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鮑安到最後也不知道海荼會看什麽病, 因為那家夥說自己現在已經不會了。
他根本不相信這種鬼話, 倒是相信了海荼背後的男人身體不好,所以兩人并沒有實質關系這件事情。
想到這裏鮑安放心了不少, 他一個純種直男,之前為了海荼天天逛同志論壇,都快把自己逛出抑郁症了。
和全看那邊的合同簽了下來,他們這部劇将會在兩周後上映, 每周播放兩集, 按照國外那邊邊拍邊放的形式來。
導演對自己的處女做很有信心, 和劇組其他主創說話的時候更加硬氣了。
不過這些對海荼來說并沒有什麽感覺,他感觸最深的就是現在的拍攝容易了很多。
劇沒賣出去之前, 看到一點點不滿意的地方導演都要求重來, 但自從合同簽下來,為了趕工期,他已經變成了能過就過。
鮑安有點憂心,他是真的為自家的藝人好, 覺得導演這樣的态度不太行,便提議讓海荼回家的時候把第二天要拍的劇情過幾遍加深印象。
祁謙覺得這幾天的海荼有點奇怪。
比如現在, 眼前的人扒完最後一口飯,把碗放下,抹了把嘴說:“我吃好了。”
說完就站起來準備往樓上跑。
“等下。”祁謙叫住他:“吃完了站一會, 這麽早上去幹什麽?”
海荼又轉回來:“我上去有事啊。”
祁謙:“什麽事?”
他不經意的提醒:“你已經好幾天沒做作業了。”
小孩子就是不定性,幹什麽都三分鐘熱度,不盯着還是不行, 祁謙心裏想着,以後得多留點時間去關注下海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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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說海荼才恍然想起來,自己貌似真的忘記了這件事。
“過兩天再去寫嘛,我最近真的有事!”海荼縮着腦袋走到祁謙面前,小聲商量道。
祁謙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什麽事?”
“我要看劇本啊。”海荼乖噠噠的說:“鮑哥講要回家多看看,要不拍不好。”
祁謙奇怪:“之前不是不看的?”
“對啊。”海荼搬開椅子在旁邊坐下:“現在比較趕時間嘛,就得多看看了。”
他手撐着下巴:“鮑哥說不認真的話會被罵。”
“坐好了。”祁謙敲了他一下,知道确實有事情之後也不再強求他學習:“行了,你去看吧,早點睡覺。”
海荼進自己房間關好門,拿出劇本開始背起來,邊背還要邊揣摩裏面的語境。
“姓名?年齡?嗯,大學才畢業嗎?下個問題,你是怎麽死的?”
明天的劇情到了景緯結束上一個案子之後,去吃晚飯的時候碰到了個男人,男人頭破了一個洞,從裏面一直往外流血和腦漿,他自己卻毫無所覺。
不僅他自己沒感覺,周圍坐着好多人也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于是不止一次見到鬼的老手警察,景緯明顯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在吃完飯之後便拿出了随身帶的小本本,當場給人做了個筆錄。
加上這個男人,景緯一共見到了四只鬼,雖然說習慣成自然,但是在做筆錄的時候,劇本裏要求他手要微微顫抖,牙齒打顫,以此來證明他還是害怕的。
海荼背了兩遍臺詞,試着把手抖了下,覺得有點太刻意。
“牙齒打顫……他把上牙和下牙碰到一起。”他試了下,疑惑的自語道:“這樣嗎?好像也不對。”
這種身體上的表現海荼總覺得表現的不到位,試了好幾遍也不行,他煩躁的用筆撐住額頭,想憋出點靈感出來。
好不容易有了點感覺,試了下之後覺得還可以,卻又會在下一個劇情那裏卡主,時間一長海荼的注意力就不怎麽集中,他眼睛在房間裏面亂瞥,偶然看到了放在床上的戲服。
戲裏面景緯絕大多數時間穿的都是警服,當時祁謙一共給他定了十幾套。海荼床上這套是他前兩天帶回來洗的,準備明天帶回劇組,為了記得,就放到卧室裏了。
海荼對着戲服看了會,突發奇想決定換上去再試戲,畢竟他在片場明顯覺得演出來要輕松很多。
事實也卻是如此,換上那身警服之後,他就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很容易就把自己帶入進景緯的心境裏面。
把明天要演的戲份都過了兩遍,海荼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洗澡,然後看會書之後睡覺。
最近自己确實有偷懶的嫌疑,也不怪祁謙要說他了。
剛解開警服上面的兩粒扣子,房間門就忽然被人打開。
海荼手放在胸口上轉過頭,看到祁謙一只手放在門把手上,表情有些錯愕。
“你這是?”祁謙動手做了個跟海荼一樣的動作——松了下領帶之後,開口問道。
海荼繼續把下面的一顆扣子解開,摘掉帽子走過去:“我在試戲啊。”
天氣并不涼快,海荼房間裏面也沒開空調,所以他只穿了一件襯衫式的警服,現在解開了三粒扣子,胸前的大片肌膚便露了出來,白的晃人,像是在發光。
“你要看我演嗎?”看祁謙沒說話,海荼接着問道,雖然他覺得剛剛的表現還可以,但是有人給意見,肯定是更好的。
祁謙順勢走進來關上門:“可以,現在試嗎?”
