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後,你們有興趣讀下去嗎? (6)
最好不要叫我叔叔,小心把我叫老了,你就随丁超叫我丁志宏吧,他就是這麽沒大沒小,你也就跟我沒大沒小吧。”張燕燕調侃道:“他呀!是專門管人家婚姻的,專管離婚案件。”丁超笑道:“我叔還沒有結婚,可是別人的婚姻方面的問題,總是找他來解決。”朱妍忽閃着大眼睛,看看丁志宏,又看看張燕燕,最後又看看身邊的丁超,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啞謎。
吃完飯,丁超和朱妍意猶未盡想去看電影,就先走了,而丁志宏和張燕燕散了一會兒步。丁志宏疑惑魏華支和朱妍在許多地方都很吻合,如果不看她的長相,真要把她和魏華支聯系到一起哩!張燕燕則說,巧合的事情多着哩!家住甘肅蘭州的人也多着呢,有兩個弟弟的女孩子也多着呢,二十一歲的女孩子也更是多着呢,再說人家又不是天水人,是蘭州人。忘了丁超前一段時間疑神疑鬼,非要把吳昊當成和魏華支有關系的人來跟蹤,跟蹤了半天不是什麽事兒也沒有嘛?別一聽甘肅人就緊張,犯不着,甘肅大着呢,甘肅還有回族人、藏族人,莫非連甘肅的回族人、藏族人也一起懷疑嗎?丁志宏說這只能說是魏華支太讓人牽腸挂肚了。從這方面來說不能小看了她,她把人攪得不輕啊。張燕燕倒不這樣看,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嗎?也太把她看回事了。她有那麽大本事?說丁志宏犯賤,又不是自己的情人,值得這樣牽腸挂肚嗎?
丁志宏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哎!丁超和朱妍好像不對勁呀!他們倆的關系是不是有點危險?”
張燕燕不說話。
丁超大約十點半鐘就回家了,丁志宏又問丁超:“哎?朱小姐又是個甘肅人,你有什麽想法?”丁超搖搖頭笑道:“沒什麽想法,吳昊那件事情把咱們都搞傷了,哪還敢懷疑人呢?再說了你看朱妍像魏華支嗎?”
丁志宏哈哈大笑進了屋裏。
這時正好王萱來電話,又把航班到達時間告訴了丁超。兩人在電話上又逗了半天嘴才挂上電話。
陳誠還真把丁超和朱妍的小品當回事兒來運作。
當丁超看見陳誠拿出的小品劇本時頓時傻了眼,問:“朱妍同意了嗎?”
陳誠道:“嗨!你們倆別你推我搡的了,朱妍也問我這樣的話,丁超知不知道?丁超怎麽說?丁超同意了嗎?你們倆全當是讓大夥樂一樂,過年嘛,就是要樂樂,這是你們倆的責任。”
丁超只好說:“好吧!讓我看看你寫的劇本後再說吧!”
陳誠開玩笑地說:“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這個角色,也別告訴我你沒有檔期,更別告訴我酬錢太低罷演。”
丁超道:“你這不是恐吓嘛。你給朱妍劇本了嗎?”
陳誠:“朱妍也這麽問我:‘你給丁超劇本了嗎?’嗨!我剛給她了。”
丁超只好将劇本從頭看到尾,劇本很搞笑很幽默。可是他卻犯了愁,雖然劇本精彩,可是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登臺表演過節目,讓他拿腔做調心裏一點底兒都沒有。丁超找到朱妍,朱妍也正在犯愁道:“我從來沒有演過節目呀!這怎麽演呢?多假呀!你說呢?”
