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小雪被那句十分愛你給臊的滿臉通紅。她其實也是能感受到蕭浩那火熱的視線的。不過她不太喜歡他那麽緊致逼人的眼光,仿佛像盯着兔子的餓狼。那眼神太炙熱,常常讓她覺得不自在。因此她也不接着老板的話,只在那等着猜燈謎了。

小雪随手拿起了一個燈,撕下小面的小紙條,只見上面寫着:“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

她靜看了一回,只覺這個燈謎出得這麽長,真是難為那個出燈謎的人了。只是這幾行小字讀起來确是十分動人心弦。

那個老板笑了笑說:“這正是當年的綠珠寫的,只是她寫了這個燈謎,本人卻沒獲得好姻緣。”

小雪見他的語氣十分惋惜,只追問道:“是怎麽回事啊?我從未聽過綠珠的故事。”

老板長嘆口氣說:“她已經死了四百多年了,史書上也沒記載,你沒聽說過也屬正常。這個故事正是我娘子從她娘那裏聽過來的,她十分喜歡綠珠,所以就把這個燈謎也給記下來了。”

小雪心中好奇更盛,連聲道:“你給我講講吧。”

老板悠悠的聲音将小雪帶回了四百年前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那兒。

綠珠,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內的雙角山下,姿容絕豔世所罕見。因為石崇以珍珠買下她,所以名珠。石崇有別館在河南金谷澗,凡遠行的人都在此餞飲送別,因此號為“金谷園”。園随地勢高低築臺鑿池。園內清溪萦回,水聲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勢,築園建館,挖湖開塘,周圍幾十裏內,樓榭亭閣,高下錯落,金谷水萦繞穿流其間,鳥鳴幽村,魚躍荷塘。園內築百丈高的崇绮樓,可“極目南天”,以慰綠珠的思鄉之愁,裏面裝飾以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可謂窮奢極麗。石崇和當時的名士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曾結成詩社,號稱“金谷二十四友”。每次宴客,必命綠珠出來歌舞侑酒,見者都忘失魂魄,因此綠珠之美名聞于天下。

石崇在朝廷裏投靠的是賈谧。待後來賈谧被誅,石崇因為與賈谧同黨被免官。當時趙王司馬倫專權,石崇的外甥歐陽建與司馬倫有仇。依附于趙王倫的孫秀暗慕綠珠,過去因石崇有權有勢,他只能意/淫一下而已。現在石崇一被免職,他明目張膽地便派人向石崇索取綠珠。那時石崇正在金谷園登涼臺、臨清水,與群妾飲宴,吹彈歌舞,極盡人間之樂,忽見孫秀差人來要索取美人,石崇将其婢妾數十人叫出讓使者挑選,這些婢妾都散發着蘭麝的香氣,穿着絢麗的錦繡,石崇說:“随便選。”使者說:“這些婢妾個個都豔絕無雙,但小人受命索取綠珠,不知道哪一個是?”石崇勃然大怒:“綠珠是我所愛,那是做不到的。”使者說:“君侯博古通今,還請三思。”其實是暗示石崇今非昔比,應審時度勢。石崇堅持不給。使者回報後孫秀大怒,勸趙王倫誅石崇。

趙王倫于是派兵殺石崇。石崇對綠珠嘆息說:“我現在因為你而獲罪。”綠珠流淚說:“願效死于君前。”綠珠突然墜樓而死,石崇想拉卻來不及拉住。石崇被亂兵殺于東市。

聽完了這個故事,小雪只喃喃的念着“願獻死于君前”,失魂落魄只像是傷心欲絕。只因石崇的情意,綠珠願意以命酬謝君恩。她哥哥對她這麽好,她卻貪生怕死,委身于他人,任哥哥傷心欲絕。何其不堪的自己?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大膽一點,不過一死,又有何懼,想到這裏她不由掩面哭泣。

老板只以為她是感念于綠珠的貞烈,安慰她道:“這個故事已經過去許久了,現在娘子的夫君如此疼愛你,當是和了謎底的情投意合地久天長。你莫再哭了。你相公一會要心疼的了。“

