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何蓓和餘駱來找他

着冷,實際上對在乎的人卻非常重情義。

不過, 陸寧然可不用顧忌這些,他想了一下,心裏就有了主意。趙天睿也就算了,董翰馳怎麽都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

周二, 陸寧然上完前兩節課就去了醫大附院。這次他到了就給關竟打了電話,說中午請他吃飯。關竟聽到他過來也很開心,讓他去他的辦公室。

陸寧然以不想打擾他工作為借口,留在樓下和前臺小護士閑聊。正巧今天接待的又是上次那位小護士, 這幾天關竟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小護士自然也知道了,她本來就對關竟印象很好,現在更是和陸寧然說了不少關竟平時的事情。

快到下班時間關竟下來了,陸寧然和小護士打了個招呼,臨走的時候卻把手機落在了接待臺。

小護士等到他們都走了,才發現陸寧然的手機落下了。小護士倒也不急,知道陸寧然肯定會回來拿,就想幫他把手機收起來,免得被人順走了。

結果,她剛拿起來,手機忽然就響了,小護士吓了一跳,她沒打算接陸寧然的電話,直接放到了一邊。

誰知道,陸寧然的手機卻一直響,小護士一看,來電顯示是“關醫生”,想着他們可能是确定一下手機在不在,猶豫了一下就接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陸寧然,他确定手機在小護士手裏松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又拜托小護士:“我手機裏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你能不能幫我把手機拿到關醫生的辦公室去?”

他又強調:“那東西非常重要,是關醫生被人污蔑的證據,麻煩你了。”

小護士對關竟和陸寧然都有好感,哪裏有不應的道理,挂了電話就拿着手機上樓了。最近關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加上趙天睿的微博,小護士一想也就猜到了,陸寧然說的證據,大概是和那位所謂“權威人士”相關的。所以,小護士格外慎重,手機都是捧在手裏的。

她剛走到關竟辦公室門口,就碰到了從裏面出來的董翰馳,兩人打了個招呼。

董翰馳看着她拿手機的樣子有點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卻見她把手機放在了關竟的桌子上,董翰馳随口問了一句:“誰的手機呀?你這麽小心翼翼的。”

小護士道:“這是陸老師的手機,裏面有關醫生被人污蔑的證據,不能丢了。”

董翰馳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小護士說完也沒多想,更沒注意到董翰馳的臉色,放好手機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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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走了一段又覺得不放心,醫院裏人多眼雜,萬一被人順手牽羊了呢?她想了想,又往回走,打算去把手機鎖起來。

結果小護士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董翰馳正鬼鬼祟祟地在翻陸寧然的手機。

董翰馳比關竟早幾年進醫院,又是方副院長的學生,一直都比較受重用。這人雖然心眼有點小,但平時的日常相處中,不涉及到什麽利益,大家都還相安無事。直到關竟回來,關竟和董翰馳一樣都是方副院長的學生,關竟在國外渡過金,又比董翰馳長得帥,所以風頭自然比董翰馳更盛。

不過,董翰馳在醫院待的時間比較久,關竟平時為人又有點高冷,他的人脈原本比關竟更好一些。可是,董翰馳對關竟的敵意由來已久,平時總控制不住會露出一點痕跡,兩人又處在同一科室,競争關系明顯。

所以,院裏很多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不和。但是,不和也只是私下裏的事情,沒有人把這事擺到臺面上來說。這次關竟被人黑,也有人猜是董翰馳做的,但是都沒有證據。

小護士是站關竟這一邊的,這時候看到董翰馳的動作,再聯想到那些猜測,頓時就惱了,大聲嚷嚷道:“董醫生,你怎麽随便動別人的手機?你在找什麽?”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走廊上人不少,她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很多人過來。

有人忙問怎麽回事,小護士把事情說了,特別強調了一下手機裏有“污蔑關竟的證據”。

大家都不是蠢人,心裏自然明白。董翰馳一時心急,考慮不周,現在被人當場抓住,頓時有些下不來臺,兇巴巴地吼了小護士一頓:“你嚷嚷什麽?大驚小怪的!”

