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洞

兩人氣息交纏,顯得屋內愈發安靜。

半響,還是趙彌先起身,從容的走到桌邊坐下,摩挲着筐中的棋子,笑得意味不明“陛下不是早就醒了嗎?是為了試探我?還是希望我親下去?”

劉骜滿腔的震驚和怒氣被這句話噎住,這反倒成了他的過錯?“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

“那陛下的意思是?”

妩媚的臉上笑容顯得豔麗絕色讓劉骜恍惚覺得陌生無比,他只覺得無力,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該讓他們入宮,皇宮果然是個大染缸,劉骜沉了沉眼眸“阿彌,我只問一次,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你,和翠倚樓極樂散有沒有關系?……你不要騙我”

“沒有”趙彌坦然答道,眼眸直直看向他,無一絲閃躲。

這時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靜默片刻的屋內,劉骜半響說道“如此便是最好”

……

虎騰在東躲西藏了幾日後,終于被人堵住。

“虎騰,和我們走一趟,還是讓我們現在動手?”

小巷子後,虎騰被團團圍住,這幾日他猶如過街老鼠辦活着,還是被發現了,舔了舔已經幹燥的嘴唇“幾位,能否放小的一馬,小的一定記得各位的大恩大德”

“這話你還是留着和侯爺說吧”招呼手下的動手,把虎騰擒住“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有本事做倒是別躲着啊”一腳下去,把人掀翻在地,把人踩在地下“費了哥幾個多大的勁”

隐藏在暗處的人看了這一場景,手指一動,制住虎山的幾個人只感覺手上一麻,虎騰掙脫,竟讓他逃了出去。

“還不快給我追”領頭的捂着手腕,氣急敗壞道“這次不用留活的,抓到立馬弄死!”說着朝周圍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只能忙帶人去追人。

狼狽的虎騰,逃到一條隐秘的巷內,剛松一口氣,看到來人,忽的一僵,被人逮了個正着。

虎騰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滿目的富麗堂皇,轉頭看向前方坐着的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半響認出人來,渾身殺氣“是你!媽的!就是你害得老子我……”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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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面前也敢放肆!”

劉骜擡手讓人住手,看着變得滿臉驚恐的虎騰“今天找你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虎騰抖着唇,跪在地上,愣是說不出半字。

劉骜也沒什麽心情拐彎抹角“極樂散是誰制的?”

似乎沒想到是這個,虎騰愕然了一下,竟是默不出聲,劉骜也不讓身邊的人對他用刑,接着道“你知道什麽說什麽,難不成你以為我那舅舅還會找人來救你?極樂散最大的買主就是他,這些我都知道,你覺得你還閉口不言有意義嗎?我只想知道制藥的是誰”

底下的人還是不開口,劉骜擡了盞茶,不慌不忙的喝着,直到他開口了,才笑着放下手中茶杯。

另一邊,侯府,王譚平知道虎騰不見蹤影,當機立斷,招來下人,吩咐了幾句,他的妻子胡氏端了些茶點進屋,面上笑得溫和“侯爺好長時間沒回府,昊兒總嚷着要見爹爹”

跟在她身後的小孩規規矩矩的上前請安。

王譚平擺手讓下人出去,喝了口胡氏送過來的茶,随後又問了些孩子的學業,滿意的點點頭,胡氏讓侍女帶着孩子出去,走到王譚平身後,替他揉起了肩“侯爺受累了,今廚房新聘了廚子,侯爺正好可以嘗嘗”

王譚平閉着眼,嗯了一聲。

入夜,當侯府的燭火都暗了下去,在府外等了多時的劉骜,蒙了面,借着侯府外面的大樹,翻牆進入府內,巡邏的下人不少,劉骜躲在暗處,趁着換崗的間歇,找到了侯府的書房,他原本以為抓出來的是王商這個幕後之主,沒想到這事竟然還和平時看起來剛正不阿的阿侯有關系,真是讓他跌了眼!

書房內滿目的架子堆滿了書籍卷軸,借着淡色的月光,劉骜找到了牆案上的佛像,剛要擡手轉動佛像,忽的像是感覺到什麽,猛的擡頭和梁上的人對了個正着。

巡邏的下人拎着燈籠,像是聽到什麽,朝書房走去。

房內,兩人打得難舍難分,書架的東西被掃落,劉骜一驚,另一人已伸出手中抓住了往外落的東西,劉骜剛松口氣,卻被人一撈,轉眼就上了屋梁上。

巡邏的下人舉着燈籠,看了一切如常,搖搖頭走掉了。

屋梁上,劉骜把從剛剛開始就貼在身上的人推開,臉色不好“你怎麽會在這裏!”

