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知标題
就這麽整整一個下午齊月都在騎馬,她沒說謊她的确會騎馬,只是不精,她像找到一個玩伴似的與那匹白馬相處了一個下午。而蒲淵就這麽站在圍欄外圍,一直看着她。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讓他遇上這麽一個人。
“淵兒,如果有那麽一天你遇到你喜歡的姑娘,要好好待她,別像母親一樣。”面色蠟黃的婦人流着淚說完這麽一句,就離開人世了。
戚月眼睛亮而單純,與她接觸這些時日竟如此輕松愉悅,沒有無休無止的猜忌、争鬥、陰謀。原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就這麽,心甘情願的只是默默守候着,抛卻擾人的事務,離開那無窮的争端,就這麽看着她,心底充盈着滿滿的暖意。
她活的潇灑惬意,心思單純好懂,蒲淵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
他能擁有她嗎?能自私的讓她從自由兒女變為母親那般,每日悶悶不樂、郁郁寡歡。可他舍不得放手,放不下她親手熬的一碗白粥,他早該明白的當他抛棄身份,不顧危險與她共行時他就是有心思的,蒲淵捏緊了拳頭。
“走吧,該吃晚飯了。”幾個渡步,落到齊月身側,拉住了缰繩。
“恩,是有些餓了。”齊月這才發現天色都快變暗了,竟然玩了一個下午,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的的笑了笑,“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說出我們時是那麽自然,好似他們本來就是不可分開的。
蒲淵一愣,随即主動雙手穿過她腋下,将她抱下來,把她淩亂的頭發縷順,行為很是親密,溫柔道:“去我家鄉看看好不好?”
齊月猛的擡頭,這聲音簡直溫柔的不像話,蒲淵身子微微向她傾過來,黑色的眸子盯着她額上細細的薄汗,不自覺的皺眉,他用一只手小心的擦拭着齊月額上的汗水,兩人靠的很近,近到呼吸的交錯在一起。
齊月措不及防,錯愕的看着他,原本就熱的厲害的齊月,此時更是渾身似火爐,不自然的眨眨眼,“你,什麽意思啊?”
蒲淵沒說話,就微低頭盯着她,視線冰冷,眼神熾熱,仿佛凍在堅冰裏的兩團野火,翻滾着焚燒一切的力量。有那麽一瞬間,他簡直就是一匹孤注一擲的餓狼,雙眼跳躍着預謀生吞齊月血肉的幽幽碧光。
蒲淵身上的溫度和高大的身形整個罩住了齊月,在這草地上,夕陽戀戀不舍的下了山,讓她幾乎被他整個包裹住,看着他帶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齊月不知為什麽喘不過氣,她覺得自己應該克制一下,本能的伸出雙手猛的一下把他推開。
蒲淵輕笑一聲,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我家鄉有一種花,藍色的,很好看。綠水青山,草地橫生,特邀汝一聚,你可願意?”
“你家在哪兒?”齊月濃眉大眼,一雙杏眼圓睜睜的,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眼裏的好奇呼之欲切,“藍色的花?我見都沒見過。”
“我家在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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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漓國人?”齊月退後幾步,表情一會紅,一會白的。
蒲淵見狀好笑道:“怎麽,漓國人怎麽了?兩國早已平戰,你這麽怕做什麽?”
“怕?誰說我怕了。”齊月嘴硬道,怕她倒是不怕,只是有些抵觸,自小便聽說漓國人嗜血狂暴,無惡不作,見到渝國人更是變本加厲。當然這其中不乏有些添油加醋。
“很抱歉,沒有事先跟你說明我的身份。”
他這麽一說倒顯的齊月不懂事,有些小家子氣,怎能因為他是哪國人而……而不喜歡他呢?
“沒事,我也沒問你。”齊月眼神有一黯然,她還不是連真名也沒有透露的人,哪裏有資格說別人,喃喃道:“我們還沒熟到自報家門的地步吧!”
蒲淵微微一愣,不予置否。
只是從腰間錦袋中,拿出一顆種子,遞給了齊月:“這是藍楹花的種子,你好好培植它長的很快,很漂亮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我還真的沒看過藍色的花呢,謝謝你。”齊月笑着接過花種,沒看見蒲淵逐漸溫和的眸子,一片寂靜下眼裏全是齊月。
蒲淵牽着馬,哦,這匹馬剛才齊月給它取了名,就叫小白,原因嗎因為它是一匹白馬。他們來到客棧,齊月決定還是去漓國玩玩,不過不着急,邊走邊玩嘛!