倆人都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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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各個部門的節目都在緊鑼密鼓地排練着,大有一拼高下之勢,公關部女孩子多,排演了一個民族舞蹈;倉庫裏男的多,搞了一個男聲小合唱,廣告部裏頭腦多編排了一段快板書,營業部上報的節目是變魔術……,只有丁超和朱妍所屬的部門人少除兩個小兵外就是老板,總不能抓老板來給他們搭檔吧!被陳誠緊追不放,丁超一想也只好認了。
他和朱妍下班後就聽陳誠的安排來排練。可是一連一個星期的排練,把陳誠氣壞了,陳誠指着他倆道:“你們說,你們不會演戲,沒演過戲,都有情可願。可是這是演你們自己呀!所有的過程都是你們親身體驗過的呀!沒讓你們演別人,只要你們回憶那幾天是怎麽過來的就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可是……你們……,怎麽也做不到位,沒有一點激情,沒有一點幽默感。”
丁超道:“陳導,不是你的本子寫的不好,是我确實不行。”
朱妍道:“陳導,我也不行,演自己也演不好。”
陳誠被他倆說得真翻白眼兒,他看看兩位漂亮的男女失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低頭翻着自己的劇本……。
丁超和朱妍終于被陳誠放過了。日子又恢複了正常,丁超和朱妍依然每天午飯在一起解決,不過自從在雲南館子裏被公司裏的人撞破後,他們又換了一家館子。這是個北方菜館,也是他們比較權衡了好多次才決定的,唯一的缺點是離電器城有一段距離,好像長途跋涉。
這天朱妍穿着一件紅色的針織套頭及膝連衣裙,腳上一雙系帶半高跟皮鞋,雙腿裹在淡灰色絲襪裏,頭發沒紮披散下來,只在右邊額頭處別了一個咖啡色的夾子,整個人既惹眼又沉靜。丁超面對這樣的佳人,一段時間以來紛亂的心情又添了一分躁動。坐在窗邊,冬日的陽光靜靜地照在桌上,可倆人卻沒話可講,丁超望着朱妍放在桌上的那只玉手,下了狠心抓在自己的手心裏,朱妍居然連一點吃驚的表示都沒有,好像她就等這一刻的到來,又好像那手就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一樣。丁超就這麽抓住朱妍的手不放,直到服務員送上他們點的大拉皮、打鹵面、小窩頭,他才松了手。有了這一握,倆人似乎覺得親密了許多,丁超的眼睛更加離不開朱妍,把朱妍搞得不好意思咀嚼食物,只好用手捂住嘴巴,她覺得進進出出都是不雅的舉動。丁超平時最不喜歡女孩子如此做作,可是換在朱妍身上卻覺得格外妩媚。倆人的眼光你來我去,如此艱難地把肚子填飽也是相當的不容易。朱妍從包裏拿出口紅,對着小鏡子細細地塗着口紅,塗着塗着,她瞥了一眼丁超笑道:“你別看嘛!你一看我就塗不好了。”丁超只好別過頭去,可又忍不住端詳起她來,朱妍又笑道:“你又看,不準看,閉上眼睛一分鐘……,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吃完午飯,倆人又悠悠閑閑地散步走回去。
晚上,丁超躺在床上又跟朱妍電話聊天兒,正說得火熱。突然他的手機鈴聲大響起來,丁超一看顯示是王萱的號碼,忙挂斷了朱妍的電話。王萱生氣地問這是跟誰通電話呢?打了一個小時都是忙音,現在夠忙的呀!丁超還是有點氣短,忙打着哈哈。王萱更是疑窦叢生。丁超說自己困了!王萱馬上嗅出異味來。丁超硬撐着辯解道,不就是打個電話嘛!電話聊天起碼人還在家待着,難道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天天逛夜店不成。王萱覺得也有道理,可還是疑惑。丁超聽出來王萱想繼續追問下去,可能正在斟酌用詞,丁超反攻為守想把王萱的問話堵回去:“你是不是想問是男的是女的吧?我告訴你說是個女的,你相信嗎?”誰想王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道:“你還算坦白,我就放你幾天假,讓你心狂野一下,我到了深圳,你可要收收心了哦。”丁超卻說:“你幹嘛不現在就來?”王萱哄着他道:“你就不要這樣不懂事好嘛?就差哪麽幾天了別再催了好不好?”