又解釋說:“我只是想幫關醫生把手機放進抽屜裏。”

小護士被吼了以後更是不滿,堅持道:“我明明看到你在翻陸老師的手機!你要是不心虛,翻陸老師的手機幹嘛?”

董翰馳不願意和她争辯,轉身想走,被小護士給攔住了。董翰馳大怒,伸手推了小護士一下。小護士這下子更不爽了,死活不讓董翰馳離開。圍觀的人中有平時受過董翰馳氣的,這時候都站出來幫小護士說話,也有勸架的,頓時鬧成一團。

正吵鬧間,衆人忽然聽到一個愠怒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像什麽樣子!”

衆人一看,來的是院長和方教授,頓時都傻眼了。

院長臉色很難看,方教授看到董翰馳也皺了下眉,小護士一咬牙,幹脆把事情說了。

兩位院長臉色更難看了,院長把看熱鬧的人都趕走了,方教授又給關竟打了個電話。

關竟很快趕回來,陸寧然也跟在身後。

兩位院長把關竟和董翰馳單獨叫進了辦公室,陸寧然有點不安,下樓和小護士了解情況,又給她道歉:“對不起,連累你了。”

小護士義憤填膺地把經過說了,又道:“沒事,我不怕他,難道偷看人手機還有理了?”

陸寧然先前故意把手機落在小護士這裏,又打電話過來說,只是想讓他們知道,關竟已經知道了權威人士是誰,而且手裏有證據。按照陸寧然的想法,只要小護士知道了,這事遲早傳到董翰馳耳朵裏,董翰馳那種性格,一定會有所行動,到時候自然會露出馬腳。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董翰馳會這麽快就暴露,而且還鬧得這麽大。他自己對這樣的結果倒是很滿意,只是擔心這事會影響關竟,也擔心董翰馳狗急跳牆。

小護士忽然問了句:“陸老師,你手機裏怎麽會有那人污蔑關醫生的證據?”

陸寧然想了想,就把趙天睿那事說了,但是并沒有提權威人士就是董翰馳,又解釋說:“那天他們忘記留關醫生的電話了,就把錄音傳給了我,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他。”

小護士感嘆了一句:“你和關醫生關系真好。”

陸寧然說:“他把我媽喊媽,關系能不好嗎?”

小護士驚訝地看着他:“你們是兄弟?”

陸寧然一笑,說:“關竟是我媽認的幹兒子。”

“難怪呢。”小護士哪裏知道他這番話裏的彎彎繞繞,只當他們真是兄弟。

陸寧然松了一口氣,他先在這裏丢下這話,以後就算董翰馳再說關竟是同性戀,相信別人也不會相信了。

關竟很快就下來了,陸寧然心裏不安,忙問他:“怎麽樣了?”

“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去吃點東西?”關竟沒回答,先問了一句。

“不吃了。”陸寧然搖頭。

“那我送你去學校吧,路上說。”關竟往停車場走去。

發動了車子,關竟才說:“董翰馳應該會辭職。”

“啊?”陸寧然沒想到,結果會這麽嚴重。

“他其實是個自尊心蠻強的人,今天這事一出,整個醫院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了,他怎麽可能還待得下去?”關竟解釋說,“而且,這事對醫院也有影響,哪怕醫院不處罰他,他也沒什麽發展機會了。現在辭職,醫院還會給他留點面子,這事不會公開。”

陸寧然看不出來關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點不安:“關竟,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現在你不僅得罪了董翰馳,可能醫院裏也有人會對你不滿吧?”

