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比起慕容燕瓊,吳浩則表現得更為幹脆一些,心知此番東窗事發,鐵證如山,自己是萬萬躲不過了,索性坦坦蕩蕩地招認了,包括之前讓張儀偷楊慎之的靈獸蛋,意圖挑起兩人相争的事情也一并說了出來。

最後冷笑一聲:“可見曹振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問自取,竊他人之物,是為賊也。”曹振軒如今到了這種地步,吳浩臨了也不忘拉他下水,可見其心思之惡毒。

淇钰站在人群後,看着堂內衆生面孔,若有所思,只覺得人類真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生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至此。

鐵證俱在,道閣無話可說,吳浩被他的師傅親自動手,斷去經脈,又碎了丹田,道閣表示師門不幸,教導無方,才出了這等禍事,此逆徒已然被廢去修為,逐出師門,想怎麽處置,悉聽尊便,道閣絕無二話。

至于慕容燕瓊,醫閣閣主輕飄飄地開口道:“私自煉制禁丹,為虎作伥,按照閣內規矩,當廢去修為,斷一臂一耳,此生不得再入醫閣。”

慕容燕瓊猛地打了個哆嗦,怔怔地擡頭,慘白着一張臉,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愣了片刻,似乎才反應出這話裏的意思,頓時尖叫一聲,痛哭流涕,嘶啞着嗓子沖慕容靜喊道:“娘親!娘親救我啊!娘親!我不要——”

慕容靜将目光落移開,不知落在何處,任由慕容燕瓊撲倒在腳下,神情木然,片刻後,轉向一旁的封劍長老,道:“長老待如何?”

封劍長老聞言,傲慢地撇過頭去,對着醫閣閣主遙遙一拱手:“全憑閣主處置,在下別無二話。”

慕容靜苦笑一聲,長袖一揮,将慕容燕瓊掀在一旁,撲倒在淇钰腳邊,對衆人冷聲道:“此事全是我之過錯,平日裏疏于管教,闖下大禍,讓大家費心了,然事已至此,也只能由我來了結,給各位一個交代,也免得大家不痛快。”

她說着,右手微微翻轉,現出一柄長劍來,寒光熠熠,鋒利無匹,令人見之便覺得心頭發寒,不敢多看。

慕容燕瓊哪裏見過這陣仗,吓得手腳發軟,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就要跑,卻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一人身上,她擡頭一看,見那人竟是淇钰,新仇舊恨頓時一齊湧上心頭,滿腔恨意,死死揪住他的衣裳,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神色怨毒得令人心驚,恨聲道:“都怪你!賤人!倘若有來日,我定要你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她話音未落,便覺得臉頰霎時一涼,有什麽鋒利的東西自臉頰旁倏然劃過,随之傳來陣陣劇痛,慕容燕瓊不由松開手,摸了摸,便是一手濡濕的鮮血,她尖叫一聲,看向動手之人,卻是楊慎之。

慕容燕瓊心中頓時一寒,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師……兄?”

楊慎之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對淇钰道:“既然此間事已了,我們先走罷。”

淇钰想了想,點點頭,便跟着楊慎之走了,兩人離開敬事堂,楊慎之問道:“去晚楓居?”

淇钰搖搖頭,答道:“我要去看看曹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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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楊慎之說着,祭出自己的法器來,乃是一方古琴,樣式古樸,兩人還未及動身,便聽有個聲音喊道:“嗳嗳,小娃娃!且等一等。”

麻老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對淇钰嘿嘿一笑,道:“可算等着了,怎麽?事情可解決了?”

淇钰點點頭,道:“已經解決了,長老有事?”

麻老笑嘻嘻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個且還你。”他說着,将手伸到淇钰面前來,赫然便是淇钰之前送給他的那枚銀色立方體。

淇钰看了看那物事,又把目光投向麻老,頗有些疑惑地道:“這是謝禮,已經送給你了。”

麻老搖搖頭,道:“此物太過貴重,你還是自己拿着吧。”

他說完,忍不住又多嘴,叮囑道:“日後這種東西,可萬萬不要這般輕易拿出來了,幸好你是碰着老朽,若是換了別人——”他說着,嘿嘿笑了一聲:“你只怕要惹上大麻煩了,拿去拿去。”

淇钰卻不接,只是道:“送給你,便是你的了。”

真是好些年沒見着這種愣頭青了,麻老撮了撮牙花子,抓着胡子竟然無話可說,急得眉毛都快飛起來了,直到楊慎之開口道:“他既然給了你,接着便是,否則你再如何勸說,他也不會收回的。”

聽了這話,麻老使勁揪了一下胡子,最後只得道:“既然這樣,老朽也不占你的便宜,來來,這個給你。”他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儲物袋來,遞給淇钰,道:“這裏面有點小玩意,都是老朽這些年的收藏,一并送給你了。”

他見淇钰不接,便作勢道:“你若是不要,這東西老朽可就扔了。”

淇钰不知他是裝模作樣,頓時信以為真,伸手将那儲物袋接過來,入手輕飄飄的,不由想道,這裏面莫不是一袋子黃豆罷?

