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節課,何蓓和餘駱來找他
“你們怎麽來了?”陸寧然奇怪。
“我們就在隔壁教室上課。”何蓓樂呵呵地道,“心情特別好,想來和陸老師分享一下。”
“什麽事啊?”陸寧然更奇怪了。
“陸老師,你現在都不看微博嗎?”何蓓道,“你以前不是很愛玩?”
陸寧然語塞,他以前不是真愛玩微博,只是想看關竟的動态,畢竟那是他為數不多能了解關竟信息的地方。可是,那時候關竟幾乎不發微博。現在,關竟就在他身邊,他還玩什麽微博?
“最近比較忙。”陸寧然一本正經地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何蓓這丫頭愛極了八卦:“陸老師你忙什麽呢?最近都沒看到你在學校了,我們聽沈老師說,你從宿舍搬走了?上次還有人看到沈老師一個人喝悶酒,你是不是……”
陸寧然特無語:“何蓓,你是真沒把我這老師放眼裏是吧?”
陸寧然一聽沈徵一個人喝悶酒,又有點過意不去,他最近心思都在關竟身上,對沈徵還真是缺乏關心。
餘駱立刻很有眼色地道:“我們來其實就是想給關醫生說恭喜的,最近沒見到關醫生來上班,想讓陸老師給他帶句話。”
“恭喜什麽?”陸寧然一邊問,一邊自己掏出手機來看。
“趙嬌蕤是酒駕,已經查實,鈴木車主的家人已經準備起訴趙天睿了。”餘駱說,“關醫生要是願意,也可以起訴他,告他诽謗。”
趙嬌蕤就是趙天睿的女兒,上次車禍中死去的那個女孩。
陸寧然對這事心裏早已有底,倒是并不驚訝,他卻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之前趙天智和他說,要請關竟吃飯,賠禮道歉,還說要告訴他們權威人士是誰,他把這事給忘得一幹二淨,沒和關竟說。
把何蓓和餘駱打發走以後,陸寧然找到借口給關竟打了個電話。
關竟接起電話,低笑了一聲:“陸老師。”
Advertisement
他低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更是磁性,陸寧然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強作正經地道:“別鬧,我有正事和你說。”
關竟問:“什麽正事?”
陸寧然看上課時間快到了,便說:“你今天忙不忙?不忙我待會兒去找你,當面和你說。”
“不忙。”關竟答,又故意道,“你不會是想我了,所以找個借口來和我見面吧?”
上課鈴剛好響了,陸寧然忙挂了電話,深呼吸了兩口氣才進去上課。
課上到後半程,教室後門忽然被推開,陸寧然站在講臺上,自然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也看到關竟規規矩矩地坐在最後一排,對着他放電。
陸寧然差點要瘋,又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被同學們發現,那就更熱鬧了。他把手伸到講臺底下,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鎮定下來。
好在,他備課向來很細,照本宣科,不用腦子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個班的學生和陸寧然沒那麽熟,不太敢放肆,下課以後都老老實實地離開了,沒人注意到坐在後面的關竟。
陸寧然松了一口氣,卻見關竟微笑着朝講臺走過來。
“陸老師……”關竟壓低了聲音,“你上課的樣子真好看。”
陸寧然勉強壓住心跳,呼出一口氣:“快走,下一節課的學生要來上課了。”
關竟老實跟着他往外走,嘴裏卻問:“你在怕什麽?”
陸寧然其實也不是怕,他就是覺得在關竟面前講課,莫名羞恥。
兩人下了樓,人少了一點,陸寧然才松了一口氣。
“我有那麽吓人嗎?”關竟不滿。
其實關竟忽然出現,陸寧然還是非常驚喜的,他把關竟拉到一邊,語氣軟軟的:“當然不是,你怎麽來了?”
