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氣球
如貧民窟一般的第十二區和嘴熱鬧繁華的第一區相連,那裏,遍布的賭場和紅燈區,造就燈火輝煌的繁華。
第一區,任何人可進入吃喝玩樂,對別的區域不作任何限制,不管你是道上的當家還是小弟。且,第一區“青龍會”的當家,有着調解人的身份。因此,來到這裏,只要不無端生事,你便是貴客。
其中,賭場和紅燈區堪稱不夜城,街上門庭若市,樓裏熱火朝天,掌控着第一區商業的當家程鴻煊手中財富,也因此越滾越多。
盤踞于此的程鴻煊實力強大,若想對其下手分解吞并,除非其他區共同聯手。否則,反被他所吞噬。
曾經,程鴻煊有個身份——盛宗禮手下的第一堂主。盛宗禮病逝後,他無法掌控全局,導致整座城市分裂成十二個區。為把損失降到最低,他獨占了第一區。因此,留在第一區的人,大多是當年忠實盛宗禮的人,自然,幫派名字,也延續了下來。
眼下,他最大的願望是找到前任當家的私生子,然後再見一次烏鴉,哪怕說句話也好。可眼下,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孟悠踩着車子去紅燈區賣雞蛋餅。他載着兒子來到霓虹燈火的紅燈區後,開始卸東西出攤。兒子也熟門熟路地幫忙。這一點,孟悠十分自豪。他幻想,總有一天,兒子會成為煎餅大師。
對此,兒子鄙夷,說他還要上大學呢。
也是哦,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留在南州市煎雞蛋餅。嘿,他兒子可真是有着遠大夢想的人。
攤子開張沒一會,便有紅燈區的小姐來買。孟悠熟練地放漿打蛋煎餅。然後,根據客人的需要,加入其它鋪菜,最後,刷上醬料。
孟悠做的煎餅味道獨特美味,紅燈區裏的小姐很喜歡,特別是他那個招人稀罕的兒子,經常被她們調戲,說他已經十五歲,可以去見識見識成人世界。
這些話,把兒子逗得滿臉通紅。
孟悠知道,這些逗他兒子的小姐們是善良的。普通人在南州市生存太難,風俗業在這裏是合法的存在,她們選擇了這個行業,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要知道,在這個男性把控權利的社會裏,她們只不過是男人們手中的人偶。依附男人,與其成為從屬關系,由此,獲取屬于自己的那點可憐東西。
特別是在黑道控制下的城市下,她們的生存,早已被黑色染透。
一塊煎餅三塊五,加其他作料,得五塊錢。每天晚上,他會來到這裏賣煎餅。而早上,會前往第五區中學、高中附近賣,賣給那些學生。一個晚上,孟悠能賣出一百多塊煎餅。過年過節,生意好的話,能賣出兩三百塊煎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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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煎餅時,帶着兩個小弟前來收“管理費”的頭子大晚上地戴着個墨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路,還是故意以此彰顯自己的不同。
墨鏡頭子拿出棍子敲了敲他的車子:“管理費。”
孟悠賠笑“馬上,馬上”轉臉對兒子說:“小以。”
孟以點頭,手腳利落地錢桶裏拿出一張20塊錢遞過去。墨鏡頭子身後的小弟接過。孟悠把煎好的三個雞蛋餅遞過去,臉上帶笑說:“三位大哥辛苦了。”
