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營救
少年在搖曳的火光中勉強睜開眼,瞥了那為首一人一眼,嗤道:“做夢。”
“為了區區一個侍衛,何必呢?”那人笑的有些輕蔑:“他已毒發,遲早是死,你縱然護着他也是徒勞。”
淩雲嘴角又開始滲血,他想将擋在他身前的少年推開,卻發現自己竟連擡手都已覺費力,只餘滿臉的懊惱。
左麒也看出來他的狀态十分不好,暗道這毒好生厲害,毒發不過片刻,就讓人脫力至此,同時又暗自慶幸,他們還是心有顧忌,用的不是瞬間致命的□□。
強壓心中急躁,少年挑釁地看向那人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對面的人沉默半晌,斂去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黑衣人再次圍堵而上,數柄铮亮的長刀印着火光朝着中間的兩人落下,左麒将淩雲護在懷裏,他在與自己做一場豪賭,賭這些人沒膽子敢真的殺了自己。
他雙目緊閉,環住另一人的雙臂因各種不安而微微顫抖着,意想中的疼痛和談判都沒有,背後一聲尖銳的刀兵相接的聲音,一道黑影落在了黑衣人和淩雲兩人中間。
左麒驀然轉身,看見的便是一道熟悉的背影,和倒了一地的屍體。
此人出現地突然,那些人心思專注在少年身上,尚在茫然中便被人破喉奪了性命。
幸存下來的黑衣人看着來人,不由自主地便退了幾步。
來人一襲黑袍遮面,肩側隐隐露出幾縷銀絲,襯着光倒看不出原本的色澤了。
“赫……赫連叔叔?”
身後傳來少年驚喜的聲音,那人緩緩轉身,蹲在了少年身前:“我沿途留了記號,你順着跑,出了林子直接回城,會有人接應你們。”
話音剛落他便站了起來,盯着黑衣人的方向,他雙目被帽檐掩住,詭異的裝扮在黑夜裏如同鬼魅一般,身後的人還沒有動靜,他開口催促:“快走。”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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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突襲雖折了幾人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這麽多人他一人如何能應付?少年滿臉擔憂。
“這人再不救治,會死的。”
左麒一驚,低頭發現懷裏的人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心下大急,擡頭看了一眼,最終咬了咬牙,抱起淩雲折身跑開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打鬥聲他已經顧不得了,以赫連荼的功力打不過逃命卻是不難,只要沒有他們這兩個累贅……
所謂的記號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沉香,常人一般不易聞到,少年自小學醫,嗅覺遠超常人,一路嗅着香味前行,也不至于迷了路。
在林中逃命了這些個時辰,少年的身體本就已經十分疲憊,此時還得抱着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人,跑起來便愈加地困難,他将人放下,轉而背到背上,歇了會兒又再繼續。
“公子……您将屬下……放下來。”淩雲看着少年額角不停滲出的汗珠,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是虛弱。
左麒不理會他,顧自跑着,腳下的步伐變得虛浮,仿佛随時就要跪倒在地一般。
出了林子,引路的香味兒變得越來越淡,兩人跌跌撞撞地到了一條大路上,少年正想松一口氣,忽覺肩頭一沉,身後沒了動靜。
“淩雲……?”沒有絲毫回應,少年頓時慌了:“喂,你別死啊。”
迅速将人放在路邊,探了探脈搏和氣息。
還好,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他們是被人抓去的,除了貼身的衣物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在黑暗中張望了一會兒,左麒把淩雲藏到一片枯草叢中,起身在周圍尋了一片荊棘林找了些可供針刺的東西。
他回到枯草叢,蹲在淩雲身旁,将他前胸的衣物一一解開,夜色暗沉,不能清晰視物,他要找準穴位只能憑借着摸索患者身上的骨節,一針一針地紮下去,如此反複刺了幾個穴位,躺着的人一陣抽搐,驀地噴出一口鮮血,呼吸變得平穩了些。
“……小公子。”緩緩地睜開眼,他并未看清身旁的人是誰,迷糊着呢喃了一句,便又昏過去了。
“喂,你別睡啊,小爺我不識路啊。”眼見着人醒轉又突然昏了,少年氣急敗壞地拍了他一巴掌,卻無濟于事。