關竟回來一個多月,就擠走了董翰馳,雖然這事并不是關竟挑起來的,但難免會有人覺得他事多太高調。

“不滿又怎樣?”關竟語氣淡然。

可陸寧然聽了,卻覺得這話的意思,是說肯定有人不滿。他更不安了一點,果然還是太沖動了,今天這事他都沒事先和關竟商量過,明明對醫院的情況也不了解,還是不該意氣用事。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到了學校門口,陸寧然垂頭喪氣地解安全帶,卻忽然被關竟拉住了手臂。

陸寧然一愣,回頭看關竟。

關竟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認真地說:“我很開心。”

嗯?陸寧然一臉懵逼,他沒看出來關竟很開心。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為我操心了。”關竟說,“然然,謝謝你。”

即便陸寧然做的事情,打亂了他的計劃,關竟依然只有感動。更何況,這個結果,比他預想得還要好。

陸寧然咬着唇看關竟,又心疼他了,怎麽辦?

關竟湊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晚上請你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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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吃醋

說起來, 兩人還沒有正正經經出去吃過一頓飯,陸寧然不免開始期待起來。

下午剛下課,陸寧然就接到了關竟的電話,他已經到校門口了。

陸寧然腳步輕快,上了關竟的車後,又忍不住故意問道:“你怎麽這麽快?不會翹班了吧?”

關竟正常下班時間比陸寧然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時間早半個小時,他開車過來, 基本上陸寧然剛好下課。

關竟看着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順着他的意思道:“嗯,我就是翹班了, 想早點見到你。”

陸寧然咬着嘴唇也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雖然知道關竟沒有翹班,只是說來哄他開心的,可聽關竟說這樣的話, 他心裏真是比吃了蜜還甜。

然後,他又不免有點懊惱, 早知道今天關竟要請他吃飯,應該換一身衣服的。陸寧然平時上課雖然不會一直西裝革履,但他年齡本來就不大,長相又顯嫩, 所以穿着打扮都是盡量往成熟方向靠,難免就有點沉悶的感覺。

雖然早上也是關竟送出門的,可工作和約會是兩碼事,陸寧然不想關竟覺得他無趣。

關竟半天沒聽到他的回應, 側頭看了一眼,卻見他坐得似乎不怎麽安穩,小動作不斷,便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我……”陸寧然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回去換身衣服吧?”

關竟這次多看了兩眼,陸寧然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襯衫,下身是黑色休閑長褲。和他私下裏的風格的确不大像,陸寧然才剛離開校園,還穿不慣正裝,偏愛方便又有活力的休閑運動系。

關竟抿唇一笑:“不用換,這身就挺好,特別帥。”

陸寧然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即便是去約會,那也該是自己偷偷打扮,給對方一個驚喜,這樣子當面說出來,有什麽意思?聽到關竟這麽說,只當他是敷衍,當下悶悶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都覺得老氣橫秋。”

關竟沒說話,等紅燈的時候,他才忽然湊過去,在陸寧然耳邊輕聲道:“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陸寧然忍不住又臉紅了,他知道自己有些沖動,偶爾也會被人說幼稚。別人說什麽倒是沒關系,他就擔心關竟嫌棄他不夠成熟,現在聽了這話,頓時就樂開了花,想也沒想便道:“你要是喜歡,我以後都這麽穿。”

關竟發動車子,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我更喜歡你什麽都不穿。”

陸寧然:……

深呼吸一口氣,陸寧然覺得,不能一直被關竟這麽調戲,他得調戲回來。想了一會兒,靈光一閃,他問道:“你知道我喜歡你穿什麽嗎?”

關竟微微一怔,随即臉上笑意加深:“……丁字褲?”

陸寧然想的,的确是丁字褲,可是被關竟說出來,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關竟之所以能猜到,是因為知道陸寧然在這方面就是一張白紙,臨時能想到的只有上次買的丁字褲,立刻又道:“我就知道你在提醒我,晚上回去就穿。”

陸寧然有點驚訝:“你喜歡穿丁字褲?”

關竟竟然這麽悶騷?!

關竟挑了挑眉:“不是你穿嗎?家裏就一條,是你的尺碼。”

陸寧然:……

陸寧然很郁悶,他怼谷臻怼趙天智的時候,明明也是牙尖嘴利的,平時和沈徵他們鬥個嘴,也少有輸的時候,怎麽一到關竟這裏,就只有被調戲的份呢?