關竟聽他上了兩節課,聲音有點啞,說:“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
兩人去了校門口的咖啡店,關竟才說:“我陪教授過來見個人,中途偷了個懶。”
陸寧然有點為他擔心:“教授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他知道我過來。”關竟說,“對了,中午和教授一起吃頓飯吧。”
“好啊。”陸寧然點頭。
又想起趙天智的事情,便把他上次說的話告訴了關竟。
關竟可有可無地道:“道歉可以啊,但是你別私下裏見他。”
“怎麽了?”陸寧然一愣。
“他根本沒來找過我,直接去找的你,什麽我不見他都是借口。”關竟說,“他對你心懷不軌,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陸寧然搖頭,他還真沒看出來。他自認為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敏感的,但是他對趙天智印象很不好,他覺得趙天智對他的印象肯定也不好,所以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過。
看到他茫然的表情,關竟又強調:“別理他。”
陸寧然眼珠一轉,故意道:“為什麽啊?我覺得他人還不錯呢,挺溫柔的。”
關竟看了他一眼,說:“溫柔個屁,他就是居心叵測。”
陸寧然又問:“他怎麽居心叵測了?”
關竟确定他是故意的了,想了想,說:“他只想和你上床。”
陸寧然看看周圍,沒什麽人,厚着臉皮問:“那你呢?”
關竟壞笑:“我還想和你試試浴室、廚房、陽臺……嗯,車裏也不錯。”
“關竟!”陸寧然後悔死了。
關竟收起玩笑的表情,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認真地道:“你講課的樣子,特別迷人。”
陸寧然心髒狂跳,被關竟握着的手像是有電流通過。明明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還是很輕易就被關竟撩得把持不住。
他正想說話,忽然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關醫生?”
☆、權威人士
陸寧然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掙開關竟的手。
同時擡頭一看,只見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站在關竟身後,滿臉詫異的表情,眼神還黏在兩人剛松開的手上。
陸寧然看着這人,三十左右的年紀,皮膚微黑,眼睛有點小,好像有點眼熟?
關竟收回手,恢複了一貫高冷的模樣,回頭和男人打招呼:“董醫生?”
陸寧然忽然想起來,這人也是方教授的學生,好像叫董翰馳?他見過董翰馳幾次,但是印象不深,感覺這人自大又小肚雞腸,不是很喜歡。不過,對方應該不記得他。
陸寧然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和關竟是不是在同一家醫院上班?這董翰馳看到他們兩個牽手,會不會把這事捅到醫院裏去?會不會對關竟有什麽影響?畢竟,現在的社會,對同性戀接受程度還沒那麽高。尤其他和關竟,一個是老師,一個是醫生,一旦關系被爆出來,少不得又會有一場風波。
董翰馳也反應過來了,他擠出一個微笑,說:“我說怎麽一眨眼就沒看到你了呢,原來跑到這裏來喝咖啡了,這位是?”
聽他這話的語氣,和關竟還挺熟的。
陸寧然看不到關竟的表情,但是他能聽出來關竟的聲音挺冷的:“他是教授讓我來請的客人,董醫生要不要坐下一起喝一杯?”
董翰馳一聽陸寧然是方教授的客人,有些孤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但嘴上還是立刻道:“不了,我就是過來幫教授買杯咖啡,馬上就回去了,晚了教授要罵的。我可不像關醫生你那麽會讨教授歡心,總是能落到這麽輕松的活兒。”
他故作輕松地開玩笑,實際上酸味藏都藏不住。
“那就辛苦董醫生了。”關竟淡淡道,對他含沙射影的話只當做沒聽到。
董翰馳買了咖啡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又盯着陸寧然看了幾眼。
“董翰馳也在醫大附院上班嗎?”陸寧然看他走出咖啡店,才擔心地問。
關竟點點頭,又不免奇怪:“你認識他?”
“他也是教授的學生吧?我見過幾次,不過他這人挺自大的,應該不記得我了。”陸寧然說。
從剛才董翰馳的表現來看,他的确是不記得陸寧然了。
關竟只“哦”了一聲,并不是很在意。
陸寧然替他着急:“你就不擔心嗎?”
關竟看他:“擔心什麽?”
