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青空07

清晨第一縷光透過窗映亮空氣中的浮塵, 舊房子裏飄着一股淡淡的朽木氣息。謝易一晚上沒睡好, 早早地睜開了眼, 漫上些許血絲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伏蘇。

他的睫毛很長很密,自然微翹, 溫順的覆蓋下來,睡容也是溫和而寧靜的,使他看起來像一只不設防的幼崽, 懵懵懂懂地靠近蟄伏的野獸,卻沒有半點危機感。

謝易想動動有些麻了的腿,結果發現伏蘇的腿還架在上面, 兩人都只穿了一條中褲,露出來的肌膚厮磨了一晚上, 已經沾上了對方的溫度。他最後還是沒有動, 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 漫不經心地想着:

被這樣又摟又抱一晚上,能忍住不動, 老子可以立地飛升了。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了:“謝易, 伏蘇,醒了嗎?”

聽到動靜, 伏蘇睡眼惺忪地醒過來, 先回外面的人:“醒了。”然後才發現自己像八爪魚一樣抱了謝易一晚上的囧态, 瞬間清醒了,連忙收回手收回腿,滿臉尴尬:“謝哥, 那個,對不起啊,我睡相不太好。”

謝易長長地舒出口氣,動了動麻了的腿,心裏卻對那突然抽離的溫度有點不舍,于是目光幾不可查地繞着伏蘇的脖頸以及T恤下一小截鎖骨轉了圈:“沒事,醒了就起床吧,別讓大家等我們。”

“好。”伏蘇麻溜地從被窩裏鑽出來,先披了件從頭包到腳的羽絨大衣,然後去洗漱。

系統:[謝影帝只睡了三個小時。]

伏蘇:[看來他看多了妖豔賤貨,現在吃小白花這個套路。我也在行,妥的。]

農舍裏沒供應熱水,伏蘇就着冷水刷牙,凍得兩排牙直打架,然後就從鏡子裏看到謝易拎着熱水壺進來了,身上還冒着屋外的寒氣:“剛燒好的熱水,你先用着吧,不夠我再去接。”

伏蘇感激地道謝,謝易看他嘴邊全是白白的牙膏沫子,冷的牙齒直抖的樣子,忍俊不禁:“要滴下來了。”

伏蘇連忙轉回去。

謝易環着胸靠在牆邊,伏蘇洗完臉從鏡子裏看到他一直看着自己,于是笑了笑:“謝哥,你看我幹什麽?”

謝易回道:“沒見過你這樣好看的人,所以多看幾眼。”

這是準備開始撩我了?伏蘇低下頭掩飾眼裏一閃而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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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頰邊有一絲紅暈,不知是被凍得,還是因為謝易随口的調侃而赧然。謝易盯着鏡子裏的人看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不再逗他,轉身出去。

伏蘇維持着臉上自然流露的青澀神情,瞥了眼鏡子:[謝影帝段數不低,可惜遇到的是我。]

他們接下來三天的安排很緊湊,白天在農田和山林裏做各種任務,回到農舍裏就是架大鍋炒菜煮湯,切身體驗了把農家生活。伏蘇上手很快,從小養尊處優的謝影帝就顯得力不從心了,鬧了不少笑話,別說照顧伏蘇了,沒拖後腿就不錯了。

三天的相處下來,伏蘇和謝易之間少了最開始的陌生,相投的性格讓他們很快變得熟稔親密起來,偶爾的勾肩搭背也能讓兩位主持人捂着眼睛大呼虐狗。

伏蘇仿佛渾然不覺兩人的關系太過親密了些,最後一個晚上睡覺時還沒心沒肺地抱着謝易睡,謝易知道他怕冷,所以就算身體上的燥熱再難忍耐,他也只能咬牙忍下來了,只在心裏暗暗盤算着怎麽把這只缺根筋的崽子叼回自己窩裏。

三天的錄制結束,伏蘇和謝易拿回了手機,互相交換了一下電話號碼,然後一前一後離開。

坐在回程的車上,伏蘇翻着這三天來收到的短信。原身人緣不太好,所以三天過去也沒什麽人聯系他,只謝簡每天晚上固定九點半發來一條“晚安”。

看起來大佬真的很喜歡我啊。

他笑了笑,手撐着腦袋,漫不經心地轉着手機,心想該撩的都撩到手了,該确定哪個是真正的病毒了。

他删除了謝簡的短信,然後拉下眼罩睡覺。

回到UO後,莎姐把他叫進沒有人的休息間,難得正色地跟他說了環星娛樂開出優渥條件挖他的事,伏蘇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玩游戲:“我跟UO的合同不是還有兩年?”

“違約金由環星支付。”

“我們三個人?”

“對方只要你。”莎姐抽走他手機,看不慣他這副對什麽事都懶懶散散的樣子:“要不要跳槽你自己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去了環星你一定會發展地更好。”

“我知道,不過莎姐一定會很舍不得我的對吧。”伏蘇唇角微揚,朝莎姐眨了下眼,無形發騷,然而已經有抵抗能力的莎姐一臉的死水無波:“我有老公了,我愛我老公。”

伏蘇彎着眼笑了幾聲,趁機把手機偷了回來:“我不去,莎姐在哪我在哪。”

“真的?”莎姐微微蹙眉,似乎還要替他權衡利弊,伏蘇直接就截下了話頭:“我跟環星一個人有仇,也許以後一見面他就要打我,所以我絕對不會去的。”

“誰?”