可側頭一看關竟心情大好的模樣,陸寧然輸也輸得特別開心,只要能讓關竟開心,被調戲幾句算什麽?就算真讓他穿丁字褲他也願意,不,等等,穿……丁字褲?

陸寧然想象了一下那畫面,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忽然聽到關竟的聲音貼着耳邊響起:“怎麽又臉紅了?想到了什麽限制級的畫面?”

陸寧然吓了一跳,才發現關竟已經停好車了,他紅着臉跳下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你請我吃西餐嗎?”

關竟點頭:“喜歡嗎?”

“嗯。”陸寧然也點頭,只要和關竟一起吃,吃什麽都喜歡。

但實際上,陸寧然很少吃西餐。陸大廚廚藝雖好,卻只做中餐。平時和沈徵他們吃飯,最常吃的也是火鍋和大排檔。偶爾去吃一次西餐,陸寧然總會走神,看到那些食物就忍不住會想,關竟平時也吃這些嗎?他喜不喜歡?吃不吃得慣?會不會也想念中餐?順便,想一下他?到最後,他總是會吃不下,所以基本上見了西餐就繞道。

今天關竟就在身邊,陸寧然吐出一口氣,這次總能好好享受一番了吧?

可是,到最後兩個人吃完,關竟問他好不好吃的時候,陸寧然卻回答不上來。

整個吃飯的過程,他全程都在看關竟,關竟吃西餐的樣子好優雅,好帥,嘴裏的食物什麽味,他一點沒記住。

關竟卻理解錯了他的為難,有點抱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可能不喜歡,我該先問問你的。”

“沒有,我很喜歡。”陸寧然回過神來,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全程花癡,只得道,“我就是看着西餐,就想到你之前一個人在國外……”

關竟抓着陸寧然的手,眼神認真:“然然,我……”

“陸寧然?”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關竟的話。

陸寧然扭頭一看,對面是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穿短袖T桖和牛仔褲,打扮得像個學生,那張臉看起來有點眼熟。

陸寧然仔細在腦子裏搜索了半天,叫出一個名字:“楊弘駿?”

對方也笑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這位是……關竟吧?”

他說這話時,眼神卻一直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陸寧然回過神來,忙把手抽回來,多少也有點興奮:“是啊,你怎麽在這裏?”

這個楊弘駿,是陸寧然的小學同學。要說起來,兩人小時候是很不對付的,陸寧然和他打架的次數最多。

其實,陸寧然對楊弘駿本人倒是沒多少意見。只不過,楊弘駿有個姐姐,叫楊弘羽。楊弘羽和關竟一直是同學,那姑娘早熟,上初一就開始追關竟。關竟那時候成績好,長得也好,脾氣雖然不好卻被認為是酷,很多人喜歡。這楊弘羽仗着和關竟小學就是同學,追人都追得特別理直氣壯,俨然關竟就是她男朋友的樣子,誰也不能染指。

陸寧然那個時候才上小學,自然還不懂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但是,他從出生,生命中就烙下了關竟的印記,所以也是有占有欲的,當然看不慣別人霸占着關竟。他打不過比他大的楊弘羽,只能拿楊弘駿出氣。

而楊弘駿呢,也對陸寧然不滿。因為關竟對楊弘羽并不感冒,反而對陸寧然特別照顧,所以楊弘羽不爽陸寧然,楊弘駿自然也不爽陸寧然。

于是,陸寧然和楊弘駿兩個,小學的時候經常打。情況好點的時候,就是推搡幾下,嚴重的時候,還會見血。直到五年級,他們當時的小學被拆掉了,同學們才分開。

自那以後,陸寧然就沒再和楊弘駿見過面。算起來,兩人也有十多年沒見了。

這也算他鄉遇故人,小時候的那點不愉快的破事,自然都不算什麽了。

楊弘駿笑着道:“我在錦城讀大學,你呢?”