“沒錯。”海荼等他在椅子上坐好後,把劇本放到他手上:“現在我們來表演第十三集 第二十一鏡。”
說完話之後,海荼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一個樣子,他身體微微前傾,走了兩步蹲在地上,仿佛旁邊有人一樣問:“你就在這下面?”
似乎聽到了準确的回複,他用手掃了掃地上的雜物,又搬開一樣東西,手按了下地面:“埋得挺深啊,我自己不一定弄得出來。”
說完之後便又站起來,手插在腰上,沖着外面望了眼,又回去繼續搬東西:“誰這麽缺德啊,把你埋那麽深,我一個人要搬到什麽時候才能搬完!”
祁謙的手比了下,覺得那個腰自己兩只手應該可以環過來,他心裏想着移開眼睛,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在他胸前和腰間徘徊巡視。
腰精的主人應該是把上面的雜物都搬完了,他蹲下來低頭往裏面看去:“我好像看到你了。等着吧,待會我同事過來你就能重見天日了。”
祁謙看完了海荼的表演,給予了較高評價,随後表示自己還有其他工作要忙,便出去了。
“你去吧,晚安。”被表揚之後的海荼心情好的不得了,原本準備去洗澡的打算也停了下來,準備再把劇本琢磨兩遍。
畢竟鮑哥給他定的目标是拿到影帝呢!
說自己有工作的人在辦公桌後面二十分鐘沒動了。
祁謙覺得有點心虛。
就在剛才,他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差點起了生理反應!
簡直不可理喻!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太長時間沒發洩了,所以看到誰都會有沖動。
在祁家這個環境內長大,祁謙從小就看多了男女間的事情,好幾次家裏辦宴會,都能在花園裏面看到人在做親密交流。
大概看多了反而就沒有新鮮感,這種運動在祁謙這邊的意義只剩發洩旺盛的精力。
但他的精力可以用在別的地方,比如工作。
所以從青春期到現在,他就沒有對這種事情太感興趣,正常也就是一個月自力更生一兩次,年紀越大頻率越低。
直至後來生病之後,更是完全忘記了這事了。
祁謙閉着眼睛反思自己,腦子裏卻不受控制的出現海荼的臉,感覺到自己又開始沖動起來的某處,他狠狠拍了下額頭:“變态。”
罵了自己一句之後,他也不準備在書房念經了。
從衣帽間拿起換洗衣服,祁謙走進浴室,躺進加了精油浴缸裏,任水漫過胸膛。
精油有舒緩鎮定的效果,不過也有泡沫。被泡沫覆蓋的水底下,祁謙擡起一只手握住某處,閉上眼發出一聲長嘆。
……
離劇上映的時間越短,導演表現的就越焦躁。
其實這也情有可原,作為一個半新手,他負責的東西太多了。
從定劇本到選角再到拉投資再到拍攝,又要畫分鏡頭又要負責拍攝還要跟編劇讨論劇情。
可以說一個人當成五六個在用了。
他又心高氣傲的很,覺得那些老導演能幹成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幹出來,拒絕別人插手。
最終的結果就是事情不一定幹的多漂亮,頭頂倒是越來越亮了。
又是一幕沒拍好,裝死者的那位大兄弟一時手賤,把臉上給他淋的血給摸花了。
本來也不算特別大的事情,重新再上次妝就行,但是導演卻突然發起飙來。
“你手不動一下要命是吧?知不知道什麽叫相互尊重?人家辛辛苦苦給你弄出來的東西你一抹都沒了,浪費所有人時間很好玩是吧?你覺得你的時間不值錢別人的時間也不值錢嗎?”導演聲音很大,說話的時候噴出來的吐沫到處飛:“我跟你說,像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當群演。”
海荼離得近,可以看到那位兄弟低頭咬着牙,感覺随時都能爆發的樣子。
然而到最後他也沒說一句話,默默的找化妝師補完妝,最後拍攝的時候再沒有出故障。
拍完這一鏡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演死者的那位叫黃傑,剛進組沒兩天,戲份也不多,第一天拍攝就得罪了導演,其他人都不愛和他有交情。
此時他一個人蹲坐在角落,看起來莫名的可憐。
海荼走過去給他遞了瓶水。
“多謝。”那人接過,把瓶子捏在手裏。
海荼安慰了句:“導演他最近比較上火,你別太在意了。”
“沒什麽,我不在乎。”死者兄擰開瓶蓋,喝了小半瓶水下去,喝的時候卻很注意沒破壞妝面。
喝完水之後他擡起頭對海荼笑了笑,妝容的關系,這個笑容看起來頗為恐怖:“罵就罵呗,給我錢就行,這邊工資高。”
海荼不知道說什麽,就哦了一聲。
休息時間結束,那邊在喊着開工的時候,海荼聽到他又開口:“之前那東西流到我眼角了,難受才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