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黎明玫瑰
經歷了血的洗禮，哈斯格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祥和與安寧……壁爐谷內的人們也許還不知道，有多少戰士在那一天将熱血與生命都抛灑在這片土地上。
軍營裏，金發的王子似乎沒有心情閱讀前線的戰報，他躊躇了片刻，走到了營帳之外：“薩薩裏安，克裏斯特的傷勢怎樣了？”
“阿爾薩斯王子殿下，牧師們已經說他的傷勢沒有大礙，恢複只是時間問題。但願他能早日康複。”薩薩裏安和往常一樣報告着情況，但這一次他的語氣裏充滿了祝福與期盼，“殿下不必太過擔心……”
阿爾薩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克裏斯特是個難能可貴的朋友，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應該去看看他。”
薩薩裏安愣了半晌，“可是……殿下，克裏斯特還沒醒過來。”
“是嗎……”
他望了一眼遙遠的營帳，時至深夜，白銀之手的駐紮地裏鴉雀無聲，惟有一名高大而偉岸的騎士在營帳外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修長的影子拖在落雪的大地上，銀色的戰甲仿佛被霜雪覆蓋一般，泛着閃耀的光芒。
“泰蘭果然守在那裏，呵……他直到現在還沒休息呢。”
阿爾薩斯和薩薩裏安相視一笑。
為治療克裏斯特而特殊搭建的營帳外，一位戴着鬥篷的游俠從暗夜中走來，深色的兜帽隐藏着他睿智而機警的雙眼。
“還在擔心克莉斯蒂安呢？牧師都說她沒事了。”
“納薩諾斯……”騎士轉過身，明亮的雙眼就像拂曉的星。“克裏斯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以至于連烏瑟爾老師都不能知道？”
納薩諾斯無賴地攤了攤手，“你也不知道嘛……但你不也一樣替她隐瞞了嗎？泰蘭，老實說，你應該早就開始懷疑克莉斯蒂安是女的了吧？原來你完全有機會把自己的疑慮告訴烏瑟爾公爵并且查出她的身份，何必幾次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冒生命危險呢？”
“你……”泰蘭詫異地看着納薩諾斯，仿佛有什麽心事被說中了一般。納薩諾斯拍了拍泰蘭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原來一直以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但你現在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我曾經猶豫過，所以現在已經無法追悔過去。”他擡起頭，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往昔如風一般掠過他的腦海，所有凍結的回憶都在這一刻再度浮現。
“那個人是我的導師……可你和我不一樣。克裏斯蒂安是高等精靈裏除了導師外唯一一個對我毫無芥蒂和偏見的精靈，如果有勇氣就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大膽地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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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蘭靜默地閉上雙眼，“我明白……”
“克莉斯蒂安受了傷，我只好替她守夜了。現在我要離開，你自己保重。”納薩諾斯拉下了鬥篷，褐色的兜帽将他的臉隐藏在夜色裏。他背起了血木弓，幾支帶毒的釘刺隐藏在鬥篷的內側。
“不要像我一樣後來才知道後悔。”
納薩諾斯臨行前叮囑了一句，随後變像影子一般消失在夜空下……泰蘭始終守侯在克莉斯蒂安的營帳外，寸步不離。
“還是不要打擾她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他的手停滞在營帳的簾子上，猶豫了許久，還是松開了手。
“納薩諾斯，你知道嗎……我顧慮的并不是別人的看法。人類的壽命和精靈不一樣，如果克莉斯蒂安肯接受一個人類的感情，她會犧牲很多東西……”
‘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看見了營帳外泰蘭在月光下的輪廓，他好象準備進來看看我的狀況，卻始終沒有這麽做，只是默默地守護在門外。
我輕聲走到了帳篷的出口，透過雪白的簾子聽見他低聲地嘆了一口氣，正當我準備走出去時，他忽然念出了我的名字……
克莉斯蒂安……
我止住了腳步，右手滞留在簾子上。
原來……他已經知道我隐瞞他的事情了。是啊，他怎麽可能猜不出來呢？從我加入白銀之手的那一刻起，我欺騙了所有人……烏瑟爾老師，阿爾薩斯王子，白銀之手的騎士，連同泰蘭……
我靜靜地看着泰蘭的影子，那仿佛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觸手可及……卻如相隔一海……
泰蘭……
就在這時，明朗的月光映入了我的視野……’
“你……”克莉斯蒂安僵在了原地，席席晚風拂過她的眼角，晶瑩的淚珠散入風中，仿佛是銀河的星光。
“你醒了？克裏斯……”泰蘭驚訝地看着克莉斯蒂安，卻始終不知該如何稱呼她。
“克莉斯蒂安?黎明玫瑰……”她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名，這一次，她再也不想在泰蘭面前僞裝什麽。