“我工作了。”陸寧然說,一擡頭看到對面的廣告牌上有錦城管理學院的招生廣告,随口補充了一句,“就在那個學校當老師。”

楊弘駿臉色忽然就變得很難看,陸寧然愣了一下,也回過神來了。

他和楊弘駿同歲,可是,當初他們小學被拆掉後,楊弘駿去了別的學校讀六年級,陸寧然當時不想離家太遠,就直接升了初中。到了初二那年,他又發現自己喜歡關竟,想要離關竟近一點,所以直接參加了中考。到了高二,他又直接參加了高考。

所以,這一路下來,他跳了三次級,比起同齡人,已經提前了很多。現在他已經工作了,楊弘駿還在讀大學,所以他心裏會覺得有落差,不舒服吧?

陸寧然想要解釋一下,卻見楊弘駿又恢複了正常,卻是在問關竟:“關竟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之前聽說你出國了,我姐還念叨了你好久呢。”

陸寧然一聽這話,頓時又不爽了,這麽多年了,楊弘羽怎麽還惦記着關竟呢?

關竟客氣地道:“回來有段時間了。”

對于楊弘羽,卻沒有多提,連句問候都沒有。

楊弘駿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大家各有心思,也沒心情多聊,說了幾句閑話便散了。

陸寧然回到家裏就去逗考拉,關竟洗完澡出來,他還在逗考拉。考拉明明都已經閉着眼睛想睡覺了,他就是不放手。

關竟看了一會兒,過去拉他:“你怎麽了?”

陸寧然郁悶地擡頭看他,眨巴着眼睛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偏偏又不說話。

關竟把人拉進懷裏,放柔了聲音問:“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

陸寧然憋不下去了,順手摟住關竟的脖子,無奈道:“我在吃醋啊,笨蛋。”

關竟更加莫名其妙:“吃誰的醋?”

陸寧然:“楊弘羽。”

關竟一頭霧水:“楊弘羽是誰?”

陸寧然:……

關竟想了一會兒,驚訝地看他:“不會是你那個同學的姐姐吧?”

陸寧然點了點頭,關竟又好笑又好氣,他連對方是誰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陸寧然這吃的哪門子的醋?

陸寧然其實也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但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關竟對他吃醋會有什麽反應。要是關竟不喜歡,以後他就算吃醋,也不會表現出來了。

現在看到關竟的樣子,陸寧然開始給自己找補:“你都不知道,小時候我為了你和楊弘駿打過多少次架,你每次還來罵我。”

關竟看了他兩秒,說:“對不起,那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陸寧然立刻順杆爬:“你要怎麽補償我?”

關竟把人抱進卧室:“深入補償。”

陸寧然象征性地撲騰了兩下:“你這分明是占便宜,哪裏是補償了?”

關竟壓上去,親吻的間隙故意壓低了聲音,誘哄般問道:“那你喜不喜歡?”

“嗯……”陸寧然已經快融化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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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壞了

第二天, 陸寧然課間休息的時候,被教導主任叫了去:“你知道馮季老師的事情吧?”

馮季老師曾經也教過陸寧然,前不久查出患了癌症,陸寧然還去看過他,當即點頭:“我知道,怎麽了?”

“馮老師要入院治療,不能再繼續上課了。你也知道, 我們學校師資本來就緊張,他的課暫時找不到專人代替。好在我們的老師都很有愛,大部分課時都被有時間的老師無償認領了, 現在只剩下一個班。”教導主任語重心長地看着陸寧然,“你看,馮老師曾經也教過你,現在……”

這話的意思已經相當直白了, 陸寧然當然只能答應:“沒問題,只要課時不相沖突, 我來代吧。”

其實,就算馮季沒有教過他,只要能幫忙,陸寧然也不會多說什麽。可是, 教導主任這番明顯帶着道德綁架嫌疑的話,還是讓他有點不舒服。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教導主任一臉欣慰的模樣,“放心吧,不沖突, 我都看課表了,就是今天晚上第九、十節。”

陸寧然一愣,有點想罵人,難怪沒人願意上,第十節上完就晚上十點了。而且,他今天原本就有六節課,再加上兩節,就是八節課。是不沖突,他嗓子得廢。

陸寧然皺了皺眉,說:“今天晚上嗎?你們怎麽不提前說呢,我都沒備課。”