墨鏡頭子接過,然後帶着小弟繼續向別的攤子收管理費。
吃着雞蛋餅,墨鏡頭子心滿意足——每天晚上能吃上那個男人做的雞蛋餅,真香。
他喜歡這份工作,因為能從每個攤子上能吃到那些甜津津、酸溜溜、苦澀澀、辛辣辣……各種口味的小攤美味,在他看來,真的別瞧不起雞蛋餅和兩塊錢的酸奶,這可比大酒店好吃多了——雖然他吃不起大酒店。他們這些收管理費的,被其他頭子戲稱為“吃軟飯”、“沒出息”的。但比起打打殺殺,他們更喜歡不用殺人的工作。
時間靠近九點時,孟悠捂着肚子着急對兒子說:“喏,爸爸要去廁所,小以自己看攤子。”
孟以拍胸脯說:“爸爸放心,論做起煎餅,我比爸爸做得還好吃。”
孟悠高興地摸摸兒子的腦袋,小跑着離開去廁所。
第一區紅燈區,不僅有妓/女,還有男/娼。和毗鄰的第二區不同,第一區不收/未/成/年。如果需要找嫩點的孩子,可去第二區。
在這個殘酷的黑道社會裏,從妓的人,不外乎分為三種。
第一種,因為賺錢養家糊口,所以主動從妓。随時可以辭職離開。
第二種,被人販賣到這裏,向花下買下他/她們店主支付一倍的錢贖得自由。
第三種,欠下大量賭債的,做到還清為止。
此時,兒/童/販/賣/人口頭子孫彪正在第一區的紅燈區尋歡作樂。他實在不明白,第二區當家開雌妓店有什麽意思?那些未發育的孩子,要/奶/子/沒/奶/子,要屁股沒屁股,要腿沒腿。還不如第一區風俗店裏,成熟風韻的女人呢。
是的,孫彪向第二區輸送童男童女。年紀最小的6歲,限定年齡最大的16歲。今天,他又向第二區輸送童男童女9個,又賺上一大筆錢。
孫彪知道自己在做遭天譴的事情,但他又沒有/拐/賣/良/家/兒/童。那些孩子啊,都是孤兒。反正,放任着也會餓死,還不如被他賣了。這樣,他即得到錢,那些孩子,也能出賣身體吃口飯活下去。
所以,他沒有愧疚的心裏。在他眼中,那些孤兒,不過是商品罷了。
擁着一個風韻猶存大胸女人上樓進入一個廂房,把女人推到床上後,他迫不及待地解褲子。
“嘿嘿,今晚讓你看看老子的/胯/下/雄風。”
解開褲子,迫不及待地撲到床上,但迎接着他的,是一把劃破他肚子的長刀。
如同殺豬一般,這把刀刺進他肚子後,便從肚子從上至下劃了下來。肚子口一開,大腸內髒便從口子裏掉了下來。
“啊——”床上的女人,驚吓一聲暈了過去。
孫彪不敢置信地看着劃破他身體的黑衣面具人。
他倒在地上,并沒有馬上死掉,而是驚恐地瞪大眼睛求饒:“放過我!放過我!”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手執長刀,先是削掉了他的左腿,再削掉了右腿。接着,把他削成了人柱子。在孫彪只剩下最後一點意識時,長刀落下,削掉他的腦袋。
此時,房間裏,床上女人昏死,孫彪已被肢解,內髒流出。床上床下,鮮血蔓延一地。
面具男從口袋裏拿出一只紅色的氣球吹起綁好,然後在氣球上寫下一個人的名字,之後走到窗邊放出了那個紅色的氣球。接着,離開殺人現場。
“是氣球!是氣球!”
一只紅色氣球,在紅燈區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有氣球,意味着有人被殺了。
有氣球,意味着烏鴉的降臨。
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孟悠見人人仰頭看紅燈區的上空,他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有超人飛過第一區的上空?