蕭浩現在哪裏是心疼她,只心裏恨不得疼死她。她這樣又算什麽,自己好心好意陪着她來過花燈節,她卻又開始睹物思人,聞事念已的哭了起來,究竟是把自己置于何處。他從小沒了母親,對着王爺也素來不親,第一次對小雪投了這麽深的感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肝膽欲裂。只是他上次發了火,現在小雪見了他還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畏懼他,他不想再吓着她了。只把滿心的不悅咽了下去,給她擦了擦淚說:”別哭了,我看着煩的很。這大好的節日你哭哭啼啼的,沒得敗了我的興。“

小雪只想着願獻死于君前,一時半會哪止得住眼淚。

蕭浩見她哭哭啼啼個沒玩,話音不由冷了下來:”你若是再哭,我們便回府,想是你也不願意再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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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難得出來一趟哪裏舍得就這麽回去,只好止了淚,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埋怨似的瞪着他看。

那個老板說那個故事本來也是好意,想祝眼前這兩個人愛情地久天長的,可是現在男人臉色陰沉,女的哭得梨花帶雨的。老板也覺得尴尬,他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說:”都是我的錯,這大好的節我說這個做什麽的。這個孔明燈就送給你們了。“

說完就拿了個孔明燈遞給小雪,小雪看着蕭浩難看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于是那手就沒伸過去接。蕭浩無奈的接過孔明燈說:“你何必如此怕我,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不成。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我會對你好的。”

小雪心想你臉色那麽難看,誰又能不怕呢?我只說了不要你的好的,你卻又巴巴的逼着我接受你的好。她低着頭将那孔明燈接了過來。

蕭浩很喜歡那個燈的謎底的,他就是要和小雪天長地久的,不管她想不想,只要他沒死,她總是要長伴他左右的。他出手就給了一錠銀子給老板。

老板忙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這燈是我送給你們的。又怎能再要你們的銀子?”

自打那個老板說了讓小雪心動不已的那個故事後,小雪便認定了這個店老板是個好人。因此說道:“他是誠心給你的,你不要反而不美。”

老板見他們倆都是堅定了要給他,只不再推辭了。又說了兩句祝二位長相厮守之類的吉祥話。兩人去了最近的那個青坪上放起了花燈。現在青坪上已經聚了不少人在那放起了花燈,大多都是小情/人,身子近近的挨着,表情甜蜜。小雪的臉色更是蒼白,原先她和哥哥也是這樣的。可是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像煙花似去,留下的只是回憶和無盡的荒涼。

蕭浩将孔明燈放上去,小雪雙手合十許了個願意。蕭浩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你剛才許了什麽願望?”

小雪神情慌亂的說:“你問這個做什麽,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蕭浩笑了兩聲,格外溫柔的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許了什麽願望。只不過我告訴你,那都是實現不了的。就算是天,也無法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聞言,小雪的身子不由一顫。沒錯,她剛才許我确實是讓她離開他和哥哥在一起。可是他怎麽能?怎麽能說出這麽狂妄的話。天定人命,他連天都敢輕視嗎?看着煙火花燈下他靜如幽海的眼睛,她不由有些眩暈,她似乎感覺到她真得是被他鎖在了一個牢裏。這牢是金的,鎖是最牢固的,無論她怎麽的撞着那把鎖都打不開那個門。

蕭浩看着她憔悴的容顏心中也是一陣嘆息,當年他愛上的是那個在草地上笑得無憂無慮,表情天真浪漫的少女,可是她自從嫁給了他,笑容越來越小,還開始害怕起他。他并不想這樣,他寧願她還像從前一樣,是個愛撒嬌愛使小性子的姑娘。可他卻是個和孟鏡鑒不一樣的人。孟鏡鑒從小和小雪一起長大,小雪就是她的命,為了小雪,他裏子面子全放的下。可是蕭浩有自己的驕傲和脾氣,他不可能為小雪放棄他視如命的自尊。小雪也舍不了她心中那最初的愛情。

蕭浩看着煙花下小雪的臉,只覺如此美好,如此不真實,他抓得越緊,越是擔心她從指尖劃落,他輕輕的伸出食指挑起了小雪的臉蛋,小雪也不反抗,只是垂下了眼眸睑住了自己的情緒。只是兩個手指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裙角,仿佛在害怕些什麽,又仿佛在掩飾些什麽。

蕭浩忍不住輕輕的将唇貼上了她,是否真的能以吻封緘,把她蓋上屬于他的印記,從此再無人過來染指。兩唇相貼,以是否真得就能兩心相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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