“克莉斯蒂安……為什麽……”
泰蘭凝望着那雙眼睛，欲言又止。
“父親他派了人手到處搜尋我的下落，可我不想被帶回銀月城，我不想讓自己的命運被人安排……我不能變成自己都讨厭的人……”
克莉斯蒂安回避了泰蘭的目光，她感覺現在的自己無法面對泰蘭……
“我不能讓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包括烏瑟爾老師……他如果知道自己麾下的精靈騎士居然是游俠将軍洛瑟瑪?塞隆離家出走的女兒，一定會把我送回去。然後……我将抛棄自己對聖光的信仰……再也無法做一名聖騎士……”
說到這裏，克莉斯蒂安的目光變得黯淡，她緊緊地握住拳，
“泰蘭，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呵……跟我說什麽對不起？”
泰蘭拭去了克莉斯蒂安臉上的淚，輕輕地将她擁入懷中。
“最重要的是你現在還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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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銀月游俠洛瑟瑪?塞隆之女，父親曾和游俠領袖希爾瓦娜斯一起參與過無數的戰争，為高等精靈立下汗馬功勞。身為高等精靈族最優秀的游俠之一，父親在第一次獸人戰争時期與圖拉揚，卡德加、奧蕾莉亞、希爾瓦娜斯以及庫德蘭?蠻錘一起在奎爾薩拉斯抵抗當時奴役了紅龍的獸人。
我本來應該像他一樣成為游俠，可是自從同樣身為游俠的母親在巨魔戰争中犧牲以後，父親改變了他的看法……變得讓我難以接受。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名游俠，相反，他像其他貴族一樣，把孩子送去學習魔法，今後希望我能進肯瑞托魔法議會。那的确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但并不屬于我……
除此之外，父親還專門教我在高等精靈上層的禮節，讓我學會拘謹……每當我面對那些虛假的笑臉時，我必須以一個同樣虛假的笑臉作為回應，即便那是可有可無的形式。
為了滿足父親的要求，我努力地學習着魔法，盡管自己根本不喜歡……一些人甚至恭維我說我會是優秀的魔法師，可是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因為我看不見一張真誠的面孔，連同父親……
這就是高等精靈貴族的生活。
是的，一開始我便是按着父親的安排走下去的……自己的意願從沒有被考慮過，父親甚至不會問我想要做什麽。
魔法課的內容我大致都不記得了，只是，當老師講到著名法師卡德加的時候，提起了一位聖騎士的名字——圖拉揚……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聖騎士’這個詞，後來我特地去問了老師關于聖騎士的故事，老師告訴我，聖騎士為高貴且勇敢的戰士，是世間一切正義與真理的象征。他們為保護被邪惡不斷侵蝕的人性而作出無私的奉獻。在光明力量的引導下，他們以聖光作為武器，對抗一切殺戮無辜人民的敵人。
他們擁有一定的是最偉大的靈魂吧……
有時候我會在魔法課結束後偷偷跑到游俠訓練的場地，看着游俠們訓練着近身搏鬥和射擊，我學到了戰鬥的基本技巧……每次我都會隐瞞着父親在森林裏獨自訓練，時不時和幾只法力浮龍較勁。
當然，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并沒瞞過那個對我一生影響重大的精靈……她就是希爾瓦娜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森林裏和幾只怪物交手時。她發現了我的特殊之處——我在近身搏鬥這一方面比一般的游俠要強很多。雖然我自己制作了一把弓，但的很少用到它，相反，我擅長使用長劍。
希爾瓦娜斯慢慢地靠近了我，由于她的步子太輕盈，我甚至很久才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我機警地舉起了長劍：‘是誰？’
驀然回首，一位身材高挑的游俠映入眼簾。她取下了輕巧的兜帽，甩在鬥篷被後，散在肩上的金色長發如太陽的光芒般耀眼，細長的眉毛下，那雙如玉的綠眼睛既美麗又充滿了野性。游俠雪白的襯衣外套着一件水藍的輕裝，輕盈的衣衫勾勒出她修長而纖細的身體，腰間的兩把匕首顯得小巧而精致，臀部還挂着一個箭筒，裝滿了銀色的箭支。
‘你就是洛瑟瑪的女兒吧？’她饒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這位倔強的小精靈，嘴角掠過一絲皎潔的笑意：‘你父親不是把你送進了魔法學校嗎？現在居然偷偷出來練劍……呵……’
我坦率地點了點頭，随即問道：‘你會告訴父親嗎？’
‘呵呵……這麽直接……好吧，我不告訴你父親任何事。但做為交換，你告訴我學劍術是為了做什麽呢？’
‘我要像圖拉揚一樣，成為一位了不起的聖騎士！’我自豪地喊出了自己的夢想，希爾瓦娜斯吃驚地愣了半晌，‘圖拉揚……你知道姐夫的故事？’
後來我才知道，希爾瓦娜斯的姐姐奧莉維亞是圖拉揚的妻子，可是奧莉維亞嫁給圖拉揚的事情幾乎遭受到了所有高等精靈的反對，只因為圖拉揚是個人類……希爾瓦娜斯告訴了我許多關于圖拉揚的事跡，包括他如何與獸人作戰，挽救整個艾澤拉斯的命運。
‘種族的差異，真的有這麽重要嗎？’我不禁問了問希爾瓦娜斯，她只是笑了笑：‘至少，我是支持姐姐那麽做的。數千年以來,我們一直把自己和外界斷絕開來，可是，我始終相信我們和其他種族是可以共存的。’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我堅信種族的差異并不能代表什麽。