孟以指着漂浮的紅氣球說:“是紅氣球。”
一句話,把孟悠吓壞。
只有在一個情況下會出現下會出現紅氣球,那就是,烏鴉殺人過後。而烏鴉,叫什麽誰也不知道。他來無蹤去無影,當他殺掉一個人,會放出一個紅氣球。如果氣球上寫有人的名字,那麽這個名字的主人,會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标。如果,沒有留下名字,那意味着沒有下一個目标。
但他下一次什麽時候會出現,誰也不知道。
槍聲響起,有人把氣球打下來給第一區的當家程鴻煊送去。
生怕觸到黴頭,孟悠急忙收拾攤子:“收拾收拾回去了。”
兒子對他做個了鬼臉:“膽小鬼。”
人販子孫彪被烏鴉殺害,現場如同殺豬場,極其慘烈。不知誰把現場照片流出,一下傳遍各區,有人看到高清/無/碼/的照片,在電腦前當場嘔吐,把隔夜飯也吐出。
孫彪沒想到,在他把孩童當商品時,自己也會被當豬一樣被宰殺吧。
現在,所有人都在關心,氣球上有沒有留下名字。今晚,被打下的氣球,已被送到了第一區當家程鴻煊的手裏。
40歲的程鴻煊,戴着一副眼鏡,顯得爾雅溫文,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你看他的樣子,完全想不到他是個混黑道的,更沒想到,他是個黑道頭子。
第一堂主把紅色氣球送上,他接過一看,氣球上寫的是第二區“虎鯨幫”當家的名字。接着,他吩咐到道:“把這個氣球給巢川送去。”
“是,先生。”第一堂主接過,然後讓手下的人把氣球給第二區的當家巢川送去。接着,把弄醒的女人帶了上來。
被孫彪點名的大胸女人清醒後,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程鴻煊說:“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女人點頭,顫抖着聲音把今天晚上的來龍去脈道出來,不敢有一絲隐瞞。
今日,孫彪給第二區送了新鮮的“貨”後來第一區點名讓她陪侍。在他們進入廂房,孫彪把她摔倒床上時,她的嘴巴便被捂住了。而捂住她嘴巴的人讓她別出聲,接着,那個人對着床外伸出了一把鋒利的長刀,在孫彪急呼呼地往床上撲的時候,長刀刺進孫彪的肚子,接着,那把長刀殺豬般,往下劃開了孫彪的肚子,他肚子裏的大腸內髒等流了出來。從未見識過這種活體解剖的女人當場就吓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看到了第一堂主。
事情,就是這麽個經過。
聽完,程鴻煊繼續問:“那個人有露臉嗎?”
女人搖搖頭:“沒有。”
想來,查不到有用的消息了。于是,讓人把女人帶下去了。
前任當家盛宗禮八年前去世,跟随他去世的,還有烏鴉的消息。那個神秘的烏鴉,是盛宗禮的義子,身為義子,他放下繼承權成為一名聞風喪膽的殺手。每每,他在組裏出現時,不是用布巾蒙着半張臉,便是戴着一張面具。程鴻煊記得,烏鴉身材颀長,總是帶着一把長刀,身穿一身黑衣,還留着一頭長發。除盛爺之外,他不曾與任何人接觸。就算是他,也只和對方對過一次話。在盛爺去世後,他也跟着消失。他暗中調查盛爺的私生子,也沒了任何消息。
那兩個人,仿佛人間蒸發。
八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那兩個人,甚至懷疑烏鴉帶走了盛爺的孩子,畢竟名義上,盛爺的孩子是烏鴉的義弟。
烏鴉潛伏在南州市哪個角落,沒人知道,因為,根本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在盛爺去世,組織瓦解後的這八年來,他有時會出現,但每次出現,都會伴随着死亡事件。
今晚,拒他上次出現的時間是一個月前。一個月前,他一個人拿着長刀殺掉了一個用人體做實驗,開發新型藥物的黑道醫生。
這一次,他出現在第一區,并殺掉了人販子孫彪,留下了第二區當家的名字。這意味着,他有可能一個人殺向第二區,将其毀滅。
烏鴉沒有在氣球上留下時間,意味着,他随時可能會出現在第二區。或許是現在,或許是明天早上,又或許是幾天後。總是,他一旦有了目标,就會再次出現。這将是,他與對方再次相遇的機會。
只要能找到對方,他會想盡辦法,把他勸回第一區。至少,讓他看看盛爺的孩子也好。
第二區被烏鴉盯上的消息炸開了,同時傳遞着第二區有可能被瓦解的信息。被烏鴉盯上的人,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會被找出來然後殺掉。
