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夫人的貼身之物

不二裕太本來和觀月初一道,打算同随跡部一起回到主擂臺那邊。

這時,不二周助走過來,頗有興致的問:“裕太,不打算下場跑一圈嗎?我很想看看,這幾個月以來,你的技藝精進了多少?”

裕太平生第一志願,就是要勝過他這位被人稱作“天才”的哥哥,他之所以離家出走,就因為受不了無論走到哪,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說那是“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仿佛自己就沒有一個叫不二裕太的大名!

現在一聽不二說這話,立馬把他心中的鬥志撩高了三丈不止,當下對觀月說:“我要留在這裏,跟他比試!”

自從相識以來,裕太對自己是無比崇拜,言聽計從,而此刻眼中的神光,卻是無比的堅定,觀月稍做考慮,便微笑點頭,“你們兄弟切磋一下也好,只是莫傷了和氣,讓跡部殿下和手冢大人為難。”

“哎,觀月,你不想看我的比賽嗎?”

“呵呵,我是應該追随跡部殿下的呀,嗯,我相信裕太你會贏的。”

“那……好吧。”

裕太略略有些失望,在他的心目中,觀月除了本事大之外,還另有一股高貴氣度,他根本沒有必要追随跡部景吾的呀!

在校場的另一個角落,甲斐裕次郎剛下來,就被他的兄弟們團團圍住,眼睛都盯着他懷裏的錢袋,七嘴八舌的叫嚣起來。

“快打開看看,數一數有多少?”

“看那家夥挺像個闊氣人,應該不會少吧?”

錢袋很精美,繡着華麗而別致的圖案,繩結上還墜了一塊剔透的綠寶石,在陽光下輕輕一動,就折射出道道晃眼的光華。

甲斐拉開繩結,敞開錢袋的口子,用另一只巴掌托着,小心翼翼的往外一傾,幾顆腦袋馬上一齊湊了上去,俱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甲斐緩緩移開錢袋,只見他的掌心,躺着大大小小一堆的錠子,黃的白的都有。

四周先是一片死靜,跟着聽見呼哧呼哧的鼻息聲,再跟着就是炸開鍋似的叫嚷,“哇哇哇,這一回發財啦,發大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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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人長到這麽大,見過的,摸過的錢財統統加起來,只怕也沒有這一次多!

幾個壯實的少年興奮的雀躍不已,甲斐蹿跳的最高,也不顧上豁了個大口子的褲裆,緊緊把這筆意外的橫財護在懷裏。

歡欣鼓舞了一陣,不知是誰先提了一句,“這麽多錢,我們應該怎麽分呢?”

這是一個天大的問題!霎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虎視眈眈目光,集中在甲斐身上。

甲斐把錢袋抱得更緊,盡管強撐着沒有後撤,但臉色已有些變了,“分?為,為什麽要分?這,這是跡部殿下賠償我新褲子的……”

其中一個叫知念寬的少年,繞到甲斐身後,陰森森的磨牙,“沒問題,你把褲子的錢留下,剩下的再拿來分也行。”

火爆脾氣的田仁志直接就吼出來,“喂,甲斐,你不是想獨吞吧?知道什麽叫見者有份嗎?”

态度最溫和的,要數那個名叫平古場凜的少年了,他只是站在原地嬉笑,“要不別麻煩了,都交給木手吧,反正他說了,值錢的東西都歸他管。”

“不行!”異口同聲的怒吼轉了方向,氣流強大的差點兒沒把平古場掀出去。

把錢交給木手那個霸道的吝啬鬼,大家還能沾到丁點兒的好處嗎?

權衡利害,再看看眼前如狼似虎的一群,甲斐無奈,把胳膊稍稍松了道縫隙,有氣沒力的說:“等等,先讓我點清數目……”

他剛低了頭,從那道縫隙看見去,肩膀就被人從身後一拍,雖然力道不大,但處于高度戒備狀态的甲斐,登時不假思索的飛腿橫掃。

眼前白影一晃,接着膝蓋部位一麻,差點兒就要跪地下去,同時肘部又被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一托,又讓他穩穩的站住了。

“喂喂,你想幹什麽?”兄弟們的呼叫聲中,甲斐定神一看,身畔溫和閑雅,笑容可掬的,竟是立海國的世子幸村精市。

不管是在主擂臺那邊,還是剛才的騎射比賽,他都沒有出場,此刻更是仿佛幹淨的不帶一絲灰塵,清爽的沒有半點火氣,往自己身邊一站,怎麽都令甲斐難以相信,剛才出手的真是他?

甲斐心頭且驚且疑,不敢輕易發作,只警惕的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問:“幸村殿下有什麽指教麽?”

