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質疑

“殺……殺人了……來人啊……救……救命……”剛才還勢在必得的人面對落了滿地的屍體,臉上只剩下了驚恐,看着蒼翊身後的十幾人只覺得如同鬼佞一般,慌裏慌張地往城裏逃去,妙風迅速追上去,長劍一伸,将人攔了下來。

冰冷的劍尖抵住喉間,林慷吓得連連後退,一個不穩栽倒在地,慌不擇言道:“別……別殺我,我姐夫是郢州刺史,你們不能殺我……”

妙風劍意不收,詢問地看向自家主子,蒼翊雙腿微動,馬蹄在林慷身旁停下,輕聲道:“你方才說的條件,我沒聽清楚。”

“我……我……”

蒼翊見他眼神閃爍,竟還不死心地朝着自己身後望去,擡頭直視城內,雙唇微啓:“殺。”

“住手……”林慷尚來不及驚呼,城內已有另一人的聲音傳來,林慷頓時面露喜色。

妙風可不管他人說了什麽,只依蒼翊所言下手毫不留情,卻在劍尖剛刺破脖頸時被一截槍頭震偏了劍柄,林慷趁機爬開幾步,迫不及待地吼道:“周序鋒,快救我……”

“王爺……”

蒼翊看着城內策馬跑來的幾人,示意妙風先退下,等着真正管事的人。

林慷還在狼狽地在前面爬着,他只顧着逃命似乎忘了站起來跑會更快,忽然感覺脖頸間有些刺痛,下意識地去觸碰,竟是濕的,拿下手一手的血紅:“血……血啊……周序鋒你快救我,我要是死了姐夫不會放過你的,你快救我啊……”

被叫做周序鋒的人來到蒼翊面前,低頭看了看,吩咐人将地上已經吓得痛苦的人扶起來,才剛站穩,又猙獰道:“快,快殺了他們。”

周序鋒聞言眉頭一皺:“帶走。”

“是。”扶着林慷的兩人連拖帶拽地将人帶走,似乎對他有些忌憚,還勸慰道:“大人失血過多還是先止血要緊。”

林慷也是個惜命的,感受着脖間的傷口還在滲血便不再鬧騰,卻還是不甘心地回了句:“周序鋒,你要是放走了他們我跟你沒完。”

“……”

蒼翊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鬧劇,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他若沒看錯的話,這周序鋒雖然顧忌林慷的生死,卻對此人厭惡至極。前面林慷被人扶着漸行漸遠,蒼翊仍未阻攔,只定定地盯住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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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眼見着那浪蕩子沒了人影,妙雲不甘心地看向南宮若塵。

南宮若塵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妙雲無需在意。要說這十八暗衛在聽到林慷的條件時,最憤慨的就屬妙風妙雲二人,她倆照顧南宮若塵起居多日,對她們來說公子就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怎能任由一個浪蕩子這般亵渎,倒不是不滿王爺的做法,只是覺得這般輕易放過他有些不憤罷了。

劉甄離得近,聽得耳旁的對話有些驚訝,這些人當是欽史大人的護衛,卻對這位白衣公子言聽計從,可見欽史大人對此人是極為看重的。

“閣下可是朝廷欽派的欽差大人?”确認了林慷的安全,周序鋒回頭看着蒼翊道。

“你知道我?”

“只是猜測。”

蒼翊但笑不語,略作思索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朝廷派遣欽史應當早有信函提前送到,只是他的身份明證暫時給了暗一,普通的守城将士不識得他也實屬正常,至于士卒态度松散,大概是沒料到他們會擱下赈災物品提前到來吧。

蒼翊的回答無異于是默認了自己欽史的身份,周序鋒頓了一會,跳下馬背,走到蒼翊身前道:“下官郢州城守正周序鋒,參見欽史大人。”

“你便是郢州城的守正?”雖然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到底是沒有直接證實,此刻他自己承認,蒼翊倒有些驚訝:“周守正就不問問本官是真是假?”

周序鋒躬着的身子似乎怔了一瞬,接着又放松下來:“是真是假刺史大人自會明斷,欽史大人請。”

周序鋒側身站到城門兩邊,讓蒼翊一行人進城。蒼翊也不推辭,只是進城前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序鋒一眼,确認欽史身份本就是守正的職責,自己的官紋玉牌也未佩戴在身上,他方才那句話明顯是刻意放水,到底是什麽意思?

