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節課,何蓓和餘駱來找他

他心裏的男神了。他坦誠,自己一直暗戀着關竟。當然,他還是不敢和齊源說,不敢和方教授說。

他想,既然做不到忘掉關竟,就将他放在心裏吧。說不定,将來哪一天,他們還能相見,說不定還有可能,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只要還沒有關竟結婚的消息,他就還有一線希望。當然,也說不定哪一天,他忽然就放下了,真的不愛關竟了。

可現在他還愛着,所以,陸寧然研究生畢業,又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回到了錦城管理學院做老師。他還是懷念那些,帶着關竟回憶的地方。

陸寧然怎麽都沒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不是夢,竟然是真的!關竟當時真的在他身邊!

那個時候,齊源來找他,其實是想告訴他,關竟回來了吧?結果,卻因為他說得那些醉話,他又和關竟分開了。

陸寧然想到這裏,心裏抑制不住地生氣,氣自己也氣關竟。明明都回來了,怎麽能就那樣走了呢?為什麽不能等他醒了,再親口問一次?

可是,陸寧然很快又想起來,關竟那一次回來,是送關媽媽的骨灰回來的。所以,關竟那時候,聽到自己說那些話,該有多難過?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又聽到自己喜歡的人說喜歡上了別人,他一定失望到了極點,才會再次出國吧?可是,那天晚上,他還是那麽溫柔地把他背回了酒店,還那麽緊地擁抱他。

關竟,關竟,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卻從來不肯說呢?

“對不起。”陸寧然低着頭,後悔得不行,“其實,第二天在酒店醒來,我就後悔說那些話了。我發現我根本忘不了你,我還是一直喜歡着你。”

“不要說對不起。”關竟卻很淡定,“我們雖然錯過了幾年,可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錯過讓我們懂得珍惜,也讓我們成長了。如果不是這兩次錯過,我不會變得這麽敢于表達。如果我不變得勇敢,可能現在還沒回來,可能回來了也不敢開口,我們可能還會錯過更多次。所以,過去的經歷并不是壞事,它讓我們成長為更好的自己。我們如果能因此學會珍惜,以後都不再分開,錯過的那些年也就值了。”

陸寧然也慢慢平靜了很多,關竟說得對,如果不是這幾年的磨砺,他的心态可能完全不一樣。如果他十八歲就和關竟在一起,那時候兩個人的脾氣都不夠好,也沒有現在那麽懂得包容體諒,可能在一起反而會有更多的争吵。可能,兩個人的感情,會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磨損,消耗。最後的結局會怎樣,沒有人知道。

陸寧然忽然覺得特別慶幸,慶幸他愛了關竟五年沒有放棄,也慶幸關竟五年後還願意回來找他。更慶幸,現在的他們已經學會了珍惜,現在的他們,已經成長為更好的自己,現在的他們,依然相愛。

陸寧然問關竟:“那你這次為什麽會回來?”

“因為我聽說,你還單身,而且又回到了這裏。”關竟說,“我想,你當時說離開是為了忘掉我,那回來說明什麽呢?是不是說明,你還是忘不掉我?我想回來再看看,不管你有沒有忘掉我,如果你還是單身,我就和你告白。”

陸寧然說:“可是,你回來了那麽久,都沒來找我。”

關竟忽然笑了:“我去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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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然頓時特別好奇:“什麽事情?”

“現在不告訴你。”關竟又開始吊胃口了。

陸寧然很無奈,可他知道關竟的脾氣,現在肯定問不出什麽來。

這天晚上,兩人一直抱在一起親吻,沒有做.愛,只是親吻。關竟溫柔地吻他的臉頰,吻他的額頭,吻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陸寧然覺得,他真的滿足了。

周六早上,陸寧然一睜開眼,發現關竟還躺在身邊,奇怪地道:“你竟然沒去跑步?”