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日子了,好像一年之中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放在這一段日子裏幹似的,會計室裏忙着結算年終獎金,從別的科室抽出幾個人幫忙,把個平日裏安靜的會計室搞得風聲水起,令每個路過會計室的人都滿懷憧景,互相打聽着年終獎的數額;廣告部和公關部的人分成幾撥兒,一撥兒人到食堂布置晚會的會場,一撥兒人抓緊時間排練節目,一撥兒人還要堅守崗位。
最緊張的還是那些出了節目、抓緊時間排練節目的人們。他們要搶時間、搶場地。倉庫出的節目是男聲小合唱,他們不用跟別人搶場地練習,吳昊讓人将表演的幾首歌印了下來,發給參加表演的人員,平時各自為陣練習着,到晚上下了班之後,拿出一兩個小時,幾個人一合練,一個不錯的男聲小合唱組就形成了。練完之後,衆人嚷嚷着要吳昊請客去吃宵夜,其實公司表示過,在排練節目期間的一些飯費、道具費、交通費都可以報銷。所以吳昊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街頭宵夜無非就是炒粉、塘虱煲、炒蛤等等這些東西,費不了多少錢,但是味道絕對的過瘾,超過五星級酒店,尤其是塘虱煲,濃郁、熱辣、鮮香、複雜。像他們這樣十個人的男聲合唱隊,每天晚上基本上要幹掉四個這樣的塘虱煲,那叫一個過瘾。大排檔的老板跟他們混熟了,常問他們什麽時候演出,似乎生怕演出結束後,日銷售額會驟然下降。
其它各個部門都在準備節目,所以經常發生搶場地、拼時間的事情來。搶場地是指搶占食堂,公司比較有規模的場地就是食堂了,而可以利用的時間也只有下了班後。公關部出的舞蹈原來是紅綢舞,可是考慮到食堂的場地不大,只好縮水改成紅袖舞了,這個節目是所有節目裏最專業的,所以她們排練的時間也長些,自然就跟上班時間、別人排練的時間、場地有所沖突,後來郭鷗給她們在外面找了一個場地,算是解決了她們的問題,食堂也騰了出來給別人用。
廣告部陳誠的劇本,由于換了丁超和朱妍,丁超的角色改由廣告部的小黃來演,小黃本身就是個碎嘴子、愛抖機靈,這樣的角色應該能勝任,沒想到第一天排練陳誠就高興地叫道:“你真是個天才,我選對了角色。”朱妍的角色則找了一個公告部的小潘,平時小潘有點冷幽默,看着不太愛說話,總是笑眯眯的,可是冷不丁說出一句話來,還真能讓人噴飯。她的個頭比較高,和別人不配般,所以公關部的紅袖舞就沒有選上她。
不過說動她不容易,陳誠卻是費了好大的勁頭,磨壞了嘴皮子,小潘才問:“朱妍不生氣吧?”
“不生氣,不生氣。”
“誇張了,她也不生氣吧?”
“已經事先申明了的。姑奶奶你就放心大膽地演吧!”
小潘點頭道:“你姑奶奶答應了。”
沒想到小潘和小黃的排練效果非常好。
而朱妍和丁超卻成了兩個最閑的閑人,沒人來找他們,也只好自己玩,該吃飯的時候一起去那家北方餐館,曬着冬日午間的陽光,吃着不知道是啥滋味的飯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話。然後再慢慢回到公司。
丁超的心裏比較複雜,既盼望王萱快點兒到深圳,來拯救他迷亂的心靈;又怕王萱即刻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太清醒。就像現在這樣迷迷糊糊、暈暈沉沉、似睡似醒的狀态最好。
王萱這天晚上又來電話,和丁超聊了半天。丁超放下電話後,愣了半天神,最後終于想明白了:王萱臘月二十七號就要到深圳了,該面對現實了,他知道他和王萱的關系是一種慣性,習慣了。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丁超躊躇起來,面臨着就要與王萱見面日期的臨近,他考慮該是收收心的時候了。可是該不該給朱妍打個電話呢?電話打過去,已沒人接聽,他心想一定朱妍心急,提前走了。他又考慮該不該給朱妍打手機,後來他又想,如果說明倆人今後疏遠點的話,怕傷了朱妍,幹脆什麽也別說,讓時間來解決這道難題吧!他只好一個人到食堂吃飯。他一進食堂,衆人的目光齊唰唰地向他身後射來,那目光滿是疑問“咦?怎麽他一個人來了?”、“朱妍呢?”……。
