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張佳樂凝視着孫哲平的雙眼,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一見誤終生”是種什麽體驗,他曾用兩年時間耗幹期待,耗幹了繼續喜歡已給不在身邊的人的力氣,又用兩年時間試着舍棄過去、忘卻相守過的記憶。可今天僅僅是一次對視、一頓晚餐、一句告白與一個吻,又重新點燃了沉寂已久的火焰。
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對方告白,兩人再度緊緊相擁,潮水吞噬沙灘,漫過腳背,入骨的冰涼。張佳樂把臉埋進孫哲平的頸窩,像是怕自己又哭又笑會特別難看似的,隔着T恤輕輕咬住他的肩肉。
依稀記得曾在哪裏看過一句話。
你想擁有一個人的話,就放他走。
如果他再次回到你身邊的話……他就永遠屬于你了。
确認過彼此的心意之後,張佳樂一下子變得氣定神閑起來。和新複合的男友手拉着手沿海岸線漫步,不需要什麽對話,依然覺得心間像挖開了一口不老泉似的,不斷地汩汩湧出溫暖、甘醇、閃閃發亮的愛意。他總是收不住臉上的笑意,想偷偷窺視對方的模樣,可每次側過臉去,都發現孫哲平的視線也聚集在自己身上。
張佳樂開始瘋狂懊悔明天要一早飛去K市的決定了,甚至産生了沖動一把,讓價值一百多萬的購房合同見鬼的念頭。他把孫哲平送到酒店房間門口,心中的怨念已突破了臨界點,表情委屈得像條得知今天散步計劃泡湯的小型犬。
孫哲平揉揉他的頭發:“不早了,你先回俱樂部收拾行李吧,把你那邊的事處理完,我們再商量去哪過夏休。”
他很喪地“噢”了一聲,掏出手機打開叫車軟件,卻沒有繼續操作。見孫哲平轉身刷卡打開了房門,忽然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從背後用力抱住男友,雙手環在他腰間,用鼻尖與嘴唇來回磨蹭他的後頸,貪婪地聞着他皮膚上混着汗水的味道。
孫哲平的身體猛然一震,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手指摳進他的指縫裏。
“想做?”
張佳樂卻把臉埋進他的蝴蝶骨之間搖了搖頭:“回個血。”
然後保持着這個黏答答的姿勢半推着孫哲平進入房間,用腳重新把門勾上。
知道他們洗完澡,吹幹頭發,換了睡袍爬上床,張佳樂依然保持着抱住孫哲平不肯撒手的姿勢,擡起左腿搭在對方大腿根處,閉着眼睛裝死。
盛夏的夜晚,手腳交纏着躺在一起,皮膚緊貼着皮膚,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才剛洗過澡沒多久,身上就有些冒汗,孫哲平把空調溫度調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話音裏帶着沙啞:“真不想做?”
“明天要早起去俱樂部收拾行李啊,我想睡會兒……”張佳樂依然不肯睜眼,側臉在孫哲平的肩上蹭來蹭去,尋找着最舒服的位置,“你的肩頭也太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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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飛機上睡?”
孫哲平挪挪胳膊,把上臂讓給他黨枕頭,張佳樂捏了會兒那裏的厚實肌肉,心滿意足。
“然後屁股痛着、頭暈眼花着去見中介?”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還是算了吧,前兩次和你上床都很悲劇,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掐指一算, 分開已有4年之久,上上次做愛還是在百花訓練室裏,與其說是被欲望驅使,更像兩個即将的年輕戀人,在不顧一切地用性事發洩着決賽失利的痛苦,以及對未來的不安,沒幾天後,孫哲平便在記者發布會上宣告退役。而上次呢,怎麽看都是一發教科書般标準的分手炮。
孫哲平怔了幾秒,随即又輕吻了一下他的發旋, 攬住他的肩頭。
“我不會跑了。”
張佳樂忍不住擡頭去瞥他的表情,距離太近,眉眼都是模糊一片。
其實他早就沒那麽介意對方的不告而別了,更像是一種要把蛋糕上的草莓留到最後再吃的心态,生怕明早一覺醒來,發現一切又是場幻夢。
“我是你的。滿意嗎?樂爺?”