“我一直都覺得,這個董翰馳的人品不太好。我記得有一次,我去找教授玩,在學校裏碰到他和幾個同學在讨論一個什麽病例,反正他當時好像說錯了一句話,有個同學當面給他指出來了,我看他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我先到教授家,後來他也來找教授,我在廚房都聽見他在說那個同學的壞話。”陸寧然說,“他剛才看到我們倆牽手,會不會暗中去舉報你什麽的?你們在同一家醫院上班的話,應該會有競争吧?”
“的确有競争。”關竟哂笑一聲,說,“你猜他做過什麽?”
陸寧然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他不會,就是那個‘權威人士’吧?”
“聰明。”關竟笑着道。
“你還笑得出來?”陸寧然快氣死了,“你為什麽不去舉報他?”
“沒人信啊。”關竟說,“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只是有人聽到他打電話了,偷偷告訴我的。我不能把別人牽扯進來,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去指證他。不過,不着急,我能拿到證據的。”
“你怎麽拿?”陸寧然還是不放心。
“不是還有姓趙的嗎?不急。”關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陸寧然急忙想去找趙天智的電話,才忽然想起來當時只留了一張紙條,早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了,頓時後悔不已:“那現在怎麽辦?你有趙天智他們的電話嗎?”
“他們還會來找我們的。”關竟說。
“你這麽篤定?”陸寧然不解。
關竟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笑着道:“如果當初趙天睿不想綁架大衆,可能這件事情還沒那麽多人關注。他自己又有錢,私底下和那鈴木車主的家人協商,給點錢也就解決了。畢竟,趙嬌蕤也死了,這事對方也只能得到賠償。可是現在,他自己作死,那麽多人罵他。他能不出來道歉嗎?道歉的不僅是鈴木車主的家人,也包括我。我開始以為他只會在微博上道歉,可從他們來找你的舉動看,他們應該會親自來道歉。這樣顯得誠意足,也更容易獲得大衆的原諒。而且,你大概沒注意到,最近他公司的股價跌了,放心吧,他們比我着急。”
陸寧然松了一口氣,慢慢恢複了思考:“說起來,趙天睿那麽成功的一個商人,腦子不該那麽笨才對啊?他當初到底為什麽要發那條微博?”
“死了女兒,他當然傷心,再被人挑撥一下,也就沒腦子去想那麽多了。”關竟說,“董翰馳醫術不錯,想必趙天睿對他本來就很信任,根本沒懷疑。而且,如果你沒有拿到視頻,我們誰都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輿論還是會偏向他們。”
這倒也是,要是沒有視頻,就算方教授出來澄清,只怕大衆也會說什麽包庇之類的話吧?現在社會上,對醫生和醫院,本來就有些誤解。沒有實證,人們大多數都會同情弱者。不過,趙嬌蕤酒駕的事情,總是事實,只要有心,遲早被翻出來。所以,趙天睿還是太自大了,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而且關心則亂,被人利用了。
如果這些都是董翰馳設計的,那這個人的心腸,真的也夠毒了。
陸寧然又開始擔心了:“那現在要是董翰馳去揭發你是同性戀怎麽辦?”
“我是又怎麽了?”關竟看了他一眼,反問。
陸寧然一呆,關竟不怕被曝光嗎?可是,被曝光以後,真的會承受很大的壓力。他倒是沒關系,可經過這次的微博事件,他真的不忍心看到關竟再陷入那樣的輿論中去。而且,這次的事情可以澄清,同性戀呢?怎麽澄清?
關竟看到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你放心吧,就算他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只要我拿到證據,他一個醫生,連那種不負責任的話都能說出來,別的話,又有誰會信呢?”