“環星老板。”

莎姐:“……”

她全當伏蘇在放屁,心想這株搖錢樹不肯挪窩,她也沒有硬搬的道理,以後多争取好資源,盡力捧他就是了。

還有半個月就到年底了,但伏蘇的通告還是滿滿地塞到除夕當日,整天忙得腳不着地。自他們的專輯大賣之後,各大榜單排名持續上升,有三天甚至超過了成名已久的樂壇天王的單曲,位列第一,這使得男團的曝光率和知名度大大地提升,但稍微敏感點的人都能猜到,這次他們的專輯打破以往最高紀錄,甚至爬到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一大部分原因都在伏蘇身上。

伏蘇本身就自帶話題度,這次在新專裏的表現又太出挑,争議四起,粉黑遍地,神經難得敏感了一次的UO馬上抓緊了這次如潮的熱度,要讓他出個人EP。詞作老師馬不停蹄地在新年前趕出了成品,伏蘇坐在練歌房的椅子上,抱着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遍,然後拿起筆修改了幾處,讓人送給作曲人過目。

作曲人是花重金請來的,早年寫出不少脍炙人口的好歌,骨子裏傲了,對替伏蘇這樣靠臉吃飯玩票性質的小歌手就有些看不上眼,聽說他擅自改了自己的曲譜,心裏頭就窩了簇火。他眉頭緊皺地看人送來的譜,不知不覺那擰成深深的溝壑的眉心松開了,拍了拍曲本:“真的是他自己改的?”

“是的。改完就馬上讓送給您過目了,說他自己心裏沒數呢。”

“不用改了,挺好。”他把本子塞回去,想了想,道:“他在練歌?我瞧瞧去。”

練歌房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像一陣追逐不到的風,輕揚又歡快,路過的工作人員不禁停下腳步探頭往裏看,看到坐在中央彈撥吉他的是伏蘇後就忍不住走了進來,站在一旁靜靜地圍觀。

作曲老師給他彈鋼琴伴奏,解決了幾個小問題之後,他流暢地唱完一遍,然後撥了幾下弦,在那顫音中擡起了眼睫,瞳仁中蘊藏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多人啊,都不吃午飯啦?”

來聽的大多是妹子,一個個地都屏着呼吸還沒從剛剛的歌聲中回過神來,待反應過來後一疊聲地讓他也記得吃中飯,伏蘇笑了笑,輕車熟路地開始撥動琴弦,來了段歡快的小調,即興創作了幾句微微透出色氣的歌詞送給這些關心他的小姐姐們。如果是別人唱,興許妹子們還會覺得對方無禮,然而伏蘇的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一絲狎昵,反倒含笑晏晏,就像是純粹的、克制的盛贊,在場的妹子無一不紅透了臉,紛紛在他的攻勢中敗下陣來,最後被看不下去的莎姐一股腦兒趕了出去。

出門了還有激動的讨論聲傳來——

“啊啊啊我要變腦殘粉了真的超級帥啊!”

“嗚我嫁人太早了後悔死了否則還能近水樓臺地追一把!”

“要不是不能洩露新歌,好想錄音放上網啊,修音也修不出他這麽完美的音色啊!聽說他這幾天唱太多嗓子還不舒服?完全聽不出來?”

[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

[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

[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

……

莎姐面無表情道:“恭喜你,你又斬獲了數枚芳心,你個基佬。”

伏蘇謙虛道:“鄙人不才,勉強得個女性之友的虛名,謬贊了。”

“少貧,來說正事兒,來,你看看,這是新歌《俘虜》的mv劇本。”

“一個mv也有劇本。”伏蘇接了過來,翻看了一遍,然後緩緩擡眼:“這gay裏gay氣的劇本,誰寫的?”

“為你量身打造。”莎姐皮笑肉不笑道:“再給你找個三大五粗的搭檔,保準把你下面的彎彎給扭直了。”

“那簡直對不起這麽gay的劇本,”伏蘇嘆了口氣,眼珠子轉了轉,“我有個人選。長得帥、性格好、人氣高,你要不要?”重點也是個彎。

“誰?”

伏蘇拿劇本遮擋住自己嘴角邊不懷好意的笑:“謝影帝~”

收工回家的路上,伏蘇拿出手機,照例又收到了來自被打入冷宮的謝大佬的短信。

“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可以跟我說。”

“為什麽不跟我說話了?”

“我有點想聽你唱歌。”

“……我做錯了什麽嗎?”

每一天、每一天都能收到類似的短信,謝大佬仿佛還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喜新厭舊的某人給扔到一邊了。伏蘇看着那些短信,嘆了口氣,誰讓你們沒事找事搞分裂,腿劈這麽開我也很累的。

他删了短信,路過一家報刊亭時讓助理去買了個手機卡。

系統:[真不聯系了?]

伏蘇:[怎麽可能,再晾幾天,他想通了會自己找上來的。不過到時候看到的,大概就是我已經跟他弟弟搞上了吧~]

系統:[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得頭上來點綠,嗯,沒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謝簡:滾他奶奶的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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