關竟喜歡鍛煉,每天早上都會早起跑步,他剛開始還試圖拉着陸寧然一起。但是,陸寧然那句“早睡早起”明顯是誘他上鈎的餌,他上鈎了餌自然就不會再出現。陸寧然根本就是個睡神,能睡到七點就絕對不會在六點五十九起床。

關竟無奈,也就放棄他了。沒想到,今天周末,關竟居然沒起床鍛煉。

關竟看着陸寧然,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要和你一起鍛煉的,我一個人鍛煉沒意思。”

陸寧然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又把被子裹得緊了一點,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裏,說話還帶着鼻音:“我不跑步,我要睡覺。”

關竟把手伸進他被子裏,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跑步,我們做別的鍛煉。”

“什麽?”陸寧然還迷迷糊糊的,閉着眼睛轉了半張臉過來,關竟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重要部位,陸寧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關竟,你不要大早上的耍流氓。”

關竟掰過他的腦袋,直接堵上他的唇:“那要什麽時候耍流氓比較好?”

陸寧然軟綿綿地掙了兩下:“唔……我還沒刷牙。”

“我又不嫌棄你,你怕什麽?”關竟拉開他的被子,在他身上點火。

大清早的,都比較容易餓,陸寧然也很快有了感覺,抱着關竟開始回吻。

赤身裸體,一點就着,關竟正要進去,忽然陸寧然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氣死了,抓過來正準備扔了,卻看到來電顯示是:寧大美女。

關竟無奈,把手機遞給陸寧然。

陸寧然接電話的聲音都有點不對:“媽?”

寧女士一聽,奇怪地問:“你幹嘛呢?聲音這麽奇怪?”

陸寧然尴尬地咳了一聲:“我還沒睡醒呢。”

關竟看他這樣,還放在他臀部的手,忍不住捏了一把。

陸寧然差點叫出來,咬牙切齒地瞪了關竟一眼,關竟露齒一笑,有恃無恐。

寧女士還在數落陸寧然:“你這麽懶,也不怕關竟嫌棄你?”

陸寧然不滿地哼了一聲:“他才不會……不對,你這麽早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差一點就說漏嘴了,陸寧然吓得拍了拍胸脯,一臉的驚慌失措。

關竟看着他可愛的表情,樂得合不攏嘴,又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你好久沒回來吃飯了,今天回來吃午飯吧?”寧女士說,又加了一句,“叫上關竟一起。”

陸寧然頓時無比愧疚,他這段時間和關竟打得火熱,事情又比較多,已經好幾周沒回家看過了。

陸寧然忙答應下來。

挂了電話以後,他跟關竟說了。

關竟倒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只是點頭說:“好啊。”

然後,又開始抱着他親,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等到兩人都平複下來以後,陸寧然才問關竟:“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關竟奇怪地問。

“你要去見家長了,都不緊張嗎?”陸寧然覺得很不公平,他連去見關茜都緊張得不行,關竟回去見他爸媽怎麽能不緊張呢?

就算他爸媽一直都很喜歡關竟,可他現在是拐走他們的兒子,這可不是普通的喜歡就能同意的吧?雖然他早就出櫃了,可畢竟也沒帶過男朋友回家。

陸寧然自己都有點緊張,萬一一向開明的寧女士和陸大廚,忽然又不能接受兩個男人在一起了,怎麽辦?

可關竟卻沒事人似的,這也太過分了吧?

“見家長當然緊張啊。”關竟說,“不過,今天就沒那麽緊張了。”

這話好像哪裏不對?

陸寧然怔怔地望着他:“你什麽意思啊?見家長不是今天去?”

關竟笑道:“你和你爸媽說了我們的事嗎?”

陸寧然搖頭:“準備今天回去和他們說。”

“不用了。”關竟說,“我說過了。”

“什麽?”陸寧然一下子跳了起來,腿一軟,又倒了下去。

關竟把他撈進懷裏,笑得更開心:“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回來的時候,先去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啊?”陸寧然還傻傻的。

“搞定岳父岳母啊。”關竟說,“他們先同意了,我才來追的你。”

陸寧然眼睛又瞪圓了:“你,你,你……誰是岳父岳母啊?公公婆婆好不好?”

“你就別掙紮了。”關竟笑着捏他的鼻子,“有人五歲那年,就厚着臉皮要給我做媳婦了,我媽也認了。現在才來後悔?晚了。”

兩人起床,洗漱,換衣服,關竟從櫃子裏拿了兩個禮盒出來。

陸寧然好奇,接過來一看,一盒是玉石圍棋,一盒是CHANEL的絲巾。

陸寧然吃驚地看着他:“關竟,你挺有錢啊!什麽時候準備的?”