陸寧然覺得關竟說得也有道理,總算松了一口氣。
中午,兩人和方教授一起吃飯,沒有看到董翰馳。
下午,陸寧然剛上完課,就看到趙天智站在門口,他果然又來了。
☆、反差太大(含入V公告)
趙天智并沒有關竟說得那麽着急,他甚至一點都看不出來困擾。他看到陸寧然就開心,還說了和關竟一樣的話:“陸老師上課的樣子真迷人。”
陸寧然聽關竟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過電,幸福得心髒都在顫抖。
可聽趙天智說這話,莫名就覺得渾身別扭,很不舒服。
果然,情話好不好聽,還是得看是什麽人說的。喜歡的人喊一下名字都甜到爆,如果是不喜歡的人,再好聽的情話聽起來也像性騷擾。
不過,趙天智這麽一說,陸寧然就相信關竟的判斷了,這人真的對他抱有別的目的。雖然不懂趙天智怎麽會對自己有意思,但是陸寧然已經決定要盡可能離他遠一點了。
陸寧然态度更加冷淡:“關醫生說道歉可以,不過希望你們能有點誠意。”
趙天智故作驚訝:“關醫生想要多少錢?”
陸寧然覺得有點惡心:“你們能別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們一樣嗎?滿身銅臭味。”
趙天智也不生氣,依然笑着道:“什麽東西,不是用這銅臭味換來的呢?”
陸寧然冷笑一聲,說:“關醫生的援手之恩,以及路人的正義之聲。”
趙天智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有點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換了正經的語氣道:“我明白你們想要什麽,只要關醫生願意接受道歉,我們願意給。”
陸寧然說:“你稍等一下,我要問問關醫生。”
他當着趙天智的面,給關竟打了個電話,最後把見面時間定在了周四晚上。
周四晚上,趙天睿和趙天智一起來了,趙天睿話還是說得很漂亮:“說實話,我真的非常感激關醫生。其實就在我以為關醫生真的操作有失誤的時候,我雖然難過,但也沒有要怪關醫生的意思,因為你的行為讓我感激。當然我做了蠢事,我也很後悔,這不怪誰,怪我自己……但是,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還是要說我是真的感激。你們都還小,沒有為人父母,所以可能理解不了那種感受。嬌蕤有很多不是,也怪我們沒有教育好她,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啊……她生命的最後,有關醫生盡力搶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感到特別抱歉,你要我做什麽,只要我做得到,赴湯蹈火也沒問題……”
話雖然好聽,可到底有幾分真心,就不好說了。
關竟低着頭道:“其實,我能理解趙先生的心情,因為我母親也是車禍去世的。”
趙家兩兄弟都呆住了,陸寧然擔心地看了關竟一眼,沒想到他會把這件事情對趙家兄弟說出來。
“所以,我讨厭酒駕,讨厭一切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其實,那天我一靠近趙小姐,我就知道她喝酒了。不過,我是醫生,所以我必須救她。”關竟看了兩人一眼,又道,“說實在的,趙先生你其實并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我是醫生,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遇到。不管你是感激還是傷害,下一次遇到同樣的事情,我還是會伸手的。這和你們的态度無關,這只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使然。你們真正傷害的,是那些心存善意的路人。現在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原本就很薄弱,你們是上位者,也是名人,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在關注甚至效仿,影響力比普通人要大得多。我不敢說讓你們回報社會,也不能說希望你們怎麽做,我也沒那個資格,我只想告訴趙先生一句話,以後做什麽事情,多想想趙小姐吧。”
別說趙家兩兄弟,連陸寧然都被關竟這番話驚到了。
關竟站起來:“我今天來,并不是為了所謂的道歉,那些對我沒什麽用。我來,只是為了說這些話。”
關竟說完,就想帶着陸寧然離開。
可是,不知道關竟的哪句話觸動了趙天睿,他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執意把關竟留下來吃了一頓飯,又掏心掏肺地說了不少話,中途甚至一度紅了眼眶。和前面的态度比起來,他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了。
最後,趙天睿承認,那個所謂的“權威人士”,就是董翰馳。
董翰馳和趙天智曾經是同學,所以他們對董翰馳很信任,根本沒有任何懷疑。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董翰馳會被競争對手收買,欺騙了他們,給他們挖坑。
陸寧然一直以為,董翰馳說謊,單純是嫉妒關竟。卻沒想到,這裏面居然還牽扯到一場商戰。他驚訝之餘,更加生氣,關竟憑什麽要受這場無妄之災?