後來的日子裏，希爾瓦娜斯教了我不少戰鬥技巧，雖然游俠不擅長近身作戰，但對于年幼的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我真正認識的第一個人類便是納薩諾斯?瑪瑞斯。他原本是人類從洛丹倫派來的使節，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年輕的男孩，也許是因為種族的差異，高等精靈們并不是很喜歡他，尤其是那個傲慢的凱爾薩斯王子……只有希爾瓦娜斯對他非常友善，而他每次面對希爾瓦娜斯的時候則會顯得有些腼腆，和他在其他人面前所表現出的使節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其實，我并不覺得納薩諾斯身上有什麽讓人讨厭的地方，反之，他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和我一樣，他對游俠這個職業充滿了好奇，總會像我一樣去看看游俠們訓練的樣子。每當他獨自走到游俠的訓練場時，他都會靜默地望着明媚的陽光下那個纖瘦而美麗的身影，希爾瓦娜斯。
“你想當游俠嗎？”
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問起了這位人類。納薩諾斯似乎很驚訝一個高等精靈會主動找自己搭讪，竟木衲地答道：“我……我……也許吧。”
“其實如果你想學弓術很簡單哦……這些游俠訓練不了多久的，以前他們離開時，場地閑着沒人管~~~這樣你就可以用那裏的弓來練習了。”
“謝謝你……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克莉斯蒂安?黎明玫瑰~”
今後的日子裏，訓練場成了那位男孩最喜歡的地方，他總會嘗試着使用弓箭，才不到一星期，他便掌握了不少技巧。希爾瓦娜斯逐漸發現這位男孩擁有出色的游俠天賦，随後，便破例收他做了學生。
這在人類中也是沒有先例的。就像我後來成為聖騎士，在精靈中沒有先例一樣。
同希爾瓦娜斯和納薩諾斯一起度過的時光大概是我在銀月城裏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吧……雖然父親對我和人類做朋友的事實非常不滿，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那麽真實，那麽快樂……
納薩諾斯非常優秀，他的努力和天賦使他以驚人的速度将自己鍛煉成一位卓爾不凡的游俠，也是人類歷史上第一位游俠領主。
當初要晉升納薩諾斯為游俠領主時，凱爾薩斯等衆多高層強烈反對，連同父親也一樣……而希爾瓦娜斯卻頂着壓力堅持着這一點。一些侮辱納薩諾斯的貴族們被我教訓了一頓，我把他們通通用變形術變為綿羊……後來我還因為這事情與父親吵了一架。
不得不承認，魔法裏面還是有一些有用的東西。
好不容易才為納薩諾斯争取到游俠領主的位置，本想慶祝一下這件事的……卻沒想到父親又這麽快，将我的下一步安排好了……
父親已經征得國王已經同意，派我去肯瑞托議會和凱爾薩斯一起修行魔法。
近乎暴怒的情況下，我向父親坦白了自己的理想……
‘我已經被束縛……現在，父親還要奪走我最後一點自由嗎？今後的将走怎樣的路，難道不該由我來選擇嗎？’我知道，如果我不為自己争取，是不會有人為我争取自由的。
‘肯瑞托一直是所有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地方，更何況，被國王選中，你應該感到榮幸。’
‘那是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地方，但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父親難解地看着我，雙眼裏有種不可違抗的命令：‘克莉斯蒂安！！！！！’
‘父親，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聖騎士，而不是像凱爾那個傲慢的家夥一樣做個法師！！！你從來沒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從你強迫我進魔法學院那一刻，我的想法就從來沒被考慮過……如果母親還在的話，她是不會逼我做出自己不願意的選擇的！’
他怒不可遏地揚起手，手掌卻停滞在了半空……他黯然嘆了一口氣：‘不管你是否願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什麽每次都把親情當作借口呢？父親……世上有很多人不必像我們這樣虛僞而痛苦地活着……可是他們過得遠遠比我們要快樂……’
父親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拂袖而去，臨行前叮囑貝莉看管我……
為了防止我逃跑，貝莉把我鎖在了屋子裏，我不知道這樣和□□有什麽區別……
所以我便選擇了越獄……
而選擇和我同流合污的，便是納薩諾斯和希爾瓦娜斯了。
很不可思議吧？泰蘭。這便是我的故事……黎明玫瑰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納薩諾斯：泰蘭啊，俺沒泡成希MM所以遺憾終生，你可別學我啊！
泰蘭：我就說克MM肯定是女的，我怎麽會是GAY呢……？
阿爾薩斯：我靠，早知道她是女的我就把她納入後宮了，太便宜你了，泰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