幸村指了指他懷裏,回答的非常直接,“那個,給我。”

“什麽?這,這簡直是公然打劫!”

“就是,別以為你們立海是大國,就可以欺負人哇!”

比嘉武士們齊刷刷的湧到甲斐身後,跟他懷裏黃澄澄、白花花的東西比起來,立海國的威名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們殿下讓你交出來,就爽快點兒,羅唣什麽?”立海的武士們也橫眉怒目的逼過來。

幸村擺了擺手,示意屬下莫急,依然和氣的對甲斐說:“金子和銀子你留着,錢袋就給我吧。”

“咦?你,你只要錢袋?”甲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放心的又确認了一遍,“真的不要錢?”

“是的。”幸村認真的點了點頭,真不像是戲耍人。

“為什麽?”

“因為那是我夫人的貼身之物,怎麽能落在別的男人手中?”

“你,你夫人?”

“當然,跡部景吾是我幸村精市未過門的夫人,怎麽你們不知道嗎?好吧,從現在開始,都牢牢記住了,然後給我盡量的宣揚出去!”

幸村說着,手往前一伸,也不知怎麽回事,甲斐只覺得手臂間一滑,那只五彩玲珑的錢袋,就已經到了對方的手中。

“多謝了。”幸村兩指勾着繩結,把錢袋放在鼻端深深一嗅,抛下目瞪口呆的比嘉衆人,轉身潇灑離去。

他的舉動雖然霸道,但連接兩次出手,輕描淡寫間已顯露出深不可測的本事,甲斐除了跟他的同伴們面面相觑,哪裏還敢追上去計較。

好在發的橫財分毫不少,只是一只錢袋而已,也就随它去吧!

幸村還沒走遠,甲斐裕次郎再度被一波波“分錢,分錢”的鼓噪聲淹沒。

跡部和忍足回到主擂臺這邊,鳳長太郎馬上奉上一柄短劍,剛才他在臺上大顯身手,連挫五名武士,就算他生性溫和寬容,也掩不住臉上的振奮之色。

跡部拍了拍鳳的肩膀,“很好,這柄劍你自己留着吧。”

“是,多謝殿下!”鳳悄悄的把宍戶拉到一旁,輕聲問,“殿下說給我了,如果宍戶君喜歡……”

“不用!”宍戶亮先是硬邦邦的回絕,一看鳳的臉上,流露出驚訝和受傷的表情,又軟了語氣,“那……好吧,先借我玩兩天……”

跡部覺得好笑的一撇嘴角,不再關注他們私底下的小活動,把注意力轉到擂臺之上。

一名身着青國武士服色的高大少年,正在在擂臺中央,異常興奮地揮舞着粗壯的鐵臂,嘴裏呼喊叫嚷着,“我現在熱血沸騰啊,我的身體正在燃燒啊,聽見了沒有,你們這群膽小鬼,別磨磨蹭蹭的,快點兒再上來一個受死!”

鳳趕緊向跡部彙報,“殿下,這個人叫河村隆,是青國的,已接連打敗三人了,他的氣力的确是很驚人。”

跡部歪着腦袋,像看把戲似的,打量了河村一會,便不屑的搖頭,“算了吧,也就是有一身蠻力而已,青國麽,本大爺有興趣的是……啊嗯?”

跡部目光所到之處,正是青國武士的陣營,然而中央的桌椅卻是空着的,不見手冢國光的人影。

奇了,校場那邊不見人,這裏也沒有,還能到哪兒去?

跡部指了指空座位,問鳳長太郎,“青國的手冢大人呢?一直都不在這裏嗎?”

“是啊,午間的較藝開始,就沒有看到他了。”

“這倒是奇怪了……”

跡部在心裏默默過濾了一遍,主擂臺下,再加上參加騎射比賽的,其他的青國武士倒都在,單單就少了手冢國光。

看那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對下屬也頗有威望,不像是會是抛下“春射大典”不管,獨自跑去逛京都,或是拜會私交的人啊?

跡部一時也想不明白,此刻擂臺上又傳來個清朗的聲音,“山吹國武士千石清純,向河村君讨教。”

臺下霎時是一片拍掌和喧嘩,須知在關東一帶,青國除了除了跟立海敵對之外,還有一個強大的對手,那就是山吹。

跡部被提起了興致,暫且放下了手冢國光,往桦地搬過來的椅子上一靠,坐觀新一輪的龍争虎鬥。

他卻不知道,京都這邊“春射大典”正上演到熱鬧處,在遙遠的青國,一場禍事已毫無征兆的發生了。

手冢國光接到密報,為了不驚動天皇和各國武士,他連下屬都沒有細說原委,只交待了乾貞治和不二周助負責此間事務,自己則只身一人潛回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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