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休得胡說

褚安剛才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現在被這麽一問頓時愣住, 不過他的反應很快, 瞬間就用憤怒掩飾自己的恐慌。

“你知道污蔑一位去和親的皇子是什麽下場麽?如果讓母皇知曉這件事,徐筠,你該知道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被威脅的人沒生氣, 看着他的反應反倒坐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只有心裏有愧, 心虛, 才會強裝鎮定的去掩飾。

看來大夫瞧的沒錯, 福寧确實有了身孕,他自己也是門清的。

老大夫聽她們說什麽和親皇子的, 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要掙脫開鉗制自己的手,“老婦,老婦既已瞧了病, 便不該留在這裏叨擾二位貴人, 便先走……”

都不等她說完話, 徐筠一邊按着人一邊問道:“既是有孕, 守宮砂還在該當何解?”

“徐筠你沒聽到本宮說話嗎?!”沒被理會的褚安心急如焚,他實在想像不到, 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老大夫感覺肩膀上的手像一只鷹爪, 死死的抓着她,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她心中有慌又怕, 腦子裏想什麽便說出什麽。

“守,守宮砂并非不能造假,不然也沒辦法解釋小郎君懷孕的情況,老婦方才觀察了一下,那紅點鮮紅的有些不同尋常。”

褚安擰着眉完全無話可說,因為他是個就是假的,徐筠恐怕是篤定了結果才詢問老大夫的。

那她既知曉這件事之後,又會做何反應呢?為了芙蕖,想必徐筠也不會聲張出去吧?

徐筠觀察着褚安的表情,然後淡然的說道:“臣來回答殿下之前的問題,您不必太過擔心,臣昨日收到陛下送來的秘旨,說是讓臣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您。”

“原本臣還不明白這無論如何該怎麽解,現今算是心裏有了數,殿下大可放心,陛下已經把臣和随屬這些人歸為您的私兵,也就是說在抵達大明之後,臣還可以一直保護着殿下,不用回芙蕖去。”

沒等褚安從這些話中回過神來,屋子裏的第三個人已經聽得冷汗津津,掙紮着想要喊人,卻直接被離開她肩膀的手捏住了嘴。

徐筠随手在身側一抓,便把自己随身佩戴的短刀抽出,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刺死了面前的老大夫。

她微微後退兩步,躲開飛濺的鮮血,等确定人徹底沒了生息之後,才把手松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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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安不是沒見過殺人,更因為上次在邊境的事見過不少死人,可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那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裏,他一時之間胃裏翻江倒海。

“嘔——”

徐筠看着他難受的樣子,猶豫着最後還是上前了兩步,“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會讓您抵達大明之後有被拆穿的風險。”

“殿下,臣覺得咱們應該商量一下您的事了,您預備何時流掉?臣會為您安排好後續的一切,畢竟它是個肮髒的,不合時宜的東西。”

褚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看着眼前的徐筠,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一般,給他感覺格外的陌生。

他緊張的嗓子感受,幹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可聽徐筠說那孩子是肮髒的,不合時宜的,他就莫名的憤怒,“孩子,是無辜的。”

有些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就會傻掉,什麽也不做等待危險的降臨,有些人反而會被危險催生潛力,這就是所謂的急中生智。

可能連褚安自己都沒想明白,他為何會對趙清晏的孩子産生這麽強烈的愛護心理,但他的大腦還是飛速運轉着。

屋子裏的血腥味都被他忽略,他有些打顫的順着自己思路說下去,“這個孩子恰恰相反,它來的很和事宜,只要本宮小心一些,它就是大明皇室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本宮就可以在大明站穩腳跟,更好的借力幫到芙蕖。”

徐筠目光閃動,似乎在思考他話的可信度,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仿佛格外的漫長。

終于,她開口說道:“殿下,您不願意嫁給臣是因懷了孩子,還是因為您其實喜歡上了那個讓您有孕的人?”

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一個男子願意為那個女人生孩子,為保住這個孩子絞盡腦汁心急如焚,甚至聽到被诋毀還會很生氣,這不就是代表着喜歡和愛麽?

徐筠眼神暗沉,心裏出奇的不高興,她把目光投向褚安,希望在他臉上能看到讓自己欣喜的神色,可是并沒有。

褚安的慌張轉瞬即逝,證明他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喜歡那個讓他有孩子的女人,這可是真是個讓人難以開心的事。

“好吧,如殿下所願,那臣幫您安排安胎的事宜,這屋子裏風水不好,您今日換間屋子休息吧。”

自那天之後,褚安就一直沒睡過好覺,他不敢去喝徐筠所謂的安胎藥,整日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又比從前消瘦了不少。

他能感受到,徐筠越發的飄飄然起來,完全不在意隊伍中的人,整日找機會到馬車中與他說話。

她的企圖幾乎人盡皆知,然而卻沒人敢言。

因為她直接把發表意見,表示回到芙蕖之後要告狀的兩個遠行使扔下了深山。

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多言一句,全然當沒看見,這讓褚安相當的沒有安全感。

他悲嘆着,母皇啊,您怎麽能如此糊塗呢?不但一點都沒看出徐筠的野心,還把她留給兒子做私兵。

現在她就是他最大的掣肘,威脅。

外面的侍人忽然掀開簾子通報道:“殿下,大明的迎親使在前方長亭等候,徐統領讓您一同去拜見。”

迎親使?

