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最後, 陸芩在莫森林半擁半攬中走到一處桌前坐下,她肚子咕咕叫, 于是默默拿了兩塊糕點。

莫森林手臂随意搭在陸芩身後的座椅上, 有意無意宣告着所有權,充斥着霸道的占有欲。

那幾個男人見狀,知道這個女孩有主了,便可惜地收回視線。

陸芩吃了幾塊糕點。

忽然忍不住幹嘔了下。

旁邊的莫森林坐直身體, 眼神炙熱地盯着她︰“有了?”

陸芩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抹了抹嘴角的糕點碎渣,她翻了個白眼,瞅向莫森林。

“……噎着而已。”

莫森林︰“……”

他垂下眸若有所思。

陸芩默默問了句︰“可以幫我拿一下水嗎?”

在安全措施之下,有漏網之魚的概率小之又小, 這家夥又不是沒常識,居然還問她。

莫森林起身。

給她拿了瓶礦泉水。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陸芩擰開瓶蓋, 仰頭咕嚕咕嚕地喝水,緩解了狀态, 她正打算随手抹掉嘴角邊的水漬, 莫森林就已經自然而然地拿出紙巾替她擦幹淨。

陸芩瞅了他一眼。

莫森林視線停留在陸芩的懷裏,看了許久, 才移開視線。

陸芩有點莫名其妙, 也順着低頭,發現剛才從蘇魚魚那裏接的那束捧花還在,她愣了下。

“啊, 我忘了!”陸芩驚呼起來,手忙腳亂把花拿遠︰“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聲。”

莫森林花粉過敏。

他居然始終一聲不吭。

“沒事吧?”

陸芩擔憂地問他。

莫森林搖頭,他看了陸芩一會兒,發現她跟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上,便無奈摸摸她頭。

“沒事,沒沾到。”

陸芩想把花扔了,但這樣似乎又不太好,這畢竟是蘇魚魚扔給她的,是一種祝福。

她糾結極了。

莫森林看她,又低頭看了眼捧花,無意識笑了︰“留着吧。”

他看得出她心裏在想什麽,陸芩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花的祝福,扔掉祝福可不是好事。

他也不想看她糾結。

蘇魚魚的婚禮是在酒店裏舉行的,因此,陸芩和莫森林也訂了房間,新娘新郎過來敬酒後,兩人就偷偷溜了,酒宴本來就快結束了。

捧花被陸芩放在了房間,她找來一個花瓶,裝了水,然後把捧花一朵朵插了進去。

最後滿意地欣賞着。

不過,欣賞了會兒,她就把花瓶放在了陽臺,順手拉上落地窗,走進了客廳裏。

莫森林從浴室出來。

他正拿着一條幹淨毛巾在擦拭漆黑的頭發,身上穿着浴衣,帶子随意在腰間松垮系着。

陸芩走過去︰“我幫你。”

莫森林嗯了聲,把毛巾遞給她,乖乖來到床邊坐下。

陸芩攤開毛巾,幫他擦頭發,一開始動作生澀,之後便熟悉了,她一條腿跪在床上,站在他側邊,盯着他頭頂的發旋看了會兒。

莫森林的頭發有點硬,摸在手裏不太舒服,尤其是陸芩這種嬌嬌嫩嫩的女孩子的手。

但她卻并沒有說什麽。

相反,她還挺喜歡摸莫森林的腦袋的,莫森林坐在床邊,比她矮半截,就這麽乖乖的任她揉搓他的頭發,兩人都安靜着沒說話。

擦完後,陸芩放下毛巾。

莫森林摸了摸頭,随意掃視了一遍房間,問了句︰“花呢?”

陸芩莫名其妙︰“你這麽操心花幹嘛,你明明花粉過敏。”

“想看看。”他說。

陸芩指了指陽臺︰“找了個花瓶插起來了,喏,放陽臺了,放屋裏我怕你又起紅疹子。”

“嗯。”

莫森林想到了什麽,他找到自己的常服,打算換上︰“待會兒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陸芩下意識問︰“你沒吃飽?”

莫森林也沒避着陸芩,他直接扯開了帶子,浴衣落在地上,他彎腰拿起沙發上的白襯衣,不緊不慢穿上,一顆顆系扣子。

陸芩捂住鼻子。

盯着這番美景目不轉楮。

男人的身材很好,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莫森林這種類型,關鍵是這人還長得英俊,不招蜂引蝶也有蝶主動飛來。

雖然只是個後背,但男人寬肩窄腰、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贅肉,不經意間透着性感。

莫森林回頭,恰好與她直勾勾的眼神對上,他愣了下。

随即明白了什麽,他似笑非笑,低下頭,慢條斯理系扣子,“你的眼神讓我感覺更餓了。”

陸芩︰“……”

她眼神飄忽轉移視線。

他走過去,手掌落在陸芩白皙圓潤的肩頭,眼神微深,手輕輕滑過,從肩滑到手腕處。

他捏了捏她細小的手腕。

陸芩感覺身體裏仿佛觸了電。

莫森林聲音嘶啞︰“你要是穿這身裙子出去,我可不保證外面那些男人的生命安全。”

陸芩小臉透紅。

她惱羞成怒打落他手。

莫森林不逗她了,恢複正常,笑了笑︰“好了,快去洗澡換衣服,總不能就穿着這身伴娘裙子。”

“宴會上,我看你一直繞着蘇魚魚來來回回地忙,一天了,也就吃了點糕點而已。”

“你別告訴我你不餓?”