“我這裏有馮老師之前備好的課,你下午沒課的時候看看就可以了。”教導主任塞給陸寧然一個文件夾,又說,“放心吧,馬上就期末了,不會很麻煩的。”

陸寧然的不滿在聽到“期末”以後,又憋了回去。這都五月底了,六月底就期末考試,的确沒幾天課上了。算了,看在馮老師的面子上,不計較了。

只是,晚上就有課,陸寧然的準備時間不多,來不及多想,下了課又忙着備課去了。

他接手的是大三的一個班,晚上去上課的時候,教室裏稀稀拉拉坐了十來個人。

陸寧然原本不想點名的,可是他拿着花名冊掃了一眼,卻掃到了一個“楊弘駿”。

陸寧然吓了一跳,不會這麽巧吧?

他又把那十幾個人掃了一遍,沒發現他認識的楊弘駿。

陸寧然不放心,還是點了名。點到楊弘駿的時候,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同學答了“到”,陸寧然這才松了一口氣。要真是他認識的楊弘駿,那可就有點尴尬了。

陸寧然上完一節課的間隙,想去倒杯水喝,随手摸出手機一看,才發現關竟給他打了二十幾個電話!

他這一天忙得頭暈眼花的,沒上課的時候又在備課,根本忘記了給關竟說他臨時加了兩節課的事情。上課手機一直是靜音模式,也完全沒注意到有電話進來。

陸寧然急忙給關竟回了個電話,關竟那邊聲音都在抖:“你去哪裏了?怎麽不接電話?”

“對不起,我還在上課。”陸寧然也顧不上喝水了,滿心都是內疚,“臨時加的,忘記告訴你了。”

周圍還有學生,他也不好說太多。

關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陸寧然聽着他呼吸很重,似乎在壓制脾氣,過了一會兒關竟才道:“我在校門口等你,上完課就下來。”

陸寧然不敢多說,下了課就急匆匆地跑出去,關竟的車停在門口。他一上車就聞到一股煙味,陸寧然怔了一下。

關竟回國這麽久了,他還沒見關竟抽過煙。陸寧然再笨,也知道關竟有多着急。

他覺得特別抱歉:“對不起,我……”

他晚上連上了四節課,後來連水都沒喝成,嗓子已經啞到有些可怕。

“你不要說話!”關竟繃着臉壓着脾氣打斷了他的話。

陸寧然的确很累,又擔心打擾到關竟開車,便乖乖閉嘴了。他倒是不介意關竟這态度,換個角度,要是他找不到關竟,打電話又一直沒人接,可能真的要瘋。

關竟貼着限速把車開回了家,一路上一個字都沒說。

進了門,陸寧然主動抱住關竟,湊上去吻他。

關竟只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就把人推開了,然後去給陸寧然倒了杯蜂蜜水:“先喝點水。”

陸寧然的确口渴得不行,接過杯子就“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他喝得太急,漏了一點在下巴上,正要伸手去抹,關竟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伸出舌尖去添他下巴上的水珠。

陸寧然顫抖了一下,輕輕叫了聲:“關竟……”

關竟胸口起伏不定,想要推開陸寧然,陸寧然卻反撲上去,開始剝關竟的衣服。

關竟本來就難受,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伸手解了一顆扣子覺得太慢,拉着衣服一扯,直接将扣子都崩掉了。

兩人抱着吻在一起,關竟往卧室走,被陸寧然拉着去了浴室:“先洗澡……”

最後兩人沒忍住,在浴室做了一次,上了床又做了一次。

陸寧然已經累到不行,手指頭都動不了了,嗓子也幾乎全啞了。

關竟還伏在他身上,陸寧然用發紅的眼睛看着他:“對不起……”

關竟忽然又低頭開始吻他,陸寧然雖然累極,卻也沒有阻止。

關竟的吻一路向下,忽然含了上去。

“關竟!”陸寧然猝不及防,差點就跳起來了,卻被關竟死死壓住。

陸寧然感覺自己像是離了水的魚,張大了嘴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繃緊了。有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靈魂出竅,已經死過去了。