關竟說:“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想送,但是沒送出去。”

陸寧然聽出來他話裏潛藏的意思,心情飛揚起來,問道:“你從國外帶回來的嗎?”

關竟點頭,陸寧然忍不住又問:“那你怎麽都沒從國外給我帶份禮物回來?”

雖然那天關竟買了禮物,但那是回國後買的,他從國外回來,并沒有給陸寧然帶禮物。

陸寧然倒也不是想讨禮物,他就是好奇,關竟連他爸媽都記得買禮物,又說喜歡了自己那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想着給自己買個禮物?

關竟扣扣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才道:“因為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麽樣的禮物。”

陸寧然不解地看着他,禮物這東西,不就是個心意嗎?關竟這麽會挑禮物,怎麽會不知道給他買什麽?随便什麽東西,只要是關竟送的,他都會很喜歡。

關竟轉過身去才說:“因為沒辦法把你當普通朋友,超過普通朋友界限的禮物,又怕送不出去。”

陸寧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又心疼又覺得甜蜜,他跳過去抱着關竟的脖子,蹭了蹭他的下巴,說:“其實,你已經給我帶了最好的禮物回來。”

關竟被他蹭得腦子短路了一秒:“什麽禮物?”

“你呀。”陸寧然笑着道,“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關竟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慢條斯理地說:“哦,那我也想要最好的禮物。”

陸寧然一怔,回過神來,耳尖慢慢紅了。

關竟又補充:“對了,如果能打個蝴蝶結,放在床上,讓我慢慢拆,就更好了。”

陸寧然脖子也開始紅了,他抓起一旁的禮盒,說:“快點走了,待會兒連午飯都趕不上。”

關竟笑笑,也不戳破他。

出門的時候,陸寧然把考拉一起帶上了,他覺得寧女士應該會喜歡。

考拉經過這段時間的适應,已經膽大了不少,也胖了些,摸着至少不是皮包骨了。

可能是還沒睡醒,考拉慵懶地睜開眼,掃了兩人一眼,蹬蹬小短腿,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蹭了蹭陸寧然的手心,閉上眼睛繼續睡了。

關竟看到這一幕,想起某個人最愛做的動作,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在車上的時候,陸寧然又忍不住問關竟:“你怎麽會想到先去搞定我爸媽的?還有,你到底怎麽搞定他們的?他們怎麽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賣了?”

關竟并不是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很敷衍地道:“靠我的魅力。”

要不是看在關竟開車的份上,陸寧然又想去咬他了。

關竟看到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他們沒有賣你,我只是說服了他們,讓他們同意我來追你。”

陸寧然抱着考拉的手緊了一下,考拉被吵醒,不滿地看他:“喵?”

“喵喵喵……”陸寧然低頭和考拉聊天,“你今天有口福了,待會兒給你吃陸大廚做的美食。”

還沒嘗過陸大廚美食的考拉并不是很在意,打了個哈欠又睡了。

陸寧然:“……你怎麽這麽能睡啊?”

關竟:“也不知道像誰。”

陸寧然:……

他們到的時候十一點,剛從電梯出來,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就連考拉都瞬間睜開了眼睛,四處張望,陸寧然咽了口口水說:“寧女士真是好福氣,光陸大廚這廚藝就夠多少人羨慕一輩子了。”

關竟頓了一下,沒接他的話。

陸寧然也沒覺得什麽,伸手敲門。

門一打開,一個毛團子就沖了過來。

陸寧然低頭一看,頓時樂了,那是一只小狗。才一尺多長,灰白相間的毛發,棕色的眼睛,三角耳,和狼酷似的臉型,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二哈?”

毛團子特開心,圍着他的腳打轉。

陸寧然一愣,這是什麽情況?這麽熱情?