褚安剛剛提裙下馬車,那邊就有個侍女跑了過來,“迎親使說您貴為皇子,是女皇陛下的準侍君,便不必前去了,應好生在馬車中休息。”

他疑惑的向遠處看去,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一群人,旁的什麽也看不清,一會叫他去,一會又讓他好生休息,真是奇奇怪怪的。

尤其是,她剛才聽到的是……女皇?難道不應該是攝政王麽?

——

徐筠見眼前的大明迎親使,心中豔羨,想着果然是大國風範,同樣是使者,和自家的一對比,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她何時才能有這樣的風光呢?

她露出張笑臉:“大人您說的是,是屬臣唐突了,是該讓福寧長皇子好好休息的。”

站在她對面的禮官,并沒有因為她的笑而産生一絲變化,反而看向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周狐。

周大人尋回陛下又一路保護,立了頭功,是現在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連太後都青睐有加,還許諾說要把流月世子下嫁給她,一時間風光無限。

這位大人如今親臨,就如同陛下駕到一樣,她一個小小的迎親使這個時候可半點不敢得瑟,凡事都要以眼神咨之。

只見那邊周狐點過頭之後,她才回頭對徐筠說道:“既已到達大明的邊境,貴國皇子的稱呼就該改改了,在下希望你可以稱呼他為準侍君。”

“至于會不會有封號,還要等女皇陛下親自定了,現在千萬不要再叫錯了。”

徐筠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褚安這樣的身份,到哪個國和親都是該太女正君或是女皇貴君的,偏偏是這大明,他竟只落了個侍君的位分。

就拿普通人家做例子,這君後只有一個,與正夫相當,貴君有兩個,算作正夫之下能說的上話的側夫,再往下才是不限人數的從侍,小侍。

褚安的侍君名頭充其量就是個從侍,若他再不得寵,恐怕過的要比小侍還難。

可甭管心裏頭多不平衡,徐筠還是恭敬的答道:“是,屬臣明白。”

那邊周狐看了眼遠處的馬車,囑咐迎親使一定要把人照顧好後,便快馬加鞭的離開了。

趙清晏失蹤三年,朝中局勢相當的嚴峻,她回去之後根本無法脫身,所以就讓周狐連夜趕來确定褚安的情況,然後再回去彙報。

她本想着讓周狐一路保護褚安到昊京,可是大明的局勢比她想的要複雜的多,太後和周狐是她不可多得能信任的人。

她若是堅決把人派出去多日,那絕對是自斷手腳的做法,所以她沒有,她只是讓周狐親眼前來确認褚安仍安然無恙即可。

畢竟人接到了,她得能守得住才行,不然人到昊京後,也會被某些腦殼發昏的家夥送去讨好趙清禾。

她得在極短的時間裏證明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女皇陛下,她的能力在,威嚴也在,不容任何人來挑戰,起碼得讓趙清禾表面上不敢因為這種小事找她的麻煩。

——

大明的迎親使的隊伍随芙蕖的人一起護送他,褚安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徐筠不能光明正大的到馬車裏來煩他。

不過很快徐筠就找到了說話的辦法,頂替車婦坐在馬車外面趕車,然後再遣散開随車的侍人。

“殿下,您近兩日可好?可還暈車否?”

褚安皺着眉,進入大明後馬車不怎麽颠簸了,他嘔吐的症狀有所緩解,一直小心着沒被迎親使的人發現。

可徐筠這麽一問,就好像在故意提醒他這事似的,讓人煩躁且厭煩。

“好得很,若你不坐在這裏說話,本宮會更好些。”

徐筠手中的鞭子在空中一甩,啪的一聲清晰又震耳,“殿下可真是薄情,莫非是心裏想着您孩子的親娘呢?”

“你休得胡說!若讓人聽去你我都得死!”

前些日子兩人還能說些客氣的話,可自從徐筠發現懷孕的事,暴露自己本性之後,她們的對話一直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莫生氣,通過對比你們就已經可以感覺到,阿徐豔羨的人,只是個對周狐都要百般讨好的小官,側面證明她真的很垃圾。

我今天絕對更,小可愛們太晚了還是早點睡吧,不要像小作者一樣禿了頭_(:з」∠)_

下一章,下一章絕對讓阿徐完蛋,小作者已經在給她準備盒飯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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