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張炀躺在張黎家的客廳沙發上,拿着手機刷豆瓣上的《左勾拳右勾拳》的評價。誇他演技好的比罵他人品差的多。他開心的翹腳!
張黎笑他:“這下該滿意了吧?”
他撇嘴,這哪兒夠。一部網劇而已,等《流年》上映時,大家會看到更不一樣的張炀。他已經迫不及待。
李蓉給他打來電話,商量以嘉賓身份參加愛奇藝的自制綜藝。她說是為了宣傳《左勾拳右勾拳》。
張炀想起以前參加綜藝節目的場景,節目播出後,他差點被黑成過街老鼠。當時他的一部電影也因此被抵制,造成票房極低。他不想歷史重演,果斷拒絕。
李蓉也不覺得可惜:“我估計你要去了,節目播出後,就沒人看劇了。”
張炀承認她說的是事實,但聽着還是很生氣。真話通常難聽!
“我的經紀人李蓉小姐,感謝你對你的藝人有一個正确的認知。但希望你也能有點智慧的決斷力,既然你已經認為你的藝人不适合參加這種節目,那請你一口回絕,不要還跑來裝模作樣的問我意見。浪費時間!”
張炀一氣兒說完,在李蓉還沒反應過來前挂了電話。
李蓉對着挂斷的電話罵:“心眼兒真繡花針似的,說不得你一句不好。”
《左勾拳右勾拳》大熱,女一男二甚至導演不斷的上節目,接受采訪,拍各種時尚大片照。唯獨主演張炀,銷蹤隐跡。
李蓉的電話快被打爆,微信未讀信息上百條。全都是找張炀的,上節目,求采訪。李蓉能回絕的回絕,不能回絕的便裝傻。
很快,張炀耍大牌的新聞傳出來。不過那條新聞僅僅只出現了五分鐘不到,便被撤下。娛樂圈的八卦記者們迅速接受和默認了一個事實,張炀的新聞只能寫好的不能寫壞的。
李東耀其實沒想做到這種程度,他只不過想讓那些造謠的人閉嘴。但是星耀公關部可不這麽想,以防萬一,幹脆直接掐掉所有不和諧的聲音。
有被不友好警告過的八卦記者裝作網友暗搓搓的在豆瓣八組爆料:“張炀這次的金主非常霸道,大家現在都很害怕寫張炀的新聞。”
下面最贊留言:“居然嗅到了一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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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全部都是類似留言,轉到微博上也是。
圍觀群衆從來都是如此,帶頭說好他們便跟着說好,帶頭說壞他們便跟着說話。反正不影響他們吃喝拉撒,他們才不會認真細想。
李東耀推遲了兩天去貴陽。
在他原本要去的那一天晚上,張炀給他打電話。
“你不是說今天來嗎?”
“怎麽,想我啦?”李東耀接到他的電話掩飾不住的開心啊。當時他正在肖歡家裏,談前投資公司的股權轉讓事情。肖歡看到他笑得一臉蠢樣,非常嫌棄。
電話那頭沉默,李東耀忙喊:“別挂,別挂。”
張炀冷哼,他也沒想挂。
“處理下前公司的事情。”李東耀一五一十告訴他,接下來兩天他要做的事情。雖然肖歡已經整理好一切,但依舊需要加班才能搞定。
張炀聽不懂,但聽李東耀絮絮叨叨的講着,內心舒暢平靜。
“今天也要加班?”他問。
李東耀望着桌上的文件嘆氣:“是啊,估計得到十二點。”
肖歡已經不耐煩:“你快點。”
張炀聽到肖歡催促的聲音,笑:“你忙,我挂了。”
“別——”李東耀不舍得,他瞪肖歡。
肖歡幹脆起身走開。談戀愛的李東耀,總是讓人一言難盡。哪怕兩人已經認識這麽多年,肖歡還是受不了。
“別啥啊?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同事該生氣了!”張炀嘴角都是笑意。正在喂奶的張黎看着他那個模樣,很欣慰。
“你,要一起去嗎?”李東耀又問他。
張炀不說話。李東耀求他:“去嘛,就當陪我了。”
“嗯。”算是勉強應了。張炀已經想象過很多次兩人見面的場面,或許他會有一點尴尬,或許什麽都沒有。他是問心無愧的。
李東耀很高興,在電話裏一直笑着。
張炀罵他:“傻。”
李東耀說:“我不想加班了。”
“為什麽?”