寧女士在一邊解釋說:“這是它的名字。”

陸寧然又怔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家夥的名字就叫“二哈”。

陸寧然差點給寧女士跪了,論簡單粗暴地取名,他只服寧女士一個人。至于為什麽不可能是陸大廚取的,在他們家裏,陸大廚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權利。

連關竟都忍不住笑了,把禮物遞給寧女士,又問:“怎麽給它取了這麽個名字?”

寧女士道了謝,才說:“隔壁王阿姨家的崽,因為太二了,沒人願意養,大家都覺得這名字适合它。”

陸寧然一邊說“也沒覺得它哪裏二了”,一邊把考拉放下來。

考拉可能是害怕被遺棄,一下地就迸發出強烈的氣勢來,眼神銳利地瞪了二哈一眼。

二哈原本還對陸寧然手裏的考拉很感興趣,但是接觸到它的眼神,頓時慫得退了一步。

它似乎還想掙紮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往前邁了一小步,考拉不耐煩,伸出小短手揮了一下,二哈吓得叫了一聲,瞬間跑得沒影。半晌才從寧女士身後探出個腦袋來,戰戰兢兢地繼續打量考拉。

陸寧然哈哈大笑,罵了二哈一句“膽小鬼”,然後和關竟去廚房跟陸大廚打招呼。

陸大廚正忙着做飯,流理臺上擺了許多食材,陸寧然假惺惺地問:“爸,要我幫忙嗎?”

陸大廚看都不看他一眼,嫌棄道:“就你?幫忙?不添亂就好了,小關幫忙還差不多。”

關竟非常識趣地挽起衣袖,站到了陸大廚身邊。

陸寧然拿了條圍裙幫關竟穿起來,他明白陸大廚的意思,所以也沒多說,只是站在陸大廚身後給關竟比了個心。

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二哈小心翼翼地推了一個小皮球想要給考拉玩,考拉還是一臉高貴冷豔,一巴掌就把皮球拍遠了。二哈居然很開心,屁颠屁颠地跑去幫考拉撿球。

陸寧然看得不忍直視,太慫了。

他正想教育一下二哈,忽然聽到寧女士說:“跟你一樣。”

“哈?”陸寧然一愣,看着寧女士,“誰跟我一樣?”

“二哈。”寧女士立刻道。

陸寧然表示不服氣,他怎麽可能和二哈一樣慫?

寧女士緊跟着又來了一句:“考拉像關竟。”

陸寧然頓時就洩氣了,仔細想想,還真是,他在關竟面前,可不就是慫得沒邊麽?不過,現在關竟對他,也沒那麽冷了。陸寧然看着二哈的眼神,頓時就變成溫暖和鼓勵了,加油,你也可以征服考拉的。

“你們怎麽會想到去養貓?”寧女士問他,邊問邊往卧室走。

陸寧然明白,她這是想和自己談談了。他把考拉的來歷說了,也問了一句:“你們怎麽想到養狗了?”

寧女士說:“兒子沒了,養條狗聊以慰藉。”

陸寧然:“……媽!親媽!”

寧女士伸長手臂揉揉他的頭發,問:“關竟對你好嗎?”

陸寧然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把寧女士拉到床上坐下,又抱着她道:“您放心吧,關竟對我很好。”

寧女士還是有點擔憂:“他就是罵你,你也會覺得打是親罵是愛吧?”

陸寧然有點不好意思,寧女士還真是了解他,不過,關竟也不是那樣的人。

他正要替關竟辯解,寧女士又說:“其實,我知道,小關是個好孩子。”

陸寧然辯解的話,只得又咽了回去。

寧女士看着陸寧然,說:“只是,他在那樣的家庭長大,我以前總擔心,他長大了性格會有缺陷。這一次他回來,我們看着,倒是變了不少,成熟穩重了很多,人也變得溫和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能一直保持,還有沒有什麽隐藏的不好的性格。”

關媽媽從小把陸寧然當兒子,寧女士又何嘗不是從小把關竟當兒子?陸寧然很清楚,寧女士這番話,并不僅僅是在擔心他,也是在擔心關竟。

陸寧然柔聲道:“媽,其實您真不用這麽擔心。您從小看着關竟長大的,您和關媽媽是好朋友,您不信關竟,還能不信關媽媽?不信您自己嗎?”