暫時顧不上周序鋒是何目的,他們現在首要的是先進城去刺史府,随後還得前往盧陽郡,探查災情,最嚴重的地方才最合适。

大概是刺史下令用火阻隔蝗蟲過境起了一定的作用,郢州城內并沒有看見蝗蟲帶來的威脅,只是盧陽傳來的消息吓到了不少人,城內的大街上人煙稀少,街邊的門戶也大多是緊閉着,比起其他州城要少了許多生氣。

剛到刺史府門口,便有一個穿官服的男子帶着幾名衙役迎了上來。這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瞧起來倒也忠厚,有些微胖,一身緋色繡雁紋的衣袍,是從三品的服制,正是郢州刺史杜蔚。

刺史在蒼翊身前站定,行禮:“不知欽史大人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起來吧。”蒼翊淡淡應了一聲,直接進了刺史府。南宮若塵,劉甄和妙風妙雲二人跟在蒼翊身後,其餘人則依刺史的安排去了別處歇息,只不過引路的人剛一轉身,暗衛們便瞬間不見了身影。

正廳內,蒼翊靜靜地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打量着刺史府的正廳,劉甄在他下首落座,妙風妙雲分兩邊站着,南宮若塵本想站到蒼翊身後,被蒼翊強行按在了主位另一側坐着,他也不別扭,一臉平靜地喝着丫鬟奉上來的熱茶。

刺史不安地坐在南宮若塵下首,等着欽史問話。城門處剛傳來消息他便有些慌了神,他萬萬沒料到這些人會到的這麽早,聽說他們剛到城門口便殺了幾十個守城将士,他那不争氣的小舅子也負了傷正在府裏處理傷口,若是不小心惹惱了這位,只怕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這位欽史大人,廳內坐着的其他兩人也引起了杜蔚的注意,劉甄他是認識的,剛才進府時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蒼翊身上并沒看到劉甄,此刻見到這盧陽郡郡守,他明顯是驚訝的,劉甄帶動百姓鬧事時他并未出面,并不知道此事,故而見到劉甄與蒼翊一起,他更多的是好奇與疑惑。南宮若塵既與欽史同坐,身份自然不一般,等了半天見蒼翊絲毫沒有介紹的打算,只好硬着頭皮道:“欽史大人,不知這位公子是?”

蒼翊順着他的話看向南宮若塵,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忽視掉這個問題,輕抿了一口茶道:“本官在來的路上聽說盧陽郡蝗群擴散殃及了郢州城,今日進城一見,郢州城內完好無損,莫非刺史大人已将災情控制住了?”

杜蔚一驚,顧不得再問南宮若塵的身份,忙道:“下官不敢,下官是用了些法子,暫時阻隔了那些禍害……”

“哦?”蒼翊看向杜蔚,輕笑:“不知大人用的什麽法子?竟有這般效果?”

“這……”

杜蔚眼神變得飄忽不定,不敢去看上首投來的視線,蒼翊也不追問,不驕不躁地等着杜蔚給他回複,食指在茶桌上不停輕叩,使得本就思緒紊亂的刺史越發顯得急躁。

“姐夫……”正焦慮着,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喊,闖進了一個人:“姐夫,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

廳內的人同時看向門外,本就安靜的正廳裏更加沉寂了下來。

林慷剛踏進門,脖間纏着白色的布帶,傷口應該是處理好了,在看到廳內坐着的人時他也愣住了,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麽會在這?”

蒼翊見到這人便來氣,一張俊臉迅速沉了下來。杜蔚也是個會看臉色的,見蒼翊面露不喜趕緊站起來沖着門邊的人吼道:“莽莽撞撞,成何體統,沖撞了欽史大人還不快請罪?”繼而又轉向蒼翊:“娘家小舅行事莽撞,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恕罪。”

“欽史大人?”林慷皺眉,盯着上首的人。

杜蔚見他沒有反應,恨鐵不成鋼地叱道:“見着欽史大人還不快行禮。”

林慷被怒斥聲拉回神,看了看唯唯諾諾的姐夫,又回視蒼翊,突然道:“他不是欽史大人……”

“大膽,你怎可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杜蔚只覺得心口猛的一跳,慌亂地對着蒼翊行禮:“大人恕罪,小孩子口不擇言,并非刻意冒犯……”

“姐夫你快起來……”林慷上前欲将人拉起來,指着蒼翊他們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根本不是朝廷派來的人,之前我在城門口遇到的就是他們,他們殺了我手下幾十個兵士,我脖子上的傷也是他們割的,他若真是欽史大人,要進城出示令牌即可,何必與守城将士在城門口糾纏?姐夫你可莫要被他們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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