下午,丁超安靜不下來,他知道朱妍一定會來找他,所以下午的所有電話他都不接,都由郭鷗接聽,有幾次他聽出一定是朱妍的電話,因為郭鷗問對方有什麽事?是不找丁超?可對方卻沒說什麽就挂了電話。一會兒,可能是朱妍熬不過了,敲門進來,可是丁超卻跟郭鷗讨論事情,他裝着沒時間理會她的樣子,郭鷗問朱妍有什麽事情,丁超不敢看朱妍的臉,只用餘光掃着朱妍的影子,知道朱妍滿臉的迷惑和委屈。
下午下班,丁超立刻離開辦公室,他知道,朱妍一定會等着他,他也猶豫過,可還是狠心回避着朱妍。這天晚上丁超實在不忍心再這麽折磨朱妍了,他覺得無論如何也要給朱妍打個電話提示一下,朱妍一接丁超的電話自是喜出望外,丁超猶豫了一下只說了句:“朱妍……,我不……,不能再跟你一起去吃飯了。以後再解釋吧!”說完,就狠心挂了電話。第二天早上,丁超剛一出電梯就看見朱妍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臉上還挂着頭天晚上聽到丁超的話時的疑惑。丁超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随着新年的來臨,一切紛煩雜亂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丁志宏要回老家陪父母過年,丁超的父母也一起去,因為丁超要等王萱,他丁超只好留在深圳。可是,王萱在臘月二十五號來電話跟丁超商量,她要晚兩天到,問行不行,丁超把拯救自己的希望全部放在王萱身上,心中有些急問:“為什麽?”王萱向他解釋因為老總回國時要帶一個客戶過來,她做翻譯要接待他們,但是那個客戶定在臘月三十回國,機票已給他買好。所以春節她肯定能到深圳和丁超一起過。最晚三十兒這天也能到深圳。心力憔悴的丁超無奈不說話。王萱聽出丁超焦急的心情,她很會心理暗示,不就晚兩天嗎?睡倆覺就過去了。丁超嘟囔着,說好是二十七號的航班,突然改行程,一時無法适應。王萱笑道:“你也太偏執了吧!行程改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王萱見心理暗示不太起作用,只好用哄她侄子的辦法哄丁超,好了!趕緊上床睡覺吧,睡一覺就日子近一天,總這樣想,就特別愛睡覺。王萱不是特別有幽默感的人,可是這天卻格外的特別,說完這樣的話後,連她自己都笑了。
郭氏企業的新年晚會定在二十八日舉行,丁志宏早在二十六號就趕回老家。家裏只剩下丁超一個人。
二十八號的安排是這樣的:先是文藝表演,然後大家再吃年夜飯。
晚會在下午六點開始,這天的營業比往常提前一小時結束。
丁超原本想去參加在食堂舉行的新年聚會,可是臨出辦公室門口,又改了主意,他最近心裏亂糟糟的,不想再到那種亂哄哄的場合去,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地待着,聽着走廊上雜沓的腳步聲越來越少,又慢慢靜了下來,丁超這才考慮去哪裏轉轉。他決定先離開公司再說。當他剛鎖辦公室門時,只聽走廊裏也有個人在鎖門,扭頭一看,呀!原來是朱妍。
朱妍也看到了他,丁超随口問道:“你……你去食堂?”
朱妍搖搖頭:“不想去,太亂了。”
丁超猶豫半天,心想,怎麽二人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就說:“我也嫌太亂,……要不……,咱們一起逛街吧!”
朱妍點點頭:“去哪兒?”
丁超:“出去再想。”朱妍眼裏滿是欣喜,面對這個美麗單純的女孩,丁超終于投降了,他覺得前兩天自己的做法太殘酷了,熬得朱妍的眼睛都發紅了。他在心裏默想:不管了,随心而動吧!