他頓了一下,又說:“關竟的确是變了很多,變得開朗,變得樂觀,也變得體貼和溫柔,還敢于表達了。而且,關竟現在是醫生,他有愛心,醫術也精湛……”

寧女士看他一說起關竟的優點就沒完沒了,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我也就說說而已,這麽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陸寧然揉揉腦袋,說:“哪裏能是往外拐呢?分明是往內好嗎?關竟以後,也是咱們家的人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說:“媽,關竟現在一個人,他什麽都沒有了,只有我們。所以,您能不能……”

寧女士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能!以後關竟就是我親兒子,我看你吃不吃醋!”

陸寧然頓時笑開了花,捧着寧女士的臉親了一口:“媽,我愛您!您太偉大了!”

寧女士看着他這樣,心裏也松了一口氣。有多少年,陸寧然沒這麽和她撒過嬌了?雖然表面上像正常人一樣,可實際上,他心裏到底還是沒有真正開心過。

陸寧然哄得寧女士高興了,又忍不住嘴賤:“你們不是都和關竟串通好了嗎?怎麽忽然又擔心起來了?”

寧女士特無語:“什麽叫串通好了?虧你還是做老師的,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陸寧然也覺得好笑,其實他就是好奇,關竟到底是怎麽打動他爸媽的。

寧女士也明白他的心思,主動說道:“你出櫃這麽多年了,卻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一聽到關竟的消息就失魂落魄,我和你爸又不是沒長眼睛,怎麽會看不出來?其實,關鍵不在于關竟說了什麽,你喜歡他,而且非他不可,這才是我們的軟肋。不過,關竟這孩子也的确懂事,他沒有先去勾引你,而是先來争取我們的同意,至少他鄭重的态度我們很滿意。”

陸寧然沉默了,關竟的做法,的确讓他窩心。而寧女士和陸大廚的寵愛,他也非常感動。

陸寧然雖然不混圈子,可對同性戀這條路有多難走,也不是沒有耳聞。相比那些情路坎坷的戀人,陸寧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擁有最完美的愛人和最好的家人。

☆、你對象呢

吃過午飯, 陸大廚去邀了老夥計來家裏下棋,低調地把新圍棋炫耀了一番。

寧女士則和陸寧然關竟一起,帶着考拉和二哈到小區裏散步。

幾位阿姨見到陸寧然,都圍過來打招呼。

都是住了好些年的老鄰居,關系很好,也不見外,看到關竟都圍過來打量, 然後一片贊美聲。很快有人認出他來了,驚訝地說:“這不是老關那兒子嗎?小時候學習特別好,後來出國的那個?”

寧女士揚着下巴:“現在是我幹兒子。”

關竟特會來事, 立刻道:“媽,您把繩子給我吧,您和阿姨們聊天,我和然然帶二哈玩。”

寧女士大概也沒想到關竟這麽不要臉, 僵了一下才把狗繩遞過來。

陸寧然被關竟那一聲“媽”叫得臉都有點紅了,忙低着頭走開, 還能聽到那些阿姨羨慕的聲音:“老關家這孩子不錯,老寧你運氣可好了,一下子有了兩個好兒子。”

寧女士的聲音充滿了得意:“那是,關竟現在是醫生, 可厲害了。”

還有人說:“以前小關和然然關系就好,現在還真成兄弟了。不過……”

陸寧然知道,他們既然說起以前,必定會談到關媽媽, 怕關竟聽了難過,拽着他去了遠一點的地方,直到聽不到那群阿姨的對話了,才停下來。

關竟笑着看他:“你跑什麽?”

陸寧然故意損他:“你還能要點臉嗎?誰允許你叫媽了?”

關竟看了他一眼,作恍然大悟狀:“哦,該叫丈母娘。”

陸寧然在外面也不敢和關竟表現得太親密,只能瞪他。

關竟特好心地給他解釋:“你知道嗎?在有些地方,幹兒子就是女婿的意思。”

陸寧然還真聽過這個說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關竟又說:“我還見過更不要臉的,你要聽嗎?”