“皇帝陛下,我剛剛可是救了你,怎麽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趙彌口中說着,手卻伸到了劉骜的腰上,丈量起了尺度“啧,這黑衣勒得小腰可真是細啊!我一只手就能環過來”

劉骜今夜夜探侯府,把自己一身黑衣包裹得嚴嚴實實,本是為了方便出入,聽到此話,竟然有些惱怒,拍掉在腰上作亂的手,閃身下了屋粱。

“你大晚上的跑這來幹什麽!”劉骜壓着聲音問道。

随後下了屋粱的趙彌笑着說道“我聽說阿侯的夫人長得貌美如花”看對面人的臉色,擺擺手改口道“好吧,這自然不是真的,我是來找人的”

劉骜看了他一眼,沒再問什麽,走到剛剛牆上的佛像前,擡手輕輕轉動佛像,書架旁的牆壁緩緩的拉開了一道暗門。

“咦,還有機關,這侯府真有趣”看着走進暗門的人,趙彌懶洋洋的跟在了他的後面。

看不到盡頭的暗道,隐隐約約可以聽到像是水流滴答滴答的聲音,劉骜點了身上帶的燭火,沿着暗道朝裏走去,越往前走,身上的皮膚明顯可以感覺到濕潤的水汽,跟過來的人在身後懶懶的打着哈欠。

走到亮處,泛着詭異白霧的巨大湯池出現在眼前,七八個鐵籠安置在旁邊,裏面關着數個蜷縮在地上的孩子,衣裳褴褛,聽到聲響也只是抖着身子縮在籠裏嗚咽。

“原來是皇帝陛下”

隐在暗處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劉骜轉頭看向來人,神色一變“是你!”

來人猙獰的面上挂起了笑容,笑聲透着詭異“陛下是來參觀我的樂園嗎?”說着拿起桌上剛調好的藥劑,從鐵籠中随便抓出個孩子,揪住他的頭發,把藥劑灌了進去。

“嗜蠻,你在什麽!”

“做什麽?”嗜蠻笑得猶如将死的老人,松開手中的孩子“實驗而已”

倒在地上的孩子,不停的抽搐,劉骜剛想走過去就被身後一直沒說話的人拉住“別過去”

“你……”

“啊!!!!”地上的孩子抱頭發出凄厲的聲音,瞬間站起,一雙赤紅的眼珠鼓出,發瘋似的朝他們沖了過來。

趙彌攔腰把人抱起飛升上了岩壁,劉骜只感覺身子一輕,低頭一看,那孩子竟如瘋了一般在底下朝他們嚎叫。

“別動,掉下去就完了,這孩子全身都是毒,被他一碰,想不死都難”抱着他的趙彌懶洋洋的對着他道,說完還悠閑的朝他耳邊吹了口氣。

“畜牲!這還只是個孩子!”劉骜怒極,握拳的手被捏的咯吱咯吱響。

“皇帝陛下這性子真是不适合做這個皇位,我……”嗜蠻說着忽的停了下來。

剛剛還在發狂嚎叫的孩子依然倒了下去,脖子已被一顆石子穿過,鮮血噴湧,瞪大了眼睛看着劉骜,擡手似要抓住什麽,慢慢咽了氣。

趙彌抱着懷中的人緩緩落地,還未說話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趙彌手中的石子落了下來,擡手抹了嘴角的血,笑道“怎麽?我殺錯了?這孩子已經沒救了,死才是對他最好的!”

劉骜簡直不敢相信,他看着長大的孩子竟然随手就要了人的性命,他才幾歲,出手如此狠毒,這還是他認識的阿彌嗎?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

“你怕我?!”趙彌上前抓出人,神色變得有些凜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死就死了”

“呵,說得沒錯,我從前就很欣賞你的的性格”嗜蠻笑道,對趙彌的做法并未有任何不快“試藥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簡直都是瘋子!劉骜從趙彌手中掙脫,看着地上已然斷氣的人,片刻轉頭道“嗜蠻,極樂散是你制的?”語氣已然篤定。

“不才,正是在下”嗜蠻躬身擡出一物,燭光下散發着異樣的光澤“多虧了當初陛下的這株碧血白玉蘭,我一生都在追求醫藥的巅峰,呵,都說我是天才,治病救人,救人治病,我早就膩了,極樂散,早登極樂,嘗一次,一輩子都離不開,天下,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制出,哈哈”

“醫藥的巅峰!你簡直荒唐的無可救藥”這已經是一個瘋子,瘋子!劉骜走向嗜蠻,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上擺在他的面前“你既然在追求巅峰,那好,這是桑霍所制的能控制的藥劑,他也只能控制,你想追求巅峰,想做到從古至今的唯一一人,好,你自己制的藥,想必你自己一定解得了了”

嗜蠻查看着手中的玉蘭“陛下可真是好算計,讓我制解藥?呵!極樂散我是制不出解藥的,只要熬得過去不去使用它,自是解了,不過”嗜蠻一笑,看向鐵籠中鎖着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熬過去”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劉骜收回桌上的小瓶,緩聲道“那你這個瘋子就到牢裏待一輩子吧!”

話音才落,寂靜的暗道內一陣腳步聲響,暗道內燭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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