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後,你們有興趣讀下去嗎? (12)
無情”,把她無故送進警察局的正是朱妍的男朋友。
不久,“夢中情人”就和招展狹路相逢了。
那天招展和朱妍剛從經緯大廈出來,朱妍的手機就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朱妍一接通,看那狀況,招展就猜應該是個熟人加親密者的電話,這樣一揣摩,招展的臉突然熱了起來,心跳也加快了,她大致猜到打電話的應該是什麽人。果然對方問朱妍在幹什麽?朱妍說剛從健身房裏出來,往家走。大概對方又問,是一個人還是跟誰。朱妍說,是一個人。這時不知對方說了什麽,朱妍突然警覺起來問,你怎麽知道的?你看到我們了?你在附近?然後就像是遭到狙擊手狙擊似地東張西望找目标的樣子。
朱妍着急地望着周圍的大樓,那架式怕要引起路人的跟風——以為天上掉金磚或者是飛過了飛碟呢,她問:你在哪兒?告訴我,你在哪兒?幹嘛要跟蹤我?電話裏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招展隐約能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笑道,你緊張什麽,我幹嘛要跟蹤你呢?要不然,把你的朋友叫來,我正和同學吃飯,你們來了我再添兩個菜,咱們一起吃。你也可以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的同學呀!
“果然那是個男人的聲音”這樣偷窺朋友的秘密,招展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可恥。這時的朱妍則站在原地,舉着手機仰着頭找目标,電話裏又傳出得意的笑聲。朱妍的頭也仰累了,索性低下頭看地了,似乎那天上的東西終于掉到了地上。這時電話裏的那男人大概是在故意逗朱妍,就是不告訴自己的方位。朱妍則幹脆地說,不說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請客,回頭見。說完就堅決地關了手機。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相遇,一個普通的逗趣,招展沒有多想,更沒有想到它所能帶來的危險。
時隔不久,招展第二次碰到了丁超,幹脆點的說法叫做狹路相逢;招展一見到丁超心裏狂跳不止,那廣告上的模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令她想起了雲霞說的那句“夢中情人”的話來,臉一下就紅了起來……,生怕讓朱妍和丁超看出破綻,一急面頰更熱了。而丁超那方則可叫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可叫做冤家路窄;通俗些的說法,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詩意些的叫做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真的就像是碰到“夢中情人”一樣,讓丁超百感交激,差點落下淚來。丁超內心掀起的巨大波浪外化在臉上的所有細微表情,都沒有逃過朱妍那雙雪亮的眼睛。丁超知道自己的失态,朱妍不高興是正常的,可是他管不了這些了,以後有時間再跟朱妍解釋,他一定要釣到這條大魚。丁超望着招展的那種認真、執着、興奮,給了招展力量,她脫口而出:“你就是……,就是廣告上的那個……,你們倆……。”她又看了看朱妍。此時,三個人心裏都有巨大的騷動,只是各自的起因不同罷了。
在丁超一再堅持要請客的盛情邀請之下,朱妍只好點頭,帶着招展上了出租車,就這樣仨人懷着各自不同的想法坐在了同一輛出租車裏,就像各種不同餡料的餃子煮在了一起。後面的事情都是在不出一個小時之內發生的,招展好長時間才算明白事情發生的順序。
招展對丁超的印象很好,他既帥,又熱情,比在廣告上看見的更生動,他的笑容不再是那廣告上僵硬的笑,也不再是對所有路人普渡衆生的笑。頭一次見面就非要請客,一來就到豪華的南海漁港,這種高級的地方讓到深圳才三個月的招展大開眼界:一樓,成規模的水族箱裏的魚多得令人懷疑到了海洋館;流出來的水成了瀑布,“嘩嘩”喧嚣着,風生水起,在喧嚣聲中刮來陣陣涼風。
