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引蛇

少嫔館內,趙彌拿着小刀刻畫着手中的東西,館內唯一留下的宮人,岚倚在案下,小心翼翼不敢弄出聲響,半響,趙彌把桌上早已經配好的藥劑塗抹,大功告成,趙彌嘴角勾起,忽的眼角一轉,神情一冽“呵!哪裏來的小蟲子,是不想要命了嗎!”

岚擡頭看去忽的用手捂住自己要喊出的聲音,不遠處的地上掉下一個人來,渾身是血,左手已經被纏繞的無數條毒蛇吞吃,彌漫了濃重的血腥味。

“到我這裏來鬼鬼祟祟,呵,來,和我說說,是誰派你來的”趙彌用腳挑起他的頭,眼眸忽的一變,擡腳把已經死透的人踢到一邊“呵,竟然自盡了,正好我的小東西們好久沒有吃飽了,我倒要看看能來多少人”纏繞着屍體的毒蛇忽的動了起來,把屍體瞬間分食了。

趙彌冷哼一聲,拿起剛剛擺弄的東西,對着月光攤開,竟是一張薄薄的□□,泛着異樣的光澤“過來”

岚不敢遲疑,起身走了過去坐在鏡前,趙彌手一擡,眼角的淚痣此刻竟有些奪人心魄,把手中的人皮覆了上去,一番精細擺弄之後,鏡中出現了一張俊秀的臉龐。

“主,主子”看着鏡中的自己,岚抖着開口。

“噓,別說話”望着鏡中的人,趙彌趴在他耳邊低聲喃道“怎麽樣,這個模樣?呵,今夜,送你個美人如何?”話語缭繞,似乎把岚的心饒得緊了又緊。

當劉骜合上最後折子時,未央宮內的燭火已經點得明亮,老元上前道“陛下,要去別的寝殿嗎?”

“不必”劉骜這幾日着實有些乏了,而且,那日沐浴對着鏡中發覺自己肩上還有未消退的牙印。

等剛換上寝衣,許娥穿得如出水芙蓉般來了未央宮,手中端了精致的小盅子,裏面是剛熬好的羹湯,有安神靜氣作用。

劉骜本不太餓,但想到是阿娥這麽晚送過來,還是端着喝了些。

此時宮娥們都默默的退了下去,許娥接着伺候起劉骜就寝,身子袅袅的坐在床榻邊看着他,微微橙亮的燭光,劉骜甩了甩頭,莫名竟然有些燥熱起來“我先去喝口水”

說完轉身繞到屏風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驀的頭暈目眩。

坐在榻上的許娥聽到聲響“陛下?”起身剛走到屏風後“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些乏了,好了,安寝吧”

許娥低了低頭,害羞道“是,陛下”

Advertisement

床幔落下,低低的□□,淡色的月光映出兩個交纏的身影。

劉骜心不在焉的用着早膳,一旁的許娥嬌羞一笑“陛下?早膳不和胃口嗎?”

“沒,就是沒什麽胃口”劉骜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人,心下一晃,不再做聲。

早膳過後,許娥就回了椒房殿,看着脖頸上若隐若現的吻痕,慢慢笑出聲來,昨晚陛下真是,一直索取到差不多天亮,動作一改溫柔很是勇猛,讓人很是喜歡。

這邊劉骜讓人撤了膳食,半響吩咐老元要沐浴,踏進溫熱的水池,看着自己光潔的全身,不知怎的放下心來,昨晚大概是個夢吧,滾燙的身軀死死的壓着他,逼着他射了又射,讓人窒息的快感,這種感覺于他而言太過可怕,淨了淨身子,起身拿起衣袍穿上,後腰上一塊暧昧的紅痕泛着淡淡的粉色。

“陛下,出事了”

才披上衣袍的劉骜聽着老元在外的聲音,舉步走了出去“怎麽了?”

“大司馬大将軍剛剛去了”

大司馬大将軍王鳳今早離世,朝野上一片動蕩,但又在意料之中,這幾年大司馬的身體一直不是太好,群臣哀悼,太後王政君更是悲痛得暈了過去,王鳳之死會引起的動蕩對于王氏宗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為了鞏固自己的利益,太後王政君急需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

另一邊,未央宮內暗處的身影悄然若現,呈上近幾日調查的結果:一份名單,朝中大臣接觸極樂散的名單。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劉骜半響無聲,把名單扔到燈罩內燒盡。

沙啞暗沉的聲音低聲響起“陛下,派到少嫔館的三人無一人回來”語畢,悄然無息的消失在了宮內。

“知道了”劉骜看着忽閃忽暗的燭火,走到案上,執筆寫下一旨诏書。

幾日後,一封诏書準許趙淵青趙彌兩兄弟出宮,賞賜頗豐厚,另者,收回令牌,如無陛下旨意不得再入皇宮。

趙淵青接旨,順手給宣召的宮人打賞了東西,趙彌玩賞着纏繞在手中的小蛇,面色有些不虞“以後就不能随便進宮了,真是絕情”