趙天睿最後把董翰馳的電話錄音給了關竟,到底是商人,精于算計,即便被人利用,也還留了證據。
臨走的時候,趙天智也對陸寧然說:“對不起,陸老師你和關醫生才是一路人,以前是我小看你們了。關醫生很好,我自認為比不上他,我祝你們幸福。”
看着兩兄弟離開的背影,關竟悠悠道:“看吧,我就說他想睡你來着。”
陸寧然目瞪口呆,剛才的關竟還光偉正到頭頂都在冒金光,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又變成了一個污力滿滿的小流氓。
這反差實在太大,可他發現他愛關竟好像更多了一些。
“趙天智比趙天睿陰險多了,我看他對趙嬌蕤酒駕的事情,一開始未必就不知情。他今天說那些話,也不過順勢而為。你別被他騙了,以後盡量別和他來往。”關竟也不知道是單純不放心趙天智,還是有吃醋成分在,又反複叮囑陸寧然。
陸寧然自然是一一答應,雖然對方道歉了,但是他對他們更讨厭了,才不會想和那些人有來往。
晚上,關竟摟着陸寧然說:“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
陸寧然忙問:“見誰?”
關竟卻不答:“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周五,陸寧然只有下午前兩節有課,他一下課,關竟已經開着車子等在校門口了。
陸寧然上了車,更加好奇:“到底見誰呀?你居然曠工?”
關竟還是那句話:“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寧然看他情緒似乎有點低落,便也不再多問。關竟帶他去見的,總歸是重要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短小了,明天(7月15號)入V,照例有萬字肥章掉落,應該過了晚上十二點就更新,謝謝大家的支持,文文不長,如果喜歡,希望可以支持正版,愛你們,麽麽噠(づ ̄ 3 ̄)づ
另外,還是給接檔新文打個廣告,這本完結就更,喜歡的仙女們可以收藏一下~
文名:《大叔,他們說你是狐貍精》
文案:和大多數富二代一樣,程穆一直活得恣意而張揚,直到老程出事,他才不得不收斂性情,投靠老程的好友唐谡。
程穆對唐谡這個名字不陌生,老程常把他誇上了天。可老程出事以後,別人都說他是狐貍精。
程穆:他們說你是狐貍精。
唐谡:哦,狐貍精有什麽特質?
程穆:大概是會勾引人,魅力大?
唐谡:我大不大,你不是最清楚?
程穆:……滾!
年上,攻受相差十歲
☆、岳父岳母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熟悉, 陸寧然慢慢反應過來,關竟把車子開回了他們的老家。
路過一處花店時,關竟停車,下去買了一束康乃馨。陸寧然大概明白了要去見誰,頓時又緊張起來。
關竟直接把車子開進了一座墓園,登記之後,帶着陸寧然去了墓園的深處, 在一處向陽的墓前停了下來。
五月份的陽光很燦爛,照在墓碑上年輕的關媽媽臉上,溫暖又鮮活, 好像她随時會從上面走下來。
陸寧然仿佛又感覺到她用柔軟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是然然啊。”
陸寧然瞬間紅了眼眶,好在他今天情緒沒那天那麽激動了,沒有失控地哭出來。
關竟把康乃馨擺好, 說:“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他又對着墓碑上的人炫耀:“媽,我帶然然來看您了。您看我厲害吧?這麽快就把您兒媳婦領回家了。”
陸寧然鼻子酸得厲害, 他在墓前蹲下來,摸着關媽媽微笑的臉,紅着眼眶道:“關媽媽,您知道嗎?我很想您, 特別特別想您。你不是最愛讀《紅樓夢》嗎?我之前畫了一本插畫,本來是想等您回來的時候送給您的……今天關竟沒和我說要過來,所以我沒帶。下次,我帶給您看看好不好, 您可別又說我畫得太表象啊……您放心吧,我和關竟,一定會幸福的……”
他的視線往下,忽然注意到立碑的時間是兩年前。
陸寧然顫抖了一下,又擡頭打量這墓,不像是新立的,至少有個一兩年時間了,他的手抖得更厲害。
他們在墓園待到黃昏時分才離開。
回程的途中,關竟看陸寧然坐在椅子上不斷挪動,一副糾結的模樣,嘆了口氣,主動道:“我兩年前回來過。”
陸寧然猛然扭頭看向關竟。
關竟卻不肯繼續說了,陸寧然終于忍不住,顫聲問道:“你既然回來過,為什麽不來找我?出國幾年,就算是個普通朋友,你回來了也該打個招呼吧?”