貼在耳邊柔聲說的情話實在太犯規了,對方還好死不死地往他耳洞裏吹了口熱氣。張佳樂伸手捂住右耳,不給對方看它是怎麽由粉轉紅的。
“不滿意。把我叫老了。”
關掉頂燈,房間內充塞着柔和的黑暗,窗外的潮騷遙遠而又模糊,助眠的白噪音般慰藉 身心。張佳樂環抱住孫哲平的腰,雙手十指交叉成鎖,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深陷于戀人的體溫、氣味與心跳聲中,仿佛在暴風雪夜躲進結實的小木屋裏,守着壁爐裏的木柴噼啪作響,既 ,又安全。
半夢半醒之間,耳畔漸漸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伴随着床鋪的輕微搖晃,還夾雜着難以言說的微妙氣味。他忍不住又睜開眼睛,偷窺了一下孫哲平在幹嘛,睡衣頓時跑了一半,忍不住嚷了出來——
“靠!你怎麽這麽沒羞沒躁啊!”
只見孫哲平正在床頭LED燈的微弱光線裏,拿鼻尖蹭着自己的頭發自慰,滾燙的氣息呼在自己臉上,大敞着的 早沒了遮蔽效果,左手抓住硬到青筋暴起的陰莖,粗暴地上下撸動。吓懷裏本應已經睡着的人忽熱大叫了出來,喉頭發出一聲低喘便繳了械。
“操,吓得我都洩了。”
張佳樂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孫哲平也忙扯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清理現場。
“張樂樂同志,講講道理,你招了我一晚上又不肯讓我碰,還不許我自己解決?”
“那你也不能誰在我旁邊打飛機啊?”
“日都日過不知多少回了,還介意看我打飛機?分開這麽多年,你就沒想着我打過?”
孫哲平把手心裏的精液往張佳樂臉上抹,屋裏能見度太差,一多半都糊在了唇角,熟悉的腥膻味道刺激着鼻腔,下腹條件反射便有些發熱。
張佳樂羞憤難當地撲過去打他。孫哲平随口開的一句黃腔,居然 就能精準無比地戳到他的痛處。第七賽季壓力最大的那段時間,別說想着孫哲平打手槍了,他連用後面自慰都幹過。
張佳樂從他手裏搶了張紙巾打算擦臉,又忽然心想不能就這麽放過他,以暴制暴地壓住對方的肩膀,用腳磨蹭着孫哲平的胯下,舌尖舔舔唇角,又把白濁的體液全部送回了他的嘴裏。
如此這般折騰了一番,兩人的下身都擡起了頭。明明困到崩潰想早些睡覺,可還是面對着面、舌尖繞着舌尖,用手幫對方弄了出來,搞到淩晨三點半才阖眼。
張佳樂睡得像塊融化的奶糖,連一個夢都沒來得及做完,又被孫哲平拍着臉頰叫醒了。他揉揉眼睛坐起身,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亂七八糟的浴袍從肩頭滑落,窗簾縫裏正滲着明晃晃的天光。
“快起床,一會兒霸圖收拾行李,再不出發我們就要誤機了。”
“對哦。”張佳樂如夢初醒,滿床尋找着昨夜不知消失到哪裏去的內褲,好不容易才在被子的褶縫裏發現了它。
“我們?”過了十幾秒,才意識到孫哲平的話裏暗藏玄機,“你要去哪?”
孫哲平抓起一件幹淨T恤套在身上,遮住了好看的肌肉線條,把散落在屋裏的私人物品一樣一樣地放回雙肩包裏。
“陪你回K市啊?”青年理所當然地說,“昨晚睡得不踏實,買了張和你同班次的機票。”