陸寧然還以為關竟幫自己解圍呢,立刻點頭。

關竟悠悠說:“我認識一人,五歲的時候就追着未來婆婆叫媽了……”

陸寧然也顧不得是在外面了,撲過去就作勢要掐關竟的脖子。

關竟也不躲閃,只是盯着他笑,陸寧然正被笑得神魂颠倒,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他們倆關系還是這麽好,真是不容易。”

原來那群阿姨居然移動作戰,已經走到他們這邊來了。

陸寧然在寧女士警告的眼神中,吓得一激靈,忙松開了手,下意識地往關竟身後躲。

那些阿姨并沒有懷疑,其中一個阿姨忽然問:“小關你有對象了嗎?”

關竟正要說話,陸寧然搶着道:“他有了。”

“哎喲,真是可惜。”阿姨特別遺憾,“我還說你要是沒對象,給你介紹一個呢,特好一姑娘……對了,你對象呢?怎麽沒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關竟禮貌地笑道:“他害羞,不大愛出門。”

阿姨說:“那肯定是個顧家的好女孩。”

關竟笑意加深:“嗯,他很好。”

阿姨走了幾步,忽然又轉身,問陸寧然:“然然,你還沒對象吧?我跟你說,我認識那姑娘……”

“行了,你認識的姑娘哪個我不認識?”寧女士拽着阿姨走了。

陸寧然正郁悶,忽然聽到關竟問:“她們是不是經常給你介紹對象?”

語氣似乎有點不爽,陸寧然更不爽:“從來沒有過!你一出現就冒出一個特好的姑娘,你不要了才塞給我,這算什麽?”

他咬牙切齒地盯着關竟的臉:“這張臉太招人了,以後不許随便出來晃!”

關竟看着他:“你是想把我關在家裏嗎?”

陸寧然點頭。

“囚禁play?捆綁play?”關竟挑眉,“陸寧然,沒想到你這麽重口味!不過,我樂于嘗試,什麽時候試一試?”

陸寧然:……關竟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關竟大笑,陸寧然還能聽到已經走遠的阿姨在感嘆:“哥倆關系可真好!”

陸寧然和關竟吃過晚飯才回去,窗外已是華燈初上,陸寧然抱着考拉,想到寧女士半真半假地說“兒子沒了,養條狗聊以慰藉”,心裏忽然有點酸楚。寧女士和陸大廚對他的寵愛,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可是,他和關竟的情況,注定了不可能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鄰居的閑言碎語不說,可能寧女士和陸大廚對他們的親密也未必能接受得那麽坦然。

關竟忽然說:“以後,我們每周至少挑時間回來吃一次飯吧。”

陸寧然扭頭看關竟,又想親他了,怎麽辦?

關竟看着前面的路,說:“我也只有這一對父母了。”

陸寧然鼻子發酸,摸出手機來玩,以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

他随手點開微博,卻發現首頁已經炸了。

陸寧然細細看過,半晌不語。

關竟趁扭頭看了他一眼:“出什麽事了?”

“趙天睿發道歉信了。”陸寧然表情古怪。

“不是意料之中的嗎?”關竟奇怪,轉瞬又明白過來,“他還說了什麽?”

趙天睿發了長微博,他先是替趙嬌蕤道歉,也自我檢讨,說趙嬌蕤犯的錯歸根結底都是他這個父親的錯,而後面沒有證據就受人挑撥發微博污蔑關竟,更是他的錯。又給死者和家人道歉,還附了說明,已經和死者家屬和解,趙嬌蕤所有的個人財産,全部賠償給了死者家屬,他還額外承擔死者孩子以後所有的學費。

最後,他對關竟和大衆道歉,并且在後面附了關竟那天晚上那番話,實打實地把關竟誇了一番。還憶苦思甜了一把,說自己也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卻在拼搏的過程中慢慢失了初心,幸好關竟點醒了他。

又鄭重承諾,因為關竟的話,他決定出資成立一個公益基金,專門用來救助車禍中遇到困難的傷者,或者是死者家屬。

這篇文章言辭懇切,和趙天睿說話的語氣很像,雖然不難看出有公關痕跡,但估計至少初稿出自他自己的手。

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有人暗中操作,關注度一直不小。從最初對關竟的謾罵到對趙天睿的咒罵,再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表示了對趙天睿的理解,甚至開始褒獎他。雖然還是有人罵,但是那些聲音已經小了很多。甚至死者家屬也出來發聲了,表示原諒趙天睿,還說趙天睿道歉很有誠意,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容易。

陸寧然不知道這些評論裏有多少水分,但是他很清楚,趙天睿的形象已經徹底扭轉過來了,之前他公司的股價開始往下跌,現在可能反而要漲了?