關竟苦笑一聲,說:“就是因為沒辦法把你當普通朋友啊。”
陸寧然怔住,心裏瞬間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般滋味全湧上了心頭。是的,他也沒辦法把關竟當普通朋友,那種感覺他理解。可是,關竟既然回來了,也該知道自己是單身啊?
關竟忽然又說:“我去找過你。”
這句話讓陸寧然打了個寒顫,上一回,關竟說“我去找過你”,結果他看到他和別人接吻。所以,關竟走掉。雖然陸寧然知道那是一個誤會,但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一次,關竟又走掉,那他又幹了什麽呢?
“不會又是誤會吧?”陸寧然問。
關竟卻說:“這一次沒有誤會。”
陸寧然不明白:“那我為什麽還是不知道?”
“因為你喝醉了。”關竟說。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和齊源一起。”
其實,就算關竟不補充後面一句,陸寧然也能想起來是怎麽回事了。
他這幾年,就喝醉過一次,就是那次和齊源一起。
陸寧然傻了,往事像潮水般湧上來。
那一年,他終于上了大學,雖然不能和關竟在一個學校,但他的學校就在關竟學校對門,陸寧然開心得不行。可是關竟卻很生氣,以前關竟對他也經常沒好臉色,但陸寧然能感覺得到,那一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關竟是真的生氣了。
陸寧然不明白,為什麽關竟要生氣?他不喜歡自己上大學了嗎?可是,關竟雖然生氣,卻也沒不管他,這讓陸寧然又有點有恃無恐。因為關竟以前也經常這樣,一邊生氣一邊照顧他,所以他以為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
他沉浸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喜悅中,他曾經答應過關竟,絕不早戀。所以,陸寧然想,等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就和關竟表白。
陸寧然從初中就清楚自己喜歡關竟了,可是關竟大了他四歲。除了什麽都不懂的小學,他和關竟同校了兩年,他以後連和關竟同校的機會都沒有。
陸寧然不願意離關竟太遠,年齡的差距沒有辦法消除,他就從別的地方彌補。他開始好好學習,他跳級,就是為了能和關竟在同一所學校上學,盡快追上關竟的步伐。
他高二就參加了高考,成績并不算很好,但是也還不錯。反正,至少可以報一個比錦城管理學院更好的大學。或者,他讀到高三,正常畢業,也應該能夠考一所更好的大學。
可是,陸寧然不願意。他心裏想讀的大學,只有兩所。一所是關竟讀的錦醫大,一所就是他讀的錦城管理學院。他那個時候,所有的心願,都是離關竟近一點。他等了好幾年,就是為了等到十八歲,和關竟表白。
那個時候,陸寧然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少年,天塌下來都不怕,唯一擔心的,是關竟會拒絕他。但是他也沒有很害怕,因為關竟向來很少拒絕他。他只是多少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表白。可是,他最終卻連一個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得到。
他的十八歲生日還沒到,關竟就出國了。
關竟出國前幾天,他們因為一點小事鬧了別扭,陸寧然當時并沒有多想,他以為和以前一樣,過兩天關竟氣消了,自然就好了。可過了兩天他去找關竟,才發現關竟找不到了。
陸寧然瘋了一樣地找關竟,卻從別人口中得知,關竟出國了。
陸寧然不願意相信,怎麽可能呢?他和關竟,不過小拌了兩句嘴,關竟讓他好好讀書,他卻貪玩,就這麽簡單。怎麽關竟就出國了呢?他不至于那麽生氣吧?
