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莫名就欠人情了

跡部睜開眼,撲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一團肉,吓了一大跳,腦子登時清醒,看清楚橫在咫尺之外的,是忍足侑士餍足的俊臉,半個身子露在被外,光溜溜的不着寸縷。

卧榻之上,突然多了這麽個東西,跡部下意識的就要起來,才一動,渾身就感到一陣酸痛,特別腰臀部的骨骼,更是咯咯作響。

跡部好容易忍住□,總算想起來了,先前和這家夥胡天胡地的亂搞,鬧的連午飯都沒有吃,這會兒是什麽時辰了?

跡部支起腦袋,試圖察看窗紙上的天色,他這裏剛有動靜,忍足也醒了,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懶懶的叫了聲小景,手臂又蛇一樣的纏了上來,身體在被窩裏向跡部拱了拱。

小腹下被又硬又熱的頂住,跡部一下子僵住了,整整荒唐了半日,這家夥竟然還能發情,有這樣好的體力,就該拿到朝堂,拿到戰場上去發揮啊,老賴在床上算是什麽事?

話又說回來了,雖然自己和他搞過了,可僅僅是那樣,算的上是擺脫處男身了麽?不行,非得找個時候,自己主動,自己在上,結結實實的再搞過一次!

但不是現在,已經浪費掉半天工夫了,本大爺才不會是被美色消磨了理想的人呢!

“你也起來!”跡部推了忍足一把,沒好聲氣的喝斥,“跟本大爺到校場習射。”

“嗯,遵命!”忍足倒也爽快,放開跡部,大被一掀,一骨碌坐起,跳下床在滿地狼藉中,翻找各自的衣服。

忍足彎着腰,豐滿結實的臀部,在跡部眼前晃來晃去,看的後者眼直,不禁偷咽了一口唾沫,丹田熱氣騰升,然而待前者轉過身來,笑嘻嘻的奉上跡部的衣服,胯/下黑森森,硬挺挺的,精氣神十足的模樣,又讓跡部氣不打一處來。

他敢篤定,忍足侑士這家夥,在某方面的“歷練”,絕對比自己多,而且是多很多!

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才不糾結這種無聊的事!

跡部奪過衣服,也不敢叫侍女,更拍開忍足殷勤的爪子,自己手忙腳亂的穿好,才叫人打水梳洗。

跡部匆匆趕到校場,總算沒有誤時,他親自點選的那些武士,也都一身戎裝,強弓勁孥的在等候。

只有一人看着怪異,他用白布蒙了臉,只露出一對眼睛,跡部很是多看了幾眼,加上不二裕太如影随形的跟在身邊,才認出他是觀月初。

“你怎麽了,這副打扮?”跡部老大的疑惑,觀月和自己一樣,特別注重儀容修飾,現在卻瞅着像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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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伸手,隔了白布按了按自己的臉,苦笑,“別提啦,臉上發春癬了,見不得人。”

“春癬?”跡部不知道是什麽,又問,“要緊嗎,給你叫個醫官瞧瞧?”

“不不,多謝殿下,不需要啦。”觀月連連擺手,“我的皮膚不好,每年都發的,等天氣熱一點兒就好啦,再說這般摸樣,我也不想給人看去。”

“哦。”這點同樣愛美的跡部倒頗能理解,只是他還擔心另外一件事,“那麽,你還能跟我上京,參加‘春射大典嗎?’”

觀月噗的一笑,“臣下只是臉見不得人而已,手腳卻是好好的。”說着開弓控弦,一張硬弓果然被他拉的如同滿月。

跡部登上校場中央的高臺,向下方威武雄壯,神采奕奕的十幾名武士發話,“從今日起,每天未時開始訓練,分作兩撥,一撥習射藝,一撥練刀劍,次日調換,本大爺會根據你們的成績,決定最終帶誰上京,都拿出各自的本事來吧!”

“是!”臺下應聲如雷。

觀月随身還帶了個小包袱,在校場邊上,尋了塊稍稍平整的大石頭,掏出包袱裏的東西一一擺上,卻是筆墨紙硯,每當他射完一輪,就會在場邊仔細觀看,然後在紙上記錄着什麽。

跡部看着奇怪,走過去俯身觀看,只見紙上寫了各人的名字,後頭是射出幾箭,中了幾發,還有簡單的姿勢、力量、時機把握等等的點評。

“咦,你這又是在弄什麽?”

“呵呵,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哦,算你有心了。”跡部又看他記了幾行,忽然伸手,扼住觀月的手腕,冷冷的問,“觀月初,你這麽急着摸清我冰帝武士的底細麽?”

觀月回頭,跡部正死死盯着他,目光透澈,卻寒芒點點,仿佛不可見底的深潭,被他扼住的手腕,已呈現出一圈泛白。

觀月不急不怒,從容回答:“我只是想給殿下提供一份參考而已,在博聞強記,條分縷析方面,我自信還是有些心得的。”

二人對視了片刻,觀月始終面帶微笑,從容相對,跡部終于放開他,語氣也恢複尋常,“那好,回頭送來給本大爺看,哼哼,我可不止是對冰帝的數據感興趣。”

“殿下!”跡部才走開兩步,觀月又在身後叫他。

“還有什麽事?”

