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齊月蒲淵

三月份的春天,萬物複蘇。天氣晴朗,晴空碧藍如洗,一絲雲彩也不見。

可皇後病了,自從齊月走的那日她就病了,又得知快一個月了齊月還沒有消息,一時間氣郁加身,心有郁節,從而一病不起。

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齊月一天不回,皇後這病也絲毫不會好轉。

渝國上下個個街市都粘貼着皇後害病,廣納名醫的事,這只不過是逼齊月回來的一種手段罷了。要論醫術渝國上下怕無人能比杜太醫和李老頭了。

果然,不出三日,齊月回宮了。

寧芊芊得知消息即刻趕往宮中,那熟悉的人是齊月,可熟悉的臉龐下卻不見往日的笑顏。她出走一個月像是成長了不少,她歉疚的握着皇後的手,“母後,孩兒回來了,是兒臣的錯讓母後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後眼眸含淚,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齊月她沒哭,可寧芊芊覺得她比以前哭着還難受,她甚至笑了一笑,道:“兒臣想明白了,我身為一國長公主,以一人之力換兩國和平,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齊月啊!”皇後哭着說:“別生母後的氣,母後不逼你了,此事尚有回旋的餘地,你父皇說了可以……可以不……”

不等皇後說完,齊月聲音無起伏的說:“兒想當太子妃,我……想去漓國為後。”最後說的話竟有一絲痛楚?

不只皇後瞪大了眼,寧芊芊也吃驚不已。齊月很平靜,安然,就是這樣才令她感到害怕,寧芊芊不知道這一個多月究竟發生何事?讓她一個活潑開朗公主變得木讷不堪,如同行屍走肉。

皇後精神不濟,齊月回來了她心中大石也放下了,談了一會兒,她也有些累了,齊月讓她不必挂心,讓她好好休息了。

“齊月,我們去禦花園逛逛吧!”

齊月點着頭沒說話,跟着寧芊芊來到禦花園,寧芊芊讓宮女們別跟着,她想單獨跟齊月聊會兒。

禦花園內枝葉交錯,除了專門用來賞花的過道,在其他花朵密集的地方,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她們站在過道上,齊月望着前方的花朵。

“你……?”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寧芊芊遲疑了會問:“你怎麽想去漓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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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齊月淡淡道:“你知道漓國有一種藍色的花嗎?我見過的,芊芊姐,很好看。”齊月望着禦花園盛開的

花,眼裏有一絲憂傷。

“你到底怎麽了?”寧芊芊見她這樣有些着急,“你在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齊月你說話啊!”

齊月回望着她,扯出一個笑容,“我愛上了一個人。”

……………

齊月出走第五日,來到離京城比較遠的杭德鎮,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反正走到哪兒去哪兒,說不定過一陣子就會被抓回去了,天下這麽大,總有好玩的地方。這一日,她從臨時居住的客棧起身時,要了一些清水和幹糧,準備去江南玩耍。

幸好她當時聰明,帶的銀兩不少。她想她應該去拜個江湖老大當師傅,這樣在外行走也好有靠山不是?

天色漸漸晚,她思忖半響後,還是随處找一個地方将就一晚上,這裏離遠處客棧還有好些路程。也趕不過去了,還好她瞧見遠處有一座房子,看着還不錯。

待她走進後,發現這房子沒有人,裏面的物件還算齊全。怎麽就荒廢了?沒人住?算了,這都不是她該擔心的事兒,她整理了下床榻,準備明天去買匹馬,這樣趕路也快些。

漸漸地有些睡意,雙眼朦胧着陷入沉睡。

夜晚子時,她在睡夢中突然聽見一絲聲響,她立即驚醒,她一人在外還是存了些心思的。摸了摸懷裏的一把小刀,拿出來下了床,朝門口走去。

突然有人踹開了門沖了進來,動作之快讓齊月沒看清他的長相,穿着淡色的長衫,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大概也是因為焦急和奔跑而滲出些微汗珠,踹門的氣力讓他直接撞到齊月,然後齊月感到腰部被猛的摟緊,緊緊的,一絲縫隙不留的摟着。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腥氣味。

齊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愣住了,她心想我知道我長的美,可老娘都已經打扮成男人樣了,這樣?齊月緊咬着嘴唇,她腦袋裏一片混沌,害怕到極點,根本不清楚究竟是誰?難道她今日要命喪在此?

那人又跪倒在地,依然緊緊抱着她的腰,仿佛在抓緊救命稻草似的,齊月眨眨眼睛,決定拿出該有的氣勢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兄弟,咋的了?沒事吧!”

那人沒出聲,也沒松手。

齊月吞了吞口水,又拍了拍他,“大哥,咱倆無仇無怨的你跪我做甚?”難道這是他的房子?我鸠占鵲巢了?