真是個實誠的小娃娃,麻老慈愛地摸了摸淇钰的頭,心滿意足地拎着自己的酒葫蘆走了,哼着小曲兒,拐個彎進了小門,灰老與赭老照例坐在樹下搖骰子。

灰老頭也不擡地道:“還回去了?”

麻老樂呵呵地答道:“沒有,他不肯要。”

灰老放下賭盅,瞥了他一眼,道:“五座小靈石礦,你若是哪天想不開了,我這話還是作數的。”

麻老仍舊笑嘻嘻地擺手道:“不換不換,再多也不換,”他說着,又拽了拽胡子,開懷道:“這小娃娃,很不錯,很不錯,倘若我還能再收弟子,再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赭老擡起眼皮子,給他潑冷水:“你的關門弟子早三百年前就突破失敗,駕鶴西去了,你這輩子怕是沒指望。”

麻老一噎,赭老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就算能收徒弟,也別收他。”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麻老與灰老俱是一怔,有些莫名,麻老疑道:“這卻是為何?我以神識查探過,他雖然沒有靈氣,但是勝在根骨不錯,起步比別人晚了點,也無甚大礙,幾顆靈丹服下去,修煉起來也就是幾年的功夫罷了。”

聽了這話,赭老笑了一聲,搖頭嘆道:“你怕是要看走眼。”

麻老驚奇:“怎麽?”

赭老指尖一彈,那賭盅應聲而開,他的聲音在院子中徐徐響起:“此子既非我族類,又何來根骨一說?”

卻說楊慎之帶着淇钰到了落日峰,還未靠近,便有護衛弟子遠遠喊道:“來者何人?”

待近前來,見着楊慎之,領頭的弟子一怔,還未開口,他身後的兩名弟子皆是面色一變,其中一人語氣頗為不善道:“你來落日峰做什麽?這裏是兵閣的地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另一人立刻附和道:“還不快滾!”

“閉嘴!休得無禮,”領頭的弟子呵斥一聲,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這才轉向楊慎之與淇钰道:“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幹?”

淇钰拱手施禮,道:“在下淇钰,前來探望曹振軒道友,還請閣下代為通告,感激不盡。”

領頭的那名弟子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雖然是個生面孔,但是淇钰的模樣生得極好,令人見之心喜,舉止又頗有禮數,想了想,道:“煩請二位稍等片刻,待我去禀過大師兄。”

淇钰點點頭:“有勞。”

那領頭弟子微微颔首,便帶着一名弟子走了,另一名則留下與淇钰兩人大眼瞪小眼。

“師兄,你為何要為他們通報?大師兄如今重傷未愈,他們是特意來示威的嗎?真是欺我兵閣無人!”跟着去的弟子不由憤憤抱怨。

領頭弟子撇了他一眼,答道:“我眼下把楊慎之撂在山腳下,都算是怠慢了。”

“啊?”那弟子先是一驚,爾後才道:“師兄何出此言?”

領頭弟子略有不耐,只覺得這師弟真是個豬腦袋,愚鈍至極,但還是答道:“楊慎之早就被敬事堂帶走了,倘若大師兄這事沒有定論,便是雅閣閣主李俨卿大鬧敬事堂,使出千般手段,這楊慎之也出不來的,可如今他不僅出來了,還毫發無損,你用用腦子,這是為什麽?”

聞言,那弟子不由呆了一下,愣愣地道:“那……師兄言下之意,便是那楊慎之他——”

領頭弟子翻了個白眼,嘲弄道:“就沖你剛才那個滾字,他沒把你打飛出落日峰已經是修養過人了。”

那弟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多謝師兄搭救。”沒把我扔在山腳,否則他到時候沖動之下,不知會說出什麽話來,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道:“這楊慎之真是沒脾氣的麽?”

師兄毫不客氣地潑冷水:“他那是懶得搭理你,你會在意腳邊的一只蝼蟻沖你揮爪子?”

師弟沉默片刻,又好奇問道:“……那白衣少年是什麽來路?眼生的很,渾身上下一絲靈氣也沒有,楊慎之怎會帶着他?”

“我倒覺得是他帶着楊慎之,”師兄摸了摸下巴道:“咱們大師兄不知對他幾次出言挑釁了,你幾時見過楊慎之擡了眼皮子的?”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道:“倒不如說那白衣少年與咱們大師兄有些交情,楊慎之是跟着來的罷?”

“師兄說的有道理。”師弟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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