“呃,殿下貴體欠安麽?”觀月烏溜溜的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跡部。

見他視線掃描的位置不對,跡部的心跳突突加速,強自鎮定,“本大爺健康得很,你有什麽疑問嗎?”

“沒有,我只是……關心殿下罷了,或許是看岔啦……”觀月垂首抿唇一笑,說不盡風情而暧昧。

跡部忍着某個部位的疼痛不适,勉勵走的穩健氣派,心裏卻把忍足給臭裹了千八百遍。

烏雲滾滾,黑色陰沉,眼看山雨欲來,跡部大聲喝令随行的武士,“大家快馬加鞭,争取在大雨來前,趕到前方的館驿!”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什麽東西掉落鼻尖,涼飕飕的,用手一抹,卻是一片水漬,這時,悶雷隆隆,雨滴迅速密集,轉眼就變成瓢潑大雨。

跡部暗罵了聲晦氣,初春時節也能遇到這種沒來路的大雨,只好縱馬疾馳,等馬隊趕到最近的館驿,冰帝武士們已是各個淋的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

仆役來牽了馬,跡部等人在廊下等候,不一會兒,聽見堂上傳來宍戶的叫嚷,像是很生氣,不由皺了眉頭。宍戶一向性急,這眼看到了京都,和人争吵這種不華麗,有損冰帝氣度和顏面的事,還是少幹為妙。

“泷,你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是。”

泷萩之芥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就匆忙折回,指着櫃堂那邊,“殿下,驿吏說,這裏的上房都給人包下了,我們只能住下房,宍戶不信,和驿吏吵起來了。”

跡部一看自己渾身上下濕淋淋的,這會子讓他沒個地方清理、休息,确實叫人不痛快,而且偌大的官辦驿站,要說連間上房都沒剩下,連他都不相信。

“走,過去瞧瞧!”

再走近些,宍戶的争執聽的更清楚了,“青國?你把青國的人待作上賓,我們冰帝就可以不放在眼裏了嗎?我們冰帝可是天皇禦封的上國!”

跟着另一個大嗓門響起,“喂,你說什麽?好端端的扯我們青國做什麽?上國又怎麽樣?”

“你們這些人霸着上房,我們殿下卻要住下房,簡直豈有此理!”

“理?先來後到就是理,誰讓你們冰帝的馬不快,武士騎術不精?”

“混賬,你是不是想打架?”

“喲,打架麽?正好,騎了一天的馬,小爺也想松松筋骨!”

激烈的争吵聲中,夾雜着驿吏左右為難的勸解和哀求,跡部眉心的疙瘩越發擰緊,快步走上堂來。

他還未踏進門檻,就聽見另一個聲音說話:“住手,桃城,退一邊去。”

這聲音不大,卻蓋過了一派嚣雜,冷靜而極有穿透力,宛如此刻春寒料峭的冷雨,先前的大嗓門也乖乖的應了聲“是”,眼看亂哄哄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跡部很是好奇,一腳跨入大堂,第一眼,他就看見了二樓憑欄而立的那個人。

堂上燭影彤彤,一片溫暖的金紅色,而那人站在燭光裏,卻仿佛被一團月色裹住,有種孤高、清冷的疏離感。

他身材颀長,眉目清秀,從容貌上看,他的年紀應該很輕,也只有十六七歲上下,卻冷漠的近乎沒有表情,顯得嚴肅、老成許多。

那人和跡部的眼光一碰,宛如星辰明滅,亮了一霎,又歸于沉寂。

宍戶被跡部橫目一掃,也不敢再吭聲,垂手退到旁邊去。

驿吏眼色不錯,看出跡部身份,上前叫了聲“殿下”,恭恭敬敬的行禮,苦苦訴說着不敢怠慢,只是近來各國上京的武士絡繹不絕,委實是沒有上房了。

跡部不耐煩聽他啰唣,也不想為了這種小事争執,正想降尊纡貴的湊合一晚,忽然二樓的少年抛下來一句話,“不必為難,把我的房間讓他吧。”

說完立即轉身離去,那個叫桃城的魯莽少年,叫着“手冢大人”,蹬蹬跑上樓,緊緊跟了上去。

“啊嗯?這個人情,倒真是莫名其妙啊……”跡部望着那少年消失的背影,唇角一挑,不置可否。

大松了一口氣的驿吏連忙過來,跟跡部解釋,“剛才那位,是青國的手冢國光大人,也是帶領武士上京參加‘春射大典’的呢。”

“青國,手冢國光麽……”跡部也不道謝,直接吩咐桦地,“既然他要讓,本大爺也不客氣了,把我的東西搬到上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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