☆、情傷深圳
正在丁超下決心豁出去的同時,也就在臘月二十八號下午,王萱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老總正式告訴她可以走了。王萱算了一下時間,這天是二十八號,明天就是二十九號了,原本她訂的機票是二十九號晚上的,可是一想還要幹等一天的時間,還不如幹脆将機票換成二十八號晚上航班,連夜趕到深圳。王萱這樣想着,打電話給售票處打聽換票的事宜,接待小姐告訴她二十八號航班所有機票都已經售出,只有二十九號淩晨的夜航班機還有幾張票,問她要不要現在就定下。王萱想都沒有想立刻就定下了二十九號淩晨的夜航票。原來二十九號晚上的機票只好做退票處理,扣除了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王萱還是有點心疼,可是一想能早十幾個小時見到丁超,心中還是很甜蜜的,感覺很值。辦完了這些事情後,王萱想給丁超通個電話,告訴他一聲,可是丁超的手機卻處在無法接通狀态。而辦公室和家裏電話都沒人接聽,王萱就給丁超發了一個短信,告訴他自己航班的落地時間,因為時間是淩晨五點正,既太晚又太早,所以就不煩他丁超為接,她自己坐出租車過去,最後她加了一句:“只給我燒好洗澡水在被窩裏等我就行了。”
王萱在外面吃完晚飯,這時連七點還不到,而航班是第二天淩晨三點鐘的,要等候八個小時,王萱不知道該怎麽打發這一段時間,睡覺?肯定是睡不着,找朋友喝酒?又怕約不到人,再說都快年底了,家在外地的朋友都回老家過年了,家在北京的朋友可能都在忙着準備過年,叫誰都不合适。幹脆!她想到還不如到王府井逛逛,看看有沒有新奇的北方小玩意、小食品帶到深圳送人,正好她住的地方離王府井不遠。
她打車到了王府井,這天的氣溫很低,起碼有零下十度,她裹着一件厚厚的鵝絨長大衣,腳上一雙厚靴子,頭戴一頂裘皮帽子,也把她凍得要死。可是這麽寒冷的天氣,王府井的人流居然比平時不見一絲減少,人人被凍得縮頭縮腦,可是照樣該吃吃該喝喝。王萱在付食品商店買了一些豌豆黃、驢打滾、綠豆糕、艾窩窩、袖珍小窩頭、松子、野榛子、杏仁等等北方食物。又看見一個攤子上擺着紅、黃、藍、綠的小燈籠,布蒙子、鐵支架、木底托兒,小巧漂亮,挂哪兒都能增添喜慶色彩。王萱又忍不住買了兩對兒,她想一對送給張燕燕,一對兒就給丁超裝飾房間吧!拐了一個彎兒,碰見一個賣繡花鞋的攤檔,她又被花花綠綠的色彩吸引住了,忍不住又買了兩雙,也是一雙送給張燕燕;一雙放在丁超哪兒,留給自己當便鞋使。轉了一圈兒,王萱的手上就大包小包的了,看看表才八點多,她又開始琢磨起來:去哪兒呢?幹脆去看場電影去,到年底了有好幾部賀歲片上映。等她看完電影又吃了點東西才回家,收拾好東西就往機場趕。
來到機場,又等了近兩個小時,人才進到機艙裏。飛機從北到南飛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深圳。
當王萱拎着小提包走出大廳,來到取行李處時,被南方清晨的暖風激了一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個哈欠太了,半天都沒有閉上嘴,先是吃了一驚——恍惚間丁超就在眼前。她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對面的牆上,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腦子徹底清醒了,可人卻糊塗地僵在原地,“怎麽回事兒,丁超怎麽……這樣望着我。不不,他是望着所有在他面前過往的人,多熟悉的微笑啊!可是卻不獨獨對我綻放。”原來那上面貼的正是丁超和朱妍一起拍的廣告,又恰恰是那最溫馨浪漫的一擁。王萱頓時傻了眼,看看左右都是不相識的人,既不能向別人訴說,也沒人給她解釋。她實在沒想到丁超竟然拍起了廣告,廣告上,丁超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表情、一條小小的皺紋她都能分辯得出來。不是不能接受他拍廣告,王萱是不能接受丁超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拍廣告,更不能接受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拍廣告,她有一絲不詳的預兆,腦子亂糟糟的,想馬上逃跑,恨不能轉身蹬上下一班航班逃離深圳,可又被一種強烈的好奇心給拽了回來。她想起了丁超最近反常的急迫,難道不是因為思念而是因別的嗎?……,不不!她不願意想歪了,她向自己解釋不了為什麽丁超如此反常,她寧願相信丁超因為想她才這麽沒命地死催。