進了包廂不久,又來了一個女人,落落大方,氣質優雅,一落座眼睛就盯着她看,把她看得很不自在,這個女人據說是丁超的老板的老婆,也是朱妍老板的老婆,又是丁超叔叔公司的雇員。這一堆複雜的關系,招展暫時還沒有理清楚頭緒,那女人就對招展評頭論足起來,當然說的都是好話,眼睛卻泛着警覺的冷光,令招展頓生寒意,感覺來者不善呀!過了不久,又來了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據說此人是丁超的叔叔,叫丁志宏,他的到來卻攜有一股肅殺之氣,本來就不大的單眼皮,瞪起眼睛打量人就成了三角眼,更是沒有友善之态。招展心中不太自在,可是看在丁超的面子上,她還是笑眯眯地面對衆人。丁超、丁超老板的老婆、丁超的叔叔丁志宏他們進進出出好不熱鬧,就像千軍萬馬在眼前來來往往,好比是京劇舞臺上的一人當十萬人,三個人一字排開來來回回在舞臺上打轉,就代表着三十萬人馬。一個小小的包間被他們三個搞得眼花缭亂。招展的感覺并沒有錯,丁超的叔叔到後不出二十分鐘,幾個冷臉大漢破門而入……。
當被帶走的時候,招展無助地回頭看着衆人,朱妍的臉吓白了,癱坐在椅子上,張口結舌。而丁超和丁志宏、張燕燕則面無表情,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這幾個大漢裹脅走,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卻是輕松愉快的神情。招展有一種強烈的被人無情地出賣的感覺,可是她并不确定是誰出賣了她
招展被押上警車,她問趙勝道:“叔叔,你們是什麽人,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安全?”趙勝冷冰冰地告訴她,她會很安全,要配合他們的工作,到了公安局,有話實說,要老老實實的,不許隐瞞任何他們向她提出的問題。招展被幾個人帶到一間屋子裏,那屋子的燈光慘白,她想自己的臉也一定慘白。她從自己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回憶,把不長的二十一歲的生命捋了一遍,怎麽也想不起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心裏是空的。過了一會兒,審問開始。
有一個小夥子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劉招展。”
“出生年月日?”
“一九八一年八月一日出生。”
“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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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雅安。”
“你還有別的名字嗎?”
“我……?家裏人還叫我招妹兒。”
“還叫什麽?”
“沒有了。”
“用過別的筆名嗎?”
“沒有。”
“什麽時候到深圳來的?”
“三個月前。”
“以前來過嗎?”
“沒有。”
“從來沒來過?”
“是!”
“到深圳在哪裏工作?”
“在仁道俱樂部工作。”
“做什麽工作?”
“做健身操領操教練。”
“父母叫什麽名字?”
“我爸爸叫劉平疇,我媽媽叫王珍英。”
“父母是幹什麽的?”
“我爸爸是政協辦公室主任,我媽媽是稅務局的出納。”
“家裏幾口人?”
“一共五口。”
“都是誰?”
“父母,我,弟弟,還有奶奶。”
“你在深圳還有什麽人嗎?有親戚嗎?”
“我有一個堂哥和堂嫂。”
“他們是幹什麽的?”
“在一個小區當保安員和清潔員。”
他們又向招展要了雅安家裏的電話號碼,和跟三哥三嫂的聯系方式。招展被問了一大堆問題後,審問她的幾個人有些茫然,也有些疲憊,他們彼此互相看看,趙勝皺着眉頭看着筆錄,用手中的鉛筆輕輕敲打着桌面。趙勝向身邊的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仨人留下招展一人都出去了。招展經過跟他們的對話後,雖然還摸不着頭腦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心中已經不緊張害怕了,因為趙勝他們對她很和氣。既沒罵她也沒有吓唬她。不一會兒,那個問她話的小夥子回來了,他友善地看了一眼招展,眼睛裏含着一些同情,他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說:“劉小姐,我們可能要核實一下你所說的情況。所以你今天晚上暫就在這裏過夜。”招展也看出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就大着膽子說:“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抓我。”小夥子笑了說:“我們并不是抓你,只是讓你協助我們工作。”
“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工作要我協助你們?”
