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褚先生，你先去休息，我來這裏幫你守着！我發誓。只要溫小姐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你這樣不吃不喝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真的，褚先生……褚家不能沒有你……”
“韓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褚承澤幽幽地擡起頭。眸光黑洞似的深不見底。
助理想了想：“快五年了。”
“五年。”褚承澤像是陷入了回憶，嗓音沙啞地開口：“她也陪着我五年了。從一開始。她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女孩子，我想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助攻，可以幫我安內可以幫我攘外。她不是，她天真甚至任性，可是她的心是熱的。人是活的。她告訴我什麽叫做生活，什麽叫做煙火氣息，我讓她等我回來。她說等不到我。我還說不管我去到哪裏我都會帶着她。不會丢下她一個人，我不能再食言了……你知道麽？我怕我一走。她就永遠地離開了……”
這是助理從沒見過的褚承澤，如此卑微如此病态如此……怯懦。
“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我不走。”
褚承澤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助理明知自己勸不住他，也不再勸。而是去買了點東西讓他多少吃點，褚承澤這一次吃得很認真也很快，他一邊吃一邊對助理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等她醒過來，我會好好的，比你們誰都好！”
差不多等到第三天的下午，溫心慈還是沒有醒過來。
醫生沖他無力地搖搖頭：“褚先生，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弱，像是在抗拒着什麽，我們已經盡力了，你……你做好準備吧。”
無力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他忽然會想，如果溫心慈真的死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另一個溫心慈麽？沒有了溫心慈，就算得到了夏家的幫助，就算獲得了所有，褚承澤還是那個褚承澤麽？
瞳孔驀然一縮！
不，不可以。
褚承澤讓人把呆在保溫箱裏的褚寧抱過來，他帶着褚寧去看溫心慈，他故意讓晨晨哭出來，很大聲的那種哭出聲，還不到五斤的小嬰兒，哭聲都很弱，但她的聲音只要一停下來，褚承澤就會再度把她弄哭。
哭聲在溫心慈的病房裏久久盤旋着難以散去。
有醫生過來制止他，他讓助理直接把人拉開，然後繼續讓晨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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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慈安靜地躺在床上，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她夢到爸爸死了，自己沒有家了，她還夢到她自己也快要死了，可是在臨死前她生下了一個女兒。
她叫她褚寧，寓意一世安寧。
耳邊仿佛有嬰兒在哭。
是她麽？
是晨晨麽？
她好想開口哄哄女兒，親親她的寶貝。
可是她再怎麽用力，再怎麽努力，都說不出話來，越到後來嬰兒的哭聲越弱，時不時打個嗝，像是喘不上氣的那種，她的心一下子慌下來！
她多怕，這就是她的晨晨，她多怕，她的女兒快要窒息！
這種認知，讓她發了瘋一樣拼命地睜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