齊月覺得有些對着這些食物有些不太對胃口,食不乏味的從腰間荷包處掏出一顆蜜棗塞進嘴裏,甜甜的真好吃。偷偷睨了一眼專心吃飯的蒲淵,她發現蒲淵吃飯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仿佛這是一件莊重的事。
哪知看得太入迷,這個棗裏面的核又硬,嘎嘣一聲,發出清脆的聲響,看着她嗚咽一聲然後捂住自己下巴。太丢人她覺得,蒲淵筷子一頓,把筷子放下,手放到她下巴下面:“吐出來,快。”
齊月被咬的很疼,還咬到了腮邊的肉,張嘴就把核和一部分沒吃幹淨的棗肉全部吐出來,蒲淵低頭看到裏面滲着血絲,皺起眉不禁訓斥道:“真蠢。”
“你?…”齊月縱使有氣,也無從反駁,只得把頭偏到一偏,不想理他。
見她這般,蒲淵溫和了語氣,卻還是惜字如金,“張嘴。”
“啊。”齊月愣了愣,還是乖乖張嘴,蒲淵掰過他的臉對着燭火的方向,伸進一根手指。在燭光下兩人相隔甚近,看似很親密,齊月又是男人打扮,他們這一舉動讓旁人紛紛談論着。
“咬到腮了。”撥弄着看了看裏面,蒲淵眼色深沉,齊月睫毛一掃一掃的,上下恍影,蒲淵見她羞的耳朵都紅了,一張臉躲閃着自己眼神的害羞樣,蒲淵嘴角揚起笑意:“又沒人跟你搶,下次慢點吃。”
不說還好,一說齊月的臉更是紅了個徹底,都這麽大人還……她無措的随處看看,卻看見客棧的人一直盯着她,那種眼神很是微妙。
“吃完就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去就往漓國方向去。到時候一路颠簸可沒有這麽些個吃的。”
齊月哼了一聲,“我吃不下。”又轉頭對他說:“我先去把花給種上,說不定我們到了漓國它就開花了。”
我們,又是我們。
“戚月,你,當真願意跟我去漓國?”她人笨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真誠道:“你真的願意?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願,不願意什麽?”齊月慌了,藏在桌下的手指絞個不停,“什麽明不明白?”
“我想娶你。”
蒲淵一番鎮定說出令齊月驚如洪雷的話。
她惶恐不安,顫顫巍巍,不知該如何事好,心裏卻有一絲喜悅。
蒲淵見她不說話,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客棧。
今夜月白風清,雲淡星稀,街上魚龍混雜,說書的、雜技的、叫賣的、熱鬧非凡。
不知道為何這個小鎮夜晚這麽熱鬧,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不小心便會被人群沖散。蒲淵的手卻突然纏上齊月的五指,那麽自然,齊月全然忘了掙紮,走到一條河岸邊依然沒松手。
他的掌心很是滾燙,這點溫度從指尖傳遍全身,讓她困在其中,甘之若饴。
在這朦胧的月色下,他們站在柳樹下,望着那一波如瀾的河水,誰都沒說話,可都感受到對方的炙熱,是那麽強烈。
齊月看着他很是甜蜜,他換了淺藍狍子,長發束起,去了那股凜冽的寒氣,更襯的英俊不凡,風流俊雅,月光下映出他柔和的輪廓,觸到齊月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蒲淵感到在這片沉默中有一股暖洋洋的東西流遍全身。
他摸了摸齊月的臉而後湊近,他無可抑制着這一刻的心動,兩人靠的極近,呼吸糾纏在一起,在這靜谧的深夜,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暧昧纏綿,齊月本能的有些退卻,但她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情|欲的渴望一旦冒出頭就覆水難收。
他垂眼看着齊月粉嫩嫩的嘴唇,他們離得很近,近的能感受對方的呼吸,他看到齊月咽了咽喉嚨,她現在很緊張,木頭一樣的站在那裏。
“戚月,我要吻你了,你不阻止我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他說完慢慢的湊過去,緩緩地靠近戚月的嘴唇。
觸碰那一剎那,齊月抖了抖。
齊月溫熱的呼吸撲到他的鼻翼,輕輕顫着,觸人心弦。
溫熱的,柔軟的嘴唇觸碰到一起。這是一個很輕的吻,蒲淵像是顧及她不适一樣,慢慢試探着。
這吻讓齊月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能聞到蒲淵鼻息間若有若無的女兒紅酒味,心髒随着他的親吻一下一下的跳動,亂了,她覺得一切都亂了。
這發生的有點太快,可蒲淵的溫柔讓她膩在其中。
蒲淵稍稍退後,看着她發紅的臉和水霧霧的眸子,他不自覺的咽咽口水。他想這一趟渝國之行也不算白來,或者他想告訴他的母親他遇到了那個姑娘。
不容讓他多想,齊月給了他一個驚喜。
齊月湊了過來,像他方才那般觸碰一樣,用嘴唇輕輕的碰了蒲淵。
齊月緊張的發汗,她并非矯情的女子,喜歡就是喜歡。方才看到蒲淵的退卻,以為他會錯了意,認為她不喜歡這樣的接觸。
這個吻有些笨拙,蒲淵禁不住有些想笑,他又怎會不知齊月的心思。
齊月退開後,席地而坐,蒲淵也跟着她坐下。
“我……”齊月垂下眼,避開蒲淵的目光,那目光太深也太重了,“這算什麽?”
“你不懂嗎?”蒲淵反問。
齊月低着頭沒說話。
“戚月換回女裝吧,我想看你穿女裝的樣子。”那一定很好看,不過這句話他沒說,“你真不後悔嗎?”
齊月聞言,笑了笑反問道:“為什麽後悔?”
蒲淵搖搖頭。
河岸的微風在春天的夜裏也依舊帶着涼意,兩個人面對面坐着而後慢慢就靠在了一起。即使不再說話,也能感覺到彼此間流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