“你先別着急,事情會有結果的,你今天晚上就先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時間不早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下午,招展就被人從看守所裏提出來和趙勝見了一面。趙勝告訴招展,她提供的證詞,經過和雅安有關方面的核對,證明确實是實情,所以現在她可以走人了。招展松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我不會有問題。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勝想了想從一個黑皮包裏翻出一疊照片,遞給招展道:“你看看這個人是誰?”招展接過一看,吃驚地叫道:“不是我的照片嗎?怎麽在你這裏?”她擡頭看看趙勝,又看看照片,這才看出名堂來:“咦……?不對,不對,我沒有這件衣服,這件衣服我也沒有,這件也沒有,這後面……,這後面的背景是哪兒呀?這是在哪兒拍的呀?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趙勝接過照片,看看招展又看看照片,感嘆道:“天啊!太像了!竟然有這種事,當了幾十年警察,也沒有碰到這種事情。這是另一個人,不是你,正是因為她所以昨天把你認錯了,也抓錯了。”招展脫口而出:“她是不是叫魏華支?”趙勝擡起頭三角眼一瞪:“你怎麽知道她叫魏華支?”招展就把在金灘批發市場碰到的奇事說了出來,趙勝一聽道:“劉小姐,你能不能現在陪我再去一趟批發市場。”招展問:“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是不是魏華支?她怎麽了,你們為什麽要抓她。”趙勝承認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魏華支,關于魏華支的問題,趙勝只是說,她與一些案件有牽連,需要找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混亂叢生
“她……她,是不是有命案?”
“這倒沒有。”
“那……,她……她犯法了嗎?”
“從現在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她有嫌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招展知道,說是找到她……,也就是要抓到她,就像要抓到自己一樣。招展先嘗到了被專政的滋味之後,對魏華支有了一點感性的認識。魏華支的面目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似乎鏡子裏的人突然變了臉,又像是鏡子突然破碎了,那影像支離破碎,鏡中人到底是自己呢還是魏華支,她也迷惑了。
招展和趙勝坐車去了金灘批發市場。在路上,朱妍的電話打來了。朱妍一聽是招展的聲音,聲音有些顫抖道:“你……,沒事了?”招展一聽朱妍的聲音,也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高興地說:“是的,我沒事了,他們搞錯了。他們把我認成另一個人了,我現在跟趙隊長去一趟金灘。”朱妍的嗓音有些哽咽道:“好……好!你等一下,丁超要跟你說話。”丁超接過電話後說:“招展,我們今天給你接風,飯店都訂好了,你一定要來啊!”接到丁超的電話,讓招展百感交激,自從被警方帶走後,她一直在琢磨是誰把她出賣的,思前想後,認定是丁超的叔叔,因為他來了之後,警方就尾随而至。可是,招丁志宏的人正是丁超啊!而且也是丁超極力要請客,這個飯局真成了一個被設的局——鴻門宴。這樣想來,招展心中一股酸楚直往上冒,真叫“熱臉對着個冷屁股。”招展被出賣的不僅僅是人,還被出賣了真心。現在她聽到丁超聲音,心中還有些懼怕,可她還是硬撐着笑道:“可千萬別去昨天的那家飯店,我就在那裏栽的,看見它我就過敏。”丁超尴尬地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專門給你訂了一家四川飯店,因為你是四川人嘛。這家飯館的四川菜味道很正宗。你一定吃了不會想家。”招展知道丁超這樣做是将功補過,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不一會兒,車就開到了批發市場,趙勝和招展一進大門,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們。招展有些緊張地抓住趙勝的胳膊道:“是不是有人認出我了?”趙勝在她耳邊說道:“你要放松點兒,沒有人能傷害你,咱們來解決問題的,問題解決了,你也就解脫了。”招展點點頭,這才松開了趙勝的胳膊。
“你還認得那個接手魏華支店鋪的那個店主嗎?”
