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戰神阿修羅4
一期一振張了張嘴，無法回答。
這個問題，太誅心。
對，阿修羅的确沒有做過什麽，比起其他幾任審神者，他的幾句話也算不上多傷人。
一期一振的确沒有立場要求阿修羅對他們好。
可是……
憤怒就是忍不住。
“啊，真是可憐的生命，如此脆弱，想要吾憐惜麽？”
阿修羅微笑着問道，聲音裏帶出一種曠遠的感概，似乎參雜着陣陣風聲回音，顫聲耳鳴，嗡嗡回響，萦繞不絕。
“誰要你的憐憫啊，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們審神者造成的！”一期一振頗有些歇斯底裏的吼道。
“是啊，一切都是審神者的錯，不是爾之過，爾等無錯。吾相信，當初的那些審神者，也是一般想法，可是這麽一來，不覺得汝等與審神者們十分相似麽？原來的被施暴者已經變成了施暴者，這就是爾等從數多審神者身上學會的東西，對嗎？”阿修羅語氣溫柔的緩聲反問。
那聲音帶着純然深沉的溫柔語調，直白而幹脆，猶如一把帶着倒勾的刺刀，在一期一振的胸口來來回回進進出出，撕扯出一塊又一塊的血肉，痛的讓他無法出聲。
‘不是的，他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
‘他只是為了保護弟弟們。’
‘他才不是那種人。’
但是這些話，他卻無法說出來。
阿修羅看着一期一振，半響之後，又低頭接着撥弄手裏的光珠，嘆道：“強大是什麽？是手中的刀更利，是心的壁壘更硬，是意志與自我控制的更強，是歷經千瘡百孔練就不死心，是無人可以摧折的脊梁，你知道麽，人的骨頭斷了之後愈合，斷掉的傷口會比沒有斷掉之前更厚實堅硬，而不是更脆弱，明明經歷過那麽多次的失望，為什麽你們沒有學會堅強，反而越發堕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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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阿修羅微微搖頭，看着手裏的淨靈珠漸漸成形，說道：“将自己變成與憎恨的人一樣，這就是你們的成長，你們唯一學會的東西？”
“雖說‘自救者，人恒救之’但是，汝等有自救過麽？只是一味的求救而已，吾伸出了手将爾在泥沼之中拉了起來，汝等不感激便罷了，難道還要吾将爾等抱在懷中，小心輕哄入眠，服侍爾等洗漱更衣，喂飯喝水，将汝等照顧的猶如嬰兒一般等汝不在哭鬧，而後送入搖籃給汝唱一首搖籃曲才好？”
“不，我們并沒有這麽想過……”壓切長谷部這才連忙否認道，若真是認下這件事情，那以後他們還怎麽面對這位審神者。
壓切長谷部已經忍不住想要捂臉了。
阿修羅向來擅長歪理邪說，善于辯經詭道，這麽說幾句對他而言已經算是溫和了。
君不見當年他怼死了釋迦，噴的某位高僧涅槃。
“總算，還有點廉恥心。”阿修羅笑了笑說道：“好了，汝等拿去發了，每刃一個，戴上之後會自行調節大小。”
阿修羅将做好的五十個手串推了推，對壓切長谷部說道：“有了這個之後，汝等自行安排出戰，維持一段時間之後，應該就能自行周轉過來，不需要吾的治療了，雖然成為了此地的主人，但是，在爾等惡意未散之前，不懂得感恩之前，少往吾面前湊。”
說罷，阿修羅起身離開了屋子，留下兩刃一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狐之助說道：“啊，先把手串送出去吧，對了，一期一振殿下，你和長谷部閣下都拿一些吧，一期一振殿下和藤四郎們都很需要，長谷部閣下那邊的幾位也拜托了，我去給三日月宗近殿下他們送過去，啊，小狐丸殿下的也要送呢。”
說着狐之助叼起幾串手串，就跑出去了。
一期一振癱坐在地板上，低着頭，沉默不語。
一邊的壓切長谷部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肩膀，說道：“就算是為了你的弟弟們，你的态度也要收斂一下，好了，把這些手串拿去給你弟弟們把，我也要給鶴丸他們送過去。”
壓切長谷部過去拿了幾串手串，剩下的留給了一期一振。
等到他走開了，一期一振才坐起來，看着那些手串發了好一會呆，這才過去将之拿起來，出去了。
而走出屋子的阿修羅擡頭看了看天空，真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湛藍色，可是為什麽總是有人想要将這純粹的藍，染上那麽厚重的灰色呢？
腳邊幾只小老虎嗷嗷叫，想要往他身上爬。
阿修羅擡腳走開，完全沒有逗貓的心思，比起貓，他更喜歡狗。
比如說最光陰。
轉身走開，阿修羅看了看院子裏的幾顆櫻花樹，走過去直接用術法換成了桂樹。