趙淵青只道“遵旨便是”

兩人出宮的時候,劉骜來送行時,發覺兩人并未帶多少東西,賞賜倒是一一收下了,淵青囑咐他要記得多休息,阿彌卻是在馬車內,明顯對他很不搭理。

“如此,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皇帝陛下,以後你可要多出宮看看我和哥哥,畢竟以後我們都進不了這了”馬車內略帶諷刺的聲音傳來。

“等過段時間,我自是會出宮去看你們的”劉骜笑着應道。

馬車在黃昏時緩緩出了皇宮,看着愈行愈遠的馬車,劉骜心裏變化莫測。

……

大将軍王鳳離世,朝堂上王氏宗親的大臣們紛紛推薦阿侯王譚平繼大将軍之位,劉骜并不同意紛紛駁回了請求,而就在當晚,某些大臣竟然收到一封書信,皆讓他們背脊發涼,行事作風都小心翼翼,一時長安城似乎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之中。

王商收到書信的時候,怒極道“那個該死的,打主意打到本侯身上,查不出來要活刮了他!”這封薄薄的紙張上記錄的是王商有關極樂散的事情,甚至于他用極樂散控制的官員名單,讓王商坐如針氈,甚至整夜從夢中驚醒。

“陛下,已照你吩咐行事了”

作畫的筆尖半晌才停下,一副盛開的紅梅圖“退下吧”

跪在地上的身影慢慢消失。

“好了,是時候該收網了”劉骜放下筆,拿起桌上的紅色的小瓶,是桑霍調制出的對極樂散有控制作用的藥散。

對于深陷在極樂散痛苦中的人來說,有其能治療的方法,無疑是救命稻草,短短的兩天就有無數人私下來購買,不惜花費重金。

“表哥,就這麽幾天,賣出去這麽多,這可真是賺錢的好法子”張放看着擺在桌上一箱箱的銀錢,有些感慨。

“是啊,對有錢的人來說這些又算什麽,只是可憐那些拿着幾個銀錢過日子的窮苦人”劉骜讓人把這些箱子擡下去,至于這些銀錢的去向自是到了那些食不果腹人的手上。

“表哥,這麽大張旗鼓,真的好嗎?”張放拿起桌上的糕點丢到口中,笑道“堂堂皇帝陛下,天天蹲在這花樓,合适嗎?”

“大張旗鼓,才不會有人明着動手,即使有人像動手,還會以為我會像上次一樣一點準備也沒有嗎?”這翠倚樓從外到內早就安插了數十個暗衛,他敢這樣,自是有他的打算。

這時,三娘端着做好的酒菜進屋擺放好“兩位公子,嘗嘗我們樓上好的酒菜”

“有勞了”劉骜擡頭看向她,徑直開口“我聽說你們這還做買賣生意,不知三娘能不能和我介紹介紹”

“這”三娘嘴角抽了抽,一笑“公子說笑了,我們翠倚樓說難聽點做的是皮肉買賣,想必公子不會感興趣的,而且,我們樓做的都是你情我願的買賣,就不向公子介紹了”

劉骜一笑“那是我唐突了”

“那就不打擾兩位公子了”

“怎麽了?表哥”等三娘出去,張放朝劉骜問道“這老鸨有問題?”

劉骜搖搖頭“随口一問而已”

張放有點摸不清他的意思,他的這位表哥,要論聰明确實聰明,不然先皇也不可能把皇位傳位于他,但是對于帝王而言,他太過善良手軟,而這往往是最致命的,所以他這次一定要留在長安,留在他身邊,替他做他不願意做的刀刃。

接連過了幾天,翠倚樓不再出現極樂散的販賣,現在可以說是正正經經的花樓,那隐藏在暗處的人似乎是把極樂散這一買賣就此收手了。

劉骜聽到這消息并未做什麽反應,只是讓人停了手上解藥劑的販賣,一時市面上買不到極樂散,更買不到解藥劑,劉骜不急,這解藥劑是有控制作用,而當沒有了它,有錢的商賈到位高權重的大臣,又該怎麽辦呢?

……

在郊外的一個破廟內,虎騰大刀闊斧的坐在地上,咕嚕咕嚕喝下一碗酒,“嘭”的把碗摔碎在地上“該死的!擋了老子的財路,讓老子窩在這狗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虎爺,有好幾個大客戶已經催了幾次,你看該怎麽辦?”身旁的人開口。

“老子能怎麽辦,上面的人不讓賣,下面的人又催貨,老子現在連面都不能露!”這幾日躲躲藏藏,他的畫像貼得滿長安都是,他只要一現身,勢必會死無全屍,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富平侯和那個小子剁了!

底下的人也憋屈得緊“虎爺,咱可不能這樣幹等着!這錢不賺一天,要損失多少!哥幾個都指着這些錢”

但侯爺讓他先不要露面,也斷了所有的貨,他現在就是想賣,手上也沒多少貨“老子用得到你來教!”端起壇子喝酒,随即沉聲道“豁出去了!那就幹最後一筆買賣,交易完這次就收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