“我見到她,應該能認得出來。”
招展憑着記憶找到了那家店鋪,那老板娘還在,老遠這個老板娘就認出了招展,向她招招手。他們來到櫃前。趙勝向老板娘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身份,一般人一碰到警察來談話,都會緊張,那老板娘也一樣,雙眼頓時警覺起來,不停地向招展望來,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
“老板娘,警察問你什麽,你要實話告訴他。”
趙勝問她見沒見過以前的那位老板——魏華支,那老板娘一聽到這個名字,怒火中燒地将手中的一個小本撂在櫃臺上說:“什麽魏老板,魏老板的,我還想找她呢!就是她把這個破店轉給我了,他們急着要脫手,中間人賭咒發誓說這個店特別賺錢,只是老板因為家裏出了問題,才急于要出手,我也傻,聽信了他們的話,砸進去這麽多錢,到現在也賺不回來,每個月賺的錢僅夠糊口。”趙勝一直皺着眉頭看着她說話,等到她把怨氣都倒了出來後,問:“你……真的沒見過上家的老板嗎?”老板娘堅決地搖搖頭道:“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都是中間人來辦的,交了錢就到管理處辦的手續。”趙勝低頭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問:“中間人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還能找到嗎?”老板娘搖頭道:“從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有人來找過以前的老板,聽說她姓魏,叫她魏老板,我就給中間人打電話,那人的手機已經被停機,打不通。”趙勝瞪起三角眼盯着那老板娘,那老板娘躲着他的眼睛,回答問題時也只沖着招展講。趙勝又問道:“中間人是不是你的老鄉。”老板娘一拍櫃臺,又沖着招展道:“就是被老鄉騙的嘛,不是說老鄉見老鄉,騙你沒商量嗎?現在在外面混,根本不能相信老鄉的話,老鄉最好騙。能騙就要騙,不騙白不騙。”
趙勝問:“你是甘肅哪裏人?”老板娘總是很警覺:“你問這個幹什麽?”趙勝:“把你的身份證拿來,我看一看。”面對警察一直很緊張的老板娘又看了一眼招展,忙争辯道:“我辦過暫住證的,都是市場管理處給統一辦的。我不怕你們查。”趙勝:“我不是查你,我只是想看看。”老板娘嘟嘟囔囔地從身後的包裏翻出一個破舊的錢包,又從錢包翻出一個暫住證,遞給趙勝,趙勝看到上面标明,寧夏某市某縣,名叫柳珍。看完後趙勝還給了老板娘。問:“你是寧夏人嘛,怎麽說是魏華支的老鄉呢?”老板娘道:“到了外地就都是西北老鄉喽。”
正在此時,甬道裏有一陣騷動,隔壁的守攤人拉住一個甩着手快步沖過的女人問:“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那女人把嘴咂巴得直響道:“乖乖!真險哦!第十通道的一個老板的兒子,差點兒被人抱走,才三歲呀!已經走出兩個通道了,正要過大門,那當媽的反應過來,追上了。”幾個店鋪的老板都圍上來問:“抓到那個賊了嗎?”那女人搖搖頭道:“沒有,那人一看情況不好,丢下孩子就跑,孩子的媽也吓傻了,把兒子追回來就好,沒有反應過來抓那人,讓那小子跑了。”衆人都松了一口氣道:“哎喲!好險啊,幸虧沒把孩子丢了,真是萬幸。”
趙勝問老板娘:“你們批發市場經常出事嗎?”
“嗨!這麽大的一個市場,經營的商鋪也有上千家吧!每天的客流量十幾萬人,哪還沒有點兒事情呢?可是像丢孩子的事情,頭一次聽到過,不過孩子沒丢就是好的啦,以後可要小心哦!”
