着躺在木版上的血精靈死亡騎士,他早已被重刑折磨得體無完膚,臂膀上還有亮藍色的紋身,被血跡蓋了大半,黯淡的長發遮掩了他半邊臉,可以看出人類曾用過神聖系的法術折磨他,否則他不會變得這麽虛弱。
盡管如此,我還是能看見他嘴角那玩世不恭的笑。
“庫爾迪拉閣下……你該不會覺得人類折磨人的玩意很有趣吧?”
“呵呵,不見得……他們折磨亡靈的玩意也不少呢……”他有些沙啞地說道:“是薩薩裏安叫你來逞英雄的吧。除了那家夥……也沒有誰會為這種事情操心了。”
“這……是的。”我揚起劍,斬斷了束縛他的鎖鏈。
“您的傷勢如何……他們對你用了神聖系魔法對吧?通過折磨別人來取樂,在這方面血色十字軍和亡靈半斤八兩吧……”
我運用凋零之劍上僅剩的一點符紋力量簡單地為他治療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他也是血精靈吧……黑暗系的魔法可以減輕神聖法術對他造成的傷害。
庫爾迪拉慘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我還以為只有薩薩裏安是這樣……不管這是出于什麽,謝謝你,年輕的死亡騎士。”
他勉強地站了起來,找到薩隆邪鐵鑄造出的戰甲,那時實在挺擔心庫爾迪拉這麽虛弱的情況下是否還能戰鬥。然而可能是因為男人比較好面子,他并沒在我面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相反,還決定和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警鐘已經敲響了,大檢察官和他的随從很快就會來到這裏。我的傷非常重,派不上太多用處,不過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或許是因為擔心我的實力,庫爾迪拉撐開了一個紫色的結界:“消滅大檢察官和他的随從,把他的首級交給薩薩裏安。複仇可以撫慰他狂野的靈魂,朋友。如果你能活着回到薩薩裏安那裏,告訴他,血色十字軍正在禮拜堂處決囚犯。也許他會派你到那裏去再次逞英雄。”
大檢查官瓦洛斯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他先派出不少士兵和随從,那些精通神聖魔法的家夥來當炮灰,削弱我們的力量,那些家夥自然不是庫爾迪拉和我的對手,所以便成了大檢查官的墊腳石,或者說……犧牲品。
“出來,你這個膽小鬼!有本事就別讓你的随從們犧牲,自己躲在後面……”我朝着門口大吼了一聲,只見一位穿着紅色長袍,手持金色法杖的家夥踩着兵士們的遺體,朝地下室走來……庫爾迪拉不由得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就憑你……也想救出這位死亡騎士嗎?”
瓦洛斯輕蔑地瞄了我一眼,我偏了偏腦袋,以同樣輕蔑的語氣嘲諷道:“沒錯,就憑我。像你這種只知道讓手下犧牲,自己在一邊坐享其成的家夥也有能力阻止我?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也要有個限度吧?”
庫爾迪拉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的血精靈同胞——這……這種話……從高等精靈口中說出,也未免……
“少廢話!”瓦洛斯惱羞成怒,一道熾熱的神聖之火彙聚在半空,朝我飛來……我無賴地躲進了庫爾迪拉的結界裏,空氣中的蒸汽逐漸凝華成冰霜,将瓦洛斯的四肢凍傷。
“為了回報你,冰冷觸摸該不錯……下面,老老實實地過來,別躲躲藏藏的!死亡之握!”
死神的臂膀從凋零之劍伸向瓦洛斯,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聖光化作神聖的懲擊,我只覺一個恍惚,那家夥便揮着法杖朝我砸了過來……
“喝!”
回旋,格擋,凋零之劍抵住了沉重的法杖,我諷刺地笑了笑:“施法的東西不是拿來當鈍器的……”
“你……”
“想試試瘟疫的力量嗎?你已經感染了冰霜疾病,拖得越久,對你越沒好處哦。”
瓦洛斯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刺骨的寒冷,握住法杖的手松了起來,我乘機使力,将法杖推開,對準他的破綻掃了一劍,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疫病連同暗影疾病一起通過傷口侵入他的身體,這位高傲的檢查官逐漸變得虛弱,而庫爾迪拉所承受過的痛苦,他似乎也嘗到了……
“還……沒完呢!真言術?盾!”
正在我以為勝券在握時,瓦洛斯召喚出一面聖光籠罩的盾牌,即便“鮮血打擊”也無法洞穿他的防禦,只見他高舉法杖,刺眼的光芒從他周圍釋放了出來,形成一個光圈……
“神聖新星!”
我只覺渾身仿佛被灼傷一般……從未有過疼痛的感覺,這次卻足以令人暈厥……
能夠戰勝死亡的東西……是生命!而這中能夠恢複生命力的魔法,對死亡騎士傷害很大……庫爾迪拉本來就已經負了傷,承受這種魔法比我還要痛苦……阻擋魔法的結界開始削弱,而這只會對瓦洛斯那個小人有利……
“啊!!!”被生命的力量觸及的地方開始失去控制,有了生命力,就意味着擁有了人類的感覺,瓦洛斯得意洋洋地看着死亡騎士垂死掙紮的樣子,而他的笑意卻很快凝固了下來……正如他腦後凝結的蒸汽……
“別小看了死亡騎士操縱冰霜的能力!雖然這不能維持幾秒,但足以讓你安靜一會……心靈冰凍!”
我攤開雙手,四周的空氣迅速降溫,連同瓦洛斯的知覺一起凍結。他停下了施法,神志變得不清醒。
“靈界打擊!”
趁他神志恍惚,我一劍朝他劈了過去,他下意識地用法杖格擋,那象征着權利的法杖卻被憤怒的符紋劍一分為二……
“鮮血打擊!”
伴随着血肉模糊的聲音,凋零之劍刺穿了瓦洛斯的胸膛,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高傲的死亡騎士……
“小鬼,你究竟是……”
“瑞文戴爾男爵的學生,克莉斯蒂安?凋零玫瑰!”
我抽出符紋劍,瓦洛斯徑直倒在了潮濕而脆弱的地板上。回首看了一眼他戰袍上被鮮血染紅的十字架,仿佛那是一場複仇的祭典……
“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如此痛恨血色十字軍呢……庫爾迪拉閣下,我會趕快護送您離開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薩薩裏安:庫爾迪拉老兄,聽說你被關押時沒穿上衣?
庫爾迪拉:餓……
薩薩裏安:聽說你在女騎士面前換衣服?
庫爾迪拉:都是死人了還介意這幹什麽?!還是說你……
瑞文戴爾:我介意!那是我學生!管好你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