至于那些刀劍們的想法，阿修羅不在乎。
他折了一枝樹枝在手，鵝黃的花多綻放，香氣撲鼻，讓人懷念，坐在廊下靠着柱子，在這熟悉的芬芳中，阿修羅沉沉睡去。
多麽幸運，夢裏有一輪金日，照亮黑暗，指引前路，只要沐浴在這光芒之中，便覺得空前滿足，十分幸福。
你看，他就是這麽容易滿足。
可是有些人，他們卻很盲目，看不見周圍的色彩，只看得見自己的痛苦。
阿修羅在這裏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時，幾只小老虎在他身上窩着，有一個少年，一頭淡金色偏白的短發，靠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
阿修羅解下白披風，蓋在少年身上，将他的頭從自己腿上挪開，将之抱進屋裏，拿過一邊的坐墊給他枕着。
周圍有人在窺探，但是阿修羅并不在意，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沐浴更衣之後，阿修羅換回了自己常穿的常服，黑金色的底，只有袖子白色，黑進绲邊的袖口，頸部也是黑金護甲交纏，鎖骨兩側是兩個雞蛋大的鑽石配飾，肩上是黑金軟甲的肩甲裝飾，身上斜系着一條純白的披風，胸膛微露，腰上也是同樣風格的腰帶配飾，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有點埃及風。
雪白的長發用發飾固定，有兩條發辮在臉的兩側披着，額上也帶着荷魯斯之鷹的頭飾。
頸上挂着阿修羅之眼，看起來莊重又優雅，精致而不豪奢，低調的華麗，配上阿修羅那張臉，更顯得莊嚴凜然，冷毅又堅定。
那邊狐之助已經在阿修羅的寝殿門口等着了。
看見阿修羅走出來，它跑過去圍着阿修羅轉了幾圈，贊嘆道：“啊，那洛優珈大人真是太好看了，看起來好威風啊，手串已經發放完畢，接下來大人要做什麽呢？”
阿修羅反問道：“有什麽是吾能做的麽？”
狐之助介紹道：“平常的日課有了您的允許，刀劍男士可以自己處理，您要是覺得本丸內無趣的話，要不要去萬屋逛逛呢？”
“萬屋？”阿修羅疑惑：“什麽地方？”
狐之助答道：“購買補給的地方，也有很多店鋪，吃喝玩樂的都有，那洛優珈大人要去看看麽？”
阿修羅點了點頭，去萬屋看看也不錯，畢竟長期對着那群刀劍他都快無聊死了。
而根據狐之助提供的資料，萬屋就是個類似于人類步行街的購物消費處。
于是阿修羅問道：“既然是買東西的地方，那用什麽貨幣呢？”
“刀劍男士相關的用品一律用甲州金，其他的日常用品和店鋪都是用小判，小判和甲州金可以用貨幣進行兌換的。”狐之助答道。
“是麽？”阿修羅想了，拿出幾塊金子問狐之助：“這個能換多少。”
狐之助愣了愣說道：“等我計算一下，這兩塊可以兌換甲州金十萬，您要兌換麽？”
阿修羅點了點頭：“一半換成小判。”
狐之助歡快的答應了，将那兩塊黃金收了起來，然後拿出一個終端機給阿修羅：“好了，已經充值成功，您拿着這個，就可以在萬屋進行消費了，要我帶您去萬屋麽？去萬屋的話最好帶上刀劍男士哦，可以幫忙拿東西。”
阿修羅搖了搖頭：“沒必要，帶路吧。”
“好的。”狐之助蹦蹦跳跳的帶着阿修羅往通往萬屋的小徑那邊去。
阿修羅走到這裏，擡頭一看，是個鳥居，狐之助說鳥居走過去便是萬屋了。
阿修羅點了點頭，便走了過去。
果然，露出一個通道，不遠處還有一個鳥居出口，走出去便見到接到，微微側過臉，便能看見不少店鋪。
阿修羅左右看了看，随便找了個方向走了幾步，不遠處的街道上不少男女來來往往，有人看見阿修羅直接就瞧呆了。
阿修羅也在觀察這周圍的人，他的面容無喜無悲，眼神之中帶着一點曠古歲月凝成的亘古憂愁，整個人似乎籠在一層黑暗裏，他一出現，似乎連天光都黯淡了下來。
這樣的他，不多時，便吸引了一群人的視線。
阿修羅本就容貌極其俊美，身形也完美，一身異域風的衣着更顯得蒼涼巍峨，仿若落日之下的高山，那麽奪目，讓人無法用尋常的言語去贊美，只是呆呆的凝望，不過片刻，周圍的人便都斂聲屏氣，連聲音都靜了下去。
這時，阿修羅看見人群裏，有一個女孩，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面容可愛，卻渾身散發着黑暗陰郁的氣息。
他看着她，微微揚起一個不算溫和的笑容，卻讓看見的人，不由得心醉神癡。
少女也看的有些呆了，她似乎見到了黑暗之中的神祗，款款而來，笑容溫柔。
阿修羅走到她的面前，問道：“這位女郎，打擾了，汝能為吾指路四處游覽麽？”
那一刻，少女聽到神祗溫柔的話語，滿心歡喜。
……
滿身罪業鑄命魂，無喜無憂亦無怖。
千年萬載無輪回，因果如火成鏽痕。
——千年一念·阿修羅。
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