趙勝看看已經問不出什麽情況來,就給那叫柳珍的女人一張名片,囑咐她萬一有機會見到魏華支,一定穩住她盡快與警方聯系。他和招展接着去了市場管理處。偷孩子未遂事件已經傳到了這裏,管理處的人也都在紛紛議論,有人接待了趙勝和招展,并幫他們查到魏華支曾經在這裏經營過的證據。那是四年前的夏天,是她自己來辦理的有關手續,趙勝一指招展道:“你看,她是不是魏華支?”那人擡頭看了一眼招展道:“給魏華支辦理手續的人,現在不在我們處了,已經調到另外一個地方,我不認識她。不好意思。”
從管理處出來,趙勝問招展:“這裏的商鋪還有誰認出了你?”招展想了想:“還有一兩家是賣小商品的老板,也是個小女孩兒,她好像跟魏華支很熟,上次我來就是她攔着我的。”趙勝:“你能找到她嗎?”招展望着偌大的市場道:“我試試看吧!他們這裏的通道都很相似。”還好,招展帶着趙勝過了兩三個通道就找到了那家專賣水晶飾品的店鋪,正好那個叫亮子的在守攤。招展開門見山地向她介紹了趙勝的來意,一聽說是警察,那女孩同樣警覺地看了一眼趙勝,又緊張地看了看招展,趙勝問:“你和魏華支熟嗎?”亮子點點頭:“我們是賣一類商品,又都是差不多時間一起進來開店的,年齡也相仿,有時候我們兩家店鋪互相調貨,相處的都不錯。”
“她在這裏經營多長時間?”
“剛開始,她守過攤,後來就交給別人了,她只是一個星期來一兩次,每次來都要到我這裏來聊會天兒,大家還是很熟悉的,有時也約着一起去吃火鍋。”
“像你們這樣的店鋪,每個月的收入大約有多少,我說的是刨去所有的費用後。”
“大概也就有兩三千元左右吧?不過有些人有另外的財路就難說了。”
“你指是什麽財路?”
“一般經營好的店鋪,都會有一些固定的大客戶,這樣就會比較省心。這也要靠關系呀!”
“你認為魏華支有沒有像你說的這樣的大客戶呢?”
“這個不好說,華支這個人跟人雖然很熟,可是嘴裏是不随便亂說什麽話的。”
“你們自己雇人看店嗎?”
“嗨!雇不起人,只有自己辛苦呗,或者家裏人來幫幫忙喽。”
“魏華支雇的是什麽人?是她的老鄉嗎?”
“哦!魏華支雇了兩個人,不是她的老鄉。”
“她是不是就要花上一大筆錢呢?”
“是啊?自己如果偷懶就得付給別人一大筆錢呗,像我們這種小生意,只有勤快才能賺錢,才能攢下錢呀!”
“你覺得魏華支的生活過得富裕嗎?”
“那當然啦,有人支持她呗!”
趙勝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那女孩道:“你看這個人你見過嗎?”
女孩接過照片看了看,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遲疑道:“好像見過一回,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大概就在我剛來的時候,也是華支剛開店的時候,他和華支一起來的……。嗯!是這樣的!沒錯。”
“以後他來過嗎?”
“以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來沒來過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華支說了那麽一嘴,說她這個店就是這個男的給她拿錢開的店。”
招展看見照片上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分頭、濃眉毛、闊嘴,有些發富,兩邊的腮幫子有點往下墜。
她問趙勝:“這是誰?”
趙勝笑着道:“我還要問你呢?你不知道他是誰嗎?”招展也笑了,都是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有心開玩笑。
亮子指着招展道:“她可真像華支,從身材,胖瘦,長相,神态上都像,只是口音不像,她頭一次來這兒,我就認錯人了。”
到批發市場調查的結果只有這些,跟招展知道的事情差不多。
後來,朱妍和招展在一起談起這次事件時,朱妍只好大致将丁志宏跟趙勝的合作關系透露了一點給招展,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丁超跟她解釋的時候,故意隐瞞了一些事實真相。
“這麽說丁超知道他叔要找魏華支?”
“嗯……,是吧!”
“丁超見過魏華支的照片?”
“嗯……,應該吧!”
“丁超要請我吃飯就是想穩住我?”
“嗯……,可能!”
“你們老板的老婆張燕燕和丁超的叔叔都是丁超叫來的?”
“……應該吧!”朱妍回答起來也是心虛,皺起了眉頭。
“咦?他是怎麽通知他們的?”