陸寧然怎麽都不相信,直到寧女士告訴他,關竟不僅出國了,還極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他才真的害怕起來。
他假裝偶遇,跑去找方教授,方教授卻也說,關竟不會再回來了。
陸寧然還是不願意相信,他開始好好讀書。關竟一直都很希望他能好好學習,他想,他好好讀書,不再調皮,他聽話,關竟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可是,沒有用。陸寧然即便拿了全國獎學金,關竟還是沒有回來。不僅沒有回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給他留下。為什麽要這麽對他?陸寧然很崩潰。
後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到處去打聽,得知關竟出國,是因為關媽媽病情忽然加重,據說國外有專家能治好她的病。
陸寧然覺得非常理解,他也很希望關媽媽能好起來,畢竟他那麽那麽喜歡關媽媽。
可是,他沒法理解的是,就算出國,哪怕是不再回來了。關竟為什麽,連一聲道別都沒有?就算關竟不喜歡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是朋友怎麽也不過分吧?關竟出國,不打算回來了,為什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十幾年的情分,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陸寧然那陣挺恨關竟的,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地想關竟。他沒有辦法騙自己,哪怕關竟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他還是愛着關竟。關竟在身邊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愛得那麽深,關竟離開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他接近方教授,和他做朋友,他假裝不經意和齊源聯系,全都是為了打聽關竟的消息。
可是,他不敢問關竟的聯系方式,是關竟抛棄他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和關竟聯系。他也不知道,萬一關竟就是不想聯系他,他該怎麽辦?而關竟,也并沒有聯系過他。
大學畢業,寧女士說他年紀小,不用太着急出去找工作,最好是繼續深造。
陸寧然以前很着急地跳級,只是為了追上關竟的步伐,并不是真的想長大。現在關竟都不在了,他自然不着急了。于是,他聽寧女士的話,去讀研究生。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關竟的影子,到處都是和關竟相關的記憶。
陸寧然第一次,很迫切地想忘掉關竟。那三年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夢到關竟,他快被折磨瘋了。他很認真地學習,他本來就聰明,一不小心就考了很好的學校的研究生。
直到那一天,他碰到齊源,齊源請他喝酒。
陸寧然其實蠻聽關竟話的,關竟說抽煙喝酒對身體不好,人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要自愛,一定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他就一直不碰煙酒,不管多難過,還是生活得很規律。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寧女士他們都看不出來他有多難過。甚至,還有人說他沒良心,關竟從小對他那麽好,關竟走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天碰到齊源,他也真是心裏憋屈,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齊源提到關竟的時候,陸寧然瞬間就炸毛了,然後不小心洩露了自己喜歡關竟的事情。
他當時還沒有醉得太厲害,想到齊源和關竟有聯系,又怕這話傳到關竟耳朵裏去。他當時正在努力想忘掉關竟,又立刻澄清說,去外地讀研究生就是為了忘掉關竟。他還說,他已經不喜歡關竟了,他喜歡上了他們學校一個學長,以後就沒關竟什麽事了。他好像還說他非常恨關竟,再也不想見到他。
後來的事情,陸寧然就沒什麽印象了。酒醒的時候,是第二天,他在酒店,看到齊源的留言,以為是齊源把他送到酒店的。
他當時坐在酒店的床上想前一天晚上做的夢。他夢到關竟回來了,關竟背着他走了很遠的路,關竟還抱了他很久,那力度讓他都覺得,關竟其實也是喜歡他的了。雖然只是一個夢,陸寧然卻再也沒辦法忘掉關竟,他甚至都說不出要忘掉關竟的話。
不過,也很奇怪,從那天以後,他的心态忽然變得平和多了。他還是愛着關竟,還是想着關竟,心裏卻沒多少怨恨了,他想到的全是關竟的好。他開始可以和別人說,關竟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