若是淩雲醒着,必然會告訴他,他們已經到了官道上,要進城只有這一條路。
似是認命了一般,他又将人馱到背上,還未想好要怎麽辦,急促而來的馬蹄聲驚了他一跳,趕緊伏下躲在了枯草叢中。
馬蹄聲急速靠近,在不遠處的官道上停下,少年心中好奇卻不敢擡頭。
“王爺,前方的樹林裏有打鬥的痕跡。”
左麒皺眉,這離洛國的王爺似乎只有一個。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面前的枯草,看着那馬上的人影确實有幾分熟悉。
“帶人去看看,另外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找……”
“喂,我們在這兒呢。”少年激動的聲音令得所有人聞聲側目,果然瞧見路邊的枯草叢中露出一個人頭。
蒼翊:“……”
“快救人啊,淩雲他中毒了。”
愣怔的一群人突然驚醒,急忙下馬沖了過去。
侍衛将淩雲帶上馬,确認人暫時無礙,對蒼翊點了點頭。
蒼翊将馬駕到左麒身前,伸出一只手道:“上馬。”
少年也不矯情,借力縱身躍上馬背,剛坐穩時他聽到身前的人說了句“多謝”,少年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一行人回到王府時,少年已靠在蒼翊身後沉沉地睡去了。
命人将左麒送回院裏,蒼翊才讓人去清芷榭請人,淩雲傷勢不重,體內的毒卻有些棘手。
南宮若塵坐在床前,手搭在淩雲的手腕上片刻随即又撤了回來。
“他怎麽樣?”蒼翊站在一旁低聲問道。
“毒性控制的及時,未曾蔓及五髒六腑,将餘毒清出再休養幾日便可。”
蒼翊聞言松了口氣,窗外一陣異動,他側頭去看,對窗外那人點了點頭,回頭見南宮若塵正準備施針,想着他一時半會兒忙不完,便悄聲退了出去。
南宮若塵用銀針将淩雲體內的毒血逼出,又替他處理了肩上的傷口,包紮好了之後才着手收拾藥箱,回身卻發現身後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愣了一瞬,便輕聲出了房門。
妙風妙雲侯在門外,見人出來,便自發地跟在了其身後。
“小麒呢?”
“已經送回房裏歇下了,公子不用擔心。”
南宮若塵颔首,想了想卻還是折身去了左麒的院裏,少年屋裏的燭火仍舊亮着,守在門口的下人看見來人躬身行了一禮,輕聲推開了房門。
榻上的少年睡得很沉,哪怕是在睡夢中也難掩滿臉的疲憊,南宮若塵走近他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從櫃中取了些安神香點上,見少年的睡顏變得安然,他的面色也變得柔和了些。
他靜靜地守在屋內,并沒有發現門外一人突然出現又轉身離去的身影。
南宮若塵回自己院裏時,不出意料地已有一人等在屋內,他剛一推開房門,便有一陣酒香撲鼻,走進內室,果然看到牆邊的軟榻上,某王爺正提着一只酒壺,惬意地倒往口中,看那模樣,怕是已有五分醉了。
“出何事了?”
若非有因,他是不常飲酒的。
蒼翊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道:“母後今日送來的百年陳釀,開了一壇嘗嘗鮮。”說着還搖了搖手中的酒壺。
南宮若塵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見他在原地一動不動,蒼翊面露不滿,虛虛晃晃地從軟榻上起身,正欲朝那人走去,卻因腳下一拌,直勾勾地往前栽去。
眼前一雙的手突然出現,将他穩穩地接住。
南宮若塵嘆了嘆氣,将人扶穩了道:“你醉了,莫要再貪杯了。”
“是嗎?”蒼翊緩緩擡頭,直視那雙魅惑的桃花雙眸,繼而邪魅一笑,一手迅速固住那人腰肢,一個旋轉将人帶到了軟榻上,圈在了身下:“那便一起醉吧。”
他仰頭灌下一口烈酒,捏住那人下颌便低頭覆了上去,舌尖強行闖入,将一口的酒液盡數渡了過去。
辛辣清苦入喉,南宮若塵不禁皺眉,他不擅飲酒,亦不喜飲酒,想要偏頭避開,卻掙脫無果,只能被迫地咽了下去。
可蒼翊似乎并不滿足于此,舌尖越發深入,将他殘留于口的佳釀盡數卷走,才意猶未盡地緩緩退了出來。
南宮若塵:“……”
“瑾竹……”蒼翊用指腹摩挲他被吻得嫣紅的嘴唇,鳳眸深邃,聲音喑啞,明顯已是動了□□。
南宮若塵與他對視半晌,輕輕閉上了雙眼。
他這無聲的默許在蒼翊心中激起千層巨浪,再次含住那溫熱的薄唇,手下更是迫不及待地開始撕扯彼此的衣物,指尖探入他柔滑的內緞之中,在他渾身游走。
南宮若塵強忍着一陣又一陣異樣的感覺,他感覺得到蒼翊今天很不對勁,卻又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麽,微微睜開眼,對上蒼翊被□□充斥的眼睛,他心中微嘆,罷了,只要他能安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