“這……。”朱妍緊咬嘴唇不說話,她也奇怪丁超是怎麽幹的。
丁超受到的懲罰當然是來自朱妍的,朱妍有足夠的理由懲罰他,這種懲罰就是從招展被警察抓走那一時刻就開始了。
話又說回到那天晚上,招展被人帶走後的那個包間裏,丁超、丁志宏、張燕燕、朱妍各有心思。
當然丁超、丁志宏、張燕燕的心裏終于放下了一件大事,興奮地互相祝賀,真巧!沒想到就這樣碰到她了,真是……,這世間真有這麽奇妙的事情……,啧啧……。 丁超說,第一眼看見她時,他的頭發都豎直了,心裏說媽呀!這不是咱們共同的夢中情人嘛?他渾身的血液沸騰了。張燕燕則一疊聲叫道:真有種見到朝思暮想的情人的感覺,可是激動得渾身僵直,渾身發冷,鮮血都快要凝固了。
丁志宏此時卻比誰都沉穩,他一板一眼地說,見到她首先給自己一個問號,這是不是那位“夢中情人”?因為他有個經驗,人的這張臉啊,如果看得太久了會産生錯覺,以為就是你認識的人,以為就是你要找的那張臉。就像是一個特別醜的人你頭一次看他很醜,可是時間長了,就不感覺醜了,同樣的道理,如果頭一次看見一個美女特別漂亮,你把她娶回家裏,天天看着就不覺得漂亮了。不信,你找一個特別常用的字來看,你把這個字盯久了,真的會懷疑自己認不認識這個字。因為這是視覺上的麻木。可是……,他一見到她,還是驚呆了……,千裏苦苦追求,衆人堆裏尋尋覓覓,上下求索而不得的人就在眼前,沒錯,就是她。
丁超和張燕燕依然興奮不已地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一個說“我望着她的臉,恍如在夢中,只有在夢中,她的五官是動的是活生生的,她對我笑,對我說話,還嘲笑過我,還對着我做過鬼臉……。”另一個說“她看着我的時候,我就有一股子沖動,想聽聽她說話的聲音,因為太久以來,只能對着她的照片發呆,像看着默片電影……。”
仨人誰也沒有理會臉色發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的朱妍。丁超過了好長時間發現朱妍的狀态不太對勁,就問朱妍:“你怎麽了?怎麽不高興呢?”
朱妍憤怒地瞪着丁超一字一頓地說:“你好好跟我說,今天……,原來你們是、是設了局讓我們來鑽的?你們是挖了坑讓我們跳的?”衆人趕緊向她解釋,不是針對她朱妍的,朱妍眉毛高挑道:“你們說不是針對我的,難道是專門針對我的朋友的?招展怎麽着你們了?丁超——,你說,你的這頓飯是不是鴻門宴?是不是有準備的?她到底犯了什麽事兒?你們把警察也招來?啊——?”衆人沒有想到平時溫柔美麗的朱妍此時掐着腰怒目圓睜對着丁超,都吓壞了。丁超用最簡短的語言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朱妍,當然他回避掉了假相親的事情。說完之後朱妍怔住了,似乎沒有想明白的樣子,丁志宏和張燕燕又補充丁超的遺漏,說是有客戶來找丁志宏要找一個叫魏華支的女孩子,後來他們弄到她的照片,所以知道這個女孩子的長相,後來公安局也找到他們問有關魏華支的事情,他們就如實相告,警方也在找她,并且希望丁志宏的公司協助警方,一旦有魏華支消息一定及時報告警方,所以……。
朱妍慢慢鎮靜了下來,她把在座的三個人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看了個遍,像是不認識一樣。
“剛……剛才那幾個人真是公安局的嗎?”
“是的!”
“是你們打電話叫他們來的嗎?”
“是啊!我們事前有約在先!”