二十四小時內雖然她只睡了三個鐘頭,可是她卻精神十足,上了出租車,她睜着兩只布滿血絲的眼睛盯着窗外,越往城裏走,她的心就被提得越高,在車進入主幹道後,天也漸漸地亮了起來,好像是剎那間,丁超和那個不知名的女孩兒的廣告從每個街道的各個角落裏地了出來,車子越走,王萱的心就越沒底兒……。
來到了丁超住的小區,整個小區似乎還未睡醒,在丁超家門口,王萱鼓足了勇氣,按響了丁超家的門鈴。
好半天,房間才有動靜,丁超的聲音傳了出來問:“誰……誰呀?這麽早……。”王萱一聽到丁超的聲音就沒了脾氣,她故意道:“送郵件的,特快專遞。”丁超磨磨蹭蹭地開了門,王萱“蹭”地一步跨了進去,上去就摟住了丁超的脖子,丁超的靈魂被吓出了竅,頓時傻了眼。王萱向開着門的丁超的卧室裏一瞧,立刻變了臉,“噔噔噔”幾步闖進卧室,丁超忙跟了進去,一把沒抓住,王萱已經将被子掀開,朱妍身上只穿着胸衣和內褲,此時也被驚醒了,見王萱這樣怒目而視,馬上就明白了一切。
王萱一看到朱妍那睡眼朦胧的大眼睛就明白了:這正是廣告上和丁超一起拍照的那一個。她失去了理智,搶先一步要揪朱妍的頭發,朱妍機靈地一滾一躲從床上跳了起來,站在床頭的最裏邊,王萱狠狠地一把沒抓住,倒把自己摔倒在床上。
丁超抓住王萱的手,忙對王萱說:“走走走!咱們到外面說。”說完連拖帶拽将王萱拉走,王萱邊掙紮着邊惡狠狠地瞪着朱妍。
丁超把王萱拉到一輛出租車上,讓丁超很意外的是王萱這時卻非常安靜,只是望着窗外一句話也不說。她越這樣,丁超心裏越害怕,知道什麽事情沉得越深,反彈就越強烈,就像股票市場上大熊市後就必有大牛市。一會兒,車停在一家賓館前,丁超将面無表情的王萱拉進賓館大門,在大廳前臺辦理了入住手續。二人進到房間,王萱像木頭一樣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牆上的某一點,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丁超一看也沒招兒,只好低頭坐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王萱的手越來越涼,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她眼一閉,一仰頭倒在了床上。丁超忙去衛生間絞了一條毛巾,給她擦擦臉,王萱這才“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笨手笨腳的丁超忙去哄她,王萱使勁地将丁超甩開後,背過身子,哭得象斷了氣一樣。
丁超手足無措,只好說:“王萱,我是要跟你說的……,可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就……。”
王萱只管哭,丁超也無奈,只好等王萱哭累了再說。慢慢地,王萱的哭聲變成了抽泣聲,一會又沒了聲音。丁超摸了摸王萱,王萱渾身冰涼又不停地發抖。他将被子蓋在王萱的身上,倆個人都躺在床上,丁超知道是自己無理,可是卻不肯說一句道歉請求原諒的話來,他寧願讓王萱在他身上發洩一通或者打他砍他都行,只要王萱出了氣就行,就是不願意張嘴說句軟話來。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射進一绺光來,走廊裏也有些動靜,丁超又擔心起家裏的朱妍,他忙拿手機給朱妍發了短信:“我和她正在處理以前的事情,暫時不能回去,你先休息一會兒,或者先回家等我的消息,勿念。”發了信息後,床抖動得厲害了,又傳來王萱的抽泣聲,丁超起身問:“王萱,王萱。”王萱帶着哭腔問:“你……是不是……給她發短,安慰……她?啊?你就不想想我……,大老遠跑來看你……,哇——,你是什麽人啊!”丁超也沒有辦法,只好不說話,他知道還是他錯了,他現在怎麽說也沒用,都是錯。
王萱突然擡起身子拼足了渾身的力氣搖着丁超問:“你說啊!你說啊!你回答我,既然……你已經跟她好了,為什麽還要催我過來?難道就是因為我晚了這一兩天,你就這麽沒有忍耐力?你就等不及我來?啊?嗚嗚……,不……不對!你們倆是早就好上了,那廣告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拍廣告的事?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你們才好上的?啊?你為什麽不提一句半句拍廣告的事?啊?”丁超只是低着頭不說話。王萱又哭倒在床上。
這時,丁超的手機響起,是張燕燕打來的,她來電話是問他丁志宏公司的一件事情,丁超已經離開公司二、三個月了,自然不太清楚。後來張燕燕話峰一轉笑道:“老實坦白,昨天晚飯不見你們倆,去哪兒了?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丁超不好直接回答,只好說:“啊!啊!”張燕燕:“你們倆現在在一起嗎?”