陸芩後知後覺,她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點餓。

但她并不後悔,蘇魚魚是她的好閨蜜,是她最好的朋友,在結婚這麽重要的日子裏,她當然不能含糊,所以陸芩很早就來幫忙了。

“等我會兒。”

陸芩挑了件碎花裙子,進了浴室。莫森林已經換好衣服,他拉開陽臺落地窗,逡巡四周,很快就找到了陸芩插好的捧花。

花還很新鮮。

他走上前蹲下去。

莫森林并沒有靠太近。

看了會兒,他站起身,手在兜裏轉了轉,裏面有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他拿了出來。

盒子安靜躺在他手心。

在陸芩接到捧花的那剎那,他心裏有一股沖動,想要拿出戒指,走到她面前跟她求婚。

需要很大的自制力,他才按下了這一沖動,逼迫自己冷靜,這裏是陸芩閨蜜的婚禮。

喧賓奪主。

這種行為很不道德。

那一刻,他的手掌緊緊捏着這個寶紅色的戒指盒,等平靜後,他發現手心有了道青白印。

不要急。

他告訴自己。

陸芩還這麽年輕。

況且他們交往也才半年。

莫森林閉上眼楮。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除了陸芩,這輩子他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他這個人太過固執。

要不然,也不會單身三十年。

他心底翻湧着許多思緒,久久未能平靜,聽到浴室門響,莫森林下意識把盒子裝進褲兜。

他推開落地窗進了客廳。

陸芩瞅了他眼︰“幹嘛,對那些花還那麽關心嗎?”

莫森林莞爾︰“欣賞欣賞。”

陸芩沖他招了招手︰“過來,幫我吹頭發。”

莫森林走了過去。

他動作很輕,她的柔軟發絲從他指間滑過,空氣裏散發着清香,莫森林低眸看着陸芩。

兩人去了一家意式餐廳。

陸芩全程心不在焉,不知為何,她心裏有點緊張以及忐忑,從蘇魚魚說了那句話開始。

關于結婚的事。

餐廳裏,悠揚的鋼琴聲襯托着靜谧的氣氛,讓人心情平靜,但陸芩的心根本靜不下來。

鋼琴聲浪漫而纏綿。

這個氣氛很适合求婚或求愛。

陸芩心中暗想,如果莫森林突然拿出戒指,單膝跪地向她求婚,她是先吓一吓他再答應他呢,還是直接答應,後者會不會不太矜持?

她腦子裏一片漿糊。

然而,直到晚餐結束,莫森林也沒有求婚,陸芩心底失落,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蘇魚魚肯定是瞎說的。

什麽叫男人三十歲就渴望結婚,她就沒聽莫森林提過。

出餐廳時。

外面下起了雨。

兩人根本沒預料到這一情況。

陸芩有點冷,她抱起手臂,這時,莫森林脫下了外套給她披上,陸芩往他懷裏依偎過去。

她無意間攏了攏外套。

陸芩愣了下,她猶豫了下,再次摸了摸,發現莫森林的衣兜裏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她心髒撲通跳了下。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詢問,就感覺到一震天旋地轉,一切都來得太快,她來不及反應。

頭頂上有一燈牌脫落,陸芩并沒有察覺,莫森林反應極快,迅速抱着她在地上滾了兩圈。

他下意識護住她的頭。

陸芩耳邊傳來莫森林的悶哼聲,等她反應過來,驚慌無措,連忙爬起來查看莫森林。

“莫森林!”

“你有沒有事?”

盒子的事她早已抛到九霄雲外,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莫森林。她驚慌地檢查他的身體,摸摸他的頭,摸摸他的胸膛、他的手臂。

莫森林緩過來︰“沒事。”

他心裏一陣後怕,還好他聽到了細微的動靜,這才沒讓陸芩受傷,而他也只是皮外傷。

陸芩癱坐在地上。

她沒出息地哭了起來。

莫森林輕輕把她擁入懷裏。

發生了這種事,別說當事人,就是經過的路人也驚吓到了,負責人以及警察很快到來。

等事情解決,已是傍晚。

這一晚,陸芩做了噩夢,也不算是噩夢,她只是夢到了十二年前那一幕,夢裏有小然老師。

醒來時。

陸芩淚痕斑駁。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一個災星,十二年前害了小然老師還不夠,還要來害她的孩子。

父母抛棄她。

是不是也有這層原因。

“別胡思亂想。”頭頂傳來熟悉又令人安心的聲音。

陸芩埋在莫森林頸窩裏,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淚水浸染了他的脖子,他不醒才怪。

她悶悶的︰“沒亂想。”

“做了噩夢?”

他摟緊了她的腰。

“不算是。”

有小然老師的夢,怎麽可能是噩夢呢,這麽多年,她夢到小然老師的次數屈指可數。

陸芩往他懷裏蹭了蹭。

奇怪,聽到莫森林的聲音,剛才那些消極的荒謬好笑的猜測,好像全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_ _?)

最近有點忙。

盡量會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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