“因為實在太想你。”
李東耀對着電話發出親吻的“啵”,一秒後,電話裏傳來挂斷的“嘟嘟”。他完全可以想象此刻張炀的嫌棄模樣,他抱着手機傻笑,許燃端了兩杯咖啡過來,問他笑什麽。
肖歡拉開他:“不要跟智障說話,會傳染的。”
張炀嫌棄地把手機扔得遠遠的,李東耀真是一個肉麻至極的人。他想他以前一定談過很多戀愛,不然為何如此會說那些肉麻話?想到這裏,張炀隐隐不爽。
張黎喂完兩個孩子,月嫂抱走他們睡覺。她看張炀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上前問他:“怎麽,他惹你生氣嗎?”
張炀翻着白眼不說話。
“你不要老是欺負人家,小心把人吓跑了。”張黎勸他。
張炀瞪圓了眼不可思議地看她:“到底我是你弟,還是他是你弟啊?”這才多長時間,已經胳臂肘往外。李東耀果然好手段!他更生氣了。
“都是我弟啊。”張黎笑呵呵。
張炀氣呼呼地撿起手機,回房。
張黎在後面跟着唠叨:“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不要老是吵架鬧別扭。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戲,互相扶持好好過日子……”
張炀黑着臉,關了房門。
張黎站在門口無奈苦笑,她覺得張炀的古怪別扭和她有很大關系,她擔心時間長了,李東耀會吃不消。
李東耀在肖歡家做完工作,便直接在他家睡了。剛準備入睡,手機微信提示音一聲接一聲。他拿起一看,全是張炀發來的。他喜滋滋地點開看。
傻`逼。第二條,大傻`逼。第三條,超級大傻`逼。第四條,無敵宇宙大傻`逼。第五條,大大大大……一長串“大”後的大傻`逼。
李東耀抱着手機笑到抽搐。
許燃剛好到客廳拿東西,被他突然的大笑吓到,跑回卧室,跟肖歡報告:“東耀哥瘋了!”
肖歡把人拉到被子裏:“以後記得跟他保持距離。”
許燃問:“為什麽?”
肖歡戳他額頭:“他這裏不好,你這裏也不大好。我怕你們交叉感染。”
李東耀回了信息,是圖片。
張炀點開看,是某個蓬勃高漲的物體,被握住手裏。他大罵:“流氓!”
李東耀回:“我很想你。”連頭發絲兒、指甲蓋兒都在想。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張炀。
張炀把他拉黑。
到了貴陽後,李東耀只差沒下跪了,張炀還是拒絕加回他微信。他不得不找張黎勸和:“你弟弟微信拉黑我了,你讓他把我加回去吧!”
張黎說張炀:“差不多就多了。”
張炀見不得她幫李東耀,本來快消的氣又上來了。他向她抗議:“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麽拉黑他,光知道袒護他。”
“為什麽拉黑他?”張黎問。
“他,他,他——”人真問了,張炀又發現不好回答,他瞪李東耀:“他耍流氓!”
張黎決定離開,去幫老公顧岩做飯。顧岩在廚房問怎麽了,三人動靜挺大,他聽了個七七八八。
張黎把兩人的矛盾簡單的描述了一遍,顧岩驚訝:“原來男生之間也有這種情趣啊!”
“不然呢?”張黎反問他。
顧岩探頭看客廳兩人動靜,這不,又膩歪上了。李東耀要抱張炀,張炀不給他抱。兩個人從沙發這頭鬧到那頭,兩個月嫂各抱了一個小朋友,在旁邊笑呵呵的看熱鬧。
“挺好的嘛,他們兩個。”對于顧岩這種直男而言,兩個人男人是怎麽談戀愛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看過。如今親眼看到,他覺得跟普通異性情侶并無任何不同。
“你就別管炀炀的事了。他自己拎的清楚。你在中間幫來幫去的,沒準還壞事。”顧岩勸說張黎。
他講得道理張黎如何不懂,只不過關心則亂。她總盼着張炀能夠早點得到幸福,安定下來。
“是是是,夫君教訓的是。”張黎嘴邊應着是,心裏卻仍舊想,也不能太放任自流,該她出面她還是得出面,畢竟長姐為母。父母都不在了,她得盡量幫張炀打點好一切,好讓他後半身不至于孤苦無依。
李東耀抓着張炀的手咬了一口,口水沾的手指手背都是。他大罵他惡心,拿手蹭他衣服。李東耀趁機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兩個月嫂同時捂住小朋友的眼睛,說:“不要看不要看,兩個舅舅不要臉。”
惱羞成怒的張炀一腳蹬翻了李東耀。
“你再這樣,就別想我加你回來了。”只能威脅了。
李東耀端正坐好,拿起他的手機遞給他:“那你趕緊把我加回來吧!”