“怪不得你……,你……,非要拖住她呢。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帶來的朋友!”朱妍的眼睛瞪得幾乎變了形,歇斯底裏地叫道:“可是,她是我帶來的朋友啊!你們這樣做,不是害了我嗎?她可是我的朋友啊!她那麽信任我,我……,我以後怎麽有臉見她呢?讓我的朋友們知道了,該怎麽說我,說我是出賣朋友的罪魁,說我是賣友求榮的惡棍。都是你幹的好事,你把她給我從公安局裏撈出來,如果她出了任何一點事情,掉一根汗毛,我跟你沒完。”說完朱妍氣呼呼地拎起自己的皮包,奪門而出。
丁超從來沒見過朱妍發這麽大的脾氣,其他二人也都驚呆了,丁超趕緊去追趕沖出門去的朱妍,剛到門口就被怒氣沖沖返身回來的朱妍撞着了……。朱妍回身沖着他們大喊道:“告訴你們,現在就去把招展撈出來,我保證,她沒有問題,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兒,我可以用的生命做保證,她不是壞人,她是單純的……。我還可以用我祖宗八輩子的名義,我還可以用我子孫後代的名義來向你們保證,她不是壞人,她是個單純的人,她到深圳只有三個多月,只是一個俱樂部的健身教練,跟任何什麽案件都沒有關系,我可以拿我的性命來擔保。你們快去跟公安局說說,把她放出來吧!啊?”
丁志宏就像被釘子牢牢地釘在座位上,雙眼發呆,嘴裏只是說:“這……,這……,這……不好辦吧?人被帶走了……,就得走個過程,再說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是有問題的人?”
朱妍指着自己的胸口,一雙大眼睛滿含淚水道:“就憑我的感覺,我可以拿生命來跟你打賭,她不是壞人,她不是有問題的女孩兒,她太單純了。”說完傷心地哭了起來。張燕燕一見朱妍掉了眼淚,一時慌了手腳,小聲地對丁志宏道:“我……,我……,也感覺……,那個小姑娘,不像是詭計多端的人。咱們……是不是搞錯了?”丁超也被張燕燕說得喪失了判斷力道:“這……。”丁志宏一扭頭,瞪着他說:“你別是跟張燕燕一樣說是我搞錯了吧?”丁超被吓了回去低頭坐着,朱妍還在氣呼呼地喘着粗氣,眼睛卻在瞪着丁超,丁超為了讨好朱妍又不敢得罪丁志宏就低着眼睛壯着膽子說:“我……我……,也感覺她的口音,好像不像是西北人……,倒像是南方人的……。”朱妍像看到希望一樣,抓住把柄道:“看看,我說就是你們搞錯了嘛!”張燕燕也說:“你一說這話,就有道理了,我說這個姑娘哪點不像咱們要找的人,就是這點,就是口音。”丁志宏被說毛了,六神無主起來,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不是你們倆都認可這事兒了嗎?你們都認為是,我才報的案嘛。”他一發火張燕燕和丁超也怕了,忙都低下眼睛。朱妍邊擦着眼淚,邊拉着丁志宏求他說,既然是他報的案,就讓他去跟公安局的人說說,如果非要讓招展坐牢,她去替招展坐好了。張燕燕勸朱妍先別急,如果招展沒有問題,公安局也不會冤枉她,問明情況後一定就會放了她的。可是朱妍卻急得又要落淚,她着急地說:以後別人怎麽信任她呢?誰還會願意跟她交朋友?如果招展知道是被她出賣的,一定不理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丁超受罰
丁超安慰她,這件事情不能算在她的頭上,出賣招展是他們仨幹的,會解釋清楚的。丁志宏皺着眉頭,厲聲道:“什麽叫出賣?啊?什麽叫出賣?”他不愛聽別人把他們這次行動稱為“出賣”,他認為這是配合公安局破案嘛。怎麽自己就先擺錯了位置?“我還要遵守職業道德吧?不能說你們誰哭誰鬧,我就不遵守我的諾言,我既要為我的客戶辦事,也要為找上門來的公安局出力。這是我的原則。”
朱妍擦着眼淚道:“那……,她怎麽辦?就這樣被抓走了,她什麽時候能出來?”
丁志宏道:“公安局也決不會冤枉她,事情搞清楚了也就放她出來了。我也希望她是個好人,如果她是那種複雜的人,你跟這她交往不是也很危險嗎?聽說,那個叫魏華支的人跟黑社會的人都有糾葛。如果招展真是魏華支,你不覺得害怕嗎?公安局把她抓走,不是正好嗎?你就能跟她擺脫關系了,以後各走各的路,擺脫樣的危險人物,感謝公安局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還為她傷心呢?別哭了,等出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