雖然關竟平時和他開玩笑,愛說什麽“下面給你吃”,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做到那一步。陸寧然也基本上不看片,對這件事情的唯一了解,還是那次春夢,可做夢和現實畢竟不是一回事。

陸寧然渾渾噩噩,在關竟嘴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繳械投降。

關竟沒能完全避開,擡起頭的時候,嘴角還殘留了一點白濁。陸寧然看着他的樣子,都快自燃了。

關竟好像終于把情緒發洩出來了,他揉了揉陸寧然通紅的臉頰,聲音也有點啞:“要不要喝水?”

陸寧然茫然地點了點頭,關竟倒了水進來,還給他拿了兩顆潤喉糖。

喝完水,陸寧然才慢慢緩過來,他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關竟搖了搖頭,把他抱在懷裏:“到底怎麽回事?”

陸寧然把事情說了,關竟皺了皺眉頭:“幫忙是沒關系,可也要量力而行,一天上八節課,能受得了嗎?你不是只在這裏教一年,你要教很多年的,不能遇到什麽事情都委屈自己,必要的時候,要學會說不。”

“嗯,我明白。”陸寧然點頭,又解釋,“只是,馮老師确實不容易,而且,明天早上我沒課,所以還能堅持。反正都快期末了,也上不了幾次。下學期,排課的時候,我會注意,不會輕易讓步了。”

陸寧然周四前兩節沒課,也是一周中唯一不用早起的一天。

關竟并不想插手他的工作,便也點了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睡吧。”

陸寧然實在是累壞了,眼皮已經在打架,雖然想着要安慰一下關竟,卻還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中感覺到關竟在吻他的額頭,陸寧然困得睜不開眼,輕聲嘀咕了一句:“你還沒睡嗎?”

關竟沒回答,只是把他抱緊了一點,陸寧然很快又睡了過去。

周四晚上,關竟和陸寧然回父母家吃的晚飯。

周五,陸寧然剛下課,就接到關竟的電話,說晚上想請沈徵吃飯。

陸寧然驚訝不已,關竟一直對沈徵不感冒,甚至偶爾還會吃醋。他便也沒想過要把兩人往一起湊,沒想到關竟竟然要請沈徵吃飯。

陸寧然當然開心,立刻跑去找沈徵。

沈徵一聽也很驚訝,過了一會兒,卻像是想起了什麽,表情複雜地看着陸寧然。

“怎麽了?”陸寧然不解。

沈徵說:“我前天晚上不在,隔壁鄭老師說,有人來宿舍找過我,根據他的描述,來的應該是關醫生。他說關醫生當時很着急,好像是在找你。”

陸寧然明白過來,前天晚上,關竟來接他的時候,辦公室裏肯定是沒人了,即便是碰到兩個人,也不可能知道陸寧然臨時加課的事情。關竟找不到他,所以來找沈徵。可是,他也沒找到沈徵。

關竟沒有沈徵的電話,陸寧然忽然明白他為什麽要請沈徵吃飯了。

這兩天關竟表現得很正常,陸寧然幾乎都要忘記這事了,可關竟心裏可能還沒過去吧?

陸寧然鼻子有點酸,關竟之前雖然說喜歡他很多年,可關竟平時的表現,像個情場高手,陸寧然總覺得,他說那些話,可能是哄自己開心的成分更多。可是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得到,關竟有多喜歡他,有多害怕失去他。

沈徵顯然也想到了:“看來,關醫生對你,還真是愛得深沉啊。你們倆這樣……居然還能錯過那麽多年,我也真是服氣。”

關竟下班後就直接到學校接陸寧然和沈徵,他倒也沒多說什麽,對沈徵像對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一樣。沈徵也不是小氣的人,兩人不提上一次的尴尬,相處得很愉快。臨走的時候,關竟果然要了沈徵的電話號碼。

陸寧然看到他存號碼,鼻子又開始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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