陸寧然當然相信,哪怕股價漲上天,趙天睿也不會希望拿女兒的命來換這一切,他也只是盡量讓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可是,現在一切煙消雲散,趙天睿贏得了好名聲繼續賺錢,大家好像也都很滿意,他就莫名覺得有點憋屈。

即便趙天睿也被人算計了,但他絕對不完全無辜,可關竟呢?關竟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被他們拉出來利用?

關竟似乎了解陸寧然心裏在想什麽,問道:“不開心?”

陸寧然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關竟說:“如果這次事件中,趙天睿是個很窮的父親,女兒死了,他砸鍋賣鐵幫助死者家屬,你還會覺得憋屈嗎?”

陸寧然一愣,搖頭,然後更加不解:“可是,我也不仇富啊。”

關竟說:“你不是仇富,你覺得憋屈,是因為趙天睿曾經試圖用錢傷害我,欺騙大衆。而現在,他付出的金錢也只是他財産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甚至,他可能因為這個舉動,換來更多的財産。你覺得不公平,是因為他失去的和得到的不對等,偏偏他還贏得了好名聲。這就像電視劇裏有個特別讨人厭的角色,雖然沒有違法,卻做了很多惡心人的事。但是,結局的時候,他幡然醒悟,主角輕易就原諒他了,還說他是個好人,你看了就會覺得憋屈,很不爽。”

好像是這樣,陸寧然忍不住道:“那你為什麽要和他說那些話?你不提醒他,他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處理,肯定還有很多人罵他。”

“如果這次事件中,肇事者沒有錢,即便法院判了把他所有的財産都給受害者的孩子,也不夠孩子教一次學費。那這個孩子以後的生活,會有多艱難?”關竟說,“悲劇已經造成了,這樣的悲劇非常多。我是醫生,我見過無數這樣的悲劇,沒錢治療的,在車禍中失去父母,或者失去兒女,失去生活來源的……我們喜歡說錢充滿銅臭味,說臭奸商,鄙視一部分有錢人。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忍,沒有絕對的公平,錢有的時候,真的很重要。我不管趙天睿心裏真實的想法是什麽,只要他不違法亂紀,只要他真的能做到去幫助別人。哪怕只幫了一個人,我也真心感激他。”

陸寧然心裏平靜了很多,卻又道:“關竟,你再這麽高大上,我覺得我都配不上你了。”

關竟嘴角一彎,立刻道:“配得上。”

陸寧然等着他灌雞湯,關竟卻在紅燈間隙湊到他耳邊低語:“尺寸剛好契合,每次都很爽!”

陸寧然:我屮艸芔茻,關竟你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づ ̄ 3 ̄)づ

夏望扔了1個地雷;夏望扔了1個地雷;夏望扔了1個地雷;遺忘扔了1個地雷

讀者“新泉泰子”,灌溉營養液 11讀者“北冥有魚”,灌溉營養液 5讀者“晉江你何棄療!”,灌溉營養液 10

☆、略施小計

周一陸寧然去上課的時候, 何蓓他們又興高采烈地來找他,托他轉達對關醫生滔滔不絕的敬意。

陸寧然一一答應,心裏卻在想,他才不會傻兮兮地去告訴關竟。現在關竟可火了,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在談論他,不知道多少小妖精打着他的主意,以後還得看緊一點才是。唉, 真想把關竟關在家裏,不讓他出門。

下午的時候,陸寧然給方教授發微信, 旁敲側擊地問他知不知道權威人士是誰。

方教授的回答是不知道,陸寧然心裏有數了。

關竟大概是顧忌到董翰馳和方教授的關系,所以沒有直接把證據拿出來。關竟出國前就和陸寧然說過,方教授幫過他很多, 他特別感激教授。關竟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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