這樣想來,她又道:“我有銀子的,我給你,商量個事兒好嗎?先松手,兩個大男人這樣多難看啊!”

…………

撲通一聲……

齊月一腳把他踹翻倒地,又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嘴裏還嘟囔着:“敢占我便宜。”  看着那男的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齊月拿着小刀,小步上前移動走一步停一下。

“喂!喂!”她大叫道:“不會吧,這麽不禁踹?別不是死了吧!”她伸手扒拉了那人的頭發,露出他的面孔,眼前的男人緊閉着眼,五官立體英俊,膚色古銅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薄薄的嘴唇配着這樣一張臉看着有些刻薄,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斜飛入鬓的眉毛………

等等……

齊月打了自己一下,把自己拉回現實,怎麽被他給迷了呢!她又開始打量着他身體其他部位,這才發現原來他腰腹處還留着血。

她不由得啧啧嘴,伸手嘆了下他的鼻息,舒了一口氣,還有氣兒還活着。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在包袱裏找了找藥,又去着屋子裏找了一把剪刀,把他腰間傷口處的衣不給剪掉,“這布料倒是好料子,看來還是有錢的主。”

“啧啧,”她又搖着頭,那傷口顯然就是被劍器直接桶進去的,滿是血跡的傷口看着愈發觸目驚心,她有拿着帕子打濕了一點水,先在傷口周圍擦了擦。

“哎,幸虧你運氣好,遇到我這麽個好人。”說着拿藥給他傷口處撒着,“這上好的金瘡藥啊!”

又給他包紮了傷口,她暗想:這麽把他留在地上也不是事兒啊?可這兒只有一張床。他是個病人,可我是公主。

默默地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哎,只能委屈自己了。

第二日,齊月早早起來本想繼續趕路,去前面客棧吃點好吃的。可轉念一想把那人就丢在這兒不太好吧,肚子也餓了,她不喜歡吃那些個硬邦邦的幹糧,想着這個屋子看起來破敗,但該有都有。然後又朝廚房走去,昨天進來時也看好了的。

看到廚房裏的模樣倒是一下子傻了,自個兒到底會弄啥?怎麽弄?齊月那張臉一下子糾結了,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熬粥靠譜一些,米在哪?火怎麽生???啊啊啊啊齊月痛苦地撓頭,原本松松垮垮的發髻現在已經散開了一半。她以前也從來沒弄過這些啊!

翻箱倒櫃的總算在角落裏發現了米缸,還有一個米,用手抓了幾把,是不是需要水?她走來是發現旁邊有一條小溪,又急忙去打了一點水。

這要放多少水呢?既然是粥那應該可以多放水吧,舀了幾瓢清水摻進鍋裏,接下來就是生火熬粥。齊月張望了一圈,就開始生火,齊月抱起一捆柴火塞進竈眼,拿起石塊猛敲,啪啪啪,只聞其聲不見火星,于是換個姿勢再來一次,磨了好半天,除了手酸還是不見火星。這生個火怎麽這麽難啊?

她現在整的又累又餓,眼淚蓄在眼眶裏,滿腹委屈,洩憤一般地敲打着石塊,不知是不是某幾下方法弄對了,刺啦——還真燃起來了,她趕忙把那一團燈芯往竈眼裏扔,唯恐又熄滅了。又手忙腳亂地從身後撿了點易燃的柴火,生怕那火力不夠,齊月整個身體趴在地上,腦袋沖着竈眼呼呼呼地往裏吹氣,嗆眼淚嘩嘩往外冒,看着燃起來的火焰來終于開心的笑了。

也沒注意手上那些煙灰就去抹眼淚,伴着淚水,齊月這臉除了眼仁是白的,其餘地方基本都黑了。

她活了這麽些年,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可她甘願。

她聞了聞鍋裏的白粥,怎麽覺得這麽香,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的人。

“你是誰?”

齊月聞聲轉過身,可那人離他如此之近,她的耳垂就這樣擦過他的嘴,齊月耳垂一陣酥麻,那小巧的耳垂立刻漫上羞澀的粉色,她捂着耳朵往後退了一點,生氣道:“你離我那麽近幹嗎?你問我是誰,我還沒問你是誰呢?”

“蒲淵……”男人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

蒲淵的瞳孔顏色極深,像是化不開的墨,面無表情看着人的時候顯得極為嚴肅,但現在一雙眼睛似笑不笑地睨着齊月,加上嘴角上有些邪性的笑沖淡他原本的嚴肅。

齊月心裏一顫,她望着蒲淵的眼睛,又黑又深邃,讓她失了話語,像融化在那片刻的黑暗中,不得思索忘了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感謝在2020-02-26 18:44:08~2020-02-28 20:35: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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