從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分析看,有人猜出第二區當家巢川為什麽會被盯上的原因。
理由是他開的/雌/妓/館。盛宗禮還在的時候,立下過一個規矩,絕對不能對孩子下手。誰敢碰孩子,就會割掉/生/殖/器、割掉舌頭、砍下手指。
色/情/業被第一區吃了,巢川無法從中分一杯羹。便把生意打到了孩子身上,并從孩子們身上吃到了甜頭。起初,他暗中弄/兒/童/色/情/業,沒有明着做。見沒人找麻煩,膽子肥了起來,幹脆公開了/兒/童/色/情/業。那些/戀/童/的變态們,紛紛到來這裏染指無辜的孩子們。巢川也日見鬥金。
雌/妓/館/的事情,在其他區掀起了軒然大波。可要是介入,就意味着戰争,要知道,巢川與國外黑道有染,從外/國/黑/道中接受了一大批武器,和他硬碰硬,即使能把第二區吞下,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別的區趁機吞并了他們怎麽辦?考慮到種種,最終沒有付出行動。而程鴻煊和他交涉過/雌/妓/的事情,但對方醜惡着一張嘴臉,說不關他的事情。也因此,兩個區的之間的關系,變得很緊張,在地盤線上,不時産生摩擦。
今天,人口販子的死亡和紅氣球,宣告着巢川死亡倒計時。
其他區的人,虎視眈眈地等着在他死後,把第二區瓦解吞并。總之,能搶一點是一點。特別是他手下的武器庫是最誘人的。
此時此刻,第二區裏,收到紅氣球的巢川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吩咐手下的人拿好武器,圍着家中別墅,防止烏鴉的突然出現。
他就不信了,在這種嚴密得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地方,對方能進得來。
繃緊了神經,巢川安全過了一個晚上。
烏鴉的出現,第二區發生的事,當天晚上,賴少情便知道了。眼下,第二區就如同一個美味的蛋糕,等着被其他十一人分食。
追殺他的歐禮成,要想分一杯羹,就得把他的事情暫時放一邊。
門外,傳來了那對廢材父子的對話——
“爸爸,今天晚上我要吃海鮮,你不許拿海帶來糊弄!”
“海帶也是海鮮,你這是瞧不起海帶。”
“如果爸爸不買海鮮,那我自己去第九區釣。”
第九區,是港口。第九區最大的生意,是走私。國外商品要是想安全走私進來,就得從這裏進,如此,才不會被查扣。而出口的走私品,也都是從第九區的港口出去的。
別看這個國家其他城市與這座黑道城市老死不相往來,還處處嘲笑一副清高的模樣,為了利益走南州市的路子,心肝也沒比他們白多少。
如果說第一區靠着賭博業和色情也成為最富有的區域,那第九區則排行第二。
遺憾的是,現在第九區被歐禮成控制着,正主賴少情養傷着。
第九區的大多是漁民,供應着本市的海鮮市場。上次,孟以想吃海鮮,孟悠用海帶糊弄過去,這沒少被孟以吐槽。這次,他要是再用海帶糊弄,孟以決定自己去釣魚。
屋子裏,正在洗生菜,為晚上出攤做準備的孟悠只得回道:“好嘛,爸爸買給你吃。”
孟以高興地抱着他親了一口。
被兒子親了一口的孟悠,心裏美滋滋的。
晚上,果然吃的是海鮮。孟以開心地進廚房打下手。半個多小時後,三道海鮮從廚房裏端了出來。
這一次,孟悠沒有把飯端進房間裏。他探頭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那個……能出來吃嗎?”多動動,對身體好。
賴少情瞪了他一眼,他吓得縮回腦袋。賴少情下了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見到他,孟以瞪大眼睛,然後跑了過來比對身高:“賴哥哥多高。”
這種看起來不知世事的少年,實在是被父親保護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險惡。現在,他要是一個手刀下去,就能把這對父子解決。
“一米九。”但他回答了對方。
“好高好高!”孟以激動地說道。
孟悠笑着說:“你要是想長高,就不要把牛奶偷偷倒掉哦。”
孟以嘟囔:“我就是不喜歡牛奶嘛。”
孟悠拿起碗為一大一小打飯:“好啦,坐下吃飯。”
開飯之後,孟家父子大口吃起飯來,混道上的賴少情在吃的上也不會客氣。但吃着吃着,孟以的一句話,差點讓他把嘴巴裏的東西噴了出來。
“喏,昨天晚上哥哥和爸爸沒/上/床/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微博:@通隐TongYin
完結這篇後,下一篇将開的作品:《租界探案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