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終于！她把所有的感官意識都拉了回來，可睜眼的瞬間就看到褚承澤胡子拉碴，抱着哭泣的孩子立在她床邊。燈光落在他的側臉，投下不明不暗的陰影。
孩子哭聲不止，褚承澤臉色喜怒不辨。母性使然，她幾乎想也不想就伸出了手：“晨晨？”
她伸出手的那一剎才意識到自己手背上還帶着針孔。
她在打點滴。
破産、婚禮、醫院早産……
一樁樁一件件迅速充斥滿她的腦海。她恍然意識到自己和褚承澤之間發生了什麽。她又把手收了回去，她在幹什麽？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麽？為什麽還沒死？
看清她眼底的退縮，褚承澤快她一步把晨晨的小手擱在她的手掌裏。小小的手指還伸不直，因為哭得太久了，此時正一抽一噎的。眼皮外翻可憐巴巴地虛着眼。
孩子天真無辜的模樣。刺得溫心慈心裏發酸。
“她早産，只有四斤六，現在每天都呆在保溫室裏。随時都有生命危險。”褚承澤試圖喚醒她的母性。讓她有求生的意識。可溫心慈已經徹底放棄了。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無奈也好。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只想自我解脫。
眼底毫無生機。
她說：“因果報應。褚承澤，你不應該讓人救我。”
褚承澤心下一涼，涼的背後是麻木。
“溫心慈。你贏了。”
這些天的所有平靜與若無其事，原來竟然是她一心在策劃永遠地離開自己、離開溫家、離開晨晨，他在這一刻才發現，他所謂的心狠手辣也比不過她，她對他心狠，對自己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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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成功了。
你真的成功了！
他終究是怕她真的就這麽……沒了。
“溫心慈，你徹徹底底的贏了。”他的喉嚨像是生了鏽一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摩擦着鐵鏽：“你不就是想離開我麽？好！我放你自由了，只要你活，我就把自由還給你！”
說完，他像是報複一樣，把晨晨的手從她手裏用力拽出來。
晨晨發出爆炸式的哭聲，仿佛也知道這樣的分手代表着什麽，可褚承澤還是把脊背挺得筆直：“以後，褚寧是我一個人的女兒，與你無關！”
看着女兒那樣柔軟的臉哭皺成一團，溫心慈忍着沒哭，故作堅強：“褚先生，謝謝你把自由還給我，以後希望你善待晨晨，我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你和晨晨。”
最好山高水闊，天長地遠，永不再見。
——
把女兒抱回保溫室之後，褚承澤就倒下了。
一向身體素質好到連感冒都不曾有的褚承澤，生了一場重病，幾乎昏迷了整整一天*，助理和夏蓉蓉快急瘋，還好他最終蘇醒了。
他坐起來，拔掉輸液管，一顆顆扣好紐扣，刮掉胡子、剪掉亂發，重新變成大家記憶裏的褚承澤。
“褚先生，你真的還好麽？”助理擔憂。
褚承澤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為什麽不好？我當然很好！安排下去，我會親自拜訪參加我和夏蓉蓉婚禮的那些親戚，就說我那天……”他頓了一秒，接着說：“女兒出生，我高興以及任性過頭了。”
助理僵住：“……”
他這樣，把夏家置于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