“我……在賓館裏。”
“和誰?”
“王萱來了。”
“為什麽不在家,在賓館裏待着?”
丁超不說話。
“……是不是,跟朱妍碰上了?”
丁超只好應了一聲。
“哎喲!我的媽呀!這可怎麽辦?”
丁超沒有吱聲兒。
“她……是不是不依不饒?”
丁超又應了一聲。
“要不我去見見她?”
丁超:“嗯!你最好能來。”
不一會兒,張燕燕來了,進到屋裏就嘆了一口氣,屋子連窗簾都沒有拉開,唯一的光源就是衛生間裏出來的。整個屋子有一股子鹹鹹的味道,那是因為王萱的淚水橫流,鹽份流失過多的緣故。張燕燕先把窗簾拉起,王萱一下子用胳膊把眼睛捂住,屋子裏亮堂多了,張燕燕像是對丁超又像是對王萱說道:“你們倆真是個孩子,連自己都不會照顧,進來多長時間了,為什麽不拉窗簾?”張燕燕來到床邊拉着王萱的胳膊道:“小萱,還是起來吧!我請你喝早茶去,深圳的早茶點心豐富着呢?你不是愛吃蝦嗎?我請你吃蝦餃。”王萱僵硬着身體不動彈,張燕燕道:“小超,小超,別傻站着,過來幫我把小萱拉起來,咱們一起去喝早茶。”王萱尖叫道:“不要讓他過來,不要讓他過來。”張燕燕:“好好好!不過來,不過來,小超你先走吧!”王萱又尖叫道:“讓他滾到茅房裏。”張燕燕看出來王萱還是舍不得丁超,忙向丁超揮揮手道:“去吧去吧!不叫你別出來。”
丁超只好按王萱的意思滾進了衛生間裏,不!應該是茅房,因為被王萱當做犯人的丁超就該被發配去龌龊的地方,那怕字眼兒龌龊也能一洩怒火。他無奈地坐在浴缸上,知道這場風暴早晚要到來,只是太突然了點,原本他想跟王萱好好談談,把他們倆人的關系結束掉,計劃得很好,就利用王萱這次到深圳來的機會,可是……,沒想到自己沒有處理好,太急了點兒,沒有把持住,造成在不适當的時間裏不适當地讓王萱見到了朱妍。思來想去,丁超後悔應該在電話裏把事情講清楚,不該讓王萱再跑到深圳來,這樣對她的傷害更大,更怪自己主懦弱。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已經愛上了朱妍,明知道這段感情是扼制不了的,卻還不停地催王萱到深圳來,晚來一兩天還要生氣呢?其實這正是丁超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因素:由于他的軟弱任由感情失控,他又不好開口跟王萱提出分手,潛意識中是讓事實開口說話……。丁超翻看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朱妍的短信,這才看到了王萱在北京臨上飛機前給他發來的短信,他怎麽搞不明白為什麽此時才發現呢?就是現在向電信公司起訴對方營運失誤也挽救不了此時糟糕的局面。
就在丁超胡思亂想之際,張燕燕和王萱已經僵持了一段時間,任張燕燕怎麽勸,王萱就是不說話。張燕燕無奈,像是檢讨似地自語道:“丁超的事情,也怪我,是我不好……。”王萱一聽此話,有了一些動靜,把胳膊挪了一條縫,從縫裏直勾勾地盯着窗戶。張燕燕一見她有動靜了,又說:“我估計,他們相好,可能起因就是那條廣告吧!我想你從機場出來,你……一定是看見那個廣告了,他們倆在一起的……那個……。”王萱點點頭,委屈地哭出了聲兒。
張燕燕又說:“我丈夫的公司要在新的一年裏改變一些營銷策略……,要在公司宣偉上下大功夫……,也想改變以往在宣傳上的古板模式……,又要吸引年輕一代消費者……,所以,我給他們出主意……。在演員人選上……,正好我碰見了丁超……,那個女孩兒叫朱妍,是我丈夫公司的秘書,新來的。我只是這麽一說,沒想到得到了公司的贊同……。所以……,他們倆也是日久生情吧……!”
王萱哭着道:“你為什麽偏偏讓丁超呢?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