張炀不情不願地加回了他,李東耀滿足了,起身從月嫂手裏接了一個小朋友抱。他抱到張炀面前:“這好像是哥哥,你要不要抱弟弟?”
張炀恐懼地搖頭,他不敢抱。嬰兒看起來小得脆弱,他怕弄壞了。再說他一抱孩子就哭,也不知為何。他看着李東耀懷裏的男孩兒,睜着一雙又圓又大的黑亮眼睛望着他,吸着小嘴唇,小手動啊動的。
“超像你!”李東耀說。
張炀看不出哪裏像:“這麽小,哪裏看的出來。”
“鼻子眼睛,都很像。外甥多像舅,長大後肯定跟你一樣好看。”李東耀拉拉小朋友的小手手。
聽他這麽說完,張炀愣是看出點像了。鼻子很像,張家祖傳高鼻梁。張炀拉住小朋友另一只手。
小朋友用勁,摳住他的手指頭。可以感受到尖銳的指甲,張炀內心升騰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嬰兒沒那麽恐怖了,他是可以抱的。
他主動讓月嫂把弟弟給他抱一下。他的姿勢依舊生疏僵硬,但已經不再害怕會把他弄壞了。他學着李東耀的樣子,将小朋友放在自己手臂上,小臉貼着他的左胸膛。
“你知道為什麽把他們的腦袋朝這個方向嗎?”李東耀考他。
張炀當然不知道。
“因為心髒在左邊。”他說。
張炀不明白。
“他們在媽媽肚子裏時,就一直聽着這樣的心跳。撲通撲通,會讓他們感到安心。他們會通過這個感受情緒。比如你抱他們時,會緊張,心跳會加快,他們會覺得不安心,所以會哭鬧,拒絕你的懷抱。”李東耀示意張炀看他懷裏的小嬰兒,已經在眯着眼睛準備睡了。
張炀低頭看自己懷裏的,小嬰兒也已經半閉了眼睛,一副瞌睡模樣。
“小孩子的事情你怎麽知道那麽多?”張炀看着李東耀熟練的給懷裏的嬰兒掖好帽子,整理好腳上的保暖小襪子。
李東耀弄好了擡頭望着他笑:“因為我想和你生孩子!”
張炀只覺得整個人一下子炸了,腦袋裏嗡嗡的響着,臉上都是火,心髒被燒得很痛。
“男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要生你生!”他拼命滅火,火越燒越大。
看着紅透臉的他,李東耀的心裏也是暖的。不管眼前這個人嘴上如何,他的心是已經站到了他這一邊的。他很滿足,因而想要更多。
“一起生嘛,反正試管嬰兒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我們可以要個異卵雙胞胎嘛!”李東耀說着未來的計劃。
“誰要跟你生孩子!”張炀紅着臉把懷中已經入睡的嬰兒依照月嫂指導,放回小床上。李東耀也放了回去。
兩人站在嬰兒床前,看着并排入睡的兩個嬰兒頻率一致的嘬嘴。
“你看,多好。”李東耀說。
張炀看看嬰兒又看看李東耀,腦子裏出現這樣一幅畫面。他和李東耀牽着一個孩子,他牽的是男孩,李東耀牽的是女孩。四個人走在街上,有人給他們拍照。圍觀的人都在說,孩子長得真好。
李東耀回頭,看到他發呆,戳他腰。
張炀瞬間回過神,為自己剛剛的想象再次面紅耳赤。他怎麽會有如此虛榮的